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秦梅和王思磊分手后,除了上班就是整天宅在合租屋上网、看电视、做家务。在公司里,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并成功地策划了几款产品上市的营销策划文案。鉴于她取得的成绩,公司提拔她当上了策划组组长,此后她在工作上更加刻苦而认真。有一次,晚上因加班而导致回合租屋的时间较晚,她一路狂奔,误进楼上一醉鬼的合租处,醉鬼欲非礼她,学过柔道功夫的她制服了醉鬼,并慌忙跑回自己合租屋。她的慌乱,惊醒了已经熟睡的周林,他急忙穿衣来到客厅,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就安慰她,他温暖的话语让她感到一种亲情般的温暖,慢慢地她和周林的心靠近了。

秦梅的母亲打电话要来看望女儿,这让她很紧张,因和周林住的是合租屋怕引起母亲误会,她就和周林约定,在她母亲来的日子里,要周林去公司宿舍住。周林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而,周林住进公司宿舍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又和住在金地利别墅的刘莲子再次相逢了。不过,这次的相逢不像上次那样狼狈不堪了,这一次的见面他们相谈得很好。周林了解到,刘莲子的丈夫出国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她也就像活寡妇一样生活着。为了排除心中的孤独和寂寞,她就时常寻找借口约周林出来,而周林由于同情刘莲子的遭遇,就陪她一起谈天说地。慢慢地,刘莲子对周林有了某种依赖感,几天不见他,心里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秦梅把周林打发到公司住宿后,就经常召集刘忻、苏诺来到自己的合租屋里。这天,苏诺吵闹着要吃火锅。秦梅拗不过她,只好和她们一起去超市采购好吃火锅的食材后,回到合租屋里洗的洗、切的切。等一切就绪后,苏诺就把火锅端到餐桌上来。刘忻望着火锅里翻滚的汤料,高兴地说:“火锅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情了。”

苏诺举起一杯红酒,开心地说道:“那是,难得一个双休日,来,来,为了我们美丽的青春,喝杯红酒!”这时,秦梅却把端在手里的酒杯放下来,走进厨屋。她们不解地望着她,苏诺说:“别理她,心情和性格是成正比的,和她都好几年朋友了,明白她……”

秦梅拿着一双碗筷走出来,郑重地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然后给她们都满满地斟上酒。刘忻和苏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秦梅笑着举起一酒杯,说:“来,祝我们大家好运气!”

刘忻为了调节气氛,大声地说:“来,祝我们三个人相亲相爱!为梅姐和自己心仪男人的第一次碰面而碰……”“啪——”刘忻脑袋被秦梅狠狠敲了一记,“碰你个金刚无敌头啊!”“来,为金刚无敌头干杯!”苏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了,狮子**的时候,心情和性格也是成正比例的。”刘忻自己摸摸头:“嗨,怎么说来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这时,苏诺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瞬间皱纹爬满了额头,“梅姐,家里还有盐吗?”“当然有,我给你拿来。”秦梅慌忙站起来去厨屋。刘忻不懈地问:“怎么了?盐是我放的。”苏诺摆摆手:“不瞒你说,我也放了。”

秦梅拿着盐走出来,说:“盐是我放的,我尝尝不淡呀!”“就是不淡!”刘忻、苏诺异口同声地说,“盐没涨价,我们以为你……”“我尝尝……”秦梅盛了半勺汤,不加思索地喝下去,随即“哇”地吐出来。刘忻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爽吧,我们都以为,你把所有的盐都放进汤里了。”没办法,她们只好又把火锅的料又重新做了一次,然后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火锅宴。

吃完饭,秦梅、刘忻、苏诺回到客厅看电视、吃苹果。这时,苏诺幽幽地说:“这顿饭算是白蹭了,忙得腰疼腿酸的。”“知足吧,我还蒙了一身冤,掌了一巴掌。”刘忻有点不满地嘟囔着。“亏你!”秦梅正要拍刘忻,手机响了,赶紧接电话,“哦哦,好,我马上回公司。”接完电话,她对她俩说,“咱得撤了,公司来了一个客户,指名道姓地要我给他们出个市场营销策划案。”

苏诺有点不高兴地说:“唉,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清闲,一个电话就把咱们的兴致打消了。”“有情后补,友谊天长地久。”秦梅歉意地笑笑。

她们分开后,苏诺也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要她马上到公司报到。回到公司苏诺这才记起,今天公司要开程序软件分析会。在程序分析会上,周林承担的会计软件的修改任务,最终攻克完成,更加被总经理李飞虎所看重;另外,由他设计的破译游戏软件必须尽快从公司的网站上卸掉。苏诺被周林的才华所吸引,并庆幸自己爱慕上了周林。想到这里,苏诺向他投去深情的一瞥。

会议结束后,阚亮心事重重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知道,那个游戏破译软件是以周林为主设计的,以他的天才,能够轻易地闯入别人的数据库,不费吹灰之力把软件卸下来。一旦软件被卸下来的结果会是如何?阚亮心里清楚,软件的购买方和使用方也不是吃素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就是这次泄密的始作俑者,他就是那个精心设计把自己包在纸里的火炭。阚亮在想,我该怎么办?

周林刚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看是赵丽打过来的,他不想接,但又不能不接,毕竟是自己的表妹。犹豫片刻之后,他摁下接通键,结果手机里传来赵丽的抽泣声,他急忙问:“什么?你快死了,大白天太阳挂着呢,你发什么神经?我正在工作呢,有话待会再说……”手机里依然是赵丽的抽泣声:“表哥,我真的要死了,你就过来吧!”他又继续说:“你坚持一会儿,我把一个破译软件卸掉再过去。”

赵丽在手机里大吼着:“你再等一会儿,你到阎王爷那里找我吧!周林,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到底来不来,你要是不来,我写遗嘱就说你害的我。”电话挂断了,周林抬头看看满屋的眼睛,慌忙解释:“表妹,是自家表妹……”“表哥耍表妹,见官没有罪。周林,工作的事情多少是个够,还是表妹重要……”钱运来有点幸灾乐祸地望着他。

自从自己设计的那款游戏破译软件被盗以后,周林一直按照总经理李飞虎的要求,试图从公司网站上卸掉,可一直都没有进展。因为这款游戏破译软件设计有特殊的装卸功能,就是他自己卸掉也需要密码,可密码和这款游戏软件就在自己电脑一个数据夹里一起都被盗了。现今,赵丽又催着让他去她那里一趟,让他头大起来。他想,莫不是赵丽又惹出什么事来了?不过,他还想趁赵丽这件事向阚亮请几天假,他也好静下心来,尽快把公司网站上的那款破译游戏软件卸掉。

周林想到这里,就来到阚亮的办公司。阚亮正在若无其事地在电脑上玩着游戏,看到他进来,急忙关掉游戏。心想,这小子,干完交差来了?念头脑海里一闪,他不由一阵紧张,手一颤,便碰到了放在桌子一角的茶杯,“咣当”一声。他赶紧把碎掉的茶杯收拾好,然后心虚地问:“你……你……活完成了?”周林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阚经理,你是咋知道的?”

阚亮马上反应过来,讽刺带调侃地说:“你小子,就几天时间你卸掉这款软件,速度也太神了,在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不留蛛丝马迹?”顿时,他就像一直斗败的公鸡,走到橱柜前,倒了两杯红酒,拿在手里晃了晃,来到周林面前,“你小子有能耐。来,为你的成功干杯!”周林推辞着,有点儿着急地解释:“阚经理,你听我说……”

“你小子不地道!”阚亮一饮而尽,指着周林哈哈大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用不信任的目光望着他。周林很着急的样子:“最近我那表妹,藤一样缠着我,都快把我缠疯了。”阚亮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看来你小子艳福不浅!”“还艳福呢,我倒霉豆腐吧。”说完,周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阚亮如释负重地拉开了窗帘,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看来今天天气不错。来,周林,为着你的爱心干杯!”周林只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阚亮故作姿态地说:“行,你就回去照顾你表妹的富贵病。至于工作么,暂时由别人接替了。”周林忙说:“阚经理,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阚亮哈哈大笑:“这我知道,咱两个还没有相处够呢。再说,你是个人才,就是我答应你走了,公司也不会放你走的。”周林用征询的口气说:“阚经理,我想把活儿拿回家里做。”

“什么?”阚亮哈哈大笑,“你小子,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活能拿回家里做么?”“所以我找你通融通融。”周林一副认真的样子。阚亮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你找总经理通融通融。”“那好吧。”周林感觉很失望地离开阚亮的办公室。

周林回到表妹赵丽所住的小区,他不明白赵丽为什么这时心急火燎地让他来一趟。很快,他来到赵丽和郑光租住的合租屋,打开门,赵丽眼里挂着泪花,一看见他,便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表哥……”

周林试图推开她,并问道:“啥事?火急火燎的?”“表哥,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赵丽像是找到救星似地望着周林。周林不耐烦地推开她,“啥事?说。”

赵丽胆怯地说:“表哥,我怀孕了。”

周林一脸惊讶,然后大声斥责她:“你胆子够大的,速度够快的!”“说啥都晚了。”赵丽哭着说,“表哥,你救救我……”

周林气得扭过头去,“又不是我的,我拿什么来救你?”“表哥……”赵丽依旧在央求着周林,但周林已经气得脸都歪了,“谁把你肚子搞大了,你找谁去!”

赵丽不依不饶地要周林帮助她,“表哥,你说得多难听呀,我要是能找到他,还和你打什么饥荒。你就帮帮我吧。”

周林斩钉截铁地说:“不帮!”“表哥,求求你了,妹子把事情整个儿和你坦白了,你就给个面子吧!”赵丽把周林当作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紧抓着不放。被她缠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周林生气地指着她:“你呀你呀,这事咋跟姑父姑妈说……”

赵丽用威胁他的口气说道:“你给他们说,我就去死!”“要是做人流手术,那谁来伺候你?”周林在为赵丽的事情伤脑筋。赵丽则理直气壮地说:“你呀,谁叫你是我表哥呢?”

周林被赵丽弄得哭笑不得,就又吓唬她:“有你这样说的?没我的事,我不揽这酱罐子!”“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了!”赵丽心里知道,自己有事,周林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很得意。

清晨,大都市白河市沐浴在晨光中。晨光勾勒出建筑清晰的轮廓,富有质感的布局,散发着白河浓郁的现代生活气息,一砖一木原本无言的建筑在经历风雨和沧桑中,它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凝重和记忆。

昨晚,无奈之中的周林只好又把行李搬回了赵丽的合租屋。起床后,他去厨屋里准备做早餐,可是他看到厨屋里很乱,就冲着赵丽的卧室喊道:“我和郑光搬走才两个多月,你这屋子里乱成个猪圈。你这过的是人过的生活么?”赵丽在自己的卧室里喊道:“表哥,不就是缺东少西么,拜托你到超市里搬点!”

不大一会儿,赵丽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看到她一副慵懒的样子,周林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你说说,你哪点像个女孩子的样子?”赵丽却很理直气壮地指指肚子:“这……”周林收拾着厨屋里的东西边说:“大姑娘家恬不知耻!”“你说什么?我知耻,但耻不甜!拜托你了,来点同情心不,人家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赵丽在周林面前从来是很随意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这让周林感到很无奈,毕竟是自己的性格太宽容,对任何人都是与人为善。他听到赵丽刚才那样说,也不想和她争执,就说:“行行行,我同情你。”

“这就对了,伤口上不需要一把盐!”话音刚落,赵丽就在客厅里呕吐起来。周林急忙从厨屋里跑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赵丽反而怪罪起他来,“都怪你,昨晚吃大餐,泡桶面,把胃口都泡坏了。”“我当是……”周林苦笑着。赵丽向他瞪瞪眼:“你当啥?你当妊娠没过呀,别把你的表妹看贱了。”周林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只得向她缴械投降:“是是!”

这时,赵丽真诚地望着周林:“表哥,这事过去了我以后好好做人。”周林连忙点头:“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开始做饭,叫你吃个肚子圆!”这话说得不当紧,赵丽冲过来就踢了他两脚,并有点生气地说:“你成心气我呀。”“妈呀,出过事的女人,就是忌讳多。”他自己也感到了失口。忽然,赵丽呜呜地哭起来。他莫名地望着她,说:“又怎么惹你了?”赵丽说:“回去我给我舅妈说,你整天欺负我。”“谁欺负你了?”周林苦笑着。赵丽又瞪着他:“你,话里带刺影射我。”周林看她在无理取闹也很生气,就说:“看你这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你敢丢下我?”说着,赵丽跑到窗台前,推开了窗户。周林急忙拉着她:“你想干啥?”

赵丽对着窗外,装作要跳的样子,说:“老天啊,你睁睁眼吧,我表哥说了,要把……”周林一把捂着她的嘴,要把她拉回来:“你欺负我胆小是不是?”赵丽边挣扎着边说:“谁欺负你呢?不是你让我说呢,虚荣心总是要满足的。”周林把她按在沙发上松开手,说道:“姑奶奶,我算服你了!要不是看在你一个小女子可怜的分上,我……”赵丽跑到门后举起了拖把。看她不讲理的样子,周林只得向她妥协:“行行,这黑锅我背了。”赵丽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问道:“心甘情愿?”周林点点头头:“心甘情愿。”赵丽得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好了,赶快做饭吧,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