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乔小玉变得更瘦,两边的脸蛋扁了、脸型拉长了、眼睛变大了、下巴削尖了。现在是秋季,白天干活只要穿件秋衣,晚上温度低些,再加件外衣就行了,所以,衣服穿在她身上就看得出宽松了。她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一整天一整天埋头车衣服,想让劳累冲淡心里的郁闷。在工厂里,只有工作上需要交流,才会和金来顺说说话,其余就没有话可谈。上夜校时坐在车上,也是听他说话,实在要回答,偶尔说一两句。

这天晚上,金来顺开车从夜校把她接回来,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小玉,别这样折磨自己,你说说话。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骂骂我,出出气,心情会好些。”

乔小玉还是沉默不语,。

金来顺继续说:“我理解你,你现在是需要有个人爱,可是,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不配你爱……”

乔小玉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以后我不上夜校了。”

金来顺不敢再说话,怕她会生气,静静地开车。

乔小玉发现汽车不是往工厂方向开,她问:“你要开去哪?”

金来顺说:“你回住家去休息吧,身体更重要。”

乔小玉说:“我要回工厂。”

金来顺无可奈何,只好找个地方掉头,把她送回工厂。要打电话给陶季红,有些话不想让工人听到,就去电话亭。当然不会把情况如实的告诉陶季红,只说乔小玉得了抑郁复发症。

陶季红说:“那你多花点时间开导开导,她的情况你很了解。”

金来顺说:“正因为我了解她的情况,所以才让她换个环境。倘若她一直都待在我这里,很容易联想往事,只有离开一段时间,才会忘掉。如果她能够去你那里就好了,因为你会关照她。”

陶季红说:“好啊,那我对表哥表嫂说说。”

第二天,乔小玉就接到陶季红的电话,也和金来顺谈妥了,做完手中的这批货,就去红姐那里。

金来顺晚上睡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乔小玉过几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估计很难再见面。他们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没有想到,两人之间居然会弄成这种难堪的局面,心里总有点内疚。现在睡的位置正是那天她睡的位置,手碰到床单,感觉就像碰到她的身体一样,体内有股热流横冲直撞,**来了,又一次有了这种异常冲动的感觉。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了一个美梦,梦中的他和她像对恩爱缠绵的夫妻一样,夫唱妇随,同床共枕,恩恩爱爱,阴阳**……

他醒来了,出了一身的汗,污秽把**弄脏了,索性起床去卫生间擦洗一下,换上干净的内衣裤。时间还早,工人都在睡觉,他还得进房间,上床睡觉。躺在**再也睡不着,这个美梦让他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情景……一个问号从脑子里冒出来:日久生情,难道我也爱上她了?这个问号一直问到天亮。

一整天,金来顺像丢了魂似的,干啥都提不起劲。送货去公司,开车到了半路,才发现忘了带驾驶证,赶紧回住家拿。到了公司,把货卸了,管工一点数量,居然少了。打电话回工厂一问,工人告诉他,还有一大沓子车好的衣服放在工厂里,他只好回工厂,再把衣服送到公司。晚上收工了,要送工人回住家,口袋一摸,车钥匙不见了,却又忘了放在哪里。几个工人只好帮助寻找,终于找到了,原来车钥匙就放在工作台上。

乔小玉做好了手头上的货,金来顺跟她算好了工资,吃了午饭,他开车送她到住家。正午时分,太阳当头照,她坐在车里觉得热,还把车门上的玻璃摇下来,露点缝,好透点空气。到了住家,洗澡后把要洗的衣服浸在盆里,他去银行取钱回来了,把钱点给她。

金来顺在房间里记账,乔小玉在卫生间里洗衣服,电话铃响了,他以为她会去接,她也以为他会接,直到电话铃停了,也没有人去接。她洗好了衣服,晾了出去,再把卫生间的地板拖干净,电话铃又响了。她以为他在忙,便走出卫生间去接电话。他也以为她没空接电话,便跑去接电话。她正好走到他房间门口,他跑的速度太快,撞到她。她被撞倒了,头碰到墙壁,叫了一声“哎呦!”

金来顺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乔小玉说:“没事。”

金来顺看到她的前额碰红了一小块,左手从她肩膀伸过去,扶住后脑,赶紧用右手帮她揉一揉,很关心地问:“会不会痛?”

乔小玉一语不发,任他揉着前额,异性肤体的触摸,仿佛有一股电流立刻传到了体内。

金来顺靠她很近,闻得到对方发出的女人体香味,他揉了一阵子放手了,发现她的眼神多了含情脉脉。面对面,近距离的四目相看,他的眼睛仿佛喷射出了火光,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小玉,你别走,留在我身边。”

乔小玉明白对方发出的是什么信号,点点头,表示一下。看他最近也消瘦了很多,她的眼神显得温柔而多情,突然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女性的手对于男人来说,就像充电器,会把男人电晕的。

金来顺的体内立刻有了反应,心跳加快了,呼吸也急剧起来,把她抱住了,双方的**都涌上心头。

乔小玉突然踮起脚,亲吻他,阴阳两端相撞,撞出了火花。四片热唇黏合在一起,舌尖和舌尖相碰,就像导火线一般把双方的**点燃了。她只穿件紧身的长袖秋衣。

金来顺把她抱进房间,放在**,相互的抚摸都能感到对方的体热。干柴遇烈火,**在燃烧,越烧越旺。

乔小玉却像久旱之后干裂的土地,渴望着上天的恩赐——让洒落不停的甘露滋润着心田;让已经干枯的河床再度顺流而下;让岸边渴得快要枯干的小草吸吮着雨水;让高耸的山峰多点风姿;让大地出现生机勃勃的景象。

爱海沸腾了,惊涛拍岸,覆雨翻云,风平浪静之后需要休息。怕着凉把被子盖上,被窝里两人还是赤身相抱。

乔小玉展现了女人的另一面,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泼辣,而是温柔,小鸟依人,柔情似水,依偎在他的怀中撒娇,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娇滴滴的:“来顺,我过生日的时候许下的心愿,现在成为现实了,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金来顺说:“小玉,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乔小玉说:“一开始我是很相信你,后来变得很恨你,再到爱上你。你很了解我的脾气,以后要对我好点,不要惹我生气。”

金来顺说:“我知道,我会怜香惜玉的。以前我们就像欢喜冤家,常常抬杠,动不动就吵闹。你会跟我好,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天爷就把你这么性感的女人恩赐给我,以后我会让你天天快乐。”

乔小玉说:“那我也告诉你,我只想真心真意的爱,这就够了。我对天发誓,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让你也放放心心的爱我。”

金来顺说:“小玉,这是你说的。你以前老骂我花心,万一我哪天真的花心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乔小玉问:“是啊,那我以后怎么办?你说说。”

金来顺说:“我就是赶你走,你也不会走。”

乔小玉说:“你好坏,我整个人都给你了,你还赶我走。”

金来顺说:“我怎么舍得赶你走,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被你骂对了,我就对你一个人花心,这样你满意了吧?”

乔小玉问:“我知道你这是在哄我,先不说这些。我不走了,那我应该怎么跟红姐说?”

金来顺说:“这好说,你就说想上夜校学意大利语,这里有夜校,她那里没有夜校。还有,你的钱是存在这里的银行,她那里的银行没法存钱,所以你就有不去的理由了。”

这时候谁也不会来住家,他们可以放心过两人世界。

乔小玉每个星期有两个晚上去夜校,下了课不回工厂干活了,他直接送她到住家,随即缠缠绵绵,甜甜蜜蜜一番。再到十点多,他才开车去把工人接回住家。

冬天来了,晚上很冷,乔小玉上夜校都要穿大衣了。回到住家,她说:“来顺,晚上就那么一点时间,我想多来一次都不行。还有,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实在没有意思,我要和你同居。”

金来顺听了很吃惊,他说:“我觉得这样挺好,一同居就等于告诉大家,我们是什么关系。”

乔小玉说:“这里是意大利,我才不怕人家知道。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同居?”

金来顺只好解释:“我是不想太张扬,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说是吗?”

乔小玉一听就来气了,他要亲吻她,她不让,一把推开他,进了房间把门一关,不理他。他敲门,求她开门,她说:“你说过不惹我生气,现在又惹我生气,以后你别想再碰我。”

金来顺知道她又耍脾气了,无可奈何回工厂。

乔小玉躺在**听收音机,回住家的人忙好了事情,同房间的人都上床了,她也想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欲望的闸门一旦拉开了,欲壑难填。想去和金来顺风花雪月,下了床走出房间,正好他的房门开着,索性进了他的房间,先睡在**。

金来顺去卫生间,回房间就把门关好,看她睡在**,有点惊讶了:“小玉,你房间还有人没睡觉,你这样太公开了。”

乔小玉说:“我跟你好,碍着谁了?”

金来顺知道,她来一定有欲望的需求,再怎么说也不会离开。他刚进被窝,她就主动的亲吻他……

乔小玉和金来顺同居了,对于他们来说,谈不上新婚蜜月,而她却一次次欣赏了属于他的魅力。那些阳刚的**、狂热、奔放,摩擦和冲刺,像在她的心田施肥和耕耘一样,这比吃山珍海味还管用,让她享有欢快和幸福。她被他燃烧起来的火焰完完全全的熔化了,像浸泡在蜜罐里一样,从心田一直甜进骨髓里。

春天来临了,乔小玉不再是干枯的土地,而是吸收养分,皮肤更显得白润而光滑;河床的清清之水沸沸扬扬,顺流而下,让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岸边的草丛郁郁葱葱,女人峰也多了许多风韵,连头发都乌黑发亮。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笑起来就像迎春花一样灿烂!

金来顺总是哄着她,顺着她,不让她生气,让她多些女人味。只要她一开心,就会让他如痴如醉地享受良宵美景。

乔小玉还是想啥说啥,这天晚上,刚上床睡觉,她说:“来顺,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金来顺很惊讶地看着她,不说话。

乔小玉说:“你不说话是告诉我,你不想让我生孩子,一直想让我这样跟着你,你好自私。”

金来顺问:“你怎么想要孩子了?说说理由?”

乔小玉说:“我这样跟你算什么?哪天万一觉得我很烦你的时候,你就把你老婆申请出来,到时候我怎么办?”

金来顺说:“是你说的,你只要爱我就够了,不会破坏我的家庭。再说,我也不敢甩你。”

乔小玉说:“你现在当然不会甩我,可我就是害怕以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听夜校的一位女同学说过,她有个亲戚因为没有居留,后来跟个有居留的男人同居,生了个孩子,居留就办起来。”

金来顺说:“我没有听说可以这样办居留的事情。”

乔小玉说:“她告诉过我,要请律师才可以办。如果我想怀孕,这很容易,不避孕就可以了。可我不想这样做,要怀孕也得事先告诉你。”他的手已经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她生气了把他的手拿开:“你不同意我生孩子,你就不要碰我。”他还是伸手去抚摸她,想把她的欲望挑起来再行房,可她火了,捏了一下他的大腿。

金来顺痛的叫出声来,他说:“哇,没想到,你捏人这么痛。”

乔小玉声音加重了:“叫你不要碰我,你还动手动脚!”

金来顺看她发火了,再也不敢碰她,只好安安稳稳的睡觉。第二天一看大腿,被她捏的地方都变色了。

乔小玉原来都是只穿着胸罩和裤衩睡觉,第二天就穿着长睡衣裤睡觉了,身体扭向一边,把背朝向他。他要和她说话,她下命令了:“别说了,我好累,想睡觉,关灯。”

金来顺只好把灯关了,乖乖的睡觉。

乔小玉一连几天都穿着长衣裤睡觉,不让他碰。

金来顺说:“小玉,我和你同居的事情还怕传回家乡,要生孩子,我还没有那个胆。”

乔小玉说:“你家人住在小县城,据我所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家人的情况,就连潘杜宝跟你那么好了,他也不清楚。”

金来顺说:“你们是城市人,家里有电话,当然好联系。我是乡下人,家里还没有电话,想联系也没有那么方便。”

乔小玉说:“你不让我生孩子,我就不让你碰我,看你能够熬到哪一天?”

金来顺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生了孩子会有很多麻烦事,到时候被我家里人知道了,那我就死定了。”

乔小玉说:“如果我没有生孩子,到时候我就死定了。一旦我有了孩子,你想甩我就没有那么容易。”

金来顺说:“看不出来,你现在变得很有心计了。”

乔小玉说:“我也得为自己考虑。我都三十岁了,如果我跟你几年以后,万一你一狠心,真的把我甩了,那我还会有人要吗?就算到时候有人要,我也老了,不会生孩子了。”

金来顺真的仔细地琢磨着,事到如今,只好去移民局去询问此事。可是,从移民局得来了信息不像乔小玉说的那样,只好到夜校,找到那个女同学,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她说:“我只知道,我的亲戚那时候没有居留,是跟个有居留的男人同居,生了个孩子,所以居留就办起来。”

金来顺问:“能不能告诉我,你亲戚的电话号码?我想找她问问清楚。”

她说:“你想,连我都不知道她是找谁办好的居留,她还会告诉你吗?”

金来顺这下傻眼了,但是,他办事就有一股闯劲,已经知道在意大利有人生个孩子就能够办好居留,那就去找关系。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就是当初带去警察局拿居留的律师。他也不知道那个律师在哪里上班,就对索尼娅一说,意思很清楚,叫她问问那个律师,能不能办成这样的事?

“能不能办,我不知道,但可以帮你把话告诉那个律师。”索尼娅第二天就把那个律师的话转告给金来顺,“他能办的话,就会直接找你。”

金来顺只好等着那个律师的出现。

金来顺终于接到那个律师的电话,约好时间,带乔小玉一起去找那个律师。

律师说:“你们不需要了解办事情的程序,只要金来顺做乔小玉和孩子的经济担保人,到时候,母亲跟孩子就能够办成居留。”

金来顺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乔小玉能办成居留就好。

乔小玉这下高兴了,两人当天晚上就重归于好。看他又来挑逗她,她说:“来顺,我已经说过了,不可以这时候怀孕。”

金来顺说:“你想生孩子,那就早点怀孕。”

乔小玉说:“不行,因为前段时间你太累了,这样怀孕不好,你的身体弱,孩子先天就差,你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金来顺说:“我身体棒得很,没事的。”

乔小玉说:“你天天也说没事,你不要再动我了,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你就忍忍吧。”她把他的手拿开了。

金来顺说:“小玉,肉笋已经出土了,想到河里洗浴。今晚来一次,明天我一定听你的。”

乔小玉说:“昨天你也是这样说,老来挑逗我,弄得我也想来,最后还是依了你。我今天不依你,我说不行就不行,就是变成金棒棍也得休息。”

金来顺说:“身边抱着你这样的火炉,我会着火的,金棒棍只有到河水里去游泳才会退火。”

乔小玉说:“别再挑逗我,我也会受不了的,再这样下去,井水就要满出来了。我还是去隔壁的女人房间里睡觉,反正那里还有空床位。”她真的起床,穿好睡衣睡裤去隔壁房间睡觉。

接下去,金来顺首先要把身体调养好,每天晚上乔小玉都会弄点夜宵,两人一起吃,然后分床睡觉,养精蓄锐。一连十来天都是这样,吃好,睡好,休息好,精神状况也好。

乔小玉去店铺把头发剪短了,还烫成有波浪的发型,显得更年轻漂亮,也更有女人味。

换季了,货一时接不上,这天下午金来顺去公司没有接到货,空手而回,就叫工人休息几天。

当天晚上,乔小玉炖了一大杯的补品,分开一人一半。

金来顺觉得有股难闻的味道,只喝了几口就想走。

乔小玉说:“全部要喝掉,我算好时间了,晚上我们要同房。”

金来顺问:“你给我吃了什么?这味道很难下口。”

乔小玉说:“我以前听中餐馆的老板娘说过,她说是从家乡带来的秘方,男女吃了,然后同房就会生男孩。我知道你想要个男孩,我就花钱向她买了这药。”

他们吃了以后,便去房间了,像离别后团聚的恩爱夫妻一样,又亲亲热热地缠绵在一起。

不久,乔小玉终于怀孕了,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