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梦想去深海
一
雷州半岛台风多。台风一来就像鬼子进村，扫**房屋、树木、海上的渔船等。很多人都怕台风，暖暖又怕又喜欢。怕是因为台风破坏力太大；喜欢是因为刮台风，爸爸就不用出海，就会待在家里。
平时，爸爸每天都出海，而且几乎都是去深海，有时还会远航到公海。爸爸说，公海是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可以平等地共同使用的海洋部分。暖暖喜欢听爸爸讲他们出海的故事。爸爸也乐意讲，但前提条件是暖暖要做好作业。为了听爸爸讲故事，暖暖总是争分夺秒做好作业。
暖暖听过爸爸的很多故事。
爸爸从小喜欢读书，成绩也不错，可惜家里穷，初中毕业后，他就跟人南下打工，北京、上海、广州、东莞等地，他都待过。但每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长，不是他炒老板鱿鱼，就是老板炒他的鱿鱼。后来，他到了雷州半岛，从此，跟大海结下不解之缘，做的每份工都跟海有关。在海边待了多年，他不想离开了。爸爸的同学中混得比较好的基本是读了书的那些人，而像他这样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只能是做些不需要多少文化的工作。所以，他希望暖暖好好读书。
暖暖来这里有几个月了，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不再怕海了。对爸爸的工作，暖暖充满好奇，想跟他去做海。
“不行，深海很危险！有鲨鱼！”爸爸连连摆手。这份工作又辛苦又危险，他不想儿子去冒险。
“爸爸，你不是说我胆小吗？你就让我去练练胆子吧！”暖暖哀求。爸爸讲过他原本是一个内向、软弱的人，跟大海打交道多年，风里来浪里去，渐渐变成一个不惧怕海浪的硬汉子。爸爸也说过，暖暖胆小、敏感、孤僻，需要多些锻炼。
“练胆也不能到深海里去练，鲨鱼可不会陪你练，只会吃掉你！”爸爸是想暖暖变成一个汉子，但又不想让他冒险。暖暖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的**。
暖暖在电视里见过鲨鱼，好可怕。但不会那么巧就遇上鲨鱼吧？
“我不下海，就坐在船上看你们做海。好不好？”暖暖退一步。
“不行，船老大不会同意的。我们的渔船从来不让小孩子跟去！”爸爸还是不同意。
“我偷偷跟你去，不让船老大知道。”
“更不行，要是让船老大知道，他会炒我鱿鱼的。我没有工做了，你们吃什么？”
暖暖明白，爸爸是不会同意让他跟船去深海的。但他又不甘心。他真的很好奇，想知道的东西好多，比如，深海是什么样子？海里有什么动物？爸爸怎么捉螺……
二
暖暖想到还有两个人可能帮他实现梦想，一个是王爷爷，一个是王龙海。王爷爷人很好，对他也不错。但他是船老大，怎么会让小孩子到他的船上去玩呢？那只有王龙海了。暖暖对他的感情有点复杂，羡慕，也嫉妒，有时还有一点恨意。羡慕王龙海含着金钥匙出生，又那么能干，小小年纪懂的东西真多，会开船，会开摩托艇。这些东西，暖暖连摸都没摸过，更不用说驾驶了。暖暖最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伤人自尊心还一点不自知。
可是，现在只有王龙海能帮他实现梦想，怎么跟他开口呢？暖暖这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虽然他们关系比一开始好很多，但跟坐他爷爷的渔船出深海是大事，谁敢轻易答应？爸爸这么疼爱他，不是照样拒绝他吗？
暖暖怕王龙海也拒绝他，不敢轻易开口。现在，他特别留意王龙海的一举一动，想找适当的机会跟他说。
夏多吉又来王龙海家，带来他画的画。
上次钟奶奶生日，暖暖和夏多吉一起坐王龙海开的摩托艇，暖暖有两个收获，一是体验到冲浪的刺激，他从害怕到喜欢；二是同艇共济，跟夏多吉也成了好朋友。小哥哥要和暖暖打架，是他想出用角抵的方式决胜负。暖暖觉得他聪明，又公道，更加喜欢他了。
听说夏多吉很会画画，暖暖便叫夏多吉画画送给他。夏多吉一口答应，画画是他的强项，得过不少奖呢。他回去画好后，这次带来。
夏多吉的画是以“暖海湾”为背景。画中两个男孩手拉手，望着蔚蓝的大海，碧蓝的天空。红嘴鸥在海上翱翔。
王龙海见了这幅画，也好喜欢。见夏多吉有点为难的样子，暖暖便叫他先送给王龙海。
暖暖学会“回礼”了，回送夏多吉一支笛子。这是他在老家用竹子做的笛子。在老家的时候，想念爸爸，他就吹笛子。用笛声倾诉他的思念之情。他从东北到雷州半岛，很多东西都不带，却带上笛子。笛子是他的宝贝。
“你会吹什么？”夏多吉好喜欢那支竹笛。
“我会吹《月夜思亲人》，爸爸教我吹的。”
“吹来听听！”夏多吉递笛子给暖暖。
一曲罢，夏多吉和王龙海都说好听。王龙海一拳头打在暖暖的肩膀上说：“你小子有这一手，怎么没见你露过？你也送一支笛子给我。”
暖暖满口答应。
三
暖暖托爸爸帮他弄到竹子，做了笛子，送一支给王龙海。
拿到暖暖做的笛子，王龙海爱不释手，叫暖暖教他吹。
“你教我吹《大海啊，我的故乡》吧。我请你吃大龙虾。”王龙海说。
“我不要大龙虾。”暖暖说。
“你要什么？大龙虾好贵的，你以为谁都吃得起吗？我是第一次请人吃大龙虾的，你真扫兴！”
要是平时听到王龙海这样说话，敏感的暖暖肯定不高兴，但今天不同。
“我不要大龙虾，我要……”暖暖停了一下，看着王龙海。
“说话真不痛快，不像个爷们！你要什么快说！”
“我要跟爸爸出海！”暖暖深呼一口气，壮起胆子说。
“海里有吃人的鲨鱼，会吃掉你的！”王龙海做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动作，吓唬暖暖。
暖暖太想跟爸爸到深海了，再说，没那么巧就遇见鲨鱼吧？爸爸天天出海不是好好的吗？暖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我，我不怕！”暖暖说。
“行，你想要下海找海龙王玩，我也可以帮你。”王龙海大大咧咧，又猛力拍一下暖暖的肩膀。暖暖站不稳，差点跌倒。
“说话算话？”暖暖怕王龙海反悔，伸出手要跟他拉钩。
“切！连我王龙海都不相信，太小看人了！”王龙海用力拍下暖暖伸出的手，“我不跟你玩什么拉钩这么幼稚的游戏！你等着我的好消息。不过，你要保密，不能透露风声。特别是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是龙虾倒海里了。”
“行，行！我保证一定保密！”暖暖说。
“你会游泳吗？”王龙海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暖暖不会游泳，要是告诉王龙海实情，他肯定不带他出海。
“我……会的。”暖暖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