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酒精中毒

在普通中产家庭中，经济基础不仅决定上层建筑，还决定了很多生活细节。身为经济主要支柱的那一个往往有更高的话语权和逃避家务劳动权，如果再配上个暴脾气，更是无往不利。而处于收入劣势的一方往往遵循马太效应，仅有的权力也如手中流沙缓缓逝去，如再配上个怂性格，那就相当于把沙子全扬了。蒋田也和李大脑袋就是这样一对绝妙的组合，所以任何事情，都是蒋田也管钱，李大脑袋出力，哪怕是蒋田也的亲爹在老家生病了，也是李大脑袋亲自回去检视情况。

身为亲闺女的蒋田也在家等待也十分焦急。她深知如果是一般的小毛小病，邻居根本不会兴师动众来通知他们。一旦通知，恐怕就是伤筋动骨的大毛病了。

李大脑袋很快把老泰山带回谷岛的医院住院，安顿好一切，他才回家将见到的情况一一说与蒋田也听。

听完了李大脑袋的汇报蒋田也大吃一惊：“我爸根本不怎么喝酒，竟然酒精中毒？”

李大脑袋抓抓大脑袋：“爸自个儿在家生气了。邻居赵大嫂子非要拆你家的围墙……”

蒋田也暴跳如雷：“又要拆？前年不是拆了一回了吗？说围墙挡道她闺女的车开不进她家，她怎么不说是她闺女技术差！怎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李大脑袋：“她闺女换了个大车，这回又进不去了……”

蒋田也：“她闺女换个卡车，是不是得拆我家房子？我爸为这事酒精中毒了？”

李大脑袋：“爸是文化人，不好意思跟她一介泼妇一般见识，可是越想越生气，回来翻出一箱陈年茅台，两天喝了三瓶，就出事了……”

蒋田也的脸渐渐变成了猪肝色。李大脑袋好言相劝：“媳妇你别生气，老家别说围墙，那破房子也不值几个钱，真扒了都不要紧。咱还是把爸接回来吧，他一个老头儿留在村里不得受人欺负呀……”

蒋田也大喝一声：“怂货！”

李大脑袋吓得一愣：“你这是说我……还是……说你爸呀……”

蒋田也：“当然是他！当着我们娘儿仨怎么那么有本事？不是嫌我们是娘们儿不给他长脸吗？他是老爷们儿吧？怎么叫个老娘们儿欺负得一愣一愣的？”她开始四处踅摸起来：“车钥匙呢？菜刀呢？我要连夜回家，我劈了她去！”

李大脑袋叹口气：“行啦，别添乱啦。真这么有本事你买个导弹直接发射过去把她全家炸了，还省得你跑趟腿。当务之急先去医院看看爸吧，那可是你亲爹呀。”

蒋田也气愤道：“我不去！他这辈子都看我们姐俩不顺眼，谁愿意给他当儿子谁就去吧！”

李大脑袋劝她：“别说傻话了。也就是爸好好儿的，你才有本事在这儿说这些气话，爸这次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得悔青了肠子呀。赶紧收拾收拾过去吧。”

蒋田也发泄完了情绪也怂了：“罢了。我去炖个汤带过去吧。”

李大脑袋：“这么晚了炖什么呀，从楼下养生菜馆买一个算了。”

这天晚上蒋天齐照例把蒋老太太留在她的家里，自己去了戴怡的房子睡。蒋田也通过电话向她叙述了蒋老头儿的情况：“没大事，就是气得不轻。不过以后真是不能把他自己留在老家了。”

蒋天齐：“姐。你说他咋就跟咱们这么有本事，见了别人就这么怂呢？他这已经是倒地可以碰瓷的岁数了，竟然被别人气得差点死了，人家还毫发无伤！”

蒋田也：“我非去赵家讨个公道不可，起码我要把医药费讨回来！”

蒋天齐：“你刚才说，不打算把他自己留在老家了？那你打算把他放在哪儿？”

蒋田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给你，你也不能要吧。只能我把他留下了。可是这样的话，妈恐怕要在你那常驻了。”

蒋天齐：“有电话打进来了。等会儿再跟你说。”她接起蒋老太太的电话：“怎么了妈？突然给我打电话？”

蒋老太太的声音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从柜子顶上拿被子，不小心摔下来……”

蒋天齐顿感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胸腔都疼起来：“你没事吧妈？我这就回去！”

蒋老太太：“没啥事啊……就是吧……怎么站不起来了呀……”

蒋天齐眼前一黑，她感觉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