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怀孕?(大结局)2
因为,不一会儿,田艳和黄明也驾车来了。陈忠一看那辆熟悉的小车,便躲到大树背后,看着田艳与黄明出去,混在检查商品质量和营业执照的工作人员堆里,对里面的商品是看了又看,最后锁定在清风洗发水上,结果是令她们大失所望。
黑狗来电话说,陈忠大哥,事情办妥,什么时候付费兑现?
“不急,我钓到一条大鱼!”陈忠镇定地说。“我正在计算钓鱼的时间呢。”
“靠,我才不陪你耗时间。我这就来你家找你!”黑狗恼羞成怒,感觉是上了陈忠的计,非要马上收到款不可。
当他挂掉电话,陈忠也驾车离开石头村,到镇上的公路上守候着黑狗,并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时候黑狗正与曹所长夫人有关系,但是对曹所长的为人倒是一无所知。当他知道曹所长还会有这个手腕时,不免的握紧拳头狠狠地捣了一拳路边的大树。
陈忠淡淡一笑:“你应该懂得该怎么做了吧?”
“不知道,我只懂得对付他老婆。”黑狗挠挠头,对于动脑筋的事,他是没辙了。
“不用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陈忠报以一笑。“你只管等我的消息好了,钓到大鱼,你得到的远远不止是金钱。”
露出一脸的贪婪,黑狗连连眨眼睛:“是不是呀?”
“你认为我还会骗你吗?”
“不会,可是我就是经济紧张。”
“你可以想其他办法来钱的。”
黑狗又一次被陈忠说服,乖乖地离开了石头村。
曹所长带队回到局里,已经是黄昏时分。大伙折腾了一天,毫无收获,连假烟也没有搜到一包。曹所长坐在办公室里非常的失望,他点着香烟尽力吸了几口,然后又呛着连连咳嗽。浓浓的眼圈里,他好像一条肥胖的猪在呼呼喘气。
青山县里,琪忠超市选址不对,客流很少,但是贾美琪与田艳两人办公室里倒是布置得豪华,给人一种很有盈利的感觉。
陈忠在蓝桥乡兜了一圈,赶往琪忠超市,发现贾美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阅读名家散文集。她太投入忽略了陈忠的到来,自从她做了投资老板后,通过了衣着打扮的包装,漂亮异常,可是近来她好像长肥了般,胃口大增。陈忠非常用心地瞟了一下,轻轻地问:“老板娘,在做什么呢?”
贾美琪听出了是陈忠的声音,放下书本喜出望外地说:“哥,你来了?”
陈忠看出了贾美琪心里的不爽,原来是陈忠对贾美凤的态度变化,从而冷落了贾美琪,让她吃起了姐姐的醋,可是姐姐因为精神刺激而崩溃已经得到了报应让妹妹打心里过意不去。他笑着说:“看办公室这样豪华,超市的生意不错哦。”
“超市刚刚开业不久,效果不好。不过为了名声,还是要装修一下办公室的,这也是招牌嘛。”贾美琪笑得嫣然如花。
陈忠看到这个回答,心里有了个计划,便邀请贾美琪去灵光寺玩,说:“你的办公室是装修好看,不过办公桌与保险柜方向不一定是对的,不妨去灵光寺烧柱香吧。”
“好呀。”贾美琪欣然答应,她也很渴望去外面散散心了。况且她打心底里还是非常喜欢陈忠这个人的,最近她食欲大增,比较贪睡,好像是总是吃不饱一样,心情不悦正好去灵光寺烧香看看。
经过了车辆颠簸,陈忠带着贾美琪到了灵光寺烧香时,老僧人就暗示陈忠要多添香油钱。陈忠不解问:“大师,这是为什么?”
大师故作深情地眯着眼睛笑了笑,挥手示意到外面聊:“你不觉得你的爱人有喜了吗?叫你添香油钱是求子呢。”
“你怎么知道?”陈忠又问。
“你的爱人刚刚在外面还呕吐呢,瞧你们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了。不正是有喜的征兆吗?”大师说罢微笑着走了。
陈忠猛然醒来:不会吧?
他仔细一算,跟贾美琪一块的时候,恰好是前两个月的事了。对于抚养孩子他不是第一次,但是做老爸却是首次,他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在农村这些风言风语让他明白,自己生活着必须考虑全方面的,包括老妈的存在。他将这事告诉贾美琪:“美琪,近来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是的,哥,我好像怀孕了。”贾美琪说完脸涨红起来。
陈忠伸手拥了过去,温和地说:“无论怎么样,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还有孩子明确清晰的未来。”
“我姐姐的孩子怎么办?”贾美琪又问。
陈忠肯定地回答:“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
“那怎么行呢?”贾美琪倒是有些不同意,对于其他事情,她显得大度明白事理,可是对于孩子的问题,却出现了偏见。
“美琪,你不要过于敏感,我们站在孩子的立场,应该替他的未来想下。”陈忠静静地说,他不想改变贾美琪的思想,他要想办法让贾美琪回忆起以前的浪漫时光。
“也行,不过我要风风光光的一场婚礼。”贾美琪将头埋在陈忠结实的怀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一笑,她心里所有的结打开,并迅速原谅了陈忠的一切。书上说,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爱会让一个人学会宽容。
对面的山头依旧传来樵夫们欢唱的歌谣,此起彼伏,歌声在群山中回**,两人心情愉快极了,青雾萦绕的山峦间,陈忠与贾美琪共同踏着以前的足迹,洒下一路欢笑。
回到县里,田艳与王鹤早就在办公室等着贾美琪,首先王鹤沉着脸说:“贾美琪,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间店面是亏本的。”
他直截了当就说出了这样的话题,表示不给情面,陈忠一听是这回事,但是王鹤跟陈忠还是有些交情。陈忠便借机说:“你们慢慢聊,我有点业务上的事情得去处理。”
当陈忠来到门口打电话一回访客户时,才发现前几天乡里工商所来检查清风产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路,对那些工作人员非常负责任的情况很是恼火,凭什么总是对小店如此看重?
陈忠当即明白了缘由,不是曹所长他们在操作,还有谁?
青山县境内打假工作效果显著,曹所长负责的片区重点在于宣传推广。黑狗一直在寻找机会用自己的方法找到曹所长来私了,可是曹所长是三天两头说出差办事或学习,对于闲置在家的老婆来说,这样的老公只不过是个银行,她们夫妻很久没有亲热了。黑狗就是这样跟她保持着暧昧关系。几次,黑狗想从他老婆口里打听到什么,结果都闹得不欢而散,黑狗险些因为这个而生气,幸好看到钱的面上而赔笑脸求和。
曹所长得满脑肥肠,他的爱好是喝酒与玩女人,县里基本上的大饭店都有他的声影,表面上是他跟客户沟通洽谈,而且是他买单,事实上全部费用算在客户头上去了。他玩女人有个特点,不在本地玩,非要在深夜时分开车去邻县的温泉度假村里玩,那里的少女都是精挑细选过来的,他看上幼稚的脸庞就会点上一个。
黑狗在这段时间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他日夜等待机会,终于在一个夜晚跟踪到了曹所长,并在一个温泉度假区里将他逮个现成,用尽办法拍照并架着他出外面要等老大发落。实际上黑狗这招全部都是陈忠帮他出主意的,无它,曹所长最怕的名声搞坏,在他眼里名声远远比金钱重要。
陈忠早收到消息,也在这个时候充当了一回英雄,先把黑狗收拾一番,接着救起了满头大汗的曹所长。
当两人驾车离开温泉度假区时,在公路上又遇到了一伙人,他们先是设计了个撞车的假象,一辆半新不旧的奇瑞小车就从岔道上冲了过来,恰好与曹所长的车就碰个正着,接着车辆就下来五六个气势汹汹的小青年,硬把曹所长与陈忠从车上抓了下来。
陈忠本来收拾这帮人是小意思,但是他放佛已经睡着,当他醒来时,他已经被人控制,眼睁睁望着曹所长被抓走。
这些人都是黑狗的人,他们抓曹所长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要钱。曹所长知道遇到坏人,但是自己的钱本来就来路不明,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翻船呢?
当他如数支付了黑狗那些人的一些费用后,黑狗又提出了要求,要他说明,为什么要检查那些清风洗发水。曹所长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抽,好像被响尾蛇咬了一口。在官场,潜规则很重要,任何一个官员的计划都不轻易让人知道的。面对着一帮人的逼问,曹所长才如实招来,是他自己想搞点业绩,而跟清风洗发水公司合作的一个项目而已。
黑狗一脚踹过去:“去你奶奶的。这样的办法也想的出来!亏你还是所长。”
陈忠与曹所长回到蓝桥乡时,天都快亮了,曹所长不敢回家,怕惊动老婆,他老婆虽然知道他在外面乱搞,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会说他。可是半夜回家还是会例行检查,轻则做报告,重则摘耳朵写保证书。
两人一商量,先到蓝桥乡工商所的会议室坐坐。这里是陈忠工作过的地方,两人很久没有一起聊天了。曹所长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一劫,心有余悸地说:“这年头还有谁敢这样做?”
“是不是近来得罪谁了呢?”陈忠一直表现不错,所长对他蛮信任的。他望着胖乎乎的所长,竟然点烟的手都在发抖,不免的有些好笑。曹所长,你也有今天!
曹所长终于举起了螃蟹一样的手,吸了口烟,叹息道:“官场上,一些勾心斗角难免会有的。”
“我爸爸以前也在工商所上班,不过他一生没有出息。”陈忠的话多了起来,这些年的变化让他很熟悉工商所的情况。
“我知道,高所长调任时,有人提起过。”
“陈忠,别谈工作了,谈谈刚才这帮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帮你打听下,我最火的就是这样半路拦截。”
“千万别声张,大不了我不去那边泡温泉了。”
陈忠淡淡地说:“别忘记了,我曾经是出色的退伍兵。”
“这样,你如果能摆平这帮人,并找出头头,要什么条件都给你开。”回到会议室里喝了热茶后的曹所长逐渐恢复了原来的胆量。他见过很多事,但是对于刚刚那种阵势,好像是黑社会仇杀的场面对他倒是第一次。记得有一次,他去学习时候,也被人坑过,但是那种有惊无险的事不过就是出钱消灾而已。
“对不起,曹所长,虽然我当过兵,但是我对打架复仇的事情非常的反感。”陈忠委婉拒绝。他站了起来,望着会议室上面墙上的几个大字:忠于职守廉洁奉公。
“当是为民除害吧。”曹所长眯着眼睛,打着官腔。
突然,陈忠问:“曹所长,请问近来工商所总是下乡查店,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下班不方便谈工作吧。”曹所长故意回避。他伸了伸懒腰,打哈欠说要睡觉了。
回到县城,贾美琪的帮助下,陈忠摸清楚了田艳跟黄明与曹所长几个人合作的丑事,气得肺都要炸了。
田艳事先找到了田建明说明了情况:陈忠要冤枉她,她不是跟曹所长合作的人。
田建明虽然疼爱自己的女儿,可是造假这事始终对清风化妆品公司名誉损失太大,不得不慎重考虑。
当陈忠来到民联百货时,田建明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他泡好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慢慢地说:“陈忠,业务工作表现得不错,不过得罪了执法部门倒不好办。”
“田叔叔,我就是从工商所出来的,那里的人我都大概知道一些。”他端起小茶杯,浅浅沾了一口。
“上次检查小店的事,已经对清风洗发水产品引起了重视。”
“我知道。”
“有没有办法将曹所长那关口打通?”
“没有问题。”陈忠给以肯定的保证。田建明熟悉他的为人,若不是很有把握,陈忠从不轻易许诺。
当陈忠问起田艳跟黄明的事,田建明则说她们已经去旅游走了,对家里的事情不打理。陈忠又问:“琪忠超市谁负责?”
“贾美琪一个人掌管财务就行。”田建明还是那个动作,拿起烟斗含在嘴里。“我想把那小超市变成货仓式,将把惠民批发部作为竞争对手培养。”
听了这样的话,陈忠简直要喷饭。他笑了笑问:“你还想将惠民批发部吞并?”
“企业是要发展的嘛。”田建明似笑非笑地回答。
陈忠感觉到了不对劲,田建明不是这种人,他是做大生意的,怎么会打青山县的主意呢?他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田叔叔应该知道有人在清风产品里做了手脚。”
“我也感觉不对劲。”田建明神情严肃起来。“还是请你帮我找找看吧。”
陈忠明白了,自己永远是个配角,要想将这些人都摆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是个庞大的关系利益网,里面的人都是个重要的角色。他猛然想起了部队里连长告诉他的一句话:学会装逼!
他很快就回到了青山县,买了一桌好吃的饭菜,亲自下厨给贾美琪做了美美的晚餐,然后跟贾美琪去了一趟家里,见到了准岳父贾德龙,说明了有关的情况后,得到了他的许可,便准备摆酒之事。贾美琪告诉陈忠,只要是两人一条心,这些人都会一个个揪出来。陈忠信她,因为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为此,陈忠还特意买了婚戒项链等礼物,并给贾美琪小心翼翼地戴上。贾美琪的幸福表情让珠宝店的员工羡慕的眼红,纷纷都说是天生一对。
贾美琪很是用心策划她们的婚礼,在此之前,她们还特意去了一趟石头村见了陈忠的老妈。目的就是想得到更多亲人的支持,她决定不再走姐姐的老路,那种为了事业牺牲爱情的做法实在不敢恭维。
大婚这天,陈忠还特意请了田建明来做主婚人,当曹所长也带着请帖来喝喜酒时,陈忠便安排王鹤与他拼酒,直到王鹤用千杯不醉秘方护体而与曹所长干杯时,在场的人都看得惊呆了,一桌的白酒瓶子,居然还没有放倒两个人。
原来王鹤家是时代酿酒,解酒药他是随身携带,当曹所长被灌得晕乎乎时,他便安排曹所长去休息。随后陈忠招呼客人的时候联系到黑狗将曹所长转移到了方田村的黄柏祥家安顿。
白酒够劲,曹所长整整醉了一天一夜。当陈忠找到他时,他还是昏昏沉沉的,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望着陈忠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是对你来说,最合适不过。”陈忠从地上拎起一个网布袋子,里面装满了四脚蛇、蝎子、蛤蚧等药用动物。
曹所长最怕这些怪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跳了出来,问道:“你想做什么?”
“曹所长,我是来看你的,听说你昨天喝醉了,回家的路上遇到麻烦了。”陈忠一本正经地说。
曹所长猛地拍了拍肥大的脑袋,道:“什么,我醉了一天?”
“你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陈忠淡淡一笑。“若不是这里有个老中医,恐怕你已经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曹所长看了看四周,简陋的竹屋子,外面鸣蝉的声音异常清晰,除此再也没有声音,若不是深山老林,怎么会这般宁静?他看到陈忠旁边的那袋怪怪的动物,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终于坐了起来。“你们救了我?”
陈忠摇摇头,道:“不是我救了你,是屋子的主人救了你。”
听到这话,黄柏祥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他望了望曹所长,吃惊地啧啧说道:“你活不久了!”
曹所长下意识地摸摸身体各部位,发觉好像浑身零件都不好使,肌肉酸痛,骨骼酥麻,脑袋涨涨的,视线模糊不清。他马上瞪起眼睛道:“你是谁?想糊弄我?”他认为是喝酒后的缘故。
“我是谁不重要,你下来走两步看看。”黄柏祥说完掉头就走。
曹所长也曾听过黄柏祥是出名的深山老中医,但是没有见过本人,他下床试试走走怎么样,可是一落地,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无力,犹如踩在针尖上一般难受,低头一看,竟然是浮肿异常。他紧张得几乎要发抖,问:“陈忠帮我叫老医生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事实上,黄柏祥就知道有种人喝酒过量会浮肿,这时他已经走出去看他的草药晒的怎么样了,任由曹所长在屋里跟陈忠说叫医生回来。
陈忠故意磨磨蹭蹭地说:“老医生可是怪人,不是我叫他就能回来的。”
“那怎么办?”曹所长有点急了。
“不用办,反正不是我的脚。”陈忠说完也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里面着急得要命。
陈忠来到外面跟黄柏祥一商量,决定让曹所长见识见识这里的一切。黄柏祥端了一碗浓浓的绿色药汁走进来,道:“我这碗药,只能暂时保住你的退,但是你做尽坏事,能不能痊愈还得看老天!”
这话说来,曹所长心里更加悬乎乎,他接过药汁,一口就咽了下去,又苦又酸的药汁让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接着,陈忠带着他从三年前的故事一直说起,把方田村经历的造假香烟的事情都说了个透。曹所长不负责这个村子,但是曾经听说过惠民批发部的老板赖国雄他们所作所为,很是震撼,他在方田村住了一天后,感觉陈忠十分了不起。
绿油油的烟叶在阳光下愈发翠绿,远处的果树挂满了果实。庄家地里的老百姓有说有笑,曹所长眼见了臭名昭彰的方田村逐渐走向致富的事实。他心里竟然有些难过了,那些土地里干活的一张张笑脸,不也曾经是他小时候见过的父母的脸吗?如今他的父母也老了,但是那种欢乐的笑声,却是显得那么珍贵。莫非,这种平凡的快乐,就是自己一直想追求的吗?
曹所长内心一番挣扎,自从他任职所长以来,发现越来越虚伪,这样是生活自己怎么就无法拥有?
陈忠正在与黄柏祥两人蹲在土堆上正乐着,原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故意让曹所长喝醉后安排到方田村来,然后让他见到这里的巨变从而知道这里的村民是多么排斥冒牌假货的。
贾美琪也在这个时候赶来,她非常高兴地邀请曹所长去小学走走。当小学的学生非常激动地围着贾美琪诉说时,纷纷落泪了。
这一幕,曹所长深深感动了。这些贫穷的孩子的高兴的泪水,怎么会有假呢?他自己也有孩子,那种清澈晶莹的泪滴,他能理解。
陈忠走了过来,问道:“曹所长,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懂得该怎么做了。”曹所长满心感激,好像是领导给他上了一节课。
陈忠特意在方田村里呆了半天,他对这个村子贡献很大,跟贾美琪结婚的事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和礼物。当然他不在乎这些,不过面对着一张张淳朴憨厚的笑脸,他的确该感到满足了。
夜晚,陈忠坐在房间里,亮着灯,找来几根绳子,打一个结丢出去,然后又拿跟绳子打个结套上去,就这样一直重复着,他感觉到了这个社会的关系网络,不再是仅仅在于打假那么简单。
打假其实并不是遏止假货,或者是举报揭发厂家,而是在于全民动手。以前在方田村清除了假烟制造厂,老百姓纷纷保护工厂而最终被坑,现在不也一样另辟蹊径过上了殷实的日子吗?今天田家导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不也是认为的吗?
自从田艳跟黄明失踪后,陈忠一贯的做法是去找她们出来,可是这次,他不走老路,而是正儿八经地把琪忠超市接手经营。准备在这里打持久战,等着她们回来。
陈忠在仓库里找出了那批被半途掉包的伪劣洗发水,然后迅速封闭消息,并亲自跟进这批货的来龙去脉。得知这批货乃是龙山出厂后经过了地下工厂的换装的一批货,但是经手人就是田艳。田艳跟黄明已经藏了起来,而陈忠大可以放心在超市里静观其变。
田建明也知道田艳跟黄明所做的事,但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将这事公布开,而对外公开宣称琪忠超市的老板就是陈忠夫妇。而民联百货则是主力供货商,同时也把超市作为清风产品的总代理。
贾美琪作为陈忠的后盾,在超市管理方面费了许多心思,在陈忠的看来,超市效益不好,关键是顾客不愿意来这里。他想到了接送车,接着他又考虑到这里的人喜欢买一送一等促销活动,陈忠便在这个方面下了功夫。另一方面陈忠在宣传方面大做文章,特价,促销,搭赠让琪忠超市的牌子迅速打响。
就在她们两要看到希望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各个村庄的小店陆续来找陈忠,说陈忠的馊主意不行,他们要改变这些规则,原因是进货速度太慢,不自由。他们这种加盟形式,让喜欢贪图便宜的小店店主无法发挥他们的特长而苦恼。另外一种,就是结款方式也不太实际,在农村小店往往都会先买东西再等手头宽裕后付款,形成了欠款期而让他们无法按时打款给民联百货财务,现在许多业务纠纷造成了民联百货配送中心与财务部业务部管理混乱。
田建明身为总经理已经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他严肃说明要陈忠去回访各客户,而陈忠则忙于处理琪忠超市里面的经营。
直到有一天,那些小店纷纷找上门来,说要找陈忠算账,什么狗屁主意,搞得他们一家人都不得安宁,不但顾客反映强烈,内部也不好管理。
眼看人越来越多,很快把琪忠超市门口都站满了人,说这些人也很奇怪,加盟也是免费的。送货也是赊账的,只不过是打响了民联百货的牌子而已。他们不但不要索赔,就是要陈忠给个合理的说法。
陈忠望了下激动的商户,心里有了底:别人暗害!
贾美琪替他出了个主意,让陈忠口头答应,然后在解决问题时候,找出什么原因。商户比较冲动,来到办公室说要解除合作关系,他们还是喜欢以前的那种自己进货的原则,最少不用被工商所部门来检查。
陈忠出来给大家申明:第一不会再有工商所的执法队员随便进来检查。第二结款方面延长时间。第三进货渠道增加到满意为止。
大家听到这样的答复才肯离开。
陈忠闷闷不乐,坐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壶茶后,竟然暗自伤感起来,好像这里的生意总是遭到别人控制一般。究竟是谁这般有能耐?
贾美琪很有心思,她看出来问题:“你认为真的是他们自愿来找你的吗?”
“不像,一点也不像。”陈忠还在思考,是哪里的人如此针对自己。
“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不妨找找田艳和黄明看看。”贾美琪一下就想起了田艳,这个女人,不简单。
“黑狗都找不到她们,何况是我们呢。”陈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泡了一壶热茶。然后才说:“我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人是会变的。”
“对,无论是谁,都会变得。特别是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陈忠若有所思地想起了黄明这个人。自然他也想起了萝莉,他早就听萝莉说过黄明这个人,是怎么对她和她家人的。
这时,陈忠又拿出了那些绳子,继续在打结,套结。然后他就给曹所长打了个电话,结果是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田建明见陈忠管理有方,便来青山县找陈忠谈谈女儿田艳的事,他表示:女儿已经长大,不适合再跟黄明耗下去。必须采取一个办法将她们分开!
当然,这样的任务由陈忠出马,因为这次是陈忠自愿的。他也觉得很好笑,天下的人都希望情侣能有好结果,而自己却做拆散情侣的事。连他自己也摇摇头,但是他却安慰自己,没有事的,我只不过是安稳住田建明而已。只要厂家不乱,民联超市不乱,假冒清风洗发水的贩子始终会浮出水面的。
当陈忠回来家里收拾东西,却被细心的贾美琪看出了问题,她便不高兴起来,满腹狐疑地问:“你想拆散田艳两人,是不是想占便宜呀?如果你想动什么歪心思,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别想太多,老婆。”陈忠激动着拥了过去。的确,这个女人才是自己最忠实的伴侣,想想以前的贾美凤是多么的顺从自己,结果呢,还不是分道扬镳?
“我答应了田叔叔这事,不能反悔,这是我的原则。”
“虽然是有原则,但是你要以大局为重,人做事是可以灵活的嘛。”
“我决定了,你支持我就好了。”陈忠感觉自己很自负,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的环节出了差错。
“我要提示你的是,田艳跟黄明绝对不简单。”贾美琪温柔地说,她又给陈忠收拾东西。“如果有危险的事,千万要先想起我。虽然我不能跟你去,但是请你要保重,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定的。”陈忠提起一个包,就消失在黑夜中。
在田建明看来,陈忠是去找田艳两人了。因为田建明这段时间过得很累,女儿不见了,加盟小店又出事,不是有人在暗自操作吗?他也是当兵出身,按照他的猜测,敌人不是别人就是黄明这小子。
在他看来陈忠这个举动,似乎很荒唐。以前是找造假工厂,算是有目标有大概方向,这次倒好了,非要超一般的私家侦探能力才能知道田艳她们在什么地方躲藏。一没有电话来往,二没有熟人联系。完全凭感觉,直觉。对,在侦察方面,直觉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陈忠驾驶着摩托车来到县城到龙山市的十字路口,望着漆黑的天幕,想了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黄明一定知道。”
想到这里,他扭转车头,飞快驶往曹所长家里。部委别的,谁叫曹所长无法联系,他家里不是很宽大的屋子吗?
曹所长已经沐浴更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说是看电视剧,其实是在叹气,电视上放到什么情节,他一点也看不进去,满脑子的疑问号。
他的老婆则坐在旁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劝说老公不要太多心思去想工作。他老婆挺懂他的,打他从一个小小的收税的职员到所长,陪他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年。
“你懂什么,妇道人家。”曹所长推开了她手里的苹果。厌恶地白了他一下,他又点起了一根香烟,烦闷地抽了起来。
“你说,我们家里也不穷了,还要留着两个年轻人来干什么呢?”他老婆似乎不明白曹所长这样做的目的。
“不要你管,你做你的事,给我醒目点,传出去就糟了。”曹所长丢下烟头,不再说话,蜷曲着身子似睡非睡地望着电视机。
然而,这一切,都被外面阳台上的陈忠给听见了。原来,陈忠刚刚来到这里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曹所长家里的建筑构造,乃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可是他家后面有棵很大的芒果树,陈忠就是顺着芒果树攀援到二楼的阳台,把她们夫妻的对话给听了个真切。
他心里暗自吃惊:好家伙!果然在这里。
一会儿,曹所长的电话响了,他老婆慌忙走进卧室里拿出手机,边走边说:“老公,那么晚了,还有个田艳的女人给你打电话。”她有点不高兴了,嘟着嘴巴,却又不敢挂电话。
接过电话,曹所长跨步到了洗手间门口接听去了。陈忠相隔太远,也没有听到什么,但是曹所长出来的时候神色紧张,说要出去一趟。
陈忠一听曹所长晚上要出去,马上哧溜一下,回到了路上将摩托车藏了起来,守着曹所长要去何方。
曹所长驾驶着他的小车开到了另外一条老街的一栋屋子门口停了下来。后面紧跟着的陈忠心里嘀咕道:“不愧是所长,就是几步路也要开车来。”
曹所长下车后钻进了一个商店里,买了一包香烟,接着快步迈进那栋旧房子。旧房子好像早已荒废,外面看来是挂满了蜘蛛丝。
半个小时后,他才慢慢腾腾走了出来。陈忠等他走后,攀爬上了隔壁房子的阳台,也钻进了旧房子的二楼。
他隐隐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分明就是田艳跟黄明的声音!
天哪!真的是她们。陈忠心里一阵惊喜,刚刚想进去抓个现成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停住了。他要请田建明来现场抓住,才是好办法。他不禁为这个好办法暗暗自喜。
当夜,陈忠驾驶摩托车到了县城,田建明正在房间里看书,他似乎知道陈忠来了,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陈忠,有什么事?”
“我查到了田艳跟黄明的下落。”陈忠屁股都还没有坐下就说了出来。
“不用急,慢慢说来。在哪里?”田建明还是摆弄着他的那套精品茶具。
陈忠伸手示意不用泡茶,说:“就在蓝桥乡里,曹所长的家里。”
“啊?”田建明瞪大了眼睛,差点把茶壶摔落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果然是曹所长跟她们有来往。
“那我们得赶快去抓住她们!”陈忠差点就要跳起来。
田建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急,不急。让我考虑下。”
“考虑什么?”
“如果我们出手去处理,必然会影响我的父女关系。”田建明经过再三考虑,才做出了决定。
陈忠想了下:到底是老江湖,这个时候还考虑到女儿。他坐在那里沉默,感觉到时间过得很漫长,好像每一秒都拖得老长,屋里开着冷气,但是他背上却流出了汗珠。
过来很久,田建明才说:“我有个好办法。这次,是十拿九稳的。”
陈忠从来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十拿九稳的事,但是田建明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食言过。他便主动泡茶,边喝茶边聊天,从以前聊到现在,基本上的大事都聊到了。他也明白了,这些年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个社会的必然,自己的命运好像早就有了定数。自从离开部队那一天,这条路就一直无止境延续下去……
“你会后悔的!”田艳那一句话仍然在陈忠耳畔回响。那句话是不是噩梦的咒语?是不是命运的魔杖总会在人的一生中留下诅咒的印记?
人生的选择,一步是天堂,一步是地狱。今天他完全相信了,选择就是命运。当初如果留在部队,或许就不会那么坎坷。明知道是谁在犯错,也不许去处理,这就是事实。
陈忠站在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天幕,心里一阵茫然。正如歌里唱的: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
颠覆,压抑,沉重,执着就像四座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他吃力地匍匐前进,将周围的目光,冷笑,鄙视一一抛在身后。
天亮了,陈忠已经明白,黄明与田艳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举动,完全是因为她们的关系,那种暧昧的关系能持续几年,可不是一般的交情。究竟是什么让她们如此铁心,他心里没有个谱。
田建明起来很早,在客厅里喊道:“陈忠,进来,吃点东西吧。等下马上就去曹所长家。”
“叔叔,你怎么起来那么早?”陈忠故意问他,昨晚他一点也不急,今天倒是显得很着急。
“人总要面对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寻人。”田建明已经安排好了保姆做美味的早餐。
田建明告诉陈忠,这个女儿是他的唯一,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影响他们的父女之情,至于黄明他是看穿了,如果能用金钱买断关系最好,如果无法买断,还得由陈忠帮忙解决。陈忠想到黄明是个胆大心细脸皮厚的家伙,几乎无懈可击,除了一条,他怕死。
“那我们到了曹所长家,开始演戏吧。”陈忠提了个建议。
“见机行事。”田建明还是那个稳重的老兵风度。
当他们两人赶到了蓝桥乡工商所时,曹所长刚刚出去,听说是接受上级调查。田建明一听,果然凑效,他明白自己昨晚的所为,很是见效。一般来说,一个所长要被调查,不会这么快的,但是若是惹到了顶头上司的身上,那举动的雷厉风行的。
黄明与田艳两人,约莫是知道曹所长被带走的事,她们正在想办法离开这里。碰巧,就遇到了陈忠与田建明。
田艳与黄明两人脸涨红得好像要滴下血来。她们好像第一次做贼的人,心跳如雷,双脚钉子放佛被钉在地上,等待田建明的发落。
陈忠从来都是这般风度,擒贼先擒王,他先拿下黄明如老鹰抓小鸡般拎了起来,黄明便扶住他的眼镜求饶:“大哥,大哥,什么事?”
“应该是我叫你大哥才对。”陈忠将他按住墙上,又责问道:“想下你干的好事,把我当什么人?”
田艳有些惊讶,她万万不曾估量到陈忠会这个地方找到她,现在她又不愿看到陈忠在责问黄明,便在惊愕中醒来问:“老忠,你想怎么样?”
“得问问这小子。”陈忠想起那车冒牌洗发水,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往上蹿。
“我错了,行吗?”黄明听罢才觉得原来陈忠是怪他制造了那个麻烦,他还在油嘴滑舌地求饶:“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的。”
“少来!”陈忠太了解这个人了,狗急跳墙,什么点子都是想得到的。
黄明哭着脸,道:“是曹所长交代我这么做的。我只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田建明听不下去了,道:“像什么话,在这里纠缠不清。”
约莫是声音大了些,田艳吓得打了个哆嗦,靠在墙上望着田建明刚毅的脸,一言不发。
田建明心里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曹所长所安排的。好呀,居然连我也被蒙了一回,幸好挽回及时,要不然百年基业就毁于一旦。他知道曹所长被带去调查,自然不会再去追究,可是眼前的黄明与女儿关系不清,非要解决不可。
他牵着女儿的手,郑重地说:“艳艳,这些年辛苦你了,爸爸没有照顾好你。”
“爸——”田艳听了马上扑到他的怀里,人流两行泪水哗啦啦流淌下来。那滋味是忏悔,是感动,还是自责,只有她心里明白。
按照计划行事,陈忠带着黄明上了一辆车,田艳则跟着老爸回去了龙山市。田艳一万个不愿意,她明白这样是想分开黄明跟她的关系。但是她非常痴迷黄明这个人的坏点子,好像是中了少数民族的蛊毒般。
在车上,她问了几十次的爸,究竟是什么原因要这样带走黄明?
田建明只有一句:黄明这个人是最让我看重,也是最让我头疼的一个人。他曾给你快乐,但是他却没有经营好你们的爱情。所以我不愿意看到女儿受到什么委屈,你想想你在躲藏的时间,老爸是怎么过来的?
田艳听了这话,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她认识到了自己的自私,不顾及爸爸的感受,她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咬住嘴唇,红着眼睛说爸,对不起了。
黄明站在陈忠前面,倒是收敛了几分,他的内心放佛被陈忠看破,**裸地站在前面。他心里暗想如果陈忠这次原谅他,他一定好好改造自己,重新做人。可是陈忠并不这样想,你既然能走到这个地步,不是光靠自己能改变。
现在,陈忠已经带着黄明到了车站,黄明不解:“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哪里都不去,我只要找田艳。”
“去了你就明白,如果你连这个地方都不去,田艳自然不回家见你。”陈忠说得很认真,他就是要黄明接受这个现实。
当陈忠跟贾美琪说,自己去原始森林寻找一样东西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黄明已经被陈忠放入深山里,只给了他一块指南针,匕首一把,饼干一包,火柴一盒,就要他从原地去,找到出来的公路上。他想,如果黄明能吃苦,凭智慧走出来,那他也一定是人才,如果出不来,那就是要设法将他给找出来。
事实上,他自己也做了准备远远跟着黄明,就是怕他在深山老林里迷失。
黄明果真是过惯了好日子的,还没有到森林里面,他已经心惊胆战地要命,求饶了许久也不见陈忠会放过他,他还开出了这样的条件:“陈忠大哥,你要钱,多少都给你。”
瞧他的样子好像要跪下来,陈忠早已决定了便不再理会,径自退了出去,还把树上的一窝马蜂给捅了下。瞬间,马蜂涌出窝里铺天盖地的围了下来,黄明生怕那恶毒的家伙拼命朝密林深处跑去。树林浓密,心里悬乎乎的黄明消失在树林里,他一边走嘴里一边骂陈忠不是好人,又不忘乞求老天给他网开一面,如果有机会走出森林,定好好做人。
陈忠以前在当兵服役时,对野外训练是相当熟悉的。当然时隔多年,仍然让他找回当初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黄明吃不了苦,在夜晚一到来便爬上树上,又怕蛇又怕毒蝎子黄蜂蚊子野兽等,他凭着感觉一直朝日出的地方走去,每走一天,他都对着老天祈祷可以救自己一命,他还不想死,太多的遗憾和心愿,就算是要死在这里,他也想要看到田艳一眼。
经过了九死一生,当黄明走出森林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身上的伤痕累累不说,整个人就好像冻坏了猴子一样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发抖。饥饿让他瘦的不像人样,本来就瘦不拉几得宛如非洲难民。
不多久,陈忠望着地上的黄明,满脸的胡子好像野草般疯长,生了一堆火,给他烤衣服,还逮住一只黄猄,杀了后烤着吃。
人经历九死一生若发现自己还活着,一定是很欣喜若狂的,黄明抢过陈忠手里的烤肉欲张口就啃,不料陈忠的眼疾手快又夺了过去,盯着他说:“你在没有反省前,只有看的份。”
望着他双目如炬,黄明心里发毛,微颤颤地回答:“我知道错了,我改行不行?”
“就你?”陈忠嘿嘿笑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你黄明的嘴。想改,省点吧。”
“你要我怎么样?”黄明又咽了口口水。他的喉咙干涩的犹如咽下了一口滚烫的沙子难受。
“你必须先去给萝莉一个交代,她的孩子抚养问题解决。”陈忠将烤肉举起来放在黄明嘴巴晃一下,足以引发他的口水横流了。
黄明猛然记起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他的心一抽紧,惭愧之意即涌上心头,他心里暗潮汹涌,似乎明白了自己将得到报应。如果世界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不会如此挥霍青春光阴。
“你在发什么呆?”陈忠终于把香喷喷的肉块给了他。
然而,黄明满心羞愧之意,哪里还有胃口来吃东西?他低着头,嗫嚅着说:“老大,我不是人做事。”
“说这些做什么,要的是动作!”陈忠催他快点吃,吃完赶路回去。
一路上,黄明不住地保证,发誓重新做人。其实陈忠早就明白黄明就是这个特点,做事不考虑后果,等把事情搞砸后就会发誓。他将黄明放在萝莉的坟前,道:“你应该明白,你所要做的。”
“我懂。”黄明扑通就跪了下去,望着萝莉那种黑白照片,哭得泣不成声。
当天,他就将萝莉家里所欠的债务认定,然后把她的孩子抚养。接着他最后给田艳发了信息后,将手机丢进了河里,按照他的意思是过去的过去吧。他不想告诉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这些对他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懂得了自己的立场,自己该做什么。
田艳看到信息后大骂黄明没良心,你不仁我就不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这就去——
陈忠似乎已经料到黄明的举动,事先就告诉了田建明,田家一向都是仁慈大度,对于自己家出现的丑事,适合大事化小。田建明以总经理的身份,在公司会议上一再强调,要把质量关重视,然后才控制数量,防伪系统得到改善,业务方面加大人手推广,落实到村镇,全部按照青山县的加盟模式进行。
田艳在房间里大醉一场,接着大哭了一场,醒来央求田建明要将她的婚事列为首要大事看到。田建明嘿嘿一笑:“艳艳,这次急了吧,爸这就去张罗婚事。”
田艳是陈忠比较看重的一个人,回想刚刚退伍时,自己是多么的暗恋这么一个美少女,可是今天看来,那种轻狂叛逆是多么幼稚。无论自己曾经多么失败,事实都已无法改变,那些不屈的会议,也算是一种财富。要不,今天还会这样选择人生吗?
贾美琪似乎看懂了陈忠的心,将家庭里的婆媳关系,处理得游刃有余,她理解婆婆喜欢打麻将,便给她找了几个年龄相仿的街坊邻居,让她们一起聊天打牌,并在屋后租了一块土地,可以种菜用途,这让农村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在她的娘家,贾德龙家里,贾美琪建议将所有过去不愉快的事情,统统翻出来当面处理,该交罚款的交罚款,在诊所里面,积极配合工商,医疗执法部门做了一大整改,并郑重邀请历来认为是天敌的黄柏祥联手开了个大药房,中西结合的招牌打出。
黄柏祥只看到陈忠这个人不错,他在贾美琪身上看到了当代年轻人少之又少的崇高品德,他认为自己虽然不再年轻,但是还是有希望在县城里将一辈子学来的中医医术发扬光大,后继有人。
黄兰香在学校里成绩不佳,贾美琪通过同学的帮忙,在空闲时候辅导黄兰香的学习,忠于在中考时候考上了第一志愿的龙山卫生学校。她的理想很简单,只想过好生活,以后要留着青山县境内,照顾爷爷。陈忠当时就笑了,这个理想很实际,支持下!他觉得当时赖国雄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少女,没有让他罪有应得真是一大悲剧。人间,不都一样吗?不是每一件事都得十全十美?
青山县内的全部乡镇小店,刚刚开始对新型的配送模式很不适应,造成不少店里缺货,供不应求或者串货的情况,就是那些小店自己去镇上批发部进货销售。然而,陈忠不把这些当一回事,他一边把琪忠超市大打理的井井有序,还不忘电话回访各小店的经营状况。
在配送货仓里,他亲自看到每一车货送去,都有相应的赠品发放,促销价格,退换货快捷,季节性主推商品的宣传一一做到位。他还一再强调,对于经济困难的商户可以适当延长付款日期。
同时,他还推出一系列的附带业务:果树种植业务推广,化肥农药推广,烟叶种植技术,养殖专业方便的书籍光盘推出。
这些方面的宣传推广,适合了当时的时事政策,得到了乡镇政府领导的重视,并大力支持,村村通公路,农网改建,建设新农村,减免学费等政策出台后。青山县各处出现了大规模的种植养殖热潮。
日下,来谈加盟琪忠生活超市的企业主络绎不绝,无不是看到这一套完善的管理,这一个响当当的品牌。
一年下来,龙山商报上隆重报道:龙山零售业界的一匹黑马,琪忠超市改革了历史以来将生活超市用加盟的形色经营为标超,综超,便利店的模式发展,填补了历史的空白。同时,为了有效抵制假冒商品,琪忠超市采用跟厂家合作生产产品,大力推广优良产品的做法,得到了广大市民的拥护……
在陈忠利用各个连锁民联百货的商店推广,各村民几乎不会出现有劳动力多余的现象,对于种植养殖方面,让老百姓看到了希望,原来比较贫穷的村庄都因地制宜地种了烟草,红杉,柑橘果实等等。同时陈忠积极配合烟草公司,工商管理部门的打假行动,组织人员定期市场检查,采用举报有奖的方式扭转了青山县多年来的造假窝点名声。
很快,贾美琪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满月那一天,请了许许多多的的客人,不论是熟悉不熟悉的,纷纷都是仰慕陈忠的名气来的。
就在酒席间,陈忠带着贾美琪还有他的儿子高高兴兴地给敬酒。
突然走来一个人,一个戴着黑眼镜的人。
陈忠认得他,黑狗,他怎么会来?
嘿嘿一笑,陈忠给他打招呼:“老弟,欢迎欢迎!”
“老兄,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黑狗不太高兴得径自走进来。
黑狗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得知曹所长被调查,陈忠答应他的事,还没有兑现,可是看到陈忠已经将他的朋友黄明劝说有效,非常佩服陈忠今天的身份,他还是来到陈忠的办公室里,又想找个好的门路,又不甘放弃那次的好处。
陈忠早就知道自己还答应了黑狗的事情没有实现,他伸手示意请坐,黑狗刚想再说什么。
田建明站了起来,望了下黑狗。黑狗本来不怕田建明,但是他望见田建明腰间鼓鼓的挂着一样东西,疑心较重的他看上去好像是把手枪。他心里一动,便迅速摘下眼镜,眯着金鱼眼睛笑了:“陈忠老兄,我来迟了,不好意思。”
“来得刚刚好,大伙都在等你呢。”陈忠笑了笑,道:“等我敬酒后慢慢聊,先坐下来吃喝就是。”
“那我黑狗是好吃了。”黑狗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大马金刀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就动手狼吞虎咽起来。
闻声,旁边的黄柏祥马上站了起来,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唱了起来:“好食狗,羞羞羞。不做事,犯众孬……”他边唱边比划起手势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令旁边的人看起来好像是在耍猴戏。
啪啦啦,满堂宾客掌声响起了。黑狗听了这话,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他脸上辣一阵麻一阵,将胸腔怒火压了下去。一转眼功夫,桌上多了几个空酒瓶子,全都是黑狗的杰作。一桌的另外七个客人无比瞪目结舌,哪里有这般吃法的?
陈忠端起酒杯,将在座的宾客都敬过一轮后,站在中间的地方大声的说:“今天我陈忠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非常高兴能娶到贾美琪这位贤惠的妻子。今天小儿满月之际,跟大家同聚一起开心畅饮,实在是我人生一大乐事。在此我想说明的是,以后在青山县境内,我将会更加努力地做好分内的零售业配送和加盟工作,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与配合。明年的计划是将琪忠超市走进龙山各县,再走出龙山市去……”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一阵阵掌声中,陈忠给了大家希望,大家也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的亮光。
人生,只要有希望,就会成功。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