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风高月黑夜
1
午夜时分，狂风大作，暴雨如注。50年一遇的13号超强台风，如期地登陆了这座南方滨海城市。日华电子厂所在的这片区域，突然停电了。
保安队副队长尤志才，急匆匆地带着自己的两个心腹保安老乡樊军和侄儿尤彪，冒着狂风暴雨，走进了大门警卫室。正在值班的刘民，见尤队长进来，问：“尤队，这狂风暴雨的，你来查岗？”
尤志才笑着说：“小刘，不放心哪，小秦呢？”
刘民往后一指，说：“他在**睡觉。”
尤志才见樊军和尤彪已经绕到刘民身后，便向二人使了个眼色。说：“风高月黑夜，放火杀人时。”
刘民闻听，脸色一变，正要站起，樊军的一根绳子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樊军在身后使劲一勒，刘民顿时手忙脚乱乱抓乱踢。尤彪在旁边用双手死死的按住刘民，不一会工夫，刘民就气绝身亡不动了。
睡在**的小秦，刚刚惊醒，想起身，被尤志才狠劲一匕首插进左胸。尤志才随即用被子把小秦蒙上，死死按住。小秦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这次盗窃行动，尤志才做了充分的准备。
尤志才是个盗窃惯犯，曾经两次入狱，在狱时间长达十年之久。第二次出狱后，他托人办了个假证，伪造了身份，混进了日华电子厂保安队伍。此人能说会道，善于钻营，溜须拍马，很快就当上了保安队副队长。他又网罗了有同样劣迹的狱友樊军，和同样在家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侄儿尤彪。三个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决心做次大案。他们勾结了外面一个叫赵四的盗窃团伙。经过周密的计划，终于选定13号强台风登陆的这个夜晚行动，内外勾结干一票大的，然后远走高飞。
樊军走出大门外，对着右边用手电筒光晃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一会儿，一辆大货柜车开了过来。这时，电动大门被尤彪打开，大货车直接开进厂里。三人爬上车，尤志才指挥着车，直接往厂后仓库开去。
到了仓库门口，尤志才同樊军走到仓库看守室，敲了敲门。看守员老齐问：“谁呀？什么事？”
“我，”尤志才大声说道，“老齐，我是保安尤队长。”
“尤队长，什么事啊？”老齐问。
“快开门，水漫金山，涨大水了，水进仓库了。”
“什么？仓库进水了？”
老齐刚把看守室的门打开，樊军上前一刀就捅进了老齐的胸膛。老齐“啊”了一声，在尤志才强光手电照射下，樊军对着老齐接连刺了几刀，老齐倒在血泊里。樊军搜出老齐的仓库门钥匙，跑向仓库大门。他把大门锁打开，推开大门，大货车开进了仓库。
赵四带着自己的两个马仔跳下车。尤志才说：“樊军，赵四，你四个赶紧往车上装箱。我和尤彪去大门口望风。”
司机打开车柜后门，四个人急忙往里面搬一箱一箱的成品电子产品。
2
沉睡中的陈刚突然惊醒，他透过窗户，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厂区，一阵阵尖啸而过的狂风，夹着暴雨，仿佛山崩地裂。他急忙起床穿好衣服，又把雨衣雨靴穿上，随即抓起一把三节手电筒。他刚打开房门，一阵猛烈的疾风暴雨扑面而来，差点把他刮倒。他艰难的顶着狂风大雨，向工厂走去。
地上全是积水，哗哗的流着。
陈刚来到工厂大门口，他喊了几声：“谁在值班？”没有人应。其实，这喊声在狂风中连自己都听不到。他用手推开警卫室的门，警卫室里黑灯瞎火。奇怪，晚上值班都是安排两个人值班的，在这狂风暴雨之夜，值班人员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陈刚的手电光首先照到了门边桌子上的一个门卫，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陈刚推了他一把，说：“你醒醒……”
那人“噗嗵”一声，倒在地上。陈刚大吃一惊，慌忙上前用手电光一照，是刘民！他摸了一下刘民的鼻息，没有了呼吸，身子冰凉，显然是死去多时了。他见刘民脖子上有道深深的勒痕，他是被人用绳索勒死的。陈刚站起身，迅速用手电搜索着各个角落。靠里一张**，有一个保安正用被子蒙头在**睡觉。他上前掀开被子，发现躺在**的小秦，胸口扎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床，早就凝固了。
陈刚看到平时的两个战友，竟然惨死在警卫室。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心里在喊：是谁？是谁杀了他们？
就在这时，东方珠也穿着雨衣，冲了进来。她大喊一声：“陈刚！”
陈刚用手电照着地上的刘民和**的小秦尸体，悲愤地说：“门卫被人杀害了。”
东方珠问：“是谁杀害了他们？”
“不知道！”陈刚说。他突然打了个激灵，说：“东方珠，不好，会不会有人趁着这台风停电夜，在盗窃厂里的财物？”
“有这种可能。”东方珠说。她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电话毫无声息，“糟糕！电话线被人掐断了。该死，我的手机也没在身上。”
陈刚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也忘记带，还放在宿舍充电呢。
陈刚问：“东方小姐，你有办公室的钥匙吗？”
“有。”
“好，你去办公室，拨打‘110’报警！”陈刚着急地说，“万一电话打不出去，我的办公室墙上有一个紧急开关，你拉响警报。”
“好。”
“我到仓库那边去看看。”陈刚把手电筒递给了东方珠，叮嘱说，“你千万小心。”
东方珠接过手电筒，往办公楼跑去。
陈刚转身往仓库方向跑去。
3
正躲在一个角落里监视着陈刚和东方珠的尤志才尤彪，见东方珠往办公楼去了。尤志才说：“阿彪，你去跟着那个妞，在大楼里把她干掉！”
“叔，”尤彪涎着脸说，“这么漂亮一个妞，一刀宰了多可惜。让我先玩玩她吧？”
“胡闹！干掉她。”
“是！”尤彪答应一声，转身往办公大楼去了。
东方珠刚走上楼梯，就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她回头一看，见一条黑影闪进大门，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有人在跟踪自己。她急忙跑上二楼，接着又跑上了三楼。后面那个身影，紧紧的跟着追了上来。
情急之下，东方珠跑进三楼一间大会议室，躲在会议桌下。尤彪追进会议室。万幸的是，尤彪没有手电筒。诺大一个会议室，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尤彪也不确定，东方珠到底躲在哪里？他只好像在池塘赶鱼一样，一路摸索着前行。他一边摸，嘴里一边说：“东方小姐，我知道你就藏在会议桌下，你是跑不掉的。”
停了一会，他见没人答应，便恶狠狠的吓唬说：“你乖乖的自己出来吧，嘿嘿，要是叫我逮住了，我要剥光了你的衣服，再来奸杀你。”
东方珠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尤彪正摸索着向她走了过来，只有六七米的距离了。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一旦落入他的手里，那将生不如死。怎么办？自己手上没有任何防御武器，只有一只手电筒，手电筒又有什么用呢？他突然想到了陈钢，如果有他在，自己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可是，在这个狂风暴雨的恐怖夜晚，在这栋大楼里，没有第三个人了，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她的手在地上摸着，突然，她摸到了一把美工刀。真是喜出望外，这把美工刀不知道是谁留在这儿。她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刀口，刀口还很锋利，她迅速抓在手上。
这时，尤彪正好到了的跟前一米的地方，东方珠故意弄出一点响声。尤彪听到声音，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向东方珠这边摸了过来。东方珠用美工刀横着用力一划，这一刀正好划在尤彪的左膝盖上。一阵钻心的疼，尤彪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东方珠站起身，迅速地跑出了会议室大厅大门，没命地往四楼跑去。
尤彪见东方珠跑了，爬起身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他愤怒异常！
东方珠跑上四楼，四楼正在装修。他看到楼梯边有一只空的汽油桶，那是施工人员用来搭架子用的。他听到尤彪正在上楼梯，来不及多想，她把那只空汽油桶推倒横过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尤彪刚走到楼梯中间，突然见一只汽油桶滚了下来，躲不及被汽油桶撞倒，汽油桶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尤彪坐在楼梯上，摸着身上的伤痛，直恨得咬牙切齿。
东方珠上到六楼，再没有地方可去了。她不敢上天面，因为一旦歹徒追上天面，她就再也无路可逃，只有从天面跳下去了。突然，她灵光一现，想到了办公楼在新修的电梯间。这座电梯，正在施工，整个电梯间，刚刚搭设好了钢管架。电梯间从上到下四角立有一根钢管，然后每一层的横向四边有水平的拉结钢管。整个井架从上到下，都还没有铺设架板。东方珠挪开挡在电梯门口的临时门，用手电照着，攀着竖向钢管，脚踩水平钢管，走向对面那个角落。她屏住呼吸，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被发现，就和那歹徒同归于尽。
尤彪追到六楼，不见了东方珠。她走到电梯门边，突然看见黑暗中手电筒的反光，不禁失声大笑起来。说：“东方美人呀东方美人，你怎么能躲在电梯里呢？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尤彪不知道这几天电梯已经拆除，正准备安装新的电梯。他狂笑着猛地扑了进去。
“啊”的一声惨叫，尤彪像一只沉重的麻袋，一脚踏空，整个人跌了下去。随即，从下面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便寂静无声了。
东方珠攀着钢管，走出电梯间。她平息了一下“突突”的心跳，往三楼走去。她走进三楼保安部办公室，抓起电话，拨通了“110”报警后，随即，她又拉下了警报开关。顿时，刺耳的警报声在狂风暴雨中响起……
4
陈刚顶着狂风暴雨，来到了厂后的仓库。他突然发现仓库的大门洞开，里面有灯光。他走进仓库，见四个人正在传递着纸箱往货柜车里装，已经快装满了。汽车灯光下，他只认识一个保安樊军，其他三人他都不认识。他大吼一声：“住手！”
陈钢的这一声吼，像一声惊雷，震住了正在搬纸箱的四个人。等他们惊魂稍定，见只有陈刚一个人，而且赤手空拳，顿时胆气来了。赵四放下手中的纸箱，说：“大家一起上，灭了他！”说着，他首先扑了上来，一个冲拳，直奔陈刚脑门而来。陈刚一歪头，躲过来拳，飞起一脚，把赵四踢飞。赵四跌落在一堆高箱子脚下，箱子“哗啦啦”一阵响，倒了下来，把赵四压着埋在箱子下面。
樊军大喊：“大家小心！这小子武警出身，功夫很了得。”
另外俩人听了，和樊军一起，都抽出身上的匕首。三人成等腰三角形向陈刚包围过来。
樊军大喊一声：“上！”
樊军首先从左侧持刀向陈刚头上刺来。陈刚见刀刺来，一个闪身躲开。飞起一脚，正踢在樊军屁股上，樊军收身不住，跌向对面一个黄毛瘦青年。那黄毛正平持着匕首，准备刺向陈刚。突见樊军向他扑来，慌忙把匕首藏到身后。樊军收不住势，一把抱住黄毛，黄毛被樊军扑倒在地上。黄毛自己握的匕首尖朝上，匕首尖扎进自己腰里。他大喊一声，脚踢蹬着，痛的一口咬住压在他身上的樊军的鼻子，樊军痛得双手紧紧掐住黄毛的脖子，直到黄毛没气了。樊军站起身，鼻子被咬了一半，满脸都流着血。
另外一个赵四的马仔，见陈刚如此神勇，吓得往大门外就跑，正撞见尤志才手持一把匕首进来。尤志才不等那马仔说话，对准他左胸就是一刀。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盗贼！我们的人都来了，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陈刚看见，吃了一惊，说：“尤队长，抓几个活的。”
“好，剩下的都抓活的。”
“尤队长，你怎么来啦？”
“我不放心哪。”尤志才上前一步，靠近陈刚说，“风高月黑夜，我就担心我们厂里……，你去死吧！”尤志才恶狠狠地说着，趁着陈刚不注意，对准他左胸一刀刺来。陈刚一闪没闪开，被刺中胸口。陈刚忍着疼痛，飞起一脚，踢在尤志才左胸肋骨上。尤志才跌倒在地，翻了一个跟斗，才站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盗贼的内奸。”陈刚手握着插在胸前的匕首，左手指着尤志才说，“是你杀害了门卫小刘和小秦？”
“嘿嘿！你现在知道的太晚了。”尤志才冷笑一声，说，“你这个汉奸！卖国贼！日本鬼子的真实走狗！你为什么要为日本人卖力？这些都是日本鬼子掠夺我们的不义之财，今天，我代表祖国和人民，判处你的死刑。”
陈刚义正词严地说：“你这是强盗逻辑，外商的财产，绝不允许你们盗窃。”
刚才尤志才在仓库门口杀害自己马仔那一幕，赵四亲眼目睹了。他以为是尤志才黑吃黑，想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于是从背后猛地扑向尤志才，双手紧紧掐住尤志才的脖子。骂道：“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王八蛋！你为什么把我弟弟杀了？你为什么……”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樊军刚爬起身，见赵四掐住尤志才的脖子，他扑上去便掐住赵四的脖子。三个人扭打在一起，一起摔倒在地下……
正在这时，两辆警车在狂风暴雨中冲到仓库门口，从车上跳下一群全副武装的民警，冲进仓库，大声喊道：“不准动！举起手来！”
陈刚再也支持不住了，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东方珠跑上前，扶起陈刚的头，大声喊道：“快来人哪！把他送去医院。”
5
医院ICU病房，陈刚靠躺在床头。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调理，他的气色渐渐红润起来。柳茵坐在床边，喂她喝粥。
这时，东方珠手捧一大束白色康乃馨，走进病房。说：“早安！密斯柳！密斯特陈！”说着，她把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换下，插上刚拿来的康乃馨。
柳茵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早安！密斯东方！”
东方珠关切地问陈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呀，完全好了。”陈刚笑着说。
“你好好的在医院再休养一段时间。”东方珠笑着说，“那天你刚送到医院，医生说，尤志才那一刀，要是再偏那么一点点，就刺中心脏了。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那几个盗贼都抓到了？”
“全部抓住了。尤志才带领樊军尤彪，同赵四一伙内外勾结，杀害了门卫。他们盗窃了600万的电子产品。如果不是你及时阻拦，他们就逃之夭夭了。”
“其实，更应该感谢的是你。”陈刚说，“听说你机智地战胜了那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尤彪，及时地拉响了警报，并及时地报了‘110’。公安民警才及时赶到，抓住了这伙盗贼。”
“好了。”东方珠替陈刚掖好被子，说，“我走了，你先休息吧。今天上午10点，中山先生要陪同从日本国内赶来的公司董事长等上层领导，专程来医院探望你，慰问你。”
“谢谢！”
6
上午10时正，日本来的公司高层在日华厂总经理中山先生的带领下，来到了陈刚的lCU病房。东方珠熟练的翻译着日本客人和陈刚的对话。
“陈先生！”中山总经理首先开腔，说，“我代表公司董事会高层，代表日华厂，首先，向你致以诚挚的感谢和深切的慰问！感谢您尽心尽责，置个人安危于不顾，保护了我们公司的财产。”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应该做的。”陈刚坦诚地说，“谢谢你们来看我。其实，我是一名安保人员，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工厂的财产，不受到非法侵害。”
中山竖起大拇指，说：“陈先生一贯见义勇为。在你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国政府对我们外商尽善尽美的服务态度，也看到了中国人民的热情和无私，爱岗敬业的可贵精神。”
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弯下腰，用双手紧紧握住陈刚的双手，和蔼的说了一句流利的中文：“谢谢你！”
“密斯特陈！”东方珠介绍说，“这位是刚从日本过来的井上董事长。”
陈刚点了点头，说：“您好！董事长先生。”
“陈先生！”井上董事长继续说，“你的事迹传到了东京，我们公司高层非常高兴，我们由衷的感谢你。这次，你为我们公司挽救了600多万的财产损失！按照公司规定：我们要按损失财产的8%，也就是50万，奖励你。”
陈刚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董事长！其实，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至于奖励，其实很多人都这样做了。比如东方小姐，她就这样做了，她很勇敢。”
井山董事长说：“东方小姐，我们会对她另行嘉奖。”
陈刚沉默了，突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井上董事长弯下腰，关切地问：“陈先生！你的伤口是不是还在痛？”
“不！”陈刚接过东方珠递过来的纸巾，擦干了眼泪，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两位下属，小刘和小秦。我得奖了，他们却丢了性命。刘民刚结婚半年，他的妻子刚刚怀孕。小秦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大的刚上一年级，小的还在喂奶。他们都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如今他们一殉职，就留下了两个破碎的家庭。”
“陈先生！”中山总经理接过话说，“你的担忧，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中国人民的善良和无私。对于这次殉职人员，我们会按照贵国政府的相关政策妥善处理，你不必担忧。”中山总经理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宣布了一项委任书：“经过公司高层的讨论：玆任命，陈刚先生即日起担任日华电子厂保安部经理。”
大家热烈的鼓起掌来。
“好了，陈刚先生。”中山总经理和陈刚握了一下手，说：“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安心在医院养好伤，我们公司需要你。”
大家依次和陈刚握手，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