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棋画被盗烟雾蒙郁金相助露真功
一
诸葛南淼和屈婉湘匆匆忙忙从“新鲁班·楚河汉界城”九宫阁会所赶到105国道“第三道菜”酒楼,请李定胜和宋郁金吃午餐。双方已入座,饭菜全上齐。诸葛南淼还在想棋画被盗的事。
“淼哥,我看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思?”李定胜问。
“是吗?一切很正常呀!”诸葛南淼若无其事地说。
“没事就好。”李定胜说。
“天下大事,吃饭是第一件大事。来,我和小屈同志以茶代酒,祝贺你们二位从长江三峡旅游顺利归来,又敲定了婚姻大事。”诸葛南淼端起茶杯提议说。
“不行,既然淼哥今天是祝贺我们,那必须喝一杯酒,反正你下午出去办事有嫂子开车。”李定胜说。
“好嘞,真酒真心祝福你们。”诸葛南淼说着,换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淼哥,我和郁金能走到一起,全靠你当月下老牵线搭桥。我们这次去三峡旅游,顺便回到麦城市父母家里,家里人都十分满意郁金。我和郁金已在家乡麦城市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为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借花献佛回敬你和小屈嫂子一杯酒。”李定胜说。
李定胜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十年前,他血气方刚,意气用事,帮哥们王强富出气,打伤阎志刚又劫其财,随同王强富被抓,判刑入狱七年。英俊帅气的他出狱后来南粤打工期间,也不乏打工妹喜欢。进入拍拖阶段,当人家姑娘知道他曾经有坐牢的污点,很快就跟他分手了。能歌善舞又擅画的宋郁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名女画家收养为徒,是因为帮师傅出气,犯盗窃罪被判刑进省女子监狱坐牢的。三年前的母亲节那一天,秦董和诸葛南淼,带领新鲁班企业集团文艺宣传队,去省女子监狱举行文艺汇演活动时,发现了即将刑满释放的宋郁金这个艺术人才。之后,就把她招聘到了新鲁班物业公司工作。再后来,经诸葛南淼牵线搭桥,李定胜和宋郁金就走到一起了。
诸葛南淼深感李定胜和宋郁金这杯回敬的酒盛情难却,没理由拒绝,他端起酒杯,轻轻碰撞李定胜、宋郁金的酒杯,一口将酒喝进腹中。
“定胜,说说你和郁金的具体打算,需要我帮什么?”诸葛南淼说。
“我很快就满三十五岁了,郁金也快二十八岁了,我们打算春节先回老家麦城市摆酒过客。春节后,再回荔莞市请朋友和同事们在一起聚一聚,算是向大家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吧!这两次请客,淼哥你和小屈嫂子,还有富哥和他的未婚妻是必须要参加捧场的。我们计划结婚之后,再打两年工,多积累一部分资本,然后在穗城文德路开一家书画店,兼营字画装裱业务,以发挥郁金的专业特长。”李定胜说。
“计划不错嘛!打工不是长远之计,尤其是宝岛大酒店那里的工作不宜久干,另做打算是上策。你们的婚礼无论在哪里摆酒请客,我参加是必须的。”诸葛南淼说。
接着,李定胜又讲了他和宋郁金在穗城买一套按揭房的计划……
诸葛南淼根据当下中国房地产市场潜在巨大购买率的现状,以及房价逐渐走高的趋势,极力推荐李定胜尽快在“新鲁班·楚河汉界城”南区“兵卒荣”组团,下定金买下一套带装修的洋房。
二
“老公老公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我们不分离……”诸葛南淼的手机音乐铃声响起。一个陌生人打来电话,说他刚才在穗城金盾网上,看到了帽山区公安分局悬赏寻找《中兴瑞应图》古棋画被盗的线索,诸葛家祖传的那幅棋画就在他手中,问诸葛南淼是否感兴趣?
来的真快呀!诸葛南淼感到疑惑不解,高度发达的信息技术,虽然给人们带来了很多便利,但又给人们带来了诸多麻烦,令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眨眼之间,自己的某种信息资料,甚至是见不得人的隐私,全部让他人知道了。诸葛南淼问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的?又怎么知道那幅棋画是诸葛家祖传下来的?你有那幅棋画被盗的线索,为什么不直接报料给公安部门去领赏金呢?对方说:“这些不用你操心,这是我们的行规,如果诸葛家还想要那幅棋画的话,就准备一千块钱的看画费,看画确定无误后,再谈赎金多少。具体的接头时间和接头地点,我会通知你的。”
诸葛南淼马上把这一消息报告了雷警官。雷警官说:“你诸葛总相信有那样的好事么?前段时间一个小孩在火车站走失,父母登出寻人启事不到十分钟,夫妻俩的手机几乎被提供信息的人打爆。报料人开口就要五百、八百、一千不等的见面费。可怜天下父母心,想找回孩子的心情迫切,生怕错失任何一条信息,哪怕是一种渺茫的机会。他们带着钱,每天行走上百里路,见三至五个报料人。一个月下来,钱花去几万,见到的都是那些不曾相识的,被遗弃在街头的流浪儿。建议你不要上当受骗,还是相信我们公安部门吧!”
就在诸葛南淼和雷警官刚讲完电话,又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打给了屈婉湘。陌生人在电话里说的一切,如同前一个陌生人对诸葛南淼说的话没两样,只是将“诸葛家祖传的那幅棋画”改说成“屈家收藏的那幅棋画”。
李定胜见诸葛南淼和屈婉湘午餐中电话不断,说:“淼哥,我今天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心中有事。你再对兄弟隐瞒就不够意思了?”
“唉!老爷子好不容易来一趟穗城,如果这件事办砸了,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子?”诸葛南淼叹气道。
“啥事?你说嘛!”
诸葛南淼一五一十,给李定胜和宋郁金讲述了一遍那幅《中兴瑞应图》棋画被盗前前后后的经过。
“我看不妨给刚才那两个打电话的人联系,约定下午去看一看那幅棋画到底是真还是假。我和郁金陪同你们一道去,郁金对古画是在行的。”李定胜说。
“我想也是,难道他们还把我们吃了不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诸葛南淼拿定主意说。
诸葛南淼和屈婉湘,分别给刚才那两个打电话的陌生人发信息,要求他们约定看画的接头时间、接头地点、接头暗号。
对方很快回复了信息。第一个陌生人约定接头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钟,接头地点是华侨新村XXX栋楼;第二个陌生人约定的接头时间是晚上九点半钟,接头地点是文德路XXX号。前后两个接头地点,相差的距离不到二十公里,间隔的时间至少有两个半小时,足够他们两头兼顾。
三
下午两点,屈婉湘开车,诸葛南淼陪同李定胜和宋郁金去“新鲁班·楚河汉界城”下定金购买了一套三室一厅95平米的洋房。在诸葛南淼的权限范围内,给他们打了个八五折,一套总价六十多万的房子,当场省下了将近十万。
为此,李定胜要请诸葛南淼一家人吃晚饭。他说:“还是我上大学(指入狱坐牢)之前,在麦城市商业银行干部宿舍楼淼哥家里见过伯父一面的,已经十多年了。这次伯父来穗城一趟不容易,很想请伯父去荔莞市富哥的宝岛大酒店享受一晚,我看淼哥是不会同意的。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在穗城请他老人家吃一餐饭吧?”
李定胜的话已说到这份上,诸葛南淼也不好再推辞,打电话给老五诸葛中垚,说李定胜和宋郁金今晚特意请老爷子吃饭。要他参加作陪,在六点钟前带老爷子去105国道“第三道菜”酒楼。
老五诸葛中垚带着父亲诸葛宏宇老人,来到105国道第三道菜酒楼“李宅厅”还不到六点钟。为了不耽误晚上去看画的时间,李定胜催促酒楼服务员很快上齐了饭菜。
李定胜第一杯酒敬给老人家喝过,老人家先谢了李定胜和宋郁金之后。开口质问诸葛南淼和屈婉湘:“你们在搞什么鬼?还要瞒住我吗?”
“我们没什么对您老人家有隐瞒的呀!”诸葛南淼佯装笑脸回答父亲。
“你们不要骗我了。今天中午,老五陪我去展览厅看画,工作人员说,那幅《中兴瑞应图》昨晚被人偷走了,公安局已悬赏抓盗贼了。展览厅里面那些用翡翠和纯金做的象棋,比那幅画贵重得多,却是毫发无损。蹊跷的是盗贼只看得上那一幅棋画?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怪事?我本来想前一天就把那幅画拿回去的,可是婉湘的老爸非要放在那里再展览两天。他不想白白地还给我那幅画,就应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我再穷,也会挪三借四筹钱买回那幅画的。没必要在背后耍什么花招吧!”诸葛宏宇老人气愤地说。
“您老人家这样说就不对了,这不是冤枉人家婉湘的老爸吗?”诸葛南淼说。
“还有司马福财的那个小王八蛋司马良贵,本来就是一个强盗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把他弄来当防强盗的保安?这不是做贼防贼吗?你糊涂噢!”诸葛宏宇老人说。
“您老人家也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吧?强盗也不是天生就是强盗,强盗也不是永远做强盗的。您老人家不是常对我们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诸葛南淼说。
“冤不冤枉,换不换,他们自己——清——清楚!哎哟!我的头——头疼。”诸葛宏宇老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您老人家先不要着急,小心高血压病复发,那幅画已经找到了,我们晚上就去拿。”诸葛南淼说着,急忙和老五诸葛中垚把老人慢慢搀扶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本来是一顿高高兴兴的晚餐,因为那幅画被盗的消息让诸葛宏宇老人知道了,却搅乱了饭局。更重要的是担心老人家因棋画丢失受到刺激,引起情绪波动,导致脑血管毛病复发。
大家没了喝酒的兴致,赶紧吃完了饭菜。老五诸葛中垚护送老人回家休息;屈婉湘开车,诸葛南淼、李定胜、宋郁金准备按计划去接头地点看画。
“淼哥,那幅画对老人家的确很重要吗?”宋郁金问。
“当然是,那幅画如同我老爷子的生命一样重要……”诸葛南淼又简要地介绍了一遍那幅家藏棋画的来历。
“淼哥,今天上午,公安警察在九宫阁会所棋画被盗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破案线索?”宋郁金问。
诸葛南淼突然想起来,宋郁金是因为犯了盗窃罪入狱坐牢的,听听她对案件的看法也许有所收获。
“我不是公安人员,有没有重要破案线索我判断不准,我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里,倒是存储有一段棋画被盗现场的监控录像资料。”诸葛南淼说。
“如果淼哥不介意的话,能否打开电脑让我看一看?”宋郁金说。
“这是新鲁班物业公司的公共场所监控录像资料,不涉及到国家的机密或个人的隐私问题。再说,此案件侦破组的公安人员,也没有谁对我强调这些监控录像资料必须保密。给你看看也无妨。”诸葛南淼说。
宋郁金看完监控录像资料,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露出一点浅笑和不屑,说:“走!去接头地点。”
四
华侨新村,顾名思义就是华籍侨民居住的一个社区。其实,这里早就没有了侨民,只有清一色的两层、三层的小洋楼。这些小洋楼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穗城在解放前流浪到东南亚国家经商的一批华人回乡建造的。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那些华侨老的老,去世的去世了。他们在穗城的后代又纷纷移民到东南亚国家继承前辈的产业,那些洋楼不得不出售,或出租给他人居住,或出租给他人经商开酒吧。因此,这里的房子外观显得十分陈旧,甚至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居住者也是鱼龙混杂。
那个给诸葛南淼打电话的陌生人还算守信用,准时出现在他指定的那栋小洋楼前面,看上去是一个不过二十五岁的小伙子。
诸葛南淼拿不准眼前的小伙子是否就是接头人,用事先约定的暗语小声问:“南宋画待诏?”
小伙子准确无误地答:“中兴瑞应图。”
诸葛南淼接着问:“画在哪?”
小伙子公事公办地说:“先交钱,后看画。”
诸葛南淼交给小伙子十张百元大钞人民币,小伙子将他们带进一栋外观陈旧,室内装修还不错的两层小洋楼。小伙子从一个圆柱状的皮套筒中抽出一卷古画,打开一幅《中兴瑞应图》,诸葛南淼还没看画的左下角有无“诸葛家藏”印章的痕迹,只看了画幅中的图像一眼。当即下了结论:“这不是我家要找的那幅画。”
宋郁金接过那幅画一看,此画描绘的故事不假,是《中兴瑞应图》其中的一则。描绘的内容是:南宋开国皇帝赵构行至郓州,见前方高处,一亭榭门楣上写有“飞仙台”三个大字,高宗意欲卜命,便搭弓瞄准,箭射“飞仙台”三个字,结果是三箭三中。
宋郁金将画还给小伙子说:“赝品,仿得不错,但欠火候。”
“哎哎!这位小姐怎么胡言乱语?这可是百分百的真迹呀!”
“是不是真迹,你说的不算。”
“你是什么人?怎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金大!”
“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这——看画费一定不能收。”小伙子骇然失色地说,慌忙将十张百元大钞退还给诸葛南淼,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走!”宋郁金吆喝一声。
去到第二个接头地点文德路的途中,车流的高峰依然,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郁金,那小子的骗术也太不高明了吧?”李定胜疑惑地问。
“人家骗你了吗?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中国人多,大有相信天上掉馅饼者,他们就是利用人的贪财心理,想出了看画先收费的旁门左道赚钱伎俩。正如当下每天都有人收到中大奖的手机信息一样。你要想领奖,必须先交邮寄费或中奖所得税。也许十人当中没一人相信有这种好事,但按照大数法则规律,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之中,总有一人会相信中了奖。在穗城这个将近两千万人口的特大城市里,每天只要有十万分之一的人相信中奖且受骗上当,那些采用旁门左道赚钱的人,他们的收入可比你一个普通打工者的收入不知高多少倍!”
“伯父要找的那幅画明明是一个女人玩棋的画,刚才见的那幅画却是一个男子射箭的画。这还不算骗吗?”李定胜百思不解地说。
“先在酒楼吃饭时,我用淼哥的笔记本电脑上了公安部门的金盾网,网上登载寻找那幅画被盗线索的启事,只是写了被盗画的名称是《中兴瑞应图》,并没写明是《中兴瑞应图》显仁皇后用象棋卜卦的那一幅画。因为南宋时期的《中兴瑞应图》类似今天的连环画,有很多故事片段,是一本具有宣传性质的画册。《中兴瑞应图》画册,起因于靖康二年,金军掳掠北宋徽宗、钦宗等北去之后,南宋开国皇帝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县东南)即位,改元建炎,旧史称赵构即位为建炎‘中兴’。赵构即位前后,有许多关于高宗与众不同,如有天助的‘瑞应’故事开始在民间流传。其中,有十二个真真假假的故事被当时赵构的信臣曹勋编入了《盛瑞图赞》。之后,又被画待诏萧照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创作成了《中兴瑞应图》画册。画册中有三幅画描绘了三个重要的故事:第一幅是伯父丢失的,描绘显仁皇后玩棋卜卦故事的画;第二幅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描绘宋高宗射箭故事的画;第三幅是描绘野外行军安营扎寨,赵构一人卧于军帐内,梦境中有人脱下衣袍盖在他身上的故事,寓意赵构当兵马大元帅时,梦见兄长钦宗在宫中将御衣加在他身上,喻示他‘受之有命’。我估计在下一个接头地点,陌生人提供的画,很有可能就是描绘这个故事的第三幅画……”宋郁金侃侃而谈。
“那公安部门的水平也太低了一点吧!为什么不在寻找破案线索启事中写清楚呢?害得我们白跑一趟。”李定胜抱怨说。
“你才是水平低哩!公安人员的脑子比你聪明多了,他们要的就是扩大寻找线索的范围,才将题目出得如此大。”宋郁金说。
“刚才那个小伙子,开始还牛哄哄的,当他听到你说出‘金大’二字,为什么吓得赶快退给了淼哥的看画费呢?”李定胜问。
“这不关你的事,你也不必多问,反正人家退了钱就是。”宋郁金说。
五
他们来到文德路那个画店门前,已是九点三十二分,半天不见接头人的影子。
诸葛南淼和李定胜在画店门前的小榕树下来回踱步。宋郁金没下车,坐在后排座位上观察来往不断的车辆和行人。屈婉湘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不停地拨打那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接头的时间已超过事先约定的半小时。正当诸葛南淼和李定胜钻进车内,准备叫屈婉湘开车离开之时。从那个画店旁边的小巷道里,驶出一辆自行车。骑车人是一个十三四岁,身高大约一米五左右的瘦弱女孩。女孩将自行车停放在画店前的榕树下,四处张望。先前打电话的分明是一个陌生男人,眼前的女孩是不是陌生男人临时派来接头的向导呢?屈婉湘拿不准,正思忖着,那女孩已走近她的车旁,轻轻敲响车窗玻璃,屈婉湘降下车窗玻璃问:“靓女找谁?”
“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以为是我表姐的车哩!”
那女孩离开屈婉湘的车五米之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屈婉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屈婉湘接听电话,对方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说是来接头带路看画的。屈婉湘看到五米之外那个正在讲电话的女孩,边听电话,边观察那个讲电话女孩的口型,已判断出她正是来接头的带路人。屈婉湘不放心,在电话里告诉女孩,说她的一部红色东风本田思域车就停在女孩右前方的画店大门前,车牌号是南A……
“姐姐请跟我来!”女孩走近屈婉湘的车说。
汽车紧跟女孩的自行车,七弯八拐,来到文德路背后巷道一间低矮的小屋门前停下。
诸葛南淼、屈婉湘、李定胜紧跟女孩走进了小屋,宋郁金却坐在车里未动。
诸葛南淼交给女孩十张百元大钞,女孩从圆柱状皮套筒里面取出一幅《中兴瑞应图》。果然如宋郁金所言,眼前的一幅《中兴瑞应图》棋画描绘的内容,正是关于宋高宗当兵马大元帅时,梦见兄长钦宗脱下衣服,给他加在身上的那个故事。
“走!这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幅画。”诸葛南淼说。
“先生不急!我这里还有一幅。”女孩说着,又取出了一幅《中兴瑞应图》。这幅画的确是描绘显仁皇后玩棋卜卦的故事。如果不仔细辨别画的左下角有无“诸葛家藏”印章痕迹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幅仿真品。
“这正是我要找的那幅画,赎金多少钱?”诸葛南淼发现是赝品,却故意问。
“反正我们得来这幅画的成本不高,一口价三十万。”女孩说。
“土五,你大有长进嘛!”宋郁金不知不觉已走进那间低矮的小屋。
“师姐,你怎么来了?”女孩神色怵然地问走进来的宋郁金,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我怎么就不能来?挡你财路了是吗?老实说,这幅赝品是从哪里弄来的?”宋郁金两眼注视着女孩,咄咄逼人地问。
“师姐,求你啦!我不能说,师傅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女孩哀求道。
“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走。”宋郁金说着,第一个退出了那间低矮的小屋。
“师姐,看画费我退还给你们。”女孩追出来说。
“不,钱你拿着吧!”宋郁金说。
返回新鲁班花园的途中,宋郁金沉默良久。距离新鲁班办公大厦还有五公里的时候,她才问诸葛南淼和屈婉湘:“那幅《中兴瑞应图》棋画先后在你们两家保存的过程中,有无拿出去找其他人鉴定过?”
诸葛南淼肯定地说,五十一年前,那幅画在诸葛家保存过程中,他的爷爷诸葛戒棋视画如命,整天用纸卷筒包裹着,连阳光都照不到它,莫说让他人仔细观察鉴定了。倒是婉湘的老爸前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时,说他曾经找一位女画家鉴定过那幅画。
屈婉湘一边开车,一边用免提电话问他老爸屈洪威:“爸,你说去年请穗城一位女画家鉴定画是怎么回事?”
屈洪威说:“我和她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看画的,是不是公安人员怀疑她盗了那幅画?”
屈婉湘说:“那倒没有,您仔细想一想,当时鉴定,那幅画始终没离开过您的视线吗?”
屈洪威说:“没有,绝对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她是当着我的面看画的。不过,女画家倒是用相机给那幅画拍了照。”
屈婉湘说:“知道了。”
屈婉湘的电话刚挂断,屈洪威又打电话过来说:“婉湘,我刚才忘了告诉你,那幅被盗的画有线索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一个陌生人打电话约我明天上午十点,去岭南画院旁的XXX号商铺看画。”
屈婉湘说:“爸,那都是骗看画费的花招,你不要相信。”
晚上十一点过后,穗城的街道一改白天的拥堵,显得十分畅通,很快到达了新鲁班办公大厦门前。
“定胜,今晚你一人去住商务酒店吧!我想住宿舍清静一宵。”宋郁金说。
“郁金,你怎么了?啥意思?”李定胜不悦地说。
“没啥意思?就是想清静。”宋郁金说。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李定胜挡住车门说。
“你这个男人怎么黏黏糊糊的?我还没正式嫁给你哩!”宋郁金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定胜,你一个大男人,就让着点吧!”诸葛南淼说,给李定胜使了一个眼色。
李定胜领会了淼哥要他谦让郁金的意思,打开车的右后门,让宋郁金下了车。直到宋郁金上了员工宿舍的楼梯,他才悻悻地去马路对面的如家商务酒店住宿。
诸葛南淼和屈婉湘回到家,诸葛宏宇老人还没睡觉,显然是听信了老三诸葛南淼的话,在等候他把那幅棋画带回家。
“画拿到了吗?”
“画拿到了。”
“画在哪?”
“画在婉湘老爸那里,他明天上午,还要去公安部门办一个结案手续才能拿回家。”
“哦,那我就放心啦!”
诸葛南淼只有这样善意地忽悠老爷子一宵算一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