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怀孕?(大结局)1
面对敌人,有些人选择无力屠戮,有些人选择感化的方式,陈忠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他用超乎常人的方式救赎了许许多多罪恶的心灵。他能否真正从心里减轻罪恶负重感呢?
贾美凤被送到了市区的大医院医疗,聘请了许多专家坐诊,结果还是回天无力,贾美凤变得傻傻呆呆的,那摸样好像是被鬼怪吓破了胆似的。最后被送到了梧桐山疗养院里,准备等奇迹出现使得她自行康复。
贾美琪不同意陈忠来照顾她姐姐,可是陈忠非要参与照顾她。因为他看到儿子一下子失去了亲父,一下子老妈又得病。他说不出那种做父亲三年的感觉,就是不忍心看着无辜的孩子受到如此不公,他想静下来陪一陪贾美凤,觉得以前欠她太多。又爱又恨的感觉,如魔鬼一般占据了他的灵魂和躯壳。
这些日子,坐看云起,陪着贾美凤看日出月落,陈忠过得很平静,既没有尝试再去举报,也没有回方田村做烟草种植等事务,而是住在梧桐山上悉心照顾贾美凤,他认识贾美凤虽然是有错的,但是今天的结局也不是她想要的。
深夜时分,他站在池塘岸边,聆听清风吹动树叶,一片落叶缓缓滑下水面。他首次感受到了人生是什么?人生好像一片树叶,最终归宿,早有定数。任凭你无论多么努力,也抵不过一阵风吹来。
突然想起了灵光寺里的老僧人说的,人间到处都有爱,陈忠对贾美凤疼爱有加,他认为此时的贾美凤是最真实的,虽然不能表达那种情感,但是最少不会有什么心机。每当看到贾美凤一口一口吃着陈忠给她喂的饭菜,陈忠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太多。同时又会想起是不是要继续跟贾美琪发展下去,他再次陷入矛盾的沼泽地带——
贾美琪看到陈忠非常乐意留在梧桐山,她心里很郁闷,回到家里跟老爸一商量,以带孩子去报名上学为理由下了梧桐山。陈忠很是难舍,一边是旧爱,一边是新欢,他拨通了贾美琪的电话,说处理好孩子的事情回来有事商量。谁知道贾美琪一气之下就挂了电话,说陈忠见异思迁,不懂得珍惜,得到了后变得很冷淡。
女人心,海底针,离婚后的陈忠却搞不懂贾美琪的心思,他见过的爱情与婚姻是一体的,按照老妈说在农村只要是上了床就是你的女人,要一辈子跟着你过。他经常听到小河里洗衣服的大婶在聊天时候大声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狐狸满山走。谁知道贾美琪看到陈忠这样做法,心里早就痛苦极了,但是她又有点爱面子,来到县里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洗手间哭了大半天,然后打电话到方田村捎话说要找王鹤。
王鹤那时候憋得慌,他因上次想泡贾美琪不成而拜在陈忠手下,心里一直闷闷不乐,要设法夺回来,他甚至渴求贾美琪是那一种贪财现实的女人,可以用传统的媒婆加聘礼搞定,何况在方田村里,王鹤家里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优势,光是那糯米水田,就让他衣食无忧。唯独不满足的,按照他的意思来说就是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怎么看不上我王鹤子呢?
本来,贾美琪打电话王鹤只是要气一气陈忠的,但是她挂掉电话才明白,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她要做个女强人。好像姐姐一样,女强人才能让陈忠痴迷。于是她萌生了个长远计划。
王鹤还在家里忙着卖酒,可是听到贾美琪说要打电话给她,马上就去村里打电话给贾美琪,可是他却有些紧张,说得结结巴巴,让对方一句也没有听清。
贾美琪问:“王鹤,你想不想娶老婆?”
“想。”电话那头的王鹤,做梦都想这句话。他以为这会可以如愿以偿地跟贾美琪发展了。
“那么,我想跟你合作做生意,你可否跟我合作?”贾美琪又问,她的话很短,很硬,好像是夏天的雨点。
“嗯……”王鹤犹豫了下,一说到钱,他的心就有点疼。“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好。”贾美琪先在青山县附近转了一大圈,先看到那个铺位合适再说。
陈忠在梧桐山的做法,引来了老家的老妈,亲戚,同学,包括田家都不满,说陈忠没有志气。陈忠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罪孽深重,对社会造成了负面影响,他心里难受的要命,于是又买了烈酒将自己灌醉一回。等他喝醉后,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出社会时的远大理想与现实有着天渊之别,是什么改变了自己,他也不晓得。
一转眼过了七天,黄柏祥跟黄明突然来到,他们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是因为陈忠这样的做法,让黄柏祥看到了年轻人非同一般的侧面,虽然他早就说过对世事不再关心,可是当他发现陈忠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委实感动了他,他便跟田建明家商量一番,决定将贾美琪与王鹤合作投资的事告诉陈忠。
陈忠先是一呆,接着呵呵笑了。
“老大,你笑什么?”黄明觉得很奇怪。
“你若是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女朋友,你也会笑的。”陈忠抿紧嘴唇,用手摸摸长满了胡茬子的下巴。“她的确聪明,非常的聪明。”
陈忠知道贾美琪这样的做法,不是闹着玩的,何况王鹤的为人也是明白的,他对常人是非常吝啬,可是对贾美琪倒是十分大方,所以在贾美琪跟他见面一谈想开个生活超市时候,王鹤倒是满口答应。在做这样的举动之前,贾美琪已经跟爸爸商量过,她爸爸将积蓄都搬出来,也就够投资个小型社区超市,何况贾美琪在民乐超市时候有许多客户,表示可以赊账跟她合作。
其中,最支持贾美琪投资超市的人,就是田建明,他听到这消息,便跟田艳吩咐替贾美琪去找铺面,至于超市的硬件设备,装修招牌,人员输出方面尽量帮助到位。
龙山市,田家近来又开始忙了,民联百货管理不善,经营的半死不活,两面夹攻的形势日益严重,商场如战场,大鱼吃小鱼的局面让田建明不得不重视,他自从与贾家,黄家联盟后便一心回到了公司生意打理上,但是世事无常,往往你把一件事看得很重要,却怎么也做不好。就好像是手里抓住的沙子,握得越紧就漏的越多。
田建明通过各方面的角度分析,目前的形势跟清风产品有很大关系,这些年清风产品在龙山市虽然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对于民联百货并没有创造什么价值,所以他觉得应该将重心放在清风化妆品工厂上。
清风化妆品工厂的起死回生让他们家族赢了一个漂亮的回合,终于等到重振声名时刻到来,可是这一次,黄明不再进入清风化妆品工厂,而是在市场流通方面做个策划经理而已,说是这份工作,其实还是沾了田艳的光。
据黄明反馈,自从青山县出现了大批量的清风伪劣产品后,田家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现在惠民批发部的老板已经查出而且在异地死于非命,但是清风产品的销售仍然不乐观,就这个问题,田建明在清风公司召开了三次秘密会议,最终将希望寄托在黄明这个人物身上。
清风高官嘀咕一下,问田总:“请问田总,这事可不能指望一个背叛过的工程师!”
田建明认真地说:“我知道,就是因为他敢背叛,所以我才认为他是人才,这个社会需要的人才的比拼,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找黄明出手准没有错。”
黄明在田家吃了一亏以后,的确有悔改之意,现在田建明对他如此厚重,着实令他相当感激,当年他因为忘恩负义,田家没有让他蹲局子,已经是万幸。今天又委以重任,令得他本来就薄弱的身子不禁热血激昂,他望着田建明刚毅的脸,肯定地点头示意。那摸样简直就是一条恶犬望着主人般充满了敬畏。
田建明拍了拍黄明的肩膀:“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我信你。”
知道爸爸的意思,田艳皱着眉头,说:“爸,我不喜欢跟她打交道。”
“哈哈,那么大人了,还是三岁小孩一样。”田建明从他嘴里拔出烟斗笑了笑。“贾美琪为人不错,值得你去认识她。”
“我想知道,爸爸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田艳侧头反问,她认为人生不是用来耗在青山县这样的场所,她喜欢在繁华的都市里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青天白日。
“艳艳,你若认为贾美琪是个普通人物,那么你想错了。”
“那样,我还真的要去见见她哦。”说完这话,田艳的一颗心都飞到青山县去了。
田艳跟贾美琪合作开个社区综合超市的事情,终于传到了陈忠耳朵里。陈忠没有多想她们的出发点,而是附上了衷心的祝愿,并将自己的姑姑接来照顾贾美凤,他就悄悄下山来了。事实上,他并不是怕贾美琪会投资失败,再说贾美琪对超市管理有一定的经验,而且对商圈的关系也不错,早在民乐超市任职期间,就有好大一部分的供应商和业务员三番五次地给她好处,可是那时候她刚刚出道,对于收受好处的潜规则还是有个度,不像某些职场高管喜欢过河拆桥。
清明节到了,陈忠去扫墓,拜祭过老爸,萝莉,赖国雄。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生体会到了什么是短暂,他内心发出一声叹息:原来卧龙跃马终不过黄土!
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之所以会今天的局面,就是自己太糊涂,没有认清时事。他不愿蹉跎岁月,认为自己应该站对位置。在军营,战争是残酷的。在工商所里,官场也是严肃的。在方田村,也绝对不是安宁的。他心里越来越模糊,人间到底哪里是完美社会?
方田村,公路通,电信通讯自然跟了上去。农村里有种对比的心,若是上家有电话,下家马上就要报装一部,果然是听到西村有摩托车嘀嘀喇叭声,东村的住户必然就会常常跑到乡里的摩托车行去转悠半天,然后掰着手指估量,一辆摩托车要卖多少猪和鸡鸭。
今天黄兰香打了个电话给陈忠,说方田村里现在有事要找陈忠,村里的村民对烟叶加工很陌生,就直接将青叶卖给了烟贩子,这样就缩短了她们的劳动时间,烟叶刚刚长得一米高,烟贩子的定金都送到了烟民手中,这些烟民便有许多时间可以支配生活时间,她们很渴望以前在惠民批发部举办的烟厂的日子,更渴望会有其他老板来投资,但是方田村毕竟是偏僻的地方,农民没有什么耐性,她们会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一些小贩知道这事,便铤而走险地引进了一些伪劣生活用品推向了方田村。
方田村的老百姓心知肚明,可是生活质量不高的她们就是对廉价产品情有独钟。可是,黄柏祥不同意,他上次与田家贾家三人聚会时就表面了态度,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黄柏祥便叫黄兰香出面,将这事告诉陈忠,接着就坐在家里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陈忠来吃晚饭。
陈忠听到这消息,立即行动起来,他放佛看到了另一场战争的开始。表面上青山县内,假货基本遏制,但是从老百姓生活水平和市场上的贩子流通来看,更多的假货会涌进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疑,这样就表示自己老了么?
既不敢去乡里的房子里,那房子早就落了一层灰,陈忠不敢回家见老妈,只得到街上买些猪肉放在姑父家里,准备叫姑父捎过去给老妈。
对于陈忠来说,黄柏祥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黄柏祥要他到,他没有理由推脱。等到他赶到方田村时,又是夕阳下山,沁凉的夜风吹送,说不出的惬意,长时间的奔波之苦就在这里释然,对于农村长辈的话,陈忠从来都不做猜测,不就是一顿晚饭吗?
可是,等陈忠坐下来时,方才明白事情并那么简单。
黄兰香只是一个劲儿倒酒,陈忠今天决定好好大醉一场,他太需要麻醉下自己了。多年的心里话,一个人闷在心里,多年的风霜满途,自己一个人扛,自己为了事业,为了家庭几乎拼了性命,什么时候为自己着想过?
看到陈忠的眼睛红红的,黄柏祥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有许多心里话要说。他笑着试探问道:“陈忠古,瞧你当初在这里是多么的有气魄,现在倒像是一个醉鬼!”
“我不是鬼,我也没有醉,我认为自己没有错。”陈忠红着脸要纠正黄柏祥的措辞。
“你认为当初答应我的事,做到了吗?”黄柏祥端起手里的酒碗。“酒后吐真言,一点也没有错。”
“我答应让方田村富裕起来,看来基本实现了。”陈忠摸出手机,正要拨打方田村的几部座机。“通讯发达了,自然有许多老板会来方田村,到时候经济就跟了上去。”
“不一定!”黄柏祥迅速放下酒碗,一把就夺过陈忠的酒碗。“这碗酒你不能喝。”
“为什么?”陈忠想站起来。却被黄柏祥拍了拍肩膀,笑了起来。黄柏祥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猴子耍杂技。
黄柏祥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阿公,你每一样事都说正经,但是到头来每一件事都不正经。”陈忠心里不悦,又端起了酒碗。
“啪!”的一声。黄柏祥一掌打在桌面上,惊得黄兰香眉毛一跳,桌下的小狗飞也似的跑走了。
“听我说完再喝!”黄柏祥一句话,让屋里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随时都要爆炸。
一句话就把陈忠给镇住了,他立时想起了部队里班长一句命令,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
“你别以为将方田村变得富裕就天下太平了,告诉你真正的敌人现在才出现!”黄柏祥双手端起酒碗,道:“陈忠古,来吧,干了这碗!”
接过酒碗,陈忠仰头咕咚下了肚,他心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斗争。
——是自己在打假?还是自己在制造假货?或者是间接帮助了许多造假贩子?
陈忠大脑里乱哄哄的,好像突然钻进一窝马蜂。
好久没有喝酒了,不是陈忠的酒量小,是这酒太好喝,迷迷糊糊中,陈忠又喝了三碗蜂蜜酒。恍惚中,他听到黄兰香在说阿公别走阿公别走……
一觉醒来,陈忠发现竹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大叫了几声,非但没有一个人在,就是那条小狗也不见了。桌上只有一张留言条:陈忠哥哥,我们走了,别管我们去了哪里,我们不得不走。等我们回来,想看到青山县内没有假货害人。兰香写,阿公在身旁。
收起字条,陈忠划了一根火柴烧为灰烬。一团火焰,顷刻在陈忠面前燃成熊熊烈火,大火烧毁了所有的誓言,所有的不愉快的过去。在火焰中,陈忠放佛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在制造着许许多多的假货朝青山县境内输送……
猛地甩头,洗了一把脸,陈忠满脑满心的疑问号如魔鬼般忽大忽小,他打开手机,收到了贾美琪的短信:哥,速来青山县,我找你有事,美琪。
青山县工商所不远处的一家新店面在装修,招牌已经安装好,红色铁皮字:忠琪生活超市。陈忠一看就明白贾美琪的用意。他一脚他进去,等待他的不是贾美琪,而是一个招商采购经理。
陈忠问:“你好,请问你们老板是不是贾美琪?”
“贾总有事外出,请问你贵姓?”招商经理很有礼貌地做了个请坐的姿势,然后掏出香烟来。
“我姓陈,单名忠,是贾老板的熟人。”陈忠掏出手机要拨打电话。
“贾总留言,你不必打电话,她有东西给你。”招商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给了陈忠。
抖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哥,能不能在青山县将假货彻底清除,就靠你了。你不必打听我在哪里,我活得很好。美琪。
王鹤走了过来,他年纪比陈忠要大,可是对陈忠还是很客气,那是因为贾美琪交待过王鹤,要多给陈忠一些方便。他正在二楼杂物间下来,约莫是没有请清洁工而亲力亲为在收拾屋子,弄得他灰头土脸的。
陈忠呵呵一笑:“王鹤老板,你怎么也爱好投资?”
“呵呵,是人都要发展,开个店好把我家的米酒拿来卖。”王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如果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谢谢!”陈忠点点头。“等你们收货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好的。”
招商经理在安排卖场组长培训员工,做地面卫生工作了。陈忠一看就知道很快就会来货,这里可以查看下供应商送货来的产品质量如何,并一下子就明白商品来源。
就在这时候,一个业务员挎着业务包匆匆忙忙走进办公室,他做在招商经理对面的椅子上,他拿出一叠厚厚的报价表跟招商经理介绍他的来意。瞧他散烟和递名片的样子,顿时就把谄媚两个字描绘得十分逼真。
招商经理很内行,对业务员似乎不太感兴趣,特别是想这种不请自到就献殷勤的,他喜欢打电话来咨询的那种。因为电话业务里面,还有活动空间。可是,开业在即,即使是没有好处的业务,他也得谈妥,目的是给老板一个交代。
陈忠在门外就听到了业务员滔滔不绝的介绍乃是惠民批发部用品类的业务员。业务员的意思是要将这个超市的用品全包场供货。
招商经理说让他考虑下,等电话通知。业务员又散了一根香烟后留下报价表后走了。
陈忠立即又想到了现在的惠民批发部,虽然换了老板,但是里面的操作模式管理人员基本没有变。
在超市里混过的人都明白,招商经理的底薪是很低的,完全靠收提成而存活的一个职位。所以他见供应商已经出去了,马上站了起来,将手机和名片一起跟了出去。
招商经理大摇大摆地走出装修中的超市区,到了外面的香飘飘奶茶店就坐了下去,点了一杯原味奶茶,开始给这个供应商发信息。不一会儿,供应商业务员就折了回来,两人开始商量着什么。
这一切,陈忠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在柱子后面,田艳就急急忙忙地朝办公室走去,她后面还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陈忠在这里,所以陈忠心里很郁闷:田艳来这里做什么?
戴眼镜的小伙子一会儿走出办公室跟培训员工的卖场主管嘀咕了几句,接着就带着员工朝外面走去。
陈忠凭着直觉,这个人一定有点来头,便跟随过去。果然在停车场看到一辆大卡车停在那里,卖场主管便带着大伙将货柜里的一件一件商品朝超市二楼的仓库般。他嘀咕道:“超市都还没有开业,怎么就来货了?”
等那些员工都忙完了,陈忠也走了,可是等到晚上时候,他又折回来,目的是要搞清楚这样做的目的,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他的疑心病重,而是发现贾美琪就这样的一个开超市的举动十分可疑,看贾美琪平时的为人,除了对陈忠情有独钟别无坏毛病。
琪忠超市的办公室里,灯亮如昼,空调呼呼吹着风。田艳却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张办公椅子上,她扬起一只叫架在宽大的办公桌,望着天花板发呆。
旁边的沙发上,戴眼镜的小伙子叼着香烟在吞云吐雾,接着他便除去假发,自言自语地说:“艳艳,你说这个偏僻的地方开超市能赚钱吗?”
“能,你想能就能。”田艳有气无力地白了小伙子一眼。她心里打着小九九:老爸支持我来的,一定有道理。
小伙子马上会意将假发戴了回去。外面的陈忠心里一震,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原来,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竟然是黄明!
“好家伙,原来是装神弄鬼的黄明,一定有什么动作!”陈忠悄悄地退了出来。就着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发出嘀嘀的信息声音。
屋里的黄明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喝道:“谁?”
陈忠一看惊动了屋里的人,迅速转身要走,但是发现来不及了,急中生智地按了下墙上的开关。那是消防器材设备的开关,因为房子是刚刚装修的,消防设备的烟感器过于敏感。而办公室的黄明刚刚在抽烟刚好就启动了报警装置,瞬间就叮铃铃响起了电铃。陈忠趁着慌乱间上了二楼。
黄明匆匆出来一看,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便大声喊了两句:“是人是鬼,给老子滚出来。”
“你是傻逼,明明是抽烟引起的报警,非要说有人。”田艳不耐烦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被田艳一训,黄明便乖乖地找来手电筒,在角落里寻找什么可疑对象。直到什么也没有发现,方才说:“艳艳,我们回去睡觉了吧。”
“锁门!”田艳抓起了桌上的包包,缓缓出了办公室。
二楼的陈忠,对着仓库在发呆,那个仓库锁得牢牢的。他不是小偷,当然不会去撬锁之类的。
本来仓库钥匙是由田艳代管,可是这批货是她自己跟随车过来的,表示非同一般。
外面传来了铁闸门的锁门声,陈忠就知道自己被锁在屋里了。他本来可以站出来说明情况的,可是他发现这个仓库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打开灯,仔细观察了下房子的结构,二楼是搬离后的物料仓库,上面有个中央空调的排风口。陈忠心里默念道:“我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也没有打算去占便宜,保证只是进去看一看。”他双手合十,双目微闭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忏悔的教徒。
外面很安静了,陈忠总是对仓库里的东西产生怀疑,他一下就跳了起来,爬进空调通风口,进了仓库里。里面的铁架上整整齐齐码着的是成件的商品,仔细一瞧,竟然是清风洗发水。
陈忠转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有一箱洗发水纸箱破损,露出一瓶洗发水出来,他抽出来一看,外包装完好无损,连防伪标签都有,他嘀咕道:“不像有问题呀!”
接着,他张开手掌,倒出来少量乳液,放到嘴边闻了闻,香味急促刺鼻,明显是香精过量。凭他的经验,断定这就是一批劣质洗发水。他心里郁闷了:“为什么田艳也会经营假洗发水吗?”最让陈忠想不通的,就是她明知道是冒仿田家的金字招牌的洗发水,怎么又轮到自己来经营了呢?
若是多年前,陈忠一定会怒不可遏地冲出去,找到田艳和贾美琪问个究竟。可是这样又能问出什么来呢?人家是有心避着你,你何必这样朝牛角尖钻?或许是社会打磨了陈忠,他知道对方不肯明着来,有一定的缘由,究竟是哪里的问题呢,他一无所知。但是他心里的计划早定,兵法有云,攻心为上。对付身边的敌人,只可智取,不可蛮来。
于是,他将这里整理一下,变回原样,从原路出来,抹去痕迹,老到的手法犹如神偷作案。等次日员工来上班时,他才走出来不当一回事样的去了田建明家一趟,说是去探亲一样,事实上是对民联百货做了一番调查,结果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可是,田建明对他的看法有了变化。
田建明将陈忠请进办公室,依旧是春风暖人心的问候:“陈忠,你也不小了,得找份正事做做,找个媳妇成家了。”
“谢谢田叔叔的好意,我有计划的。”陈忠感觉到了田建明有微妙的变化。
“你有什么打算,可否告诉叔叔?”田建明又拿起了他的烟斗,每次拿起烟斗,他都是有话要说的。
“我想在县里找份工作,一边上班一边寻找对象。”陈忠小声地回答,心里没了底,说话也变了腔调。这话,还是临时时刻想出来的。
“嘿嘿,主意不错,不过你别忘记了一件事,答应人家的事要做到!”
“什么事?”
“听说你答应黄柏祥老医生说要设法将方田村变得富裕起来,可有这事?”
“有。”
“过了一年了,好像不见得富裕起来,你也不反省下你的做法是否对路。”
陈忠心想,方田村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大批烟叶一卖,不就是钱吗。什么时候轮着田建明来关心这事,你田家的清风洗发水都出现了伪劣产品,真是老鹰不管管小鸡!
“我有个好主意,我们民联百货准备下乡去农村开连锁路线,就是差一个业务经理,若是你不怕苦的话,就请你帮我们担任。”田建明的话,还是那样的温和,有力,让人无法抵抗。
陈忠望了一下田建明,那是一双诚挚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饱经风霜后的纯真。人是可以欺骗人的,但是那眼神永远假不了。陈忠这才想到,自己还是无业游民一个,怪不得回到石头村里,老妈还是不高兴得板着脸,刚开始还以为是老妈手气背打牌输了,这回明白了乃是自己没有出息落得老妈心头一块暗伤。他记得上次刚刚从部队回家,第一次见到田建明,就碰上了做私家侦探的好差事,这事不会又是老调重弹吧?
“好,我去试试。”陈忠点了点头,犹如在部队里接受上级的命令的时一样认真。他心里却想着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暗暗去查看田艳将那些清风洗发水做什么用途,他就充满了信心与力量。
人呐,只要是看到了希望,无论做什么东西都会很积极的,为希望而奋斗那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因此他的速度快的惊人,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摸索,发现了青山县境内的商品走向,业务经理其实就是个名符其实的业务员。整天背着业务包走遍超市,小店。在青山县,虽然常常造假,但是假货却不会在这里流通,都是分批流向外地。唯一不让他了解的,就是那批清风洗发水,究竟放在仓库里有什么目的,令得陈忠冥思苦想三天也没有结果。
所谓的业务经理,名头倒是很大,实际工作却是那么的悲剧。带上一个公文包,骑着一辆摩托车来往在乡村小道上,偶尔有农用车经过时,路上会掀起浮尘。在陈忠离开县城时,曾经听到田艳与黄明在讥笑道:“陈忠是不是那块料?”
“嘿嘿,凭我的办法,还对付不了几个小店?”陈忠嘿嘿一乐。
“哥们,我跟你赌一把,如果你让小店加盟成功10个,我就做10次小狗叫。”黄明马上蹲在地上做了个狗叫的姿势。
“等我好消息!”陈忠做了个潇洒的告别动作。后面的田艳与黄明在笑得十分夸张,好像是把陈忠当成了小丑。
当陈忠到村里的小店时,竟然看到了个奇怪的现象,门口围了一大群的村民。她们都是穿拖鞋,抽草烟的人,尽管如此,但她们却肆意谈笑风生,笑得比世界首富还开心似的。
陈忠心里纳闷:现在很多城里人吃香喝辣的,还在愁眉苦脸的。为什么这里的老百姓吃得是粗茶淡饭,却笑得如此爽朗?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她们在围着一张桌子打牌,桌角上的扑空压着的都是一块两块的零钞。陈忠曾经见过那些富人家豪赌赢回一栋房子而闷闷不乐的,谁知道快乐并不是那样的遥远,就是聚在小店门口打打牌就足了。
“满足?”陈忠脑里闪出两个字,好像两条鱼儿在游动。他不难想到,田艳家庭殷实,还有什么理由来开小生活超市的理由,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有了这个疑问,他觉得自己肩膀上的任务又重了起来,好像刚刚踏出军营时候一样。人都是这样,有压力就有动力,尽管他很用功。但是跑了一整天,一单生意也没有成交,受了店主的冷面看待。往往跑业务都是这样,不是光凭热情劲儿有用,还得看产品是不是适合市场。但是当夜,陈忠就明白了,这些小店不加盟的原因,是舍不得那些投资费用,他们认为小店卖的是货真价实的信誉,更多的是可以赊账,而不是门面装饰。在农村,最多的一句话是先拿先用着,等有出产后一次性付清。于是,许多小店就这样赊账越来越多,最终导致无周转资金而关闭。
第一次吃了败仗,陈忠心里闷闷不乐的,他茶饭不思,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消沉。是爱情?还是现实?还是社会本身?
于是,他又搬来了一箱白酒,借酒消愁。自从他上次戒酒以来,一直都是非常清醒而有劲,可是今天却因为跑业务失败而灰心丧气,他也搞不懂是不是自己太顾及面子了。
他已经醉了一天一夜了,隐隐中似乎听到老妈的声音,她在着急地问:“老忠古,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我……”陈忠心里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一个字。但是那个字只有自己能听清楚。
他老婆还在喋喋不休骂道:“老忠古,好没有志气,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儿子没有了,老婆也没有了……”
后面的记忆陈忠十分模糊。他醒来的第一个动作,是把儿子接回来,可是贾德龙却来电话说儿子不能在陈忠家里抚养,非要接回去不可。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让陈忠很恼火的话:陈忠不是我说你,业务经理没有这么好当的。用点心思吧!
听到这话,陈忠一骨碌就翻下了床,拍拍晕晕沉沉的脑袋:我就不信,拿下几个小店有那么难?
田艳与黄明的速度很快,她们一来到,就泼了一瓢凉水,冷冷地问:“陈大经理,业务跑得如何?当年跟青龙帮对打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子哦。”
陈忠猛然想起了一个不经意的小节:“擒贼先擒王!”他明白了要让这些乡村小店都加盟,必须有个比较有名气的店先拿下,用榜样的力量去进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陈忠努力出去的第七天,终于谈妥了一个小店。但是小店方不出一分钱费用,还要民联百货给他门店装修并提供货源。在条件方面,似乎是难于理解,可是陈忠为了达成第一笔生意还是答应了。因为在业务方面,第一单是最困难的。
农村有句话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一个小店加盟民联百货的事情,终于不胫而走,很多人都看到陈忠驾驶摩托车在村里穿梭,那摸样好像是快乐的邮差一样。因为陈忠在工商所工作时,得到了许多美称,所以他在第一个民联加盟时候,自然有些人拥护。就在县城里田艳与贾美琪共同合伙的超市开业以后,基本上的村庄小店都被民联加盟了。
就在小店装修期间,田艳与黄明特别不爽,她们看上去好像是打赌输了,来到陈忠面前嬉皮笑脸地说:“能不能把赌注改一下?”
“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们懂吧?”陈忠冷冷的应了一句。接着继续他的跟踪业务工作,光是加盟还不算完成,还得看到配送车运送货下去。
田艳与黄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说:“既然陈大哥有这么大的业绩,是不是也要考虑庆贺庆贺?”
“少来!”陈忠鄙视她们的做法。
“琪忠超市马上就要开业,是不是请你去帮忙一下呢?”黄明又问,他的脸皮厚的是难以想象的。
“到时候再说。”陈忠扭头就走,也没有留个她们好脸色。他认为这些人,都是明里一个样,暗里一个样的。
打贾美凤跟他离婚后,陈忠再也没有真正开心激动过,就算是跟贾美琪一块,也没有找回那种兴奋的浪花。
陈忠的这一举动,引起了许多农村里媒婆的主意,她们的消息比谁都灵通,特别是陈忠这样的有才有貌的人,她们恨不得将自己订婚的女儿都介绍给他。可是陈忠不这样想,他尽管老妈在一旁催着要结婚,不要错过年龄。陈忠心里就是念着旧情,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为心中所爱拒绝多少女人,那种勇气似乎比抓枪上战场少不了多少。
加盟小店的第一个步骤就是统一配货,黄明接到这个任务后,将仓库里的那些清风洗发水就化整为零分批进了各个小店。这样的事,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是就被黄明给遇上了。
事实上,陈忠是心里有数的,他都明白那间仓库里的猫腻。就在他想去阻止配送洗发水的时候,却被田建明一个电话,召了回去,说加盟的效果明显,可以大功告成了。可是陈忠不认同,所谓帮人帮到底,他没有看到那些假冒清风洗发水的下落,说什么也不肯。
琪忠超市开业那天,工商所的曹所长也出现了,他看到田建明几个人来了后,马上又闪人了。陈忠认得曹所长,还想上去打招呼,被田建明提醒了一句:“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年轻人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问题是,陈忠被田建明他们安排应付着,脱不开身,这时他已经喝了不少的绿茶,借口要去上厕所。一路上他想了许多,究竟找谁去解决这事,比较合适?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传来,原来是外面一个收废品的人被一条土狗追赶。这个想象让陈忠想起了一个人:黑狗!
自从黑狗上次离开了黄明他们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陈忠一个电话过去,黑狗正在忙着为店里的生意而发愁,自从公安局局长换届以来,青龙帮就已经被视为头号通缉对象,个个有案底的成员都闻风丧胆,通过线人的举报,该抓的也抓了,该跑的也跑了。剩下几个马仔都已经从良,黑狗一看大势已去便想转行正业,可是正当行业经营不容易,需要很精通内行门道,他开了个茶庄,生意却门可罗雀,本来他是想借卖茶叶的店铺开设底下赌场。
当黑狗接到陈忠的电话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要钱,他就是这么实际,没有款是无法叫得动他的。陈忠告诉他事成后,有你的好处。
“成!哥们信你。”黑狗非常欣赏陈忠的为人,在他记忆里陈忠从来没有失信之处,也正是这样,黑狗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黑狗驾驶着他的一辆半新旧的雪佛兰小车来到青山县到蓝桥乡的公路上,天空很不巧下起了小雨,在拐弯的地方发现一辆货车抛锚,侧翻路边,一箱一箱的化妆品都洒在路边。他看清楚了,车厢上面的图案是民联百货的配送车,地上也都是清风洗发水。他心里一乐:原来这家伙真是罪有应得,想送假冒产品,活该让你半路翻车!
还没有动手,对方已经投降,比一切都来的巧。黑狗心里乐得开了花,激动之余给陈忠大了个电话,说任务已经完成。陈忠答复他,送货到小店的配送车是小型的五十铃,而不是大卡车,因为农村村道太小,无法驶入大卡车的,你一定是弄错了。
黑狗望见这样的情形,知道工作量太大,又问:“哥们,能不能说明白价钱?”
“只要你能摆平这事,钱不是问题。”陈忠肯定地说,说出来才感觉有些压力,万一,万一黑狗真的要债上来,而清风洗发水这条线索断了的话,怎么办?他想到这里冷不防打了颤。
黑狗坐地起价见效,马上将车驶向货车车头方向,做了个车辆失控撞车的假象。戴着墨镜的他跳下车,来到货车司机旁边一把就揪住对方恶狠狠的喝道:“你怎么搞得?”
“你等着,我叫人了。”黑狗边掏出来边望着自己的小车。
“别,别,老板。”旁边一个搬运工在求饶道,他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废话!”黑狗不依不饶地踏前一步,一下就从腰里撤出了一把伸缩棍。
司机脸色煞白,本来是黑狗撞上去的,但是这里是郊区,经常会有一些烂仔出现。司机是个多疑的人,他以为黑狗是来敲诈他的。是以,他故意说些好话来拖延时间,以便等救兵来。
可是黑狗知道,在司机闪烁的眼神里发现了苗头,怒喝了一声:“把手机拿出来。快点取消报警和救兵。”
“我……”司机乖乖地把手机掏出来。
“快点打电话。”黑狗当头就是一拳,打得司机昏头转向的。“狗日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司机屈服了,便躲到树底下去打电话取消救兵。乘着这个空虚,陈忠将搬运工和司机捆绑起来,推到了树林里逼问出来事情的原委:原来,这辆车装满了刚刚出厂的清风洗发水到蓝桥乡的惠民批发部去的。
黑狗又问:“琪忠超市的配送车过了这里吗?”
“没有。”司机瑟瑟发抖,不知道是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还是心理作用。
黑狗心里乐了,扬起下巴道:“你们听着,老老实实按照我的意思来。”
“请说,怎么办?”司机两人哆嗦得像风里的树叶。他们两人低着头求饶道:“大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们也是拿点血汗钱的。”
黑狗的脑瓜子一向很笨,这时倒是表现出色,沉声道:“将琪忠超市的配送车上的货跟你们这里的货换一换,懂吗?”
“那辆车上的货跟这里的都是一样的,有必要吗?”司机上次曾经送货到琪忠超市,对这些商品知道一些。
“少罗嗦!叫你换就换,你看地上到处都是散货,还不懂这是为你着想吗?”黑狗表现出粗中有细的一面。“你们是打工的,我当然要替你着想嘛,别把我当初是黑社会。”
司机两人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咒骂黑狗人面兽心。这时候,一辆装满货物的江铃小卡缓缓驶来。司机的眼睛很利,大叫一声:“车来了。”
黑狗快步跑出去,喊停小卡车。这里以前曾经出现过抢劫车辆的案件,卡车司机看黑狗那模样不顺眼,便一脚踩油门轰走了。黑狗气得火冒三丈大叫狗娘的,他赶忙驾驶着雪佛兰小车追了上去,并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番后按照陈忠的要求完成了调换商品。
青山县的田家别墅里,陈忠故作轻松地说:“乡村店加盟的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就等着各店主的好评与如何配送补货问题。”
田艳施施然走了过来,冷冷地说:“恐怕事情还没有那么顺利吧?”
“这话怎么讲?”陈忠站了起来,他感觉田艳总是有什么瞒着他一样。
“试试想一下,全部分店都是从县里琪忠超市配送,那么周转货品岂不是吃掉了第一批发部惠民的生意?只怕是惠民肯放过我们,工商局那边能摆平吗?”田艳很认真地分析着。
“我曾经在工商所上班过,大家别忘了,那里还有几个老朋友呢。”陈忠胸有成竹地说,他知道黑狗已经办妥事情后,显得很从容。
“那是最好的了,如果有什么问题,首先让你负责!”田艳盯着陈忠,说得非常严肃。
“好了,两人别争了。”田建明手一挥。“民联超市的加盟已经很明显地扩展了清风产品的业务,目前需要做的是市场推广,投放广告。”
“投放广告的工作,还是交给我来吧。”陈忠第一次毛遂自荐。
“行,就请你!”田建明投来赞许的目光。
田艳与黄明两人幸灾乐祸,她们正等着好事呢。其实她们心里比谁清楚,那辆江铃小卡里面装满了次品。就想让陈忠出面投放到市场里去的。
蓝桥乡的工商所里,曹所长正在召开一次紧急会议,说是下乡大检查。院子里,两辆货车整装待发,看那阵势,犹如一场胜券在握的战争马上就要打响。
当检查商品的大部队来到了石头村时,陈忠也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悠闲地叼着一根狗尾草,他心里比谁明白,为什么民联百货一下乡发展,就迎来了大检查,根据客户反映,这次检查,专门针对清风洗发水来的。陈忠心里明白了:“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