三十二时机
烈女求偶记 (三十二)时机
“喂喂……”飞扬草感到后背被什么戳了一下,抽身回头一望,马小云和烈女正用手指戳她后背,俩人如坠云雾间般迷惘地看着相拥的我们。
马小云说:“你俩太投入了吧?”
烈女说:“怎么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飞扬草和叶一树对视一眼,连忙松开手,脸一阵赤红,心卜卜地乱着,脑海瞬间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圆场是好?
彼时,叶一树拉起飞扬草的一只手放在xiong前,鼓起勇气局促地说:“一点也不怪,男女牵手是很正常的事。”
飞扬草望着他涨红的脸,张开口抖着下巴,不知所措。
烈女用猜疑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说:“什么意思嘛大哥,说清楚一点。”
“我们……
“我们……”飞扬草抢过他的话,顿时明白过来,有些东西必须自己面对,有些话不能假手于人,于是鼓起勇气视死如归般吐出五个千斤重的字:“我们在一起。”
沉默,在围成一圏沉默的对视中,叶一树暗喜,烈女和马小云困惑地咀嚼她这句话的意思,而她,如犯错的罪人,等待宣判。”
烈女特然大叫:“哦,我们都在一起,是不是?四人身陷险境,最后完好无缺,如此重生之喜,是值得好好抱抱,来来来……。”她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向叶一树扑来。
马小云听罢顿时开窍,飞扑过来:“我也要抱抱……”
叶一树皱着眉头把另一只手伸.出,竖起手掌挡在面前,说:“不是我们,只是我和飞扬草,我们在恋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气氛再一次僵硬,乌云凝结在我们的头顶上,从烈女和马小云敌视的眼神中,飞扬草手脚软了下来,心怯地垂下眼帘。
叶一树感受到她正在泄气,用母指发内力捏了捏她掌心,仿似在传递一种力量。
烈女跳出框架,张口谩骂:“什么东西,恋爱?飞扬草恋爱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一惯清心寡欲,如尼姑一般,我还操心要不要帮她建个庵堂养老呢。”
马小云添柴加火道:“就是,打死我也不信,她平时只爱花花草草和书本,几乎不近男色,怎么可能突然就恋爱了?”
烈女拍拍脑袋,说:“哦……我知道了,好你个叶一树,一定是你单恋人家,偏要说成恋爱了,对不对?”
望着叶一树既委屈又说不清的表情,飞扬草握紧他的手掌说:“我们真的恋爱了,我没有及时向你们旦白是我的不对,我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不知如何开口,你们能体谅吗?”
烈女大手一挥,说:“不能,我这么勤奋努力,这么高调效率,现在还单着呢,凭什么你整天呆在宿舍、抠门算计就脱单了?凭什么呀?”
马小云一副受打击的模样,说:“叶一树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写信给你的人是我,我呀。”她拍着自己的xiong口说:“是我马小云,不是飞扬草。”
原来,要证明自己在恋爱也是一件难事。
叶一树毫不含糊地说:“可我喜欢的人是飞扬草。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困在紫薇林吗?”
他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拥住飞扬草肩膀说:“本来今天我们约好去江心公园,结果飞扬草被你俩抢走了,我闲着无事,当然也有点担心你们,所以就跟在你们身后。直到你们闯进千年紫薇林后久久未出,我开始担心了,电话没信号,在入口四处张望也不见任何动静。一直等到3:30,我逮住一位赶路的当地农民,他说方圆15亩紫薇林,只有这个出口,其它方向任凭你怎样走只会越过另一片森林,进入莽莽群山,如此别说游客,就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没有指南针恐怕也走不出来。
我慌乱了,没有多想就冲了进去,沿着模糊可辨的踩踏印跟踪过来,来到三岔口时,踩踏印很凌乱,各个方向也有,我没办法,唯有一个路径一个路径地尝试,直到在最后一个也是最隐蔽的一条小径上听到你们的喊声。
刚才还咄咄相逼的两人,顿时倒呼一口气,马小云说:“啊……原来我们刚才的处境果真如此危险,差点成为飞禽走兽的美食。”
烈女张张口,气势锐减,但仍不死心地抗衡:“巧合,而已。”
飞扬草弱弱地哀求:“你们要怎样才相信?”
“除非……”
还没说完,温热柔软的双唇蓦地盖到飞扬草唇上,带着鼻息和胡渣,任性而倔强,她瞪大双眼手足无措,只能望见叶一树膝色的眼珠在月光下份外锃亮。
“啊……”
“啊……”
惊恐万分的烈女和马小云手捂嘴巴,见鬼似的跑开了,带着长长的呐喊,向远处奔去。
飞扬草轻推开叶一树,羞愧地责备道:“这样好玩吗?”
他狡黠一笑,说:“这是最直接的证明方法。”
她白了他一眼,说:“你有问过我吗?”
他把头凑过来继续赖皮,说:“问了就没这效果。”
她推开他的头,说:“先把正事处理了。”然后转身追赶烈女她们。
留下叶一树呆在那里细细回味,喃喃自语:“我们的事也是正事……”
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烈女和马小云抱在一起,哭得梨花带雨、天昏地暗,连月亮妹妹也看不过眼,扯下一块黑头巾遮眼。
烈女边喊边叫:“这是什么市道什么常理呀?努力的人一无所获,漫不经心的人却满载而归,天理难容呀,呜呜呜……”
马小云大喊大叫:“砌墙的砖,后来者居上,为何最低层的那一块总是我?为何呀?呜呜呜……”
烈女:“奇耻大辱呀,叫我的脸往哪搁?还要不要让人活呀?”
“呜呜呜呜……”
本来飞扬草是带着满腔愧疚而来,向闺蜜隐瞞恋情确实是千刀万剐,但听到她们抱头痛哭的谬论,竟是如此方唐无理,不免情绪突变,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恋爱而已,你们家常便饭的事,放我头上就如此天理不容?”
两人呼天抢地的喊声戛然而止,松开手抬头抽泣状向地着她。
烈女说:“你说得倒轻松,让别人知道你都恋爱了,我俩还没着落,这这这……卖剩烧饼的奇耻大辱,不如死了算。”
马小云说:“你一向视男色如浮云,突然说恋爱就恋爱了,而我们这些常年奔波于男色间的人,不是被拒绝就是被抛弃,想想真是无地自容呀。”
飞扬草望着她俩表情扭曲却没半点泪花的脸庞,终于明白,这俩人是面子放不下,而不是责怪自己的隐瞒,她们如此激动只是同病相怜,于她,只是一个发泄口,我就权且当一回好人吧。
飞扬草说:“感情这东西讲求缘份,缘份由天定,急不来也求不得,你们没必要太在意前后顺序,如果我的恋爱会让她们不舒服,我就……”我抬头望着那一轮被黑云覆盖的月亮,伟大而神圣地说:“我就重回单身吧。”
“不行。”两人同时脱口而出,颓废的样子立马较真起来。
马小云说:“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感觉的人,错过了怕是不知要等多久。”
烈女说:“对啦对啦,认真衡量起来,你的问题比我们严重多了,在这之前,我还担心你是不是不喜欢异性?嘻嘻嘻嘻……”
马小云蹭过来抱着她的腰说:“其实,你能恋爱,我们不知有多高兴,放心啦,我们只羡鸳鸯不羡仙。”
烈女说:“只要是两情相悦,不防碍任何人,都会被祝福。”
飞扬草鼻子一酸,感动地说:“好姐妹,可是,我防碍了你们吗?”
俩人连忙摆手说:“不防碍不防碍……”
飞扬草假装哭泣:“都害你们无地自容、没法活了,我杀人凶手呀。”
马小云叹气说:“唉,我们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想通之后,便是欣喜。”
烈女说:“我和马小云还担心那天我们儿孙满堂,你仍孑然一身时,要不要轮流施舍一口饭给你吃。”
“可恶的你们……”飞扬草抬手向俩人打去,嘻戏间早已抛开一切误解与执念,真正朋友本该如此:想你所想,爱你所爱。
马小云突然停下来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会是叶一树呢?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是外貌协会,只喜欢帅哥。”
烈女摇头道:“重点是他太凶了,不但没有怜香惜玉,还会毫不客气地挫败一个女人的傲气,扼杀一个女孩的玻璃心灵,让你否定自己怀疑自己嘲笑自己,如此你能接受吗?”
飞扬草顿了顿,说:“可我所理解的他不是这样子,他不凶呀,还像大哥哥一样宽厚、踏实。”
烈女摇着食指道:“NONONO,你功力太浅,没法识破人皮下的那层狼性,男孩在追求女孩时最善于伪装、善于投其所好,等到得手后本性就会慢慢显露无违。不过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我的好姐妹糟受渣男的伤害,我会让他们在落地前就粉身碎骨。”
她tingting腰xiong有成足地说:“你们,就看我如何抽丝剥茧,把他真实的面目呈现出来,到时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
“这……?飞扬草有点忧心地低叫起来,不知心恨手辣的烈女会使出何等招数。
但见叶一树从容地从远处走来,分明的轮廓在约明约暗的月色下孤独而洒脱,如此行走在黑暗的丛林叠岭间,如一位未来战士,迎接他的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