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投亲不遇
1
曾聿明,叶萍,刘桂华三人正在堂屋吃饭。叶萍把一只煎荷包蛋夹进刘桂华的碗里,说:“桂华,你别客气,这么晚了,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刘桂华问:“聿明哥!你爸妈呢?怎么不一起来吃饭。”
“我爸刚才出去了,他走时叫我们不要等他。”叶萍说,“我妈,这些年一直卧床不起。我刚给她端了饭,她坐在**吃。”
这时,群秀闯了进来,着急地说:“聿明,桂华他爸和他哥来抓她回去,快躲起来。”
说完,群秀扭头就走了。
曾聿明说:“奇怪,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聿明哥,我先躲起来。”刘桂华着急地说,“我爸要是问你,你就说没见我。”
叶萍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声说:“快!他们来了。”
叶萍说着,拉着惊慌失措的刘桂华,钻进了曾聿明母亲的房间。曾母正靠着床头坐着,刚刚把饭吃完,把碗放在床边小柜上。叶萍让刘桂华躲进墙角一只老式的大衣柜里,把柜门关好。小声交待说:“妈,等会有人问,你就说没看见。”
秀芝把刘更父子带到曾聿明家院子门口。手一指,说:“这就是曾聿明老师家,你们自己进去吧。我得回去,碗筷还没有洗,猪也没有喂。”
刘更在前,刘桂林在后,俩人走进堂屋。
曾聿明正低头吃饭,他一抬头,故作惊讶地说:“哎呀!你不是刘大叔吗?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稀客稀客,两位请坐。”
说着,拉了条板凳,让他们坐。亲切地问:“刘叔,还没吃饭吧!叶萍,你快出来去给刘叔两个人做饭。”
叶萍答应一声,端着母亲吃完的空碗筷一掀帘子出来了。说:“你们先喝茶,我去做饭。”
刘更拦住了,说:“不用忙了。曾老师,我想不到你还会演戏。”
“演戏?”曾聿明一怔,笑了,“刘叔,我没演过戏,我一直是教书。”
“曾老师,先生娘。”刘更笑了笑,说,“我这么晚造访你家,跑了几十里路,可不是为了来你家吃一顿晚饭呵。实话告诉你,我是来问你们要我女儿刘桂华的。说吧,你们到底把她藏在什么地方?”
曾聿明做作吃惊地说:“刘叔,你是说刘桂华藏在我家?”
“对,有人看见她往你们家来了。”
叶萍接过话说:“刘叔,天快黑时,桂华是来我家了。”
“看看,看看,”刘更竖起一根大姆指,说,“曾老师你撒谎,还是先生娘人诚实。行,既然承认刘桂华来了,那就把她交给我吧。”
“刘叔,”叶萍笑着说,“曾老师他也没有撒谎。他当时还没放学回家,这事他自然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刘桂华,她说起谢鹏飞这层关系,我就说,我们和谢鹏飞非亲非故,你最好去谢鹏飞家去找他爸他妈,他们会收留你的。”
刘更想了想,说:“不对!那次曾老师去我家的时候,亲口说你和谢鹏飞是结拜同年。我看你为他的事忙前跑后,又是借钱又是贷款的,那份热情,连谢鹏飞的亲老子都比不上。刘桂华来了,你们不可能把她拒之门外。对吧,曾老师。你敢不敢叫我搜一搜?”
“可以。”曾聿明说。
刘更手一指曾聿明妈住的那间房,曾聿明叶萍心下一惊。刘更说:“曾老师,我敢打赌,刘桂华就藏在这间房里。你敢不敢叫我进去看一看?”
“行啊!”曾聿明镇定地说,“如果刘叔不嫌脏的话,就去里面搜一搜。”
刘更起身走向那间房,三个人跟在后面。一推开房门,只见屋内灯光昏暗,扑鼻而来一股药的气味。曾母靠坐在床头上。曾聿明说:“刘叔!我妈下肢瘫痪,常年卧床不起。”
刘更走进房间,心想:如果藏人,一定是藏在大衣柜里,便走向大衣柜。当他经过曾母身边狭窄的过道时,曾母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哇”地一声,刚才吃的饭带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吐了出来。虽然没有吐在刘更身上,却溅在他裤子上好些秽物。刘更吃了一惊,慌忙后退,用手捏住鼻子。
叶萍慌忙上前,替曾母轻轻捶背,一边端过床边的温开水给母亲喝。
“妈,你怎么啦?”叶萍说。
“我没事。就是刚才心里突然一阵难受,现在好些了。”曾母说。
刘更退出屋,曾聿明替他端来一盆温水。刘更拧干毛巾,擦干净溅在鞋上裤上的呕吐秽物。曾聿明说:“刘叔,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裤子弄脏了。”
刘更擦拭干净,起身,两眼在堂屋转着看了一圈,突然盯着桌子上曾聿明坐对面的一双碗筷。饭碗里是没有吃完的半碗米饭和半个荷包蛋。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曾聿明问:“刘叔,你又笑什么?”
刘桂林疑惑地问:“爸,你是不是神经受到了刺激?”
刘更止住笑,说:“曾老师呀曾老师,我一生最敬重你们当先生的人,品德高尚,不说谎言。想不到你还是在跟我说谎,而且差一点就骗过了我的法眼。”
“我怎么就说谎,就骗了你?”
刘更指着座位说:“曾老师,我问你。刚才我们进来时,你和先生娘俩人是不是坐在这两个位置吃饭的?”
“对呀!”
“刚才先生娘从屋里端出来的空碗是你妈吃的。桌子上就应该只有你两公婆吃饭,应该是只有两双筷子。现在,是三双筷子。这多出的半碗米饭是谁吃的?你给我解释一下。”刘更狡黠地说,“曾老师呀曾老师,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刘桂华给我交出来……”
刘更话音刚落,只见曾聿明的父亲曾璐走了进来。曾璐走到刚才刘桂华的座位坐下,抓起筷子,端起刘桂华刚才吃的那半碗饭,刚要吃。叶萍一把接过说:“爸,你说出去一会儿,这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饭菜早就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那是我刚才吃着的。”
叶萍坚持说:“天凉,还是热一下再吃。”
“叶萍,来客人了,再炒两个菜。”曾璐对刘更父子俩说,“来,客人,坐一下。等菜炒好了,我们三个一块吃。”
曾聿明说:“刘叔,你们坐一下,我到小卖部去买瓶酒,再买瓶鱼罐头回来。”
“曾老师,”刘更讪讪一笑,说,“既然刘桂华不在你家,多有打扰,不好意思,我们就回去了。”
刘更说着,带着刘桂林,急匆匆地出了曾聿明的家。
2
刘更和刘桂林走在回家的路上。
“爸,桂华她不在谢鹏飞家,又不在曾聿明家,她究竟藏在哪里呢?”
“我仔细分析,问题还是在曾聿明那里。”刘更说,“你妹妹在樟村没有熟人,除了谢鹏飞就只有曾聿明了。现在,谢鹏飞跑得无影无踪,她只能指望曾聿明了。曾聿明这人会算,他知道我们会来找桂华,事先已经把她藏起来了。曾聿明一定和谢鹏飞有书信往来,他知道谢鹏飞在什么地方。所以,我料定,他一定会在明天上午送你妹妹去罗村汽车站坐车。”
“那我们怎么办?”
“先回家。”刘更说:“明天一早我们到罗村汽车站蹲守,这叫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他孙猴子能跳出我如来佛的掌心!”
父子俩一齐来到放单车的地方,单车还锁在那里。
刘桂林说:“爸,这单车不能骑了,推也没法推了。怎么办?”
刘更说:“那就叫单车骑你吧!”
刘桂林蹲下身子,扛着单车三角架的横梁,起身走了。
3
叶萍正在做早饭。曾聿明和刘桂华在堂屋内谈话。
曾聿明说:“当初,谢鹏飞走那天,在赣州时他托人给我捎了个信,说他去了广东东莞。至今,两个多月过去了,却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了。”
“聿明哥,”刘桂华咬着嘴唇说,“我主意打定,今天吃过早饭,我就去东莞找他。”
“桂华,东莞很大,没有确切的地址,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怕,聿明哥,你放心。”刘桂华坚持说,“我有一个亲表姐,她和表姐夫两个都在东莞大岭山台诚家具厂上班,我有他们的地址。我先去投靠他们,立下脚,再慢慢找鹏飞。蛇过留踪,雁过留声。只要他在东莞,我不相信会找不到他。聿明哥,如果以后你有他的消息,就把我的地址告诉他。”
说着,刘桂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叫曾聿明把地址抄写下来。
曾聿明拿来纸笔,把地址抄好,把信封递还刘桂华后说:“我的意思你还是先不要去,两个月时间不到,就春节了,看鹏飞他春节时回不回来。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地方住下来。一个人出门在外,实在太难了,更何况一个女人出门。”
“聿明哥,现在,除了去找他,我别无其他选择。”
“好吧。”曾聿明想了想,说,“既然你一定要去,吃过早饭后叫叶萍先到罗村车站给你探一下路。”
“我自己直接去车站就行了。”
“不行!”曾聿明笑着说,“我还是担心你爸爸,他可能会在罗村车站等你。”
刘桂华沉思了一会,说:“嗯,有可能。”
4
罗村车站候车室,刘更父子俩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两眼盯着每一个走进候车室的人。叶萍化了装,头戴大棉帽,眼戴墨镜,围巾裹着嘴,穿一件棉军大衣,一般人分不出她是男是女。她把自行车停在车站门口,锁好车后,走进候车室,她见刘更父子果然蹲守在这里。好险!她装着看了候车室墙上的班车时间表,看了一会,就出门走了。
回到家,刘桂华正焦急地等着她的消息。
刘桂华问:“嫂子,我爸在吗?”
叶萍摘下围巾,说:“桂华!你爸和你哥真的就在车站候车室等你。”
“那怎么办?”
“等你聿明哥回来再想办法。”
这时曾聿明正好回来了。
“聿明,”叶萍笑着说,“果然不出你所料,桂华她爸和她哥就在候车室等她。”
“好,”曾聿明也笑着说,“桂华你不用坐班车了。宪英的农用车,正好有事要去县城,我已经交待他把桂华捎到县汽车站,那里有班车直接去东莞的。”
叶萍说:“那太好了。”
“叶萍,你去拿三百块钱给桂华。”
叶萍从房间里拿了三百块钱给桂华,说:“桂华,这些钱你带身上。时间紧,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给你带着路上吃。”
“嫂子,路费我够了,一到东莞我就找着我表姐了。”
“桂华,你就带上吧。”曾聿明说,“钱你要放好,放贴身的内衣口袋里。出门在外,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困难。”
“哥嫂对我和鹏飞俩人真是大恩大德。”刘桂华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说,“我和鹏飞以后再报答你们。”
“别哭了。”曾聿明催促道,“宪英在家等,让你嫂子送你去吧。”
“聿明哥,再见!”
5
刘桂华按照表姐写信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台资企业叫台诚的家具厂。她把信封的地址拿出来给保安看,保安确认就是这家厂。她终于松了口气,马上就可以见到表姐表姐夫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喜悦。但随后保安的话却兜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保安说:“对不起!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人事部,你找的这两个人,在五天前就已经离职了。”
简直就像一声晴天霹雳,刘桂华一下子蒙了。怎么就这么巧呢?怎么会呢?好一会,她才问:“师傅,你知道这厂里还有江西人吗?”
“这个厂江西人太多了,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个?”保安说。他突然叫住了一个正往外走的年轻人。问:“罗主任,你认识江西人吗?”
“我就是江西人。”
保安用手一指,说:“这位女孩找江西老乡。”
“你是江西哪里?”罗东平突然用家乡话问。
刘桂华听到如此熟悉的乡音,忙答道:“我是罗村月坪人。”
罗东平说:“我是罗村东坑。”
来自同一个乡镇,说着同一种口音。瞬间,乡情拉近了两个年轻人心灵的距离。
刘桂华说:“我去过你们村。”
“我也去过你们村。”罗东平说了:“你来台诚找谁?”
“你叫什么名?”刘桂华说,“我是来找欧阳新萍和刘大成的。他们是我表姐和表姐夫。”
“我叫罗东平。”罗东平说,“你表姐和表姐夫我都认识,但我们不是一个车间的。真不巧,他们在五天前就辞职去了佛山顺德一家家具厂。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刚来。”刘桂华焦急地问:“佛山顺德在那里?远吗?”
“很远,在广州那边。他们具体去了哪个厂我也不是很清楚。”
正在这时,厂里有人在喊:“罗主任!牟厂长叫你有事,快来啊!”
罗东平跟刘桂华点点头,说:“你等一下。不好意思,厂长叫我,我去去就来。”
刘桂华望着罗东平跑步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6
工厂下班的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上千的男男女女工人穿着统一的工装,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走出工厂大门。刘桂华瞪大眼睛,看着走出厂的每一个男工人,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叫罗东平的老乡,也没有其他的熟悉的人。最后,从厂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保安也把两扇大门关上,只留下传达室旁边的那扇小门供人进出。刘桂华又等了一些时间,现在,一个进出的人都没有了,刘桂华也彻底失望了。
刘桂华心想:这个叫罗东平的人也许从另一个厂门走了,要不,为什么一直不见他呢?其实也是,她和他原本就不认识,仅仅是一个老乡而已。刘桂华无奈地提着旅行包,离开了工厂大门,准备去吃点什么,然后找一家小旅馆住下。她沿着那条大街,漫无目的地一个人孤独地走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南腔北调,说着各种方言,她听不懂。怎么这些人中间再没有听到她熟悉的乡音呢?曾大哥说的对,一个人出门真难!尤其是一个孤单的女人,出门更难!在这个花花绿绿的陌生城市,她举目无亲。今天晚上她怎么办?明天她又怎么办?明天的明天她又该怎么办呢?她不敢再往下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里路。这时,一个人气喘吁吁跑到她身后,伸手就抢过她提的旅行包。说:“哎呀!你怎么不等等我?来,我来提。”
刘桂华吓了一跳,她转过身,见是罗东平,心里又惊又喜。说:“我以为你从其他的门出厂了呢?”
罗东平喘着气说:“真不好意思!厂长叫我去又说些事,这一去险些把你忘了。我出来后,见你走了。我问门卫保安,他说你刚走。我就顺着后面的方向追了过去,追了一段路,不见你,我就又拐回来往这方向追,才看见你。走,我们先找一个饭店去吃饭。”
俩人走进一家快餐店,罗东平点了两份五元钱的快餐。俩人边吃边聊。
罗东平问:“我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名?”
“我叫刘桂华。”刘桂华诚恳地说,“罗大哥,我表姐他们走了,我是投亲不遇。我第一次出远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拜托你能不能在你们厂给我找一份工做?不管干什么都行,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没问题,”罗东平点点头说,“我们车间就要一名喷漆工。如果你愿意,明天上班后,我带你去办完入职手续,明天就可以上班。”
“罗大哥,那太感谢你了。”
“不用感谢,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们都是同一个镇的人,离得那么近。”罗东平忠诚地说,“这样吧,桂华,我有一个表妹,叫刘娟,也是在这个厂上班。今天晚上,你就跟她住女宿舍,先将就一夜吧。”
“好!”
吃完饭,罗东平掂着旅行包,领着刘桂华出门走了。
7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熣璨多彩。城市的大街,人来车往,永远是那么的热闹。
罗东平和刘桂华,并肩走在中心广场旁一条林荫大道上。
“桂华,你这一个月进步真快,厂里说下个月要给你加工资。”罗东平说。
“罗大哥,谢谢你!”刘桂华真诚地说,“刚进厂的时候,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都是你,耐心地教我,手把手地教我,我才学会了喷漆。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罗东平说,“桂华,再有十来天,工厂就要放假了,我们一起回家过年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订车票,好不好?”
刘桂华沉默了片刻,说:“东平哥,春节我不回家了,我决定留在厂里过年。”
罗平吃惊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回家。”
“桂华,”罗平真切地说,“春节期间,东莞各个厂都放假,人差不多走完了。整个工业区,整个大岭山,整个东莞,都变成了一座空城,没有多少人了。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很危险。我们厂宿舍区位置比较偏僻,偷抢的案子时有发生。你是不是没钱?钱不是问题,我借给你。桂华,你就同我们一起回去吧!过了春节我们再一起回来上班。”
刘桂华一动不动地站着,呆呆地望着远方,泪水突然流了下来。幽幽地说:“家?哪里是我的家?我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桂华,”罗东平一只手放在刘桂华肩上,说,“如果你愿意,我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说着,递给她一张纸巾。
刘桂华接过纸巾,擦干眼泪,说:“东平哥,这一个月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小娟跟我说了,今年春上,你妻子遭车祸去世了,你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东平哥,但我现在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我肚子里怀着另一个男人的骨血。”
“我看出来了,但我不在乎。”罗东平真心地说,“桂华,我爱你!”
罗东平紧紧地拥着刘桂华,刘桂华没有抗拒。她幸福地看着,广场上一群大妈,正跳着欢快的广场舞。林荫下,长椅上,一对对恋人,或十指相扣,或甜蜜拥抱。夜色真美!
桂华轻声地说:“东平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的心早已属于另一个男人。”
“桂华,我会等你。”罗东平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说。
“东平哥,”刘桂华也真诚地说,“你才二十七岁。像你这样年轻又成熟的男人,有许许多多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喜欢你。我不值得你等!”
“不!桂华。”罗东平坚持说,“不是每个姑娘都比得上你。不管等多久,我会一直等你!”
刘桂华低着头说:“自从我离开家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家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桂华,既然你春节不回家,那我也不回去了。我留下来陪伴你。”
“不行,东平哥!”刘桂华着急地说,“你得回家看你爸爸妈妈,还有你一年没有见过面的女儿啊!”
“我爸妈身体都很好,今天刚通了二十多分钟电话,女儿好开心好懂事。”罗东平忠诚地说,“再说,我家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今年都回家,父母有他们照顾。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又怎么能安心在家过年呢!”
刘桂华喃喃自语:“就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三个多月杳无音信。”
罗东平在刘桂华耳边轻声问:“他是谁?他真幸福!让你这般牵挂。”
刘桂华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谢——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