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乔小玉果真跟金来顺去了趟银行,办好了存折。为了感谢陶季红前段时间细心的照顾,决定带徒弟,传授手艺让陶季红好在意大利生存,不知道金来顺同不同意,回来的路上,她说:“来顺,我想带红姐做车工,你看如何?”
金来顺说:“本来想让你的身体状况好一点,然后再跟你商量这事,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你就带红姐学车工吧。哦,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租到了房子,红姐上午已经在那里打扫卫生。”
乔小玉说:“我也去看看房子,环境好,我就搬到那里去住。”
金来顺说:“那里离海很近,环境很好。”
到了,一栋平房,独门独户,三房一厅,一个厨房,二个卫生间,还有个小后院。尽管还没有家具,房间空****的,乔小玉还是好奇地这间看看,那间瞧瞧。她说:“这里挺好的。”
金来顺说:“等我把家具弄好了,那你们就搬到这里来住。”
陶季红一边擦玻璃一边说:“我才不来这里住,都要汽车接送,每天至少要多花一个小时。我还是喜欢睡在工厂里,多方便,天气冷,可以不用出门。”
金来顺开了句玩笑:“等我把家具买来了,到时候就怕你们抢着要搬到这里来住。”
乔小玉说:“来顺,我要搬来这里住,住在这种房子里,人都更精神。”
金来顺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的车子只能坐五个人,那就五个人先搬下来住。我住一间,因为我要把老婆孩子申请出来,你们俩住一个房间,还有两个男的住一间。”
陶季红说:“如果我住在这里的话,早晨起床,等你送我到工厂再煮早饭,那大家要几点吃饭?”
金来顺说:“你就不用煮饭了,我答应过你,让你学车。”
乔小玉说:“红姐,我教你学车,我们俩住一个房间。”
乔小玉带陶季红学车工,尽心尽力地教:“红姐,这道工序应该这样车,注意我的手势。”她做示范给陶季红看。
师傅有心教,徒弟用心学,陶季红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车着车着,看到大家都车得那么快,那么好,总觉得自己车不好,速度一慢,手脚也慌乱了。
乔小玉见了,语重心长地说:“红姐,别慌,慢慢来,基本功先掌握好。现在只要求车好,不要求车快,功底扎实了,功到自然成。”
师傅的话就像给徒弟吃了一颗定心丸,陶季红就按乔小玉要求的做。徒弟给师傅打下手,两人配合着,出货量也不算少。如今,住房的家具弄好了,她们真的搬到那里的房间去住,师徒俩更像姐妹俩,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乔小玉已经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开朗,话少了,笑容也少了。毕竟大病了一场,身上掉了许多肉,确实瘦了很多,衣裤穿在身上也宽松了。好在天气冷,衣裤穿得多,身上瘦了,别人也不知道。然而原本的苹果脸却变成了瓜子脸,脸色不是白里透红,而是苍白,没有血色。脸一消瘦,眼睛看起来比以前大,当然,那眼神里常常流露出掩藏在心里的悲伤和抑郁。
她虽然以前是赚了点钱,可全部寄回去了,几乎都寄给丈夫,现在已经闹翻脸了,汇出去的钱,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这么一来,同一批来意大利的同乡中,她反倒变成了最穷的人。于是只好再辛辛苦苦地车衣服,重新赚钱,重新存钱。
金来顺不会过分亲近乔小玉,免得有人说三道四。他对陶季红说:“小玉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我叫新来的杂工特意照顾小玉,工人会私下说闲话。加上我很忙,关照不过来,你得花点心思,弄些补的东西给她吃。需要什么,就对我说,我会买来。”
陶季红说:“老板,我知道。你放心吧,小玉现在是我师傅,我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金来顺说:“闯天下,你们女人要比我们男人更难。如果洁身自爱的独身女人,全靠真本事闯天下,那就难上加难了。”
一到晚上,陶季红都会抽空去炖点补品,到了十点钟就叫乔小玉去吃。吃好了,也收工了。她说:“小玉,你现在很虚弱,一定养好身体,有好身体才能赚钱。”
乔小玉说:“老是要你照顾我,不好意思。”
陶季红说:“学手艺,你是我师傅。我比你大几岁,在生活中,你应该叫我姐姐,所以你要听我的。”
金来顺现在的工厂出货量更大,当然也更忙了。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时开车送工人到住家去睡觉,又不放心天天让工人看工厂,有时还得开车回到工厂里睡觉。
两男两女在住家里,洗洗刷刷,男人用个卫生间,女人用个卫生间。每次陶季红都让乔小玉先洗,她后洗,然后再把两人换下的衣裤洗了才回房间睡觉。
乔小玉说:“红姐,一直都让你帮我洗衣服,那不行,下个星期要轮到我来洗。”
陶季红说:“我们是说好的,生活的事情,你得听我的,因为你叫我红姐。”
她们还是十一点钟必须关灯睡觉,早晨六点钟就得起床,洗洗刷刷,金来顺在六点半的时候,开车送大家去工厂。
这天晚上,乔小玉不能入眠,脑海里总在翻腾着。虽然身体已经康复了,可内心的创伤太重,哪有这么快痊愈?干活的时候精力集中,时间很快过,一旦静下来,一想就心痛,好像时间也跟她过不去似的,过得特别慢。曾经爱得那么深,刻骨铭心,现在反目成仇,又变成了恨之入骨。身居海外,鞭长莫及,又能拿他怎样?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几句那个没有良心的男人来解恨。今晚她更心痛,因为无法忘记几年前这一天的情景,那是做姑娘的最后一天——出嫁的前夜!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到了早晨是被陶季红叫醒的,一问,已经六点十分了。起床了,觉得头痛,她说:“红姐,我不舒服,今天不去干活了。”随即又上床睡觉。
陶季红见金来顺来了,把情况告诉他。
金来顺就站在门外对乔小玉说:“小玉,这里的厨房空空的,什么吃的都没有,那你早晨吃什么?”
乔小玉说:“我房间里有饼干,也有水果。”
金来顺说:“别喝冷矿泉水,渴了,自己烧点开水喝。”
乔小玉说:“我知道了。”
金来顺还像往常一样忙着,最近还多出些事情,工厂出货量多了,接送货也就多。原本那辆车子太小,动力也不大,得换辆车身大点,动力大点的车。这换车不是一去车行就行,也得找到合适的,要换保险等等,都得亲自去办。终于换了一辆车,回工厂的时候,大家正在吃饭,一看乔小玉还没有来工厂,就问陶季红:“小玉的情况怎么样?”
陶季红说:“我刚才打了个电话到住家,没有人接,我还以为是你开车去带小玉来工厂。”
“没有人接电话?”金来顺担心乔小玉独自待在住家里,会不会想不开,出意外?他连饭也没吃,立刻开车到住家。
金来顺到了住家,看见乔小玉在厨房里独自喝酒,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他问:“刚才打电话到这里,你怎么没有接电话?”
“我去中餐馆打包,刚刚回来还不到十分钟。”如今,乔小玉知道金来顺是真心为她好,对他说话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凶巴巴的,都是心平气和地说。
金来顺看到桌上摆着一瓶红葡萄酒,杯子里已经倒了酒,想必她是独自借酒消愁。他说:“我来带你去工厂吃饭。”
乔小玉指着桌上摆着的鱼、肉、炒粉干等,她说:“不去工厂了,你看,我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你既然来了,那我们一起吃。”
金来顺想推脱,也得找个理由,不然她会生气的。他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哪有空陪你?”
“到工厂也得吃饭,你吃好了,想干啥就去干啥。再说,前些日子要不是你的关照,我可能早就死了。现在这餐我请客,算我答谢你,这样总可以吧?”乔小玉说得很诚恳,在情在理,随即去拿个酒杯。
金来顺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真的走了,似乎不近人情。看看桌上那么多菜,她一人也确实吃不完,只好坐下来。
乔小玉拿来杯子,给他倒了不到半杯的红葡萄酒:“我知道你很忙,就喝这么多酒,不会碍事的。”
或许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或许这是两人的情缘所致,金来顺出于关心乔小玉,所以才会连饭都没有吃就来这里看她。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乔小玉打包回来这么多菜,金来顺正巧来了。她要感谢他的关照,请他就餐,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这餐饭两人一吃,以后的事情就发生了。
乔小玉确实是在借酒消愁,一杯酒喝完了,又倒了一杯。
金来顺见了,出于好心劝她:“别喝太多酒,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别放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些。”
乔小玉正处在阵痛期间,情绪低落,需要抚慰伤痛,更需要有人关心和爱护,有时一句关爱的话,都会触及到她最敏感的神经。他的这句话就让她流泪了,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今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我现在好心痛,好后悔,当时我的父母和我的好朋友都极力反对我的这门婚事,是我硬要嫁给那个没有良心的人;是我硬要跳进火坑的;是我自找苦吃。”
金来顺说:“小玉,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其实你的思想太单纯。在现在这样的时代里,过分单纯,未必是好事,很容易被人捉弄,被人欺骗。加上你太任性,自以为是,听不进别人的劝告,更容易受到伤害,这是你致命的缺点。”
乔小玉拿出纸巾,擦去泪水,她说:“我现在知道了,当初要是能够听你的劝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两手空空,输得这么惨。我以后会听你的,来,这杯酒,我敬你。”她一口把酒喝了。
女人敬酒,先把酒喝了,男人也讲面子,他也一口喝完。喝完了再倒满,边喝酒边聊天。话多了,口渴了就喝酒,酒喝多了,话也更多。
乔小玉问:“来顺,你告诉我,我以后应该怎么办?”
金来顺说:“应该怎么办?祸福相依,如果换一个角度看问题的话,我认为你应该活得比以前更幸福才对。为什么这么说呢?你已经逃出了火坑,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乔小玉问:“你说的意思,是叫我应该庆幸?”
金来顺说:“对,但凡喜新厌旧的男人,都有个臭毛病,总以为新的一定会比旧的好。你越是活得潇洒,越是活得幸福,男人的臭毛病又犯了,就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乔小玉说:“我明白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回国的时候大把大把的花,把那个臭女人比下去,气死那个没有心肝的臭男人!来,我们干杯,我今天要痛痛快快地醉一次,告别不愉快!”
金来顺说:“好,祝你以后天天快乐,干杯!”
两人都没有什么酒量,因为是在兴头上,居然把一瓶红葡萄酒喝完了,喝得满脸通红,喝得醉醺醺的。
纯滋纯味的红葡萄酒喝时很顺口,不觉得有多浓烈,可后劲却很足。冷酒喝进肠胃里,体温慢慢地把酒熨热了,开始起作用,刺激着神经,让两人神情迷乱。
乔小玉看着眼前的人,模模糊糊之中,居然把金来顺当成洪梁,她说:“老公,你答应过我,会爱我一辈子,可你为什么骗我?”
金来顺也是眼前模模糊糊,乔小玉的脸蛋居然变成他老婆的脸蛋,他说:“老婆,我没有骗你,你知道我很爱你的。”
天气很冷,外面寒风凛冽,门和窗户都关着,光线不够,开着电灯。她真的醉了,看啥都模糊,大白天还以为天黑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说:“老公,很迟了,我想去休息。”
他以为她要跌倒,起身来扶她,模糊之中,把她拦腰抱住了。好像以往一样,又梦见了老婆,面对面地看着,说着梦中常说的话:“老婆,老是梦见你,我真的很想你,很爱你。你原来的脸蛋是圆圆的,现在怎么变瘦了?”他开始抚摸着她的脸蛋。
她还真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从前。她亲吻着他,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了,激动万分地说:“老公,我也很想你,很爱你。我们结婚的那天,是你抱我进洞房的,你现在也要抱我进房间。”
他的老婆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身体已经发胖了,他说:“你生了孩子,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抱得动你。”
她还没有生孩子,居然把这话听成了老公想要孩子。她说:“我知道你想要孩子,那我就为你生个孩子。”
他真的抱她进了他的房间,抱她上了他的床铺,两人像一对恩爱夫妻久别后突然团聚了一样,沉浸在甜甜蜜蜜的男爱女欢之中。爱海沸腾了,惊涛拍岸,风平浪静之后,两人赤身相抱,盖着棉被睡着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乔小玉和金来顺还在睡觉。
放在走道边的电话铃响了,房间的门开着,铃声吵醒了两人。
金来顺开了电灯,两人一看身边睡的人,本能的反应,几乎同时掀开被子看看,发现赤身**,立刻意识到不妙,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都惊呆了几秒钟。
金来顺反应快些,他问:“小玉,怎么会这样?”
乔小玉一脸沮丧:“来顺,我把你当成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完,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金来顺也是一头雾水,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都回想不起来。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赶紧下床,找衣裤,慌慌张张穿好了,走出房间。电话铃早就停了,他想,应该是陶季红打来的电话,随即打电话到工厂,是陶季红接的电话,他问:“季红,有什么事?”
陶季红说:“我刚才打电话,想问一问小玉的情况,不知道她晚上要不要来工厂吃饭?”
金来顺的脑子转得很快,他说:“我也是刚刚进门,小玉不舒服,在睡觉。她告诉我,刚才有电话,她没有起床来接。如果小玉想去工厂,我会带她去。”
乔小玉也起床穿好衣裤,去自己房间,拿了浴衣,上卫生间洗澡。她觉得身体被他弄脏了,一定要洗干净。
晚上,陶季红干完活回到住家,进了房间,开了灯,看见乔小玉在睡觉,她询问了一下,乔小玉只说有点不舒服。当她睡到快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哭声,醒来仔细一听,是乔小玉在哭,她赶紧开灯,问:“小玉,你怎么了?”
乔小玉没有回答,还在哭着。
陶季红以为乔小玉是丈夫背叛了,想到此事又伤心落泪,她赶紧起床,总是往这方面去安慰乔小玉。
无论怎么安慰,乔小玉就是不说话,只是哭。出国独身那么久,守身如玉,对于一个守妇道的人来说,玷污了贞节,丧失了名誉,是极大的耻辱,是失去了女人的光彩。她再怎么心直口快,也不敢把自己和金来顺发生了性行为的事情告诉陶季红。
陶季红一直安慰到天亮,该说的都说了,还是无济于事。又到了去工厂的时间,她把情况告诉金来顺。
金来顺觉得很内疚,这次是他伤害了乔小玉,一样无法告诉陶季红。他说:“小玉不舒服,可以理解,你陪陪她,好好开导开导她。这里有冰箱,上午我会去超级市场买点吃的,麻烦你煮一煮,照顾一下小玉。”他带着工人走出了家门。
严冬的清晨,寒风一阵又一阵地吹,发出了呼呼呼的响声,真像鬼在吹口哨,听起来怪吓人,毛孔都竖起来了。下霜了,所有树上的枝叶和草地犹如涂上了白色的涂料,大地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变老了,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本来那些还没有融化的雪又铺盖着霜,雪上加霜更难融化了。
乔小玉现在带着徒弟,师傅休息,徒弟也不知道应该干啥。加上她们还有车了一半的衣服,要送货,得车好,两人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干活了。
她决定离开这里,要找金来顺谈谈,有些事情当着大家的面又不好讲,可他忙里忙外,两人根本没法单独见面。直到快收工的时候,她看他去了房间,关了机器,也去房间找他谈话。以前她是大大咧咧,现在却显得很不自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别别扭扭,眼睛也不敢看他。她说:“先跟你说一声,我找到工就走。”
金来顺知道她的脾气,越留她,她越快走,只是问了句:“是不是要带陶季红一起走?”
乔小玉说:“我会带红姐一起走,学手艺不可以半途而废,做师傅的必须对徒弟负责,你也是手艺人,这道理你比我懂。”
金来顺想把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他说:“对不起,小玉,那天下午,我……”没等他说完,她立刻走出房间。他把要说的话咽下去,觉得很内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收工回到房间,陶季红听乔小玉说要带她一起走,她问:“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乔小玉只好说:“我想忘掉伤心的事情。”
陶季红以为她的伤心事是在这里生病,也就没有说什么。
乔小玉如果是她一个人找工的话,毕竟大师傅,倒很容易找到,可如今要带徒弟一起找工,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一连几天,打出去的电话也多,要么没有回音,要么老板推脱现在工厂不忙,等过段时间再说,总之就是找不到去处。这天中午,吃了午饭再去打电话,又被一家老板婉言谢绝了。放下电话,憋着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出,像往常一样,就到走道晒太阳。
走道旁那个曾经是大大的雪人,如今已经变得又矮又小,加上被风吹太阳晒了以后,显得伤痕累累,身上还沾有树叶,白色的外衣被尘土弄得脏兮兮的。
乔小玉正憋着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出,就把气出在雪人上,用脚狠狠地踢散了雪人,一边踢还一边骂:踢死小人!踢死小人!
大家看着乔小玉踢雪人,都以为她把雪人当成背叛的丈夫,谁也不搭话。只有金来顺心里明白,这回她踢的小人不是踢丈夫,而是踢他。他仿佛被踢到了身体,感到一阵疼痛。
乔小玉踢散了雪人后还用劲地踩着雪,觉得不解恨,再碾着雪,嘴里不停地骂:“碾成肉酱!碾成肉酱!……”
金来顺这下觉得更难受,不敢再看下去,进工厂了。回到房间,估计乔小玉找工,会打电话给潘杜宝,虽然也不敢把真相告诉潘杜宝,但总要通个信息,说说乔小玉为什么要走的理由,于是也打电话给潘杜宝。
乔小玉确实打过电话给潘杜宝,叫他帮忙找工,一直等着他回电话,直到晚上才接到他的电话。
潘杜宝说:“小玉,我不明白,你在来顺那里好好的,为什么要找工?我想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如果他惹你生气的话,你可以用‘上方宝剑’打他,你想出气,狠狠地打他的屁股,那也不会伤他的胫骨。”
乔小玉说:“我觉得在这里很不舒服。”
潘杜宝说:“如果是来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出气。”
乔小玉知道无法把事情向他说清楚,只好找理由:“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最近心情不好,想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待些日子。”
潘杜宝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更不应该到佛罗伦萨来,因为我们老乡几乎都在这一带干活,你去其他城市会更好一些。”
乔小玉以前都在佛罗伦萨干活,其他城市也没有熟人,根本找不到工,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潘杜宝说:“再说,你真的走了,那你想想,你生病的时候是谁在照顾你?别人会怎么看你?这叫忘恩负义,以后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乔小玉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开始认真地琢磨着:我真的走了,那别人就会猜疑,也会有人说我的坏话。不想让人知道我和金来顺发生的事情,还是先别走,等过段时间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