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回到公司，刘子放给六月集团的老总段建荣打电话：“段总呀，你给我出难题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总不能性子太急！”乒——，房门被推开了，看着冲进来的秦梅大吃一惊，尚未说话，就听到她吼道：“刘子放，你给那个姓段的打电话，要他把我的朋友立马送回来，否则的话，我报警！”
“秦梅，你冷静一下！”刘子放把她按在椅子上，她还要大喊大叫，被刘子放塞过来一口鲜桃堵着了嘴巴。“段总，你也听到了，有人闹天宫了。行行，我捎捎话，我捎捎话。”刘子放捂着手机，转过身对秦梅说，“段总，要你陪他最后一顿饭！”“想瞎他的狗眼！”秦梅夺过手机，正要吼起来，却惊喜地叫起来，“刘忻，刘忻，你没事吧？你马上给我回来……行行，就咱两个出去吃顿饭。”
刘子放笑了，秦梅拿起残桃砸在他笔直的西服上，“白骨精，我们两讫了，你经营自己的生意，我经营自己的感情，姑奶奶辞职了。”说完，跑了出去，这让刘子放呆呆地立在那里。
秦梅和刘忻按照约定，准时在段建荣的别墅里见面了。面对刘忻点的山珍海味，她俩相对无语。刘忻端起一杯酒，喝掉后说道：“梅姐，我让你看不起了，可我需要钱，没有钱，我乡下多病的父母……”秦梅安慰着她：“刘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是，宋超从煤窑里回来了，满世界在找你。”“也只有对不住他了，梅姐，你替我好好劝劝他吧，一个嗜钱如命的刘忻是不值得他用生命呵护的。”说着，刘忻抽泣起来。秦梅如梦话般地自语道：“可我怎么劝他呢？”
这时，刘忻听见段建荣沉重的上楼声，忽地站起来，冲出去，拦住他，求道：“求求你了！走、走、走。”“我要见见秦梅，我要见秦梅。”段建荣喊着，被刘忻几乎是拖到别墅门前的轿车前，连拉带推地把人塞进去。“秦梅，我还会回来的。”段建荣的声音就像一把刀，戳疼了秦梅的心。
秦梅和刘忻见过面后，她感到心情很沉重，也很彷徨。她不知道人生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钱就能打败一个女人的尊严、人格和自己的一切吗？她不敢确定，也不敢去下结论。她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合租屋。周林见她回来，赶紧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关心地问：“吃了么？”“没吃，面对一桌山珍海味下不了口，你说这刘忻，一个晚上咋就彻底变了呀，这个世上挣钱的门路很多很多，算了算了，爹长娘短，咱就不去理论了。”秦梅还是不明白刘忻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周林安慰她，“刘忻有她自己的想法吧，你也不用为这件事烦恼。”
“该怎么和宋超摊牌呢？”秦梅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周林说：“直说呗，不行，直说更伤人，那就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说更会憋坏人，那就善意的谎言。”“谎言？你们男人就是靠谎言唬人的。”秦梅不客气地说道。周林耸耸肩，“这年头，不当汉奸都难，难就难在女人们都长着狐狸一般狡猾设套碰瓷的心。”秦梅笑了：“那就闪吧。”转而又说，“可刘忻让我捎给宋超的钱咋办？”周林说：“好说呀，就说是咱们大伙儿捐的，支持宋超创业的。”“可宋超根本没有创业的打算呀。”“你看，翻了一山又一山，一山更比一山险。”周林和秦梅就如何瞒过宋超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来。
说话间，周林就把晚饭做好了，却说道：“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秦梅望着餐桌上的饭菜很感动，“谢谢你，周林。”周林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秦梅吃，感觉就很幸福。秦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拿过来一个碗，夹了几筷菜递给他，周林也不好再推辞，就和她一起吃起来。秦梅吃着吃着皱起了眉头，又想起了刚才讨论的问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该怎么向宋超交代呢？”“又来了。”周林笑着望着她，“吃饭就是吃饭，工作就是工作，我说秦梅，你能不能不认真些？算了，哥们今天高兴，吃过饭咱去超市消费。”“行，都算你的。”秦梅笑着说道。“那就拿着一盆要洗的衣服做交易吧。”周林向洗漱间指了指，“我笨手笨脚的，那就看今天你怎么表现了。”
超市里，秦梅挑选着东西，周林在后面提着货篮，像是一对幸福的小两口。他们来到服装区，秦梅试穿着衣服，周林在旁边做着参谋。这一幕，恰被在超市买东西的燕如玉看到，她悄悄地用手机把秦梅、周林亲密的画面录了下来，然后拨打着王思磊的电话。
此时王思磊也并没有闲着，他正在和苏诺坐在客厅里讨论着秦梅和周林，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在手机里燕如玉告诉他自己有一个天大的收获，说是有一个免费的礼物送给他。“行。”王思磊说，“你只要把秦梅给我从周林的出租屋里弄回来，叫我杀人放火都可以。”
“你的电话可真的多。”苏诺嘟囔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正分分钟泡别人寄存敝处的美女呢，没工夫和你闲磕牙。”王思磊挂掉了手机。可燕如玉又打过来，“出来吧，有和泡美女有关的重要东西，错过的可是要后悔的。”王思磊思索了一下，说：“行，那我就出去泡一泡吧。”
秦梅和周林有说有笑从超市里走出来，秦梅忽然接到莫名的电话，她向周围看了看，也没有认得的人，便说：“是谁，真无聊。”两个人便又往前走。可他们哪里知道，燕如玉正跟在他们身后神秘地一笑，便闪退了。
王思磊如约来到一个酒吧里，看到燕如玉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等他，他就来到她的对面坐下。燕如玉翻开手机的画面，让他看。看过后，王思磊脸色非常难看，他拿起一瓶啤酒就疯狂地喝了起来。然后他说：“我明白了，一旦离开了我的视线，再铁的女人都是野的。”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燕子，不说了，哥到现在明白了。来，我们一起喝酒吧。”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推杯换盏起来。
从超市回来，周林怂恿着秦梅试穿刚才在超市新买的衣服，“秦梅，你试试刚才在超市买的新衣服呗。顺便走几步猫步让咱看看。”秦梅的兴致也高，高兴地说：“试就试，那有啥了不起的。”于是她迫不及待拿起衣服去了卧室。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她穿着新买来的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周林眼前顿时一亮，“哇塞——”他夸张地捂上了眼睛，秦梅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到腰间有一个大大小小的窟窿，‘妈呀——’一声叫又冲进了卧室。卧室里，镇定下来的秦梅似乎感觉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呼吸，脑海里一种强烈的感觉升腾着，他和两个男人的距离更加清晰了，坦白地说，周林更适合自己。秦梅再次拧拧自己的耳朵，自己在心里否定着这种感觉，不要相信合租屋谈情说爱的感觉。
因王思磊是借酒浇愁，很快他俩都喝醉了。醉酒的两个人摇晃着回到燕如玉的合租屋，吓坏了正在房内愁眉不展的宋超，说：“燕子、燕子，你今天怎么了？”“宋超，你知道吧，我今天丰收了，别人把他的女人拐跑了，而他又把我拐走了，你说我幸福不？”燕如玉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宋超说：“燕子，你不能这样。”说着，他就拉过王思磊往门口推，不料被燕如玉拦腰抱着把宋超拦在了门外，并对他摆摆手说：“对不住了老同学，今天晚上你将就一下吧。”“哐”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王思磊看到自己睡在**而燕如玉睡在地毯上，吓了一跳。燕如玉看他的神情，忍不住冲过去搂着他，嘴里喃喃地说着：“思磊，你知道吗？我爱你，我希望你一生一世地爱我，行吗？”王思磊挣扎着起来推开燕如玉，说：“如玉，你不能这样，快放手，放手。”说着，他挣脱出来，急忙往外跑。打开门，他被蜷缩在门口外的宋超绊了一跤。王思磊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急忙下楼去了。
苏诺穿着一袭漂亮的连衣裙早早地来到公司写字楼下，成了太阳底下最亮丽的风景。这时，周林和秦梅一前一后地走过来，她示威似地走上来，“昨晚上买的，漂亮么？”“漂亮。”秦梅话没说完就怔着了，“这衣服，怎么到你手里了？”“那还要问问你的周林哥哥，是不是林子？昨晚上我梦见你买了好多好多的衣服给我，我就挑了两身，一身骷髅的，一身身上穿的……”苏诺得意地望着周林，而周林不愿搭理她，准备向写字楼大厅里走。“你……”秦梅非常生气。苏诺又紧跟着周林，故意说：“怎么样？漂亮吧，周林哥哥，谢谢你穿越时空给我送过来。”
生气的秦梅回到公司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刘子放不但没有批准她的辞职报告，反而还给她加薪，这让秦梅非常纳闷。刘子放非常直白地说：“六月集团老板段建荣点名让你负责他们集团的整体形象策划，否则就取消合作，事不大，你看着办吧。”秦梅扭头从刘子放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却看到她的同事们一个个无助的眼神。这时，一名同事对她说：“公司一连丢了几个大单，有头有脸的客户更是少得可怜，要是得罪了六月集团，会引起更多的连锁反应的。”另一名同事接着说：“唉，为了一个人，绑架了一群人。”
秦梅面对她的同事们，说道：“大家不要说了，这活我接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顿时，大家高兴地鼓起掌来。
周林刚到公司，软件开发工程部经理阚亮从经理室就来到他身旁，因为他负责亲自设计的一款新游戏遇到了程序上的问题。周林忙起身打招呼：“阚经理，对不起，我迟到了。”“迟到了好，会都开过了，也省了一道程序。”阚亮讽刺带挖苦地数落着他，而他辩解道：“阚经理，我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故意，程序上说话，蓝鹰搜索公司急着要一款游戏破译程序，你马上拿出来。”阚亮像是下命令一样给周林分派着属于他的工作。周林有点吃惊，问道：“什么游戏破译程序？”阚亮说：“是一款关于沙漠战士游戏的……”周林一怔，有点吃惊：“沙漠战士游戏，我没听错吧？”阚亮哈哈大笑，然后说：“把它链接到我们网站上，公司的访问流量就像滔滔的黄河水。”“阚经理，这款游戏已经有知识产权了呢，这样不好吧？”周林感到有点为难。阚亮不耐烦地说：“叫你做，你就做，别婆婆妈妈的……”
几天后，周林来到阚亮的办公室。阚亮从电脑前抬起头：“完工了？”周林提出自己心中的忧虑：“阚经理，破译软件已经做好，但我认为，我们不能这样……”“周林，你说应该怎么样？是不是有更好的建议？”阚亮惊诧中带点高兴，“是不是另辟蹊径，找着解决问题更好的思路了？”周林摇摇头，说：“阚经理，我是这样想的，这款游戏本已经在手游界沸沸扬扬了。”阚亮说道：“正是沸沸扬扬，才更有加快破译程序的价值呀，东风不凑，何来八十万大军。”周林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态度，“我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阚亮哈哈大笑：“道德？道德！道德能当钱花么？道德能当点击流量么？”“阚经理，我要向总经理反映。”周林非常固执，“我们不能光追逐经济利益，而忽视了职业操守。”阚亮伸出一只手在周林眼前晃着，周林躲闪着。阚亮说：“没疯啊，那你神经啥？”“我没神经。”周林坚持道，“但我们不能这样做！”“你呀，幼稚！满大街跑的都是耗子，你说哪个不该打，不该逮呀！”说完，阚亮哈哈大笑。
“反正不能这样做。”周林还是很固执。阚亮有点生气地望着周林，并用手指着他：“一根筋，小心我给你挑了。”看他们在争吵，钱运来赶紧走进来，拉走了周林。阚亮望着周林的背影，嘟囔道：“这小子脑子真是进水了。”
快到中午时分，信基科技开发公司总经理李飞虎走进办公区，周林站起来：“李总……”李飞虎停下脚步，问道：“周林，你有事？”周林看了看阚亮的办公室，说：“阚经理让我设计了一个破译程序，是关于沙漠战士游戏的。”李飞虎不解地问道：“沙漠战士游戏？”
其实阚亮在办公室里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于是他走过来，解释道：“是这样的，目前这款游戏在网络上正红着，一家公司要我们帮他们出一个‘沙漠战士游戏’的破译程序软件，是临时的。”周林接过阚亮的话，说：“我认为，我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阚亮说：“破译程序一交出去，我们就有十万多的进项。另外，还增加了公司网站的点击量。”
李飞虎沉吟了一下，用询问的眼光问道：“周林，你认为该怎么处理？”周林回答：“沙漠战士游戏涉嫌侵权。”“可它能增加咱们的收入啊。”阚亮反驳着周林的话。李飞虎问道：“现在设计到哪一步了？”周林说：“这是个很简单的破译程序，我已经设计出来了。”李飞虎点点头：“那就停了吧。”“是！”说完，周林回到自己的座位。李飞虎若有所思地看着周林的背影，阚亮则狠狠地剜了周林一眼。
下班后阚亮和几个同事在一间包间里边吃边聊。钱运来讨好似的问：“阚经理，这个破译程序软件，公司不做咱做行么？”“请大家来，就是这个意思。到嘴的肥肉，吃不吃？”阚亮放下茶杯，望着在座的一帮崇拜他的同事们。钱运来又说：“你是说，我们还做？”阚亮小声地直指对方的脑袋：“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你这里有毛病啊。”张小柱赶紧附和着：“就是，阚经理，我们听你的，做！”阚亮显得很神秘的样子：“这就对了，不过咱们要暗度陈仓，瞒天过海。”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钱运来问：“阚经理，那个周林……”“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阚亮“啪”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顺手把他牵进去。”钱运来咂着嘴：“对，就把祸水引向他。”
“这样咱就更保险了。”张小柱竖起了大拇指，“老将出马，一个顶仨，只要阚经理哼一声，没咱摆不平的事情。”钱运来笑了：“那是，阚经理就是牛。”阚亮说：“今晚回公司就做了，钱到手才是硬通货。”“阚经理你放心，今天下午我看着呢，他把活都做利索了，只是收了尾，把程序完善些，咱做成一流的沙漠战士游戏的破译程序。”张小柱信誓旦旦地保证。
第二天上班，周林兴致勃勃打开自己的电脑，翻看着文件，忽然他怔着了。他急忙敲敲隔壁的格子间，钱运来闻声抬起头。周林问他：“昨晚你值班，知道谁动我电脑了吗？”钱运来摇摇头。周林坐下来，重新翻看。钱运来看了看张小柱，二人心领神会地笑了。
阚亮有心事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翻新的数据，摇晃着头：“强悍，就是强悍，美中不足的是，公司网站的访问流量在增大，这会不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周林盯着自己的电脑，心里在嘀咕，我的游戏破译程序呢？钱运来来到他身边，说：“是不是昨天做的？”“对，可现在……”周林翻过来看过去不见了那套新设计的软件。钱运来故意问：“昨天你不是销毁了么？”“昨天正要销毁，就想起了和别人一个约会，就……”周林摇摇头，又拍拍自己的脑门，“我会放在哪里去呢？”
这时，阚亮的手机微信的嘟嘟声。他掏出手机，翻了一下，看是张小柱发过来：“阚经理，敌方发现情况。”“情况迟早是要被发现的。”阚亮回着微信。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发明一种不怕炭火的窗户纸，害得他心惊胆战地守着，绵羊一般守候着一只狼的到来。周林正如一只狼，来自于遥远的不知名的草根间，他以自己娴熟的业务，自觉与不自觉中把自己的座位推到了悬崖旁。如不反击，摔下去的肯定是自己，爬上来的肯定是东方。
“可这样的方式，歹毒、下流……”阚亮沉思着，他明白羊有羊的原则、狼有狼的底线，可金钱的**，实在是道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点燃一根烟，在云雾腾腾中，看到了周林的愤怒，下意识地理理头绪。“不要惊动替罪羊！”阚亮想了想，立刻转变了身份，果断地发出了狼的指令。
周林还在电脑上继续翻找着，可还是没有找到。钱运来把头凑过来，问：“是不是病毒吃了？”周林摇摇头，声音忽地大起来：“哪有那么厉害的病毒？肯定是有人动我电脑了。”他高分贝的声音把同事们的眼光一下子吸过来。他嚷道：“这种侵权是不道德的，我会把它放在哪里呢？”钱运来做贼心虚，害怕引火烧身，就劝他再找找：“你再找找，你再找找。”
这时，写字间里忽地死一般静寂，只听见钟表的嗒嗒声。阚亮不安地坐在自己的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翻新的数据。“强中自有强中强，这程序设计得天衣无缝。”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妒忌，眼睛与灵魂的余光在电脑屏幕上影子般闪动着。他四下看了看，抬了抬脚，这个世界很安静，安静得只有他手机微信的嘟嘟声。他急忙看手机，翻了一下，是张小柱的短信：阚经理，敌方穷追不舍。穷追不舍都是自找的。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一个成功，必定是另一个成功的趴下。一个巨人站起来，必定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他横下心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豁出去了。
忽然一个员工惊叫起来：“呀，大家都来看呢，咱公司的游戏点击量，在几何级的倍增呢。”周林忙打开公司网站，看得目瞪口呆：“天呐，这不是我设计的破译程序起作用了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烫手的山芋终于出现了。阚亮感到了兴奋，但他沉默着。写字间里死一般的静寂蔓延过来，沉默有时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周林肯定地说：“这就是我设计的破译程序。”
阚亮感觉该是出手的时候了，站起来，在烟灰盒里狠狠摁灭了烟头，然后慢慢踱出去。他暗暗对自己说：“机会只有一次！”双方虽未交手，但胜负已定。“这是我的优势！”他昂了昂头，高调地走了出来。
钱运来、张小柱不知所措但又故作镇静地站着，眼看着阚亮镇定地走出来。阚亮的声音：“周林……”周林急忙站起来，望着他。阚亮用眼睛逼视着他：“把昨天破译程序按规定销毁了？”周林不知所措地说：“可是，阚经理……”阚亮瞪着周林：“你可是什么？”
这时，总经理李飞虎刚好走到软件开发工程部门口，看见里面乱哄哄的，就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周林心情沮丧地说：“可是阚经理，不知是谁打开了我的电脑，把它发到公司网站上了。”
阚亮故作吃惊地问道：“怎么，你的电脑没设密码？”
“设了。”
“你的电脑密码大家都知道？”
“只我一个人知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密码掌握在你手里，谁能打开你的电脑？”
“我也迷糊呢，昨天否决的程序，为什么今天就在网上运行……”
“周林，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阚亮拍拍桌子。
周林急得直拍脑门：“我还纳闷呢？”
“你别跟我玩这一套，你给说个清楚！”阚亮的话很不客气。
周林着急了：“我……我……”
“你什么？别抡着大斧唱李鬼。”阚亮声音很大。
周林感到很委屈：“你说我是李鬼？天地良心。”
“你拿什么证明你不是李鬼。”阚亮步步紧逼。
突然，李飞虎的手机响了。众人这才发现总经理进来了，纷纷坐下来。周林委屈地站着。阚亮蔑视地嗅嗅鼻子。周林赶紧向李飞虎辩白道：“李总，我……”正接着手机的李飞虎摆摆手：“是，信基科技开发公司，什么？我们公司涉嫌侵权？”
这时，周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里拿着的U盘忽地滑落，掉在了地上。钱运来赶紧拉拉张小柱，悄悄地说：“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