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乌鸡变凤凰
1
清晨时分,刘宁三人在东莞市总站下了长途汽车。
申医生使了一招调虎离山计,调开了那些保安。申医生又安排两辆摩托车,给了刘宁他们500元路费,把他们送到往广州去的国道上。他们三人上了一辆直达东莞的大巴,终于逃出了那个噩梦般的制衣厂魔窟。
一直到了东莞车站,下了车,置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三个人才真正松了口气。安全了!再也不用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三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站在候车大厅,小冬问:“师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在东莞我们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去虎门!”刘宁气愤地说,“我这里还有彭峰的一张名片,等找到昊昶制衣厂,找到彭峰这个王八蛋!我们三人揪住他,这次不能这么便宜让他走了。”
“对!”石军咬牙切齿地说,“这次要是找着他,我要放他的血。”
小冬也说:“这次要能找着他,要他赔偿我们三个月的损失费。”
三个人同仇敌忾。三个月来的受尽磨难历尽艰险,绝不是区区那点损失费,就能够抚平心灵中的创伤,找到他再说吧。三个人在站外上了去虎门的中巴车,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到了虎门。
他们按照名片上的地址,转了两次车,才找到清风路38号,那的确是一家制衣厂,但厂名却不是昊昶制衣厂,而是丽莎制衣厂。刘宁拿着名片跟保安打听,保安说:这家厂一直以来都叫丽莎制衣厂。厂里也没有彭峰这样一个人。再问其他人,其他人也说没有。
刘宁呆呆地望着这间工厂,一筹莫展。
“刘师傅,”石军在那边喊他,向他招手说,“你快过来一下。”
刘宁走过去,只见大门外侧墙上张贴着一张招聘广告,写着:急招裁床师傅一名,缝纫车工多名。
刘宁不禁喜出望外,他返身回来问保安,保安叫他到办公楼二楼去找何小姐。三人找到何小姐,何小姐引他三人到车间见工。刘宁现场亮了一手熟练的裁床手艺,石军小冬也安排在车位上干了一会儿,露了一手。
那几个观看他们见工的厂领导人中,有一个长得高大,肤色黝黑的女人,看样子有三十出头,大家都叫她杜老板。杜老板对刘宁、石军和小冬三人的技艺相当满意,当即就拍板定了三人在厂上班。老板问刘宁薪金要求多少?刘宁回答说老板你定吧。杜老板当时就定了刘宁包吃住每月800元,其他二人包吃住每月500元。
老板走后,一个湖南籍车工对刘宁说:“师傅,你的工资不低了。前几天走的那个裁床师傅,在我们厂里干了两年多了,工资才600元,你一来就800元,老板看得起你。”
石军问:“车工的薪金是多少?”
“都是500元上下。”
刘宁在心里叮嘱自己,既然老板看得起,自己就更要卖力干好。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2
腊月二十二,天气晴朗,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这天,曾聿明家正在打黄元米果。黄元米果是罗村一带特有的美食,也是一种年俗。罗村一带有不打黄元米果不过年之说。临近年尾,家家户户都会打黄元米果。曾聿明把刚蒸好的金黄色的米饭倒进一个大石头臼里,八个人(一般双数,六人或八人,以八为宜)手里拿着茶树杆做得米果棍,一下一下地朝一个方向用劲挤压,等臼中的米饭被挤得差不多不见了米粒时,八个人就开始打米果了。大家哼唱着“嘿育!哈育!”的号子,4根棍子上,4根棍子下,一上一下,动作整齐一致。一会儿,米果就打好了。这时,曾聿明的堂侄,身材高大的曾庆山,把石臼中那一坨几十斤重的米果抓起高举过顶,猛地摔进石臼中,发出“嘭”的一声脆响。大家听声音的沉闷或清脆,人们就知道这米果的好坏。今天聿明家的米果声音格外清脆响亮,像放了一个大炮,大家齐声赞道:“好米果!”接着,本家哥宪才,第二次举起那坨米果摔下,又是一声脆响。
曾宪才把这坨米果搬上一张差不多有乒乓球桌子大小的案板上,大家都捏了一小块粘上白糖或者辣椒粉酱油调料,边吃边称赞米果好吃。宪才把一大坨米果像揉面团一样地揉着,揉了一会,再用两个手掌切割成拳头大小的一个个圆球。然后大家拿去,蘸着黄碱水,把一个个圆球再揉成长方形像椭圆的饼,叫米果砖。然后放到竹笆上晾干。
这时,刘宁的父亲刘仁贵急步走来,站在大门口。曾聿明急忙招呼:“叔,来吃米果。”
“聿明,你出来一下。”刘仁贵招了招手,把曾聿明叫出院子,说,“聿明,春妮要生了。”
曾聿明急忙问:“生了吗?”
“还没有。”刘仁贵哭丧着脸说,“羊水破了都一个多小时了。按生婆说:恐怕是难产。叫我们赶紧把她送去罗村卫生院,迟了怕……”
曾聿明大惊,说:“叔!你该早些来呀!”
刘仁贵突然哭了,老泪纵横,像个小孩子,双手捂住脸,说:“聿明,我家里现在没钱哇!连年都没法过了。”
“叔,你别哭。”曾聿明连忙安慰起刘仁贵来,说,“我这里有钱。你赶紧回家,找张躺椅,垫上被子,叫春妮躺上面,再带上换洗衣服。我去叫宪英把车开来。”
“好的。”刘仁贵领命,一颠一颠地走了。
曾聿明回屋,把叶萍叫进房间,问:“叶萍,家里还有多少钱?”
“还有三千多吧。”
“快!全部给我。春妮难产,要着急往罗村卫生院送。”
叶萍赶紧打开箱子,把一包钱拿出来,递给曾聿明说:“快去,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曾聿明向打米果的大家说:“各位兄弟叔伯,劳驾你们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曾庆山说:“聿明叔,你是要做大伯了吧?”
曾聿明一笑,匆匆地出门而去。
“你看看我那兄弟,他刘宁生儿子他比刘宁更忙,有这样的人吗?”曾宪才摇着头说,“再看看他自己的老娘,一天到晚躺在**,真多亏了我家叶萍,他就是娶了个好老婆。”
“哥,”叶萍说,“你叫他忙去吧。”
“哼!像他这样好的人,一个县有几个?应该入党。”
“宪才叔,”曾庆山笑着说,“雷锋全中国才一个。来,打米果。”
3
宪英开着农用车,曾聿明、刘仁贵、刘母和秀芝四个人分两边扶着车厢里的躺椅。躺在躺椅上的曾春妮,额头上汗滴如雨下,大声地哭叫着。
刘仁贵催促着:“宪英,能不能开快点啊!”
“马上就到了。”
汽车开进罗村卫生院大院。曾聿明一跳下车,就直奔门诊部大楼,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快!有危急病人,急诊!”
后面,刘仁贵,曾宪英四人抬着躺椅上的春妮,快步进来,进了手术室。
主治医生肖非问:“谁是曾春妮的家属?”
刘仁贵举起右手,说:“我是家属。”
“你?”肖医生看了他一眼,问:“谁是曾春妮的丈夫?”
刘仁贵问:“什么叫丈夫?”
“丈夫就是老公,老公就是丈夫。知道吗?”肖医生说,“曾春妮病情危急,要赶快做手术。快去!叫她老公来签字。”
“老婆子,你看看你看看。”刘仁贵着急地说:“医生要春妮她老公来签字。你养得那个杂种好儿子,去广东挣大钱,一去三个多月,渺无音讯。把自己的老婆丢给我们,钱没寄回一分。现在她老婆要做手术,找他签字画押,你上那里去找他?好你个小杂种!”
刘母回骂道:“你骂你儿子是杂种,你就是老王八!”
“你敢骂我是老王八?你想死是不是?”
“我想死!我就是想死!”刘母哭着,把脑袋往刘仁贵面前伸过去。说:“你来呀!有本事你今天把我掐死在这里!呜——”
“婶,叔,”秀芝劝说道,“你两个别在这医院斗了,丢人现眼的。叔,要不你去把字给签了。”
“男不和女斗,鸡不和狗斗!算了,我让着你。”刘仁贵说,“什么?你叫我签字?秀芝,你不知道?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怎么签?”
肖医生拿着那张单,又一次走出手术室,说:“喂!曾春妮的手术单,谁来签字?”
曾聿明正好交完押金回来,说:“我来签字。”
“你是曾春妮的什么人?”
“我是她堂兄。”
“扯什么国际乱谈!”肖医生皱着眉说,“我要她的丈夫,她的直系亲属签字。”
“肖医生,不开玩笑。我来代她丈夫签字。”
肖医生皱起了眉头,说:“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这是剖腹产!就是开膛破肚!命悬一线!手术有风险,只有她的丈夫才能签这个字,你知道吗?”
“肖医生,我知道。”曾聿明坦诚地说,“曾春妮的丈夫现在还在广东,连个音讯都没有,他能来给你签字吗?这是曾春妮的公公婆婆,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又怎么给你签字呢?”
肖医生一怔,说:“那好,你快签。”
曾聿明把字签好。问:“肖医生,病人没什么问题吧?”
“你们太大意了。”肖医生批评道,“如果产妇再晚送来半个小时,恐怕就……好了,我们马上手术。”
4
手术室外走廊上,曾聿明四个人焦急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叔,”曾聿明突然想起一件事,说,“春妮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也没告诉她爸她妈一声?”
“啊!”刘仁贵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才说,“完了完了!老婆子,这回你亲家不会饶你了……”
话没说完,曾春妮的父亲曾昭胜和母亲钟云兰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亲家,亲家母!”钟云兰一进来就数落说,“春妮生孩子剖腹产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就瞒着我们?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亲家母!不好意思!实在是走得匆忙,忘了叫上你们。”
“好你个刘老头。”曾昭胜黑绷着脸,厉声说道,“你跟你儿子是一个窑烧出来的两个东东!上次你儿子连个招呼不打,丢下个大肚婆,一拍屁股就去了广东。这个账还没跟你算,如今,你两公婆又是这样。我女儿难产这么大的事儿,也瞒着我们,偷偷摸摸地把人送来,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刘仁贵自知理亏,满面堆笑着说:“亲家,您消消气!我太忙。这一忙,就忘了。”
“怎么把我们给忘了?不会把聿明给忘了?”
“是这么回事。”刘仁贵解释说,“刘宁去广东的时候,曾经交待过我:小事找你,大事找聿明。你看,这难产不就是大事一件吗?”
“刘仁贵!我告诉你!春妮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父子二人。”
“亲家,亲家母。”钟云兰数落着说,“这剖腹产,等于我女儿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怎么着也得告诉我们一声啊。”
曾聿明说:“叔,婶,这事过了就算了,别在这医院争吵了。”
秀芝也说:“这刘宁也太不像话了,走的时候,知道老婆年前要生,再紧再忙也得回家照看。这下好了,人没音信,挣了大钱连钱也不寄一分回来。这全靠了聿明,忙前忙后,找汽车交押金。要是靠我们几个,还真是没得办法。”
曾昭胜心中的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破口大骂:“刘宁这狗杂种!下次回来,我要用棍子打他。”
“亲家骂的好。”刘仁贵幸灾乐祸说,“我刚才骂他杂种,他娘还不高兴呢。”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手术室。
护士问:“曾春妮的家属?”
众人说:“我们都是。”
“恭喜!曾春妮生了个白胖小子,重六斤八两,母子都平安无事。”
众人都鼓掌叫好。
曾聿明拿出一个红包,说:“护士,谢谢你!”
一个护士推着曾春妮走出手术室,几个医生护士一起跟着出来,曾聿明一个个给他们派红包。说:“肖医生,你辛苦了!诸位医生护士,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产妇亲属,谢谢各位!小红包一个,红纸为大!”
两个护士在房间里掏出红包,抽出钱一看,一张崭新的贰元人民币。
年轻小护士嘴一撇,说:“真小气!”
5
叶萍锁好自行车,掂着饭盒走上住院部二楼203房间。叶萍推开门,只见房间里春妮躺在**,刘母和曾母坐在一边。
刘母曾母说:“叶萍来了。”
“我给春妮送饭来了。”叶萍说。
叶萍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拿出碗,从罐子里打出一碗鸡汤。说:“春妮,我给你炖了一只鸡。趁热,你吃吧。”
刘母感激地说:“叶萍,你真有心,谢谢你!”
“婶,一家人,谢什么!”叶萍说,“春妮产后恢复,最需要补充营养。来,春妮,你吃饭。这胖小子,叫大娘抱一抱。”
曾春妮拉着叶萍的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春妮,别哭。”叶萍安慰着她,说,“都已经做妈妈的人了,应该高兴才对。别哭!”
“嫂。”曾春妮哭着说,“你看人家生儿育女,每个人的丈夫都陪伴在身边,是那么温馨,那么幸福!只有我的男人不在我身边,他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想想都伤心。”
“春妮,坐月子的人最忌伤心。刘宁不在,是事出有因。你要开开心心,我会来陪你。好了,别哭,你趁热把鸡汤喝了,我来抱抱小侄儿。”
叶萍抱起小儿,春妮喝鸡汤。春妮说:“这会儿,我才真感到肚子饿得很。”
“婶,”叶萍笑着说,“你看,这小家伙长得多秀气。脸像刘宁,这嘴,还有五官,都像刘宁。这两个小酒窝,就是春妮的了!”
刘母说:“长得像刘宁。”
叶萍问:“给他起名了吗?”
“官名还没有。”曾春妮说,“刚才,我俩爸都在,大家商量着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刘小明。我爸说:让他长大后记住聿明哥的好,别忘恩负义。”
“嗨!这点小忙就别成天挂在嘴上。”叶萍说,“不过,小明这个名起的不错,叫着顺口。”
“我爸说:官名就等他爸回来再取。”
“是哟!”叶萍逗着小明说,“你看我小明多乖哟!等明年春暖花开,你爸爸挣了钱回来看你,你就会跟他笑了。”
6
刘宁正在车间裁**紧张地工作着。何小姐走了过来,说:“刘师傅,你停一下,跟我走。老板找你有事。”
“好。”刘宁停下手中活,跟在何小姐身后。问:“什么事?”
“不知道。”何小姐一笑,说,“是杜老板找你。”
俩人走出车间,何小姐把他带上三楼老板办公室。
在杜老板的办公室门外,何小姐轻敲了一下门,听见里面喊进来的声音后,她推开了门,带着刘宁进去。何小姐说:“老板,我把刘师傅叫来了。”
杜丽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她见俩人进来,说:“阿凤,你出去吧。”
何小姐答应一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杜丽莎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宁,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得刘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杜丽莎莞尔一笑,说:“小刘,你坐吧!”
刘宁坐在旁边的那张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他不知道今天老板叫他来是凶是吉,听天由命吧。进厂二十多天来,他听厂里的一些老员工私下议论说:这位又黑又丑的老女人是澳门人。她父亲是澳门的大老板,给她投资开了这家制衣厂,让她经营着。员工们都说这老女人至今还是个光棍,没有嫁人。
“小刘,给,抽支烟。”
杜丽莎自己抽出一支烟点燃,再把一盒“万宝路”和打火机在桌面上推到刘宁面前。刘宁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小刘,你别拘束。”杜丽莎和气地说,“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一些情况。你可要如实地跟我说哟!”
刘宁心里一惊,他以为是白坭制衣厂的事情。便说:“杜老板,你问吧,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跟你坦白交代。”
杜丽莎听了,“噗嗤”一声笑,说:“小刘呀,想不到你老实憨厚的表象下,还很幽默,也很讨女人的欢心。”
说着,杜丽莎嘴一仰,随即吐出一串小巧漂亮的烟圈来,她的抽烟动作很优雅。停了一会,她问:“小刘,你今年多大了?”
“过年就二十三了。”
“嗯,你很年轻,技术好,前途无量。”杜丽莎又问,“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刘宁说:“有父母,一个大哥,分开过了。两个姐姐都出嫁了。”
“再没有其他人了?”杜丽莎追问道,“比方说,你有没有结婚?”
“结,结婚了。”
“结婚了好哇!”杜丽莎大笑起来,说,“只有结过婚的男人才懂得疼女人,我喜欢。小刘,你还没有孩子吧?”
“没有。”
“小刘!”杜丽莎看着刘宁,手一指里间说,“我里间**有一套西服,是专门给你定做的。你自己进去穿上,等一会我带你去黄河时装城参加一个时装模特表演。”
刘宁答应一声,走进里间,扑面而来的全是女人的气息,女人的情调。香水的淡香,差点让他窒息。这间内房,是杜丽莎平时在工厂午休时的地方。刘宁环顾了一下,桌子上都是女人用的化妆品。
**放着一套高级西服,衬衣,领带,地上有一双意大利真皮鞋。刘宁迟疑了一下,开始脱去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衩,他刚拿起那件花格衬衫准备穿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他一惊,慌忙抖开衬衣,遮住几乎**的下身。
刘宁扭回头,只见进来的杜丽莎穿的比他还少,只有一条比基尼。没戴胸罩向他走来。刘宁是第一次才见这种大场面,有些羞涩地说:“杜,杜老板!你?”
杜丽莎却一点也不羞耻,站在刘宁面前,一把扯过刘宁手中的衬衣,扔在一边。双手抱着刘宁,像老鹰抱小鸡,把刘宁压倒在**。顺手拉过了被子,盖在了身上。
“你傻得真是可爱!”杜丽莎吃吃笑着说,“你看见肉都不敢吃,来!我喂你吃。”
说着,两个人在**被窝里疯狂地热吻着……
7
在一家叫“诗芬”的美容美发店。
杜丽莎看着刚理过发吹过风的刘宁,风度翩翩,容光焕发,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十足的一个美男子!再不是那个寒碜的乡下小裁缝师傅。杜丽莎满意地笑了,说:“我没看走眼。宁,看来,乌鸡也能变凤凰。”
杜丽莎付钱后,伸手挽着刘宁的胳膊,俩人像一对甜蜜的情侣,款款地走出美容店,钻进了店门口的那辆“宝马”轿车。杜丽莎坐在驾驶位上,问:“宁,你会开车吗?”
“暂时不会。”
“不会就不会,还暂时不会。我看你这个人呀,一点也不老实。”
“丽莎,我哪一点不老实?”
“刚才在**看你那个浪劲,你就不是一个老实人,你偷过腥?”杜丽莎咯咯地笑着,说,“宁,你以后叫我娜秋莎!这是我的昵称,我父母就这么叫我。以后,只有你能叫我娜秋莎,其他男人是不许叫的喔!”
“娜秋莎?”
“是的,我母亲是俄非混血儿。所以,她给我起了个俄罗斯风味的昵称。”
“好,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娜秋莎,我的娜秋莎!”刘宁说着,就伸出手去摸杜丽莎。
“怎么?”杜丽莎白了刘宁一眼,笑着说,“宁,你刚才还没有疯狂够吗?晚上回我的别墅再浪漫吧。明天,我给你报名学个车,以后,得你给我开车了。”
说着,她开着轿车顺着大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