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乔小玉乘坐飞机回到了意大利,尽管回国期间,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常常不顺心,可同一批来意大利的同乡中,她是第二个拿到居留的人,还可以大大方方回家乡,这也让她多些自豪感。
她带着笑容下了飞机,取了行李,推着行李车很顺利出了关卡。许多人等候在出口处,一看见要接的人出来,立刻就去帮忙拉行李。可是,当她走出了出口后,并没有人来帮她拉行李。前看后看,在大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金来顺,心里很不高兴,笑容消失了。打了电话一问,工人告诉她,金来顺已经开车来机场接她了。找个空椅子坐着等,等人很烦,这一烦就把那种自豪感烦没有了。
这时候一位年轻的意大利姑娘推着行李车从出口处走出来,她停在乔小玉的面前,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来接她的人。
一位来接她的意大利小伙子立刻赶过来,说着意大利语:“路上塞车,对不起,来迟了。”随即两人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大大方方,视无旁人。
乔小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又勾起了伤心事,别人都敢公开的表示亲热,可自己呢?即使金来顺来接她,两人也不会有丝毫的亲热举动,毕竟不是合法夫妻,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二妈而已。
金来顺临时有急事,抽不出空,不能提前开车到机场去等她。忙完事情,一看时间,立刻起程,赶到机场,她已经在大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赶快解释:“会计师临时打电话给我,有急事,我不得不去,所以来迟了。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的时间。”
乔小玉满脸不高兴,一句话也不说。
金来顺把行李装上车,立刻往回赶。他感觉到她有心事,出国几年了才回去一趟,别人出来时总会说回国的所见所闻,而她却沉默不语。当然,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因为没有提前来接她的缘故。
乔小玉已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路颠簸确实累了,靠着后背闭目养神,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发出了呼噜声。
当金来顺开车到海滨城市,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当天晚上,乔小玉睡在**,天气热,窗户是打开的。突然一阵雷鸣声,她惊醒了,听到窗外下大雨的声音,赶紧开了灯,一看大雨斜斜地从窗外打进房间的地板,立刻起床去关窗户。
这一场大雨把热了一个夏季的大地给浇透了,第二天气温急剧下降。已是八月底,天气一转凉,意味着旅游季节结束了。
金来顺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接下来带乔小玉去办皮衣工厂过户的手续,去找会计师、房东等,她只要签字就行了。
分别了一个月,乔小玉一连几天的晚上都和金来顺同宿。这晚,她很温柔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说:“来顺,我已经办了离婚手续,现在是自由之身了。”
金来顺觉得话中有话,他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乔小玉说:“旺财回国了,可总有一天有人会说孩子没有爸爸,我不忍心让孩子受这份罪。”
金来顺说:“我一听就明白了,你这是叫我也离婚,再跟你结婚。可你以前对我说过,你不会破坏我的家庭,怎么现在变卦了?”
乔小玉撒娇了,嘴巴撅起来,声音也娇滴滴的:“我真的很爱你,想跟你过下半辈子嘛。”
金来顺不敢再说话了,最怕的就是逼他也离婚。
乔小玉见他不沉默不语,又生气了,埋怨着:“好好的,你总要惹我生气!”
金来顺觉得是时候告诉她了:“小玉,我不想隐瞒你,我申请老婆和孩子来意大利的批文已经寄回家了。”
乔小玉立刻翻了个身,背向他,很显然是生气了。
金来顺说:“小玉,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她听了这话呜呜呜地哭了,他劝她别哭,她反倒哭得更大声。
乔小玉真的使性子了,一连几天不来和金来顺同宿,有什么事情只是通过电话联系。
这天上午,金来顺带她去拿皮衣工厂过户的材料,忙好了事情,开车带她回老住家。该分手的时候了,她还有一些东西放在他的房间里,来收拾一下,然后带走。
乔小玉来到老住家心情格外难过,进了门,走过走道就想起那天被他撞倒的情景。
金来顺开了房门先进房间,可不见她进来,便走出房间,看到她愣愣地看着墙壁发呆,他问:“小玉,你怎么了?”
乔小玉回过神来,深情地看着他。金来顺不敢看她的眼神,转身进了房间。她也进了房间,突然抱着他说:“来顺,最后爱我一次。”
金来顺说:“小玉,别这样,好聚好散。”
乔小玉说:“那我不收拾东西,看你怎么好聚好散!”
金来顺担心再说错话,索性沉默了。
乔小玉说:“我还没有跟你一起洗过鸳鸯澡,今天我们一起分享一下这种浪漫的喜悦,好让我们将来有个美好的回忆。”
金来顺只好顺从她。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金来顺开车送乔小玉回去。这次,她坐在后车位上,要分开了,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到了皮衣工厂,金来顺把车停在前门边,乔小玉提着一个包包下了车,一上楼就进了房间,把门重重的一关,声音很响。
最近去办皮衣工厂的过户手续,乔小玉也没有去接货,工厂没有事做,工人几乎都出去玩了。正巧潘杜宝和曾蓉没有出去,他们在房间里,听见那么响的关门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出来看看。
曾蓉看见乔小玉房间的门是关着,又听见乔小玉的哭声,一边敲门一边说:“小玉,发生了什么事?你开开门。”
潘杜宝看见金来顺,他问:“来顺,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来顺这里摸一摸,那里瞧一瞧,似乎恋恋不舍,可一句话也不说,紧皱着眉头,他下楼了。
潘杜宝觉得金来顺有点反常,也跟着下楼。
金来顺到了楼下,还是这里摸一摸,那里瞧一瞧。
潘杜宝又问:“来顺,你今天怎么了?”
金来顺说:“我走了,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小玉。”一转身,走了。上了车,见潘杜宝赶出门来,他发动了车子并没有马上开车,摇下门上的玻璃,他说:“小潘,告诉你一声,我和小玉分开了。”说完,开车走了。
潘杜宝已经意识到了,金来顺这一走,很可能就不会再来这里。早已不见车影,他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当转身要进门的时候,发现乔小玉默默无语的站在门边,目光凝视着刚才车子开过的方向。
乔小玉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她带着哭腔说:“我和来顺分手了,他把这里留给我。”说完,她跑上楼,跑进房间,伏在**,忍不住哭出声来。
房间门没有关,曾蓉听见哭声,去房间劝乔小玉。
乔小玉边哭边说:“是洪梁先背叛我,可我的父亲到现在还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不要名分,为来顺生了孩子,我已经离婚了,来顺却离开了我。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曾蓉说:“小玉,你冷静冷静,来顺走了,这工厂的担子全得你一人挑着,你要保重身体,更要振作起来才对。”
金来顺开车回布衣工厂,才到半路就刮风了。风越来越大,路旁的树枝摇曳着,树叶纷纷飘落,车速也放慢了。这时候他才想起今天有台风,一看车里的钟,不好,正是刮台风的时间。车子开到工厂的走道,把车停好,下了车刚走几步,突然大风迎面而来。他已经来不及躲开,怕尘土吹进眼睛,赶紧转身。风把尘土刮了起来,满身弄得脏兮兮的。进了工厂以后,把身上的尘土拍干净,可尘土已经从领口掉进了后背,怪难受的。
他认认真真地琢磨着,对乔小玉这样的安置,是否妥当?虽然已经把皮衣工厂过户给乔小玉了,现在是说好分开了,如果哪天再找上门来,死活缠着怎么办?太了解她的性格,只要她的脾气一发作起来,还真像这台风一样,肯定会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又想:一旦老婆到了,同在一个城市里,总会有人说起乔小玉和乔旺财的事情。万一哪天两个女人碰在一起,岂不闹得天翻地覆?如果不想让老婆知道这些事情,最好的办法只有把布衣工厂卖了,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乔小玉的地方再开工厂。
他去向中餐馆的老板一说要卖工厂,做服装很快就是忙季,也很快就帮他介绍了买主。双方在谈价格的时候,意见有分歧,买主是想捡便宜,而卖主还想卖个好价钱,双方没有谈妥。
他和阿柱也认识了多年,也把要卖工厂的事告诉像阿柱。
阿柱说:“这事我跟我老婆商量一下,如果卖给我,你出多少价钱?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金来顺说:“一样的价钱,不多也不少,谁先给钱,我就卖给谁。你也知道,我卖工厂,是把老外的服装公司接的业务,一起给新买主的。”
阿柱和老婆也在这里做了很久,情况很了解,商量好了,也想买,可是,手头拿不出这么一大批款,只好向亲戚朋友们询问,能否借到钱。
阿柱想买工厂的消息,工友知道了,很快就把这消息传到中餐馆的老板耳里,当然会告诉买主,这下,买主有竞争了。
金来顺当然知道阿柱虽然想买,那也一时凑不起那么大批的款,只是多个买主的竞争对手而已。这下,中餐馆的老板打电话给他,叫他去餐馆吃晚饭。这一去,看见买主也在,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边吃边聊。
买主对金来顺说:“还是你出的价钱,一分不少,我可以立刻给订金,等事情办好 ,再一次性付清,你看如何?”
金来顺说:“现在我不敢答应你,因为你当初不买,我给阿柱说了,他要买,正在向亲戚朋友借钱。”
买主说:“阿柱和我也是老乡,他的情况我很了解,根本买不动这么大的工厂,买个小工厂还差不多。”
买卖双方没能协商好,早餐老板做和事佬:“说到这里,我告诉你们,前段时间有个老乡也想把工厂卖了去大城市开店,也来找我帮忙找买主。阿柱真要买工厂,不妨叫他来找我,我可以带他去看看那家工厂。”
金来顺说:“那就这样决定,阿柱一退场,我就卖给你。”
买主说:“好,一言为定。”
双方就在酒桌上定下来了,当然,中餐馆老板会做中间人,谁也不好反悔。
金来顺一回到工厂,把阿柱叫到房间,彼此知根知底,说起这里的工厂太大,阿柱就是买下了,也很难管理好。又把中餐馆老板说的有家小工厂想买,叫阿柱和老婆好好商量一下,不妨去看看那家小工厂。
阿柱和老婆商量好,打个电话给中餐馆老板,约好时间,夫妻俩真的去看那家小工厂。一回来,笑容满面,告诉金来顺,他们很中意那家小工厂,决定要买。
金来顺办好了一切过户手续,收到了最后的款,带上自己的行李,一早就开车走了。在这个海滨城市生活了一千多个日夜,从上夜校学习意大利语,到没有居留有了居留,然后办工厂,一路走过来,实为不易。正是创业的艰难,才让他留念昨日的足迹,现在要离开这里,同样依依不舍。一路上车子开得很慢,慢到后面的车子按了喇叭,他才加速正常行驶。
他自从开了工厂,就没有去老綦工厂那边的工业区,还是特意开车去那里转一圈。到了,厂房还是厂房,办公楼还是办公室,大坪上还是停着很多车。这一切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他,现在又有人在这里开工厂,是做哪行,并不重要,问题在于,老的走了,新的来了,而走的人,只是换个地方,再创业,换句话说,同样也是新的。是的,要走了,也得跟朋友和同乡打声招呼,开车到了有电话亭的地方,他去打电话。
潘杜宝正在干活,接到金来顺的电话,惊讶地问:“什么?你把布衣工厂卖了?”
金来顺说:“因为我不想让我老婆知道这些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代我向康老师和月嫂问好,有你们帮助小玉,我很放心,谢谢你们!”
潘杜宝又问:“那你准备去哪个城市?”
金来顺说:“对不起,小潘,我不敢告诉你,一告诉你,就怕小玉知道了,还会来找我。恕我直言,以后我们很难见面,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潘杜宝放下电话,去告诉康丰年。
康丰年听了后说:“来顺这么做,应该说是理智的。”
当乔小玉知道金来顺把布衣工厂卖了,立刻意识到一点,他是铁了心要和她分开,而且还要躲得远远的,让她看不见。从此没有他来帮忙,皮衣工厂的担子轻也好,重也好,都要挑起来。忙季到了,白天要忙里忙外,也没有闲工夫想心事,累了,夜晚一上床,也不用几分钟就熟睡了。醒来了,迎接新的一天,接着忙碌,一日复一日。
这种日子只过了不到一个月,不顺心的事情就发生了,以前都是金来顺发工资给工人,现在她是老板,又到发工资的日子了,可去找老外算账,给的支票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兑现,手头的钱也快用完了,连日常的开销都成了问题,别说发工资了。怎么办?要是金来顺还在就好了,他会帮她解决这些问题。远亲不如近邻,她叫潘杜宝、曾蓉、康丰年和包笑月到房间里,把情况向他们说清楚。
潘杜宝说:“我的存折里还有钱,随时都可以去取出来给你。”
包笑月说:“真不巧,我的存折里没有多少钱了,上个月我汇回去了。对不起,小玉。”
康丰年立刻说:“这好办,前几天程飞扬打过电话给我,说是要在家乡买房子,不知道是否已经汇款了,我打个电话问一问。”他走出房间去打电话。
乔小玉说:“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在这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曾蓉说:“小玉,别这么说,我记得那年装修房子的时候,手头也是很紧,还好是你借钱给我,让我度过了那个难关。”
康丰年打好电话,回房间,他说:“事情解决了,程飞扬还没有把钱汇回去,他没有时间送来,叫我们随时去他那里拿。”
潘杜宝说:“小玉也没有时间去拿,还是我去吧。”
康丰年说:“这里就一个人裁皮,你走了大家都得休息,还是我去拿更好。”
乔小玉当晚上接到了程飞扬的电话,他说过两天会把钱送来。
程飞扬来了,当晚吃饭的时候,作为徒弟的潘杜宝便开了一瓶酒来慰劳师傅,康丰年也喜欢喝点酒,其他人都吃了饭就干活了,三个人还在边喝酒边聊天。
程飞扬说:“这个金来顺,怎么就这样一甩手,不管小玉了,要知道小玉为他生了个儿子?那一次我把钱输了,一年都不敢见来顺,这次我要来帮忙小玉,将功赎罪。”
潘杜宝说:“你来帮忙,那就有事情做了。”
程飞扬说:“小潘,以前来顺带你去过车行和皮行,你也认识那些老外。买缝纫机是分期付款的,可以叫小玉把支票压在老外那里,叫老外运几台车来。同样也可以跟皮行商量,像以前那样,做皮衣卖给老外。”
潘杜宝说:“对,现在是忙季,有货有车,请几个工人做做,卖出去就会赚钱。”
康丰年说:“飞扬,你最近长见识了。”
程飞扬说:“天天跟皮衣打交道,傻瓜也学会了。”
潘杜宝把乔小玉叫来,大家一起商量着。
乔小玉说:“我就怕资金不够。”
程飞扬说:“我们同乡先不要领工资,让你拿去周转,这问题就解决了。”
乔小玉真的去买了四台缝纫机,再请工人,果真大干一场。
程飞扬来帮忙了一个月才走,也没把带钱回去,临走时对乔小玉说:“反正那些钱放你这里也一样,我暂时也没有什么用途,等你手头有钱了,再还钱给我也不迟。”
乔小玉说:“飞扬,我真的谢谢你!”
程飞扬说:“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打电话给我,还有,在佛罗伦萨也有老乡,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患难见真情,乔小玉有他们的帮忙,终于渡过了难关。
寒冷的冬季到了,乔小玉晚上一上床就有感觉,独自睡在床冷冰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埋怨金来顺像这样一走了之。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回想着她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她相信他一定还很爱她,说不定哪天会来找她。
金来顺真的来找她了,他瘦了很多,双眼深陷进去,然而还是很深情地看着她。
乔小玉很激动,一样深情地看着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金来顺还是先开口:“小玉,我来看看你。”
乔小玉说:“你都已经远走高飞了,何况你老婆和孩子也已经到意大利,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金来顺说:“小玉,我已经决定要跟她离婚,然后跟你在一起,因为我真的忘不了你,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很痛苦,度日如年。”
乔小玉问:“那你爱我吗?”
金来顺说:“我爱你才会来找你,我要跟你结婚,以后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你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多生几个孩子。”
乔小玉激动得热泪盈眶,怕他突然之间会消失,紧紧的抱着他,踮起脚跟亲吻他。他还是像那次一样把她抱进房间放在**, 随后两人缠缠绵绵、恩恩爱爱,她真像有掉进了蜜罐一样甜甜蜜蜜的感觉。
突然间响起了推门的声音,乔小玉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站着一位发怒的女人。
原来是金来顺的老婆推开门进了房间,看见丈夫和一个女人正在**亲热,这还了得,抓奸在床,气上心头,大骂起来:“竟敢勾引我老公,你这烂女人、臭婊子,真不要脸!”随即举起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乔小玉几个耳光。
乔小玉被打得叫出声来,猛地从梦中惊醒了,一看房间黑灯瞎火,立刻伸手开灯。美梦变成了噩梦,吓得满头是汗,心在扑扑直跳,摸摸脸蛋,感觉真像被人打了一样疼痛。她嘀咕着:怎么会这样?
天还没有亮,再也睡不着了,越想脑子里越乱,最后乱成一团麻,耳边仿佛响起了刚才梦中金来顺的老婆骂她的那句话:“竟敢勾引我老公,你这烂女人、臭婊子,真不要脸!”
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被人这样骂,伤心地哭了。好在天亮了,有事情要忙,只好擦干泪水起床了。
乔小玉一夜没有睡好,也没有胃口吃早饭,空着肚子去送货,抛头露面,被风一吹受了点风寒,觉得头有点痛。现在有居留了,可以去看医生,到了诊所一看,等候看病的人还挺多。按顺序,先来先看医生,轮到她还得等上个把小时,索性找个位子坐着等。
她已经习惯了,出外办事情,只要是等时间,都会拿出金来顺送给她的袖珍收音机,插上耳塞,听意大利语。终于轮到她了,医生开了药方,随即去药店买了药。
乔小玉虽然有时候还会惦记着金来顺,可又不敢向人打听他的消息。一旦知道他在哪里,熬不过寂寞,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时候准会去找他。一见面欲望的闸门肯定再度打开,那汹涌激**的洪流一定会冲垮理智,一发而不可收。今非昔比,藕断丝连,暗中来往,就怕梦中的境况成为现实生活中的一幕。倘若真的被他老婆像那样当面侮辱的话,忍受不了一定会奋力反击,直到把对方打败为止。如果他是站在老婆那一边来谴责她的话,她会痛心疾首,甚至会发疯。
她是个爱情的理想主义者,分手的时候有了那浪漫的一幕,已经满足了,画上句号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不愿让残忍的悲剧取代美好的记忆,能够做的就是熬过寂寞,心中默默地祝福他还能和老婆过得幸福,别让一个家庭破碎了,这是她真心的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