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宝山的发现

回到家里,翠翠正在给桂生喂烤红薯。说来奇怪,这小子不爱吃稀饭了,要是强行喂他,碗都被他打破。翠翠说,这小子以后是一个吃硬饭的料,会有出息!光这一点我们养的那三个没有一个是这样。翠翠开玩笑说,桂生从他的外公外婆,是读书的料,将来也一定是知识分子,不会再是老农民一个啰。宝山惊讶婆娘也这么认为,跟刚才贾光明说的一样,现在婆娘也这样子说,他觉得,这不是一种巧合。

更进一层,他老觉得桂生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宝山宽了心看着桂生终于喜笑颜开,蹲下抱着桂生就要亲。可桂生不让,他便硬亲了一个,桂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哇哇哭。翠翠打趣说,你一把胡子别把桂生的小嫩肉扎破了。宝山一高兴就哈哈大笑,一高兴就要喝酒。宝山对翠翠说,等会温壶米酒。翠翠说,早温好了,菜也煮好了放在锅里,你没回来,怕冷了。宝山于是进了屋,把酒菜搬上桌子说,你去叫铃子下来吃饭。他很奇怪,婆娘怎么不问自己去大毛家的情况,反正这样了,她不问自己就不说,说起还会再生气,不值得。

没多久,翠翠抱着桂生下来了,铃子一头蓬松跟在后面。宝山说,你不能给她梳两下?翠翠说腾不出手来。宝山于是懒得理会,倒了热酒独自心中略是不快地喝了起来。

哦!山哥一个人喝起来了?宝山背对门坐着,听声音是大贵。

你这个人能掐会算么?只要有酒你就会出现!宝山招呼大贵坐下,使个眼色让翠翠去拿碗筷。其实,他不使眼色翠翠也会去拿。

队长过来,有莫子好事?宝山觉得大贵一来准有事。

是这样的,昨天大庆开了会回来,说我们村准备要装电灯了。大贵拍了拍衣裤,扭了扭脖子,也不客气准备坐下来喝酒。

哦!什么时候装,这可是大好事,它可比点煤油灯光亮,还方便,一拉就亮了,是吧。宝山一听也非常高兴。

是的,说是半年内要把水泥柱子全部栽好!一年内必须通电,上面下了死命令的。宝山给他倒上酒,大贵迫不及待美美地喝了一大口,接着说,只是每家每户每人要交两百块钱。

要这么多么?宝山一听两百块这么多吓一跳,筷子都掉地上。

这还是公家出了大头,我们出小头,政府也考虑到大家的困难。也就是意思一下,山哥不会连六百块都拿不出吧。

怎么会有六百?

你看,你们两口子,加上木屋那位,不就是三人,一人两百,不就是六百么。桂生原本也是要记上的,年纪太小经我争取,最后他就算了不交了。

这样啊,铃子一个人住在木屋,要不要电灯都无所谓,她那一份能否不交?

大贵虽然说着话喝着酒,眼睛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坐在对面的铃子。听宝山那么一说,感觉像是很为难,说,山哥啊,不是我不帮忙,这个事嘛,我一个小小的队长,还真做不了主的,这样,等会我陪你一起去问问大庆,这个事得他说了算。

宝山感到有点不高兴,心想铃子是个不太正常的人,她就应该也要免交,这个事情还要大庆这个村委书记定?你就不能去帮说说?但转念一想,无所谓了,别人跟自己家也不沾亲带故的,自己去就自己去,于是说,那好!饭后就去!

大贵夹了一大块炒鸡蛋,眯着眼睛看着铃子一口吃了下去。

大庆看到宝山和大贵一前一后来到家,就明白怎么回事。宝山还没开口,他却先说了,山哥是为铃子交不交通电费的事来的吧!

宝山点点头。

大庆说,我刚从镇里回来,就铃子的事跟镇领导们做了汇报,经他们研究决定,铃子是得过脑膜炎的人,没有生产能力,符合国家照顾残疾病弱人的政策,可以免交通电费。

宝山很反感别人说铃子是脑膜炎,但听说可以免交两百块,心里还是一喜。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便离开回了家。

果然,不到半个月,山腰上、小路边、山沟里,被搬来又高又大的水泥柱子。在木屋的靠路边,有些小根一点的水泥柱子就堆放在那里。没想这却成了铃子玩耍的新场所。

翠翠看到铃子在水泥柱子堆上跳啊跳的,吓得老心脏都快受不了。那么重的柱子如果一滑,那可怎么得了。其实还有一个比她还关注这事的人,这个人就是大贵。大贵好几次看到铃子在上面蹦跳,觉得很是不安全,便一个健步冲上去,拦腰将其抱了下来。被大贵抱住的铃子,手脚并用撕扯的大贵,嘴里又是和尚和尚的叫。

开始翠翠很感谢大贵把人抱下来,免得柱子滚落下来把她压死,后来发现大贵抱人的手放得不对,每次都抱铃子的胸部,难怪铃子会哇哇叫。于是,只要是她看到铃子在上面蹦跳,大贵再去抱时,她都会大声呵斥从而阻拦大贵去抱人。大贵开始以为是翠翠着急才那样喊叫,后面发现翠翠的眼神不对,才晓得自己的“阳谋”被发现了,于是只要翠翠在,他就强忍住不去抱铃子下来。

宝山也似乎发现大贵不太对,可是又没有办法,人家是队长,关心和爱护村民,也没莫子错,只要他没有什么过分的也就算了。可是后来的事,他觉得有点蹊跷,感觉大贵很明显是故意那样干的。

接下来,随着工程的进度进展很快,水泥柱子一根一根的竖起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安装电线。电线不可能装到哪才去找材料抬材料。工程队的叫人把电线全部抬到村里,但村里并没有仓库可以集中堆放这些电线。于是大贵建议,把电线放在铃子住的木屋旁,就是原来堆放水泥柱子的地方,说施工师傅已经很熟悉那了,又在路边,很方便拿放。大庆觉得大贵说的在理,于是就那么决定了,把所有的电线堆放在那里,为了防范被人偷了去,搭了一个简单的棚子,派人看守。大贵说,这主意是我提的,棚子也是我搭的,不如就我去,况且谁叫我是队长呢,我不去谁去?

大庆说,大贵这个队长高觉悟乐奉献,值得表扬和学习。于是大贵搬进了棚子看守起材料来,一守就是半年。开始半个月,大贵一天黑就到大棚来,哼着戏文,提着酒壶,一副志得意满。半月后,他觉得一个人喝酒还真是没趣,就隔三差五的叫其他几个合得来的,搞点小虾米一起喝。村里年轻人都去了外地打工,留在村里年轻的也就那么几个。好几次,宝山听见棚里有大毛和他大声说话喝酒的声音,就感到有事要发生。而且他发现铃子一看到大贵就叫和尚,是否大贵也做了那个事?宝山不太相信身为队长的大贵也会干这种畜生的事,但人嘛,有时还真讲不清楚,人也是一种动物,有个时候思想并不一定能靠得住。宝山觉得自己要有所行动。

又是一个下着毛毛雨的晚上,他像第一次捉大毛那样,蹲在木屋后面的石坡上,死死盯着大棚,只有当看着棚里的灯光熄灭鼾声雷起时才放心回家去。宝山接连守了好几天,发现没莫子异常发生,于是笑话自己想太多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再守一夜,而且守一个整夜。

第二天晚上,宝山如期来到老地方蹲点,天上依旧下着毛毛雨。也不晓得是不是晚上吃多了点,突然他想拉屎,木屋建造时,他和宝庆就同时搭建了茅厕,而茅厕就建在房子的右边,也就是刚好靠近路边。从他的角度看,茅厕好像就挨着那个堆放材料的大棚,他觉得很怪,靠着厕所,大贵还吃得下东西。宝山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起身准备跑向茅厕,可他刚一起身,发现一个白影飞一般朝茅厕飘过去,那人虽然跑得很快,但他很快认出是铃子。宝山很吃惊,今天晚上老婆子翠翠没有挂好钩么,否则铃子怎么会出来。宝山想回家上茅厕算了,却见铃子已经又从茅厕出来,往屋里走去。为了提防铃子再折回,宝山强忍了一会,见铃子不可能再出来,于是飞快地跑向茅厕。

就在宝山痛痛快快放泄完,准备起身时,他听到棚里两个人在细声地说话。

队长,你可小心点哦,宝山很毒辣的,那次差点打死我了。宝山一听这话,晓得是大毛在讲。

哼!七老八十的人,我还怕他?这个是大贵说的。又说,不过早先那个墨镜确实很厉害。

墨镜?

嗯!

就是上次随那个叫芳子的女人来的那个?

哦!

怎么,你也那个……

他妈的,那次我就偷看了一下,说错了,第一次是宝庆和铃子第一次回来的那一天,我在他哥家的猪栏地里看到他们干好事。铃子叫起声来,哎呀喂,我受不了啊,差点冲上去换了宝庆。第二次,是她姐姐芳子来的那一晚,我从水库回来,路过他们那个小木屋,见里面的灯亮着,于是靠近窗户看了几眼,你猜我看见啥了?

啥了?

铃子和她姐姐都没穿衣服睡着了,一个在**,一个在洗澡盆里,一丝不挂!天啦,眼睛一放过去就移不开了,太乖态了这两个家伙,嗯,我喜欢她们白白的嫩嫩的肉,这可是我们村里任何女人不可以比得上的,那才叫个嫩白,才叫女人啦。我正看得起劲,结果被墨镜发现了,我一看不好赶紧跑,墨镜一顿狂追我,我实在是跑不过他,那家伙身板也不算高大,但没想到劲倒是很大,一下就把我撂倒在地,不是我求饶,我这只右手怕是被他废掉了。

宝山不晓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他们这样一来一回地讲,他也是听明白了。这俩王八蛋,原来一前一后,同一晚作案。偷看铃子姐妹,还有非分之想。

哎!有一次,我也差点被废了,大毛接着说。

说说听听!大贵满满的又搞了一口酒。

是这样的,记得那是芳子来的那个晚上,我照往常一样,透过窗户去看铃子。好家伙,不看罢了一看,你说怎么着?

大贵瞪着醉醺醺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讲。

两个大乖态妹子家在一屋!因为灯还亮着,差点没把我激动死,我想啊,老子要走桃花运了,一次搞两个。我正要放药,可是没想……

发生莫子了?

就是刚刚你讲的那个墨镜出现了,也是一路追我,我一急还掉进了水田,被他抓了回去。哎!别看芳子长得那么好看,一副弱不禁风,打起人来,那叫狠毒,要不是我苦苦求饶,我那晚就被打死了,还不敢喊叫。

……

宝山一听彻底应证自己刚才的想法,这两畜生,要是不亲耳所听,说出来谁会相信有这种事情,尤其是大贵也做这样下流无耻的事情。现在明白了,难怪那天晚上,芳子的脸色那么难看。

我饶不了这两个狗东西!宝山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