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痴心娇女,终掳郎心

110帅哥栗挺之可谓艳福匪浅:这天同时收到两封情书,也在同一天晚上,先后遇到两位情书作者的堵截。

他先是在图书馆门口偶遇董玲珑。

“我的信你收到了吗?”董玲珑的脸上显现出难得一见的羞色。

“收到了——董玲珑,我这人说话很直,给你提个建议:以后不管给谁写信,最好身边准备本字典。”栗挺之板着脸。

在董玲珑一脸错愕中,栗挺之冷笑道:“错别字太多了。咱是新闻系的学生,别辱没了门面。”

董玲珑神情窘迫,额头上汗珠儿涔涔。

“对不起,我有事,我先走了。”

望着栗挺之头也不回的背影,董玲珑怫然变色,气急败坏道:“瞧,骄傲的大公鸡!哼,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吗?原来腹内草莽!草莽!草莽!”

在回宿舍的路上,栗挺之又巧遇了矫小娇。

还没等小娇开口,栗挺之径自说道:“你的信,我收到了。我这人说话很直——我对你没感觉,你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矫小娇满面含羞,轻声道:“咱们能处处吗?”

“我只相信一见钟情,懂吗?”栗挺之快言快语。

矫小娇只把手绞来绞去,低头无语。

“对不起,我有事,我先走了。”

矫小娇望着栗挺之头也不回的背影,脸上写满了落寞。

“我这算交了桃花运吗?他们算桃花吗?”独自前行的栗挺之摊开双手,自语道,复又抬起公鸡似的头颅,神色颇为自得道,“世上有花千万朵,我独爱那一朵。”

栗挺之现在心里装不下别的女孩了,叶小叶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女神。栗挺之认为追女孩就是要正面强攻,他嘲笑柯琅琅和韦志勉那种笨拙的写信方式,他发挥出最强的主观能动性,创造出最大的见面机会厮缠小叶。他英俊潇洒,又惯会甜言蜜语粘腻,小叶架不住这番攻势,已习惯了他的身影在她面前晃动,有时一两天看不到他,她的心里竟有些空当当,失落落。两人在一起时,栗挺之可以大大方方地任意牵着她的手了;靠得近时,伊的鼻息、娇喘可闻,栗挺之心痒难耐,要去吻她,被她一手拂开了。栗挺之虽被弄得好个没趣,但心里更对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孩添了喜欢。栗挺之邀请小叶假期去他家做客,小叶没吱声;第三次邀请时,小叶答应了,栗挺之狂喜难抑,恨不得马上在110大声众宣,但考虑到琅琅的感受,只好作罢。

矫小娇看着两人成双入对,心里熬煎,苦不堪言。

自上番蒙羞受羞后,董玲珑对栗挺之彻底死心了。可矫小娇却知难不退,一如既往地痴诚。这天下午,她在宿舍走廊遇到了栗挺之,便邀他去看电影。

栗挺之又冷冷地拂却了娇娇女的好意。这一幕恰好被董玲珑看在眼里。

几日后,小娇独自一人呆在宿舍,正发幽思,忽听有人敲门。开门见是心上郎,小娇的脸上顿现惊喜。见屋里没人,栗挺之拿出一封信,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想骂,当面锣对面鼓地骂,为什么还要费劲巴拉地写信骂我?”

“我没写这封信呀。”小娇一头雾水,接过信看着,那信是铅字打印的。

“你睁大眼睛看看,不是你是谁?”栗挺之指着信的落款“矫小娇”质问。

“你头脑这么简单?——照这么说,如果落款是嫦娥,那就是嫦娥给你写信?”

栗挺之忽有所悟,一时无语。

矫小娇看着栗挺之,深情款款,幽怨道:“我会骂你吗?”

“我知道是谁了。”栗挺之猛然顿悟道。

“不是她,还有谁?”矫小娇道,“我马上就去找她。”

小娇在图书馆找到董玲珑,把她叫到外面,劈头盖脸就问:“你以为你很高明吗?”

“我怎么啦?”董玲珑故作糊涂。

“你这是愚蠢透顶。”

“你到底说什么呀?”

“你做坏事还不眨眼,真是高人。”小娇冷笑道。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最后奉劝你一句:以后别做这样卑鄙的事了,因为没有第二人会这样卑鄙。”

矫小娇说完忿忿离开了,董玲珑愧然哑声。

在110,入眠前来段黄色小曲,就像炒菜加点佐料,是不可或缺的,始作俑者栗挺之供出其怡乐——在荤段中**,浮想联翩,绝对无比消受。

“我说栗挺之,人家小娇天天拿热脸往你身上贴,你别老撅着冷屁股对人家,可怜一片芳心哪。”任大器呵呵道。

“那糟玩艺儿,土不拉叽直掉渣儿,白让我整,我还不稀罕呢。”挺之语气间颇多不屑。

“瞧不起农村人怎的,你别王八登泰山,把自己硬拔高了,小娇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我看这小姑娘善良活泼,长得也不赖,配你绰绰有余。”农村孩子韦志勉忿忿为“同僚”鸣不平。

“我,我们的祖宗处于农耕社会,没有农村人,城里人就是无本之木……中国人10个就有8个是农村人,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十有八九农村人能接着。”琅琅也跟着附和农村同盟者。

“不用跟我摆大道理。不管怎么说,那丫确实不上讲究,跟城里人不是一个档次,我可放出话了,今后他再来找,就说本公子不在。”栗公子说完便哼起了“我本是王爷的乘龙快婿……”

“可怜,痴情女偏遇薄情郎,一厢情愿,竟惹上绵绵无尽单相思。”任大器倒有些怜香惜玉。

话题又转向今晚的电影《香魂女》。

任大器道:“当我看到那个傻子在众目睽睽下拿着妻子的内衣**对母亲炫耀时,我的心在颤栗,在滴血!那么好的一位姑娘——”

栗挺之道:“婆婆和媳妇两代人都有渴求真正爱情的强烈愿望,原本都有自己的意中人。”

武步山道:“这就是贫穷惹的祸。穷是万恶之源!”

韦志勉道:“婆婆由于贫穷嫁给了瘸子,忍受着畸形爱情的煎熬;反过来,她自己却用金钱为儿子买了一个媳妇,制造了另一个悲剧!”

琅琅道:“有,有很多人穷就是因为懒,在我们农村就有这样一些穷人,连孩子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他们身体棒棒的,但常常昏天黑地搓麻将,玩扑克,再,再不就是东家长西家长地闲话拉呱儿,他们压根儿不想让贫穷去逃亡,穷惯了,穷得麻木了,穷也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宿命。”

栗挺之一声不吭,此刻,他的脑海里正浮现着《香魂女》的情色细节,手在有节奏地捣弄着他的生命之根。

222宿舍,众室友也在叽叽喳喳着《香魂女》。

郁秋实道:“这个片子给广大女性提出了一个选择题:要面包还是要爱情?”

何晓娜道:“当然都要了。”

郁秋实笑着问:“在只能二选一时,你们要哪个?”

“爱情第一,面包第二。”矫小娇一向心直口快。

郁秋实道:“在现实社会中,爱情往往受到金钱的制约,金钱也常常主导着爱情。”

董玲珑附和道:“是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

郁秋实笑着道:“我想起了一个笑话,古代有位姑娘,媒人给她提了两门亲事:甲男富有,但长得很丑;乙男贫穷,但长得很英俊。媒人让姑娘在这两个男人中选择,你们猜那位姑娘怎么说——”

众室友都静听下文。

郁秋实不疾不徐道:“我吃饭去甲男家,睡觉去乙男家。”

众室友哈哈大笑。

何晓娜道:“这也太现实了。”

众室友笑着,一时无语,皆若有所思。

良久缄默后,小叶道:“《香魂女》《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都是反映女性情感压抑的片子,都获得了国际大奖,这是好事——”

何晓娜插嘴道:“我记得《香魂女》是在《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之后获奖的。”

小叶道:“我想妄说一句,《香魂女》的诞生是不是导演在投合外国评委的胃口呢?”

众室友默然。

小叶道:“如果只有揭示国民人性丑恶的片子才能获奖,这是不是中国电影的一种悲哀呢?”

这晚,痴情女矫小娇又在敲心上郎栗挺之的爱情之门。此前数次小娇敲110门,都被挺之叮嘱众室友“就说我不在”在先之言打发了。屋内只有两人,琅琅在**看书,此番开门的恰是爱郎,避之不及,挺之只好曲意逢迎着小娇的笑脸。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买了水果,洗好了,吃吧。”小娇的柔情万种实在令人不忍拂却。

栗挺之不去接小娇的水果,冷冷道:“咱俩出去,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行至宿舍门口树荫下,栗挺之正色道:“小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对你没感觉。我想告诉你,叶小叶已经答应去我家做客了。”

小娇绞着手道:“真的吗?”

“她是你闺蜜,你可以去问她!”栗挺之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矫小娇痴呆立着,良久,才缓过神来。

咣当——矫小娇晃悠悠的娇躯撞开了222宿舍的门,半躺在自己**。正在看书的小叶闻着了小娇满身的酒气,皱着鼻子问:“跟谁喝酒了?”

小娇大着舌头道:“我能跟谁喝啊?我想跟人家喝,人家不想跟我喝啊。”

小叶放下书,走到小娇床前,帮她把鞋子脱掉,把双脚抬至**,说:“真有你的,自己喝还能喝成这样!我给你倒杯水。”

小叶走到桌子前,拿了小娇的杯子,倒了半杯后,走过来递给小娇,小娇忽然挥手把杯子打落,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叶说:“你要是真关心我,就把栗挺之让给我!”

小叶默默地把杯子从地上拾起,不敢去直视小娇的眼睛。

小娇开始抽泣起来:“姐姐,他现在心里全都是你,我在他心里连个针鼻子的地方都没有。我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可是,我管不了自己不去想他。在我上初中时,我们屯里有个女的,看上了外屯一个小伙子,可家里死活不同意,理由是那个小伙子的爸爸曾蹲过监狱。姑娘非要嫁,跟父母犟起来,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就去死。父母说,你去死吧。当天晚上,女子就喝了药,等拉到乡医院人就没气了。我当时想,好小伙有的是,既然父母不同意,干吗寻死啊。姐姐,我现在理解了那个女子。如果你爱一个人而不得,那是生不如死的苦痛啊!”

小娇呜呜哭起来,从衣兜里拿出一瓶药,哗哗倒出好多,就往嘴里塞,小叶看出那是安眠药,忙一把拦下,又趁势夺下她手里的瓶子,带着哭腔道:“小娇,你咋这么傻呀。”

小娇还要去夺小叶手中的瓶子,哭喊着道:“还给我,还给我,我要长眠,长眠了就没有痛苦了。”

小叶一把将她推倒在**,哭道:“小娇,我告诉你,栗挺之不是我的,所以,我也没有把他让给你的权力;但如果我今后不理他是在帮助你的话,我现在毫不犹豫地对你说:我可以这样做!”

小娇止住悲声,忽然抓住小叶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叶眼中含着泪,点点头,抱住小娇,柔声道:“小娇,以后别做傻事了,好吗?”

栗挺之怎么也想不明白叶小叶为何会对自己冷若冰霜,连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他不禁质问小叶:“为什么?”小叶淡淡地说:“我只想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业上。”栗挺之认为这只是一个托辞,他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对伊死缠烂打似乎并不符合他高傲的性格,但他对小叶又无法割舍,这使他郁郁寡欢。他很想约韦志勉、柯琅琅一起出去,他们仨很久没在一块儿喝酒了。他悲哀地发现,自从他和琅琅知道他们都爱上了小叶,他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摧毁一对好哥们的最好利器是让他们都爱上同一个女孩,确乎哉斯言!

栗挺之在饭店要了一屉烧麦,一盘花生米和拍黄瓜,便自斟自饮起来。当他打开第三瓶啤酒时,矫小娇走进来。小娇盯梢他好久了。她看见了栗挺之在小叶那里的碰壁,也感觉到了他的落寞。这天晚上,她想跟栗挺之好好谈谈,但又有些胆憷于他对自己盛气的羞辱。她犹犹疑疑着跟着栗挺之来到饭店,又在外面踟蹰了老半天,把心一横,咬着牙,闯进来了。

“就……你一个人喝酒啊?”矫小娇绞着手,怯生生地问。

栗挺之抬起头,见是小娇,并不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斟满一杯。

见他觑自己若无物,小娇索性激将道:“你敢和我喝吗?”

栗挺之鼻子只是哼了一声,小娇眉毛一扬,带着挑衅的神色道:“别看你是男的,不一定喝过我。”

栗挺之指着他对面的凳子,瞪眼道:“跟我叫号?小丫头片子,来!来!来!”

小娇趁势坐下,说:“为公平起见,咱们还是划拳吧!”

栗挺之道:“既然你提到公平,那我立个规矩:你赢了,我喝三杯;我赢了,你喝一杯。怎么样?”

小娇爽快道:“好,是个爷们!”

两人在吆五喝六声中,不知不觉间,桌上已酒瓶林立。两人哥哥妹妹地大呼小叫,早没了开始时的矜持和端着。栗挺之面赤如关公,小娇眼神迷离,软语娇憨。栗挺之直直地盯着小娇看,那种勾人心魄的媚态让他心旌摇**。他不觉地握起了小娇的手,抚弄起来。

小娇的娇躯倏地涌起难以遏制的情愫,她娇喘吁吁痴望着栗挺之:我念首诗给你听——

只要你要,我爱,我就全给

给你--我的灵魂,我的身体

常春藤般柔软的手臂

百合花般纯洁的嘴唇

都在等待着你......

栗挺之身躯开始膨胀起来,他握紧小娇的手,眼中射出情欲的烈焰:“这诗是你写的?”

“这是林子情诗《给他》……我……给你……只要你要,我爱,我就全给……”小娇娇喘低吟着,眼神炽烈地看着心上人,在饭店的酒桌上,在宾馆的**,“给你--我的灵魂,我的身体,

常春藤般柔软的手臂,百合花般纯洁的嘴唇,都在等待着你......”

栗挺之急不可耐地脱去小娇的衣服,他如饥似渴地吻着,抚摸着小娇滚烫的**的身子,粗喘吁吁:“小叶,小叶,你真可爱,你真可爱!”

小娇的身子扭动着,享受着颤栗的快感,当栗挺之要进入她的身体时,她拒却地推开了他的身体,栗挺之不管不顾地又覆压上来,小娇稍稍犹疑后,趁势搂住挺之的脖子,热火的娇躯紧紧地箍住挺之,在挺之猛烈的冲撞中,体味着来自旷远的从未有过的终极兴奋。

当看到白床单上殷红的鲜血时,小娇开始抽泣起来。她朦胧地想起栗挺之刚才口中唤的是“小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凉。当一切趋复平静时,看到自己赤条条的样子,她开始羞臊,悔恨,自责,她简直不相信自己会来到这个地方。她隐约地想起是自己主动提出开房的,不是栗挺之生拉硬扯的;她想用自己的身子永远套牢栗挺之的心,在与其他竞争者的角逐中,她只能如此先下手为强,先入为主了。

栗挺之爬起来贪婪地注视、检阅小娇的身体,小娇拿被子遮住了;栗挺之粗暴地掀开被子,小娇执拗地又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是周六,室友们刚起床,小娇就来敲110的门。

“栗挺之在吗?”小娇看见开门的是琅琅,问道。

“他……不,不在!”琅琅闪烁其辞,因为栗挺之对众室友有言在先:如果小娇来找他,永远都说“他不在”。

“我在!”栗挺之在屋里大声应道。

“琅琅,你这双眼睛都不会撒谎!”小娇对琅琅嗔道。

当众室友在窗前看着栗挺之和小娇并肩而行时,立即起了一阵**与喧哗。

“栗举人(武步山给挺之起的诨号,灵感缘于在收音机中听到‘XX不举’)‘不是嫌小娇土气,长得没水准吗?他始终没那份感觉’吗?”武步山茫然非解。

“我看举人不像当真的,这小子天天晚上在被窝里捣鼓,这回有了小娇,可真枪实刀干了。”任大器鞭辟入里,直捣举人内心深处。

“有奶便是娘吧。”正在穿袜子的琅琅头也不抬地说了这么一句。

栗挺之和矫小娇双双而行,小娇去挽栗挺之的胳膊,被栗挺之轻轻拂开了。他们来到操场树荫下,栗挺之看着小娇,小娇脸上如花的笑魇**然抹去了往日无尽的娇羞,不美丽但不乏可爱的娇娇女,正徜徉在爱情甘露的润泽中。

良久,栗挺之正色道:“咱俩昨晚怎么就……去了那个地方……我真后悔……不是我先提出……要开房的吧?”

“是我……提出的,我……真贱……”小娇脸上幸福的光泽霎时黯淡下来。

“我……我觉得自己被……强暴了!”栗挺之双手捧起了头,脸上扭曲成痛苦的表情。

小娇愕然,盯着栗挺之,难以憋抑的委屈瞬时爆发,眼泪夺眶而出:“你被强暴了?是我对不起你?天啊!”

小娇开始抽泣,声音愈发凄厉,香肩耸动不止,栗挺之自觉言重,他从衣兜里掏出小手绢递给小娇:“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但我不能容忍的是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心灵!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爱一个人,也无法说服自己不爱一个人!”

小娇没有去接他的手帕,哭着走开了。

小娇在寝室里也不知哭了多久。小叶推门进来时,看见她红肿的双眼,不禁急切地问:“小娇,你怎么啦?”小娇只是嘤嘤不止。

小叶拍慰着小娇,一再追问“你到底怎么啦”,小娇忽然止住悲声,泪眼朦胧地看着小叶:“姐姐,你对我说过你今后不理栗挺之是在帮助我,是吧?”

小叶含泪点点头。

小娇一把握起了小叶的手,止住悲声,揩了揩眼泪:“我想让你收回这句话,永远地收回这句话!你这样并不能帮助我!我想明白了:爱情不能转让!我也不想欠你这个情!”

小娇又哭起来,小叶看着她如此受熬煎,心中着实不好受,也跟着哭起来。

小娇忽然又止住悲声,拿起枕巾擦了擦脸,故作坚强道:“为一个臭男人,不值得本姑娘这样!栗——挺——之——这三个字,永远地从我脑海里删除了!”

这天下午上完课,琅琅和韦志勉骑车到黄海九院接受“二窍通”产品为期一周的鼻炎免费治疗。到了,恰赶上人家鸣金收兵,正大包小卷地拾掇东西呢。现在的不少商家在大众媒体上吆喝得欢,把“回报社会,为人民服务”叫得震天介响,可在实际行动中却浮光掠影,蜻蜓点水,点到即止,做做样子而已,没看怎么开场,就见收场了。

两挚友都罹患鼻炎良久,苦寻良方无果,鼻常塞欠通,说话瓮声瓮气如猪吃食,今番慕名求助“二窍通”以打通二窍为盼。九院地处黄海郊区,需久行才至,天高途远,俩人七拐八弯,辗转打听,路总算走通了,可鼻子终究还是通不了。

不通则不通呗,那呲着牙的“白大褂”抛出的话语更让人气难通:“说话是嘴巴和鼻子相辅相成共同做的活儿,汉语中有许多发音都是鼻音,看你说不出话,口中憋气,鼻子又不通,不闷吗?快治吧。你嘴不好使,鼻子再不好使,那你就成半拉废人了。”

琅琅气噎得说不出话。

韦志勉冲“白大褂”喊道:“这简直是屁话!损人不犯法,是吧?”

“白大褂”陪着笑道:“我言重了,我只是想强调一下鼻炎的严重性。”

返校途中,琅琅恨恨道:“二,二窍通把我气得七,七窍都生烟了。”

韦志勉劝慰道:“别去想那个鸟人了,你就当是被鸟腿蹬了一脚。”

“只,只要我一开口,就有被嘲笑的危险,我现在都有点不,不敢开口了。”

“咱想点最美妙的事吧——琅琅,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追女孩是像咱这么个追法吗?咱俩写了那么多信,晚上小偷似的给人家送信,一想到人家可能看都不看就扔垃圾筒,我的心感觉像被刀剜了似的!”

“对,对我来说,如果正面进攻,进攻一百次得大败一百次……两,两军交兵,我连子弹都打,打不出来呀。”琅琅苦笑道。

“难道我就适合正面进攻?我这张脸女孩看了首先就嫌恶三分,我也就先输了三分了。”韦志勉惺惺相惜,也跟着苦笑道。

“‘笔比剑更重要’,这是英国名将蒙哥马利说的。一位名将立世的根本是他的剑,而他却说笔更重要。”

“笔比剑更重要,我认同;但这话并没有说‘剑’就不重要。除了笔,咱们今后还要加强正面进攻!”

两挚友骑着自行车,靠近后短暂击掌,相视而笑。

这天,现代文学课上课前,琅琅和韦志勉一起走进阶梯教室。韦志勉看见何晓娜与阎小罗坐在一起,上前笑着对阎小罗说:“小罗,后面还有座,能否给我让个座?我想和我女朋友坐在一起!”同学们都笑起来。小罗笑着起身,韦志勉坦然坐在那里,笑着看何晓娜,何晓娜怒目道:“谁是你女朋友?好不要脸!”

琅琅也想如法炮制,他看见小叶与吕才俊坐在一起,便上前笑着对吕才俊说:“能否给我让个座?我想和我女,女朋友坐在一起!”“你女,女,女朋友?”吕才俊坏笑着看着琅琅,学舌道,又转而问小叶,“你是他女,女,女朋友吗?”

教室中起了一阵哄笑声。

小叶怫然变色,起身走到后面,找个座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