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激将法是必须要用的,是为谋

上次宁海送来的拟提拔和岗位配置名单,刘笔审读不下四遍,等谭清流回局里,他就送了过去,想借此听一听谭清流有什么解释的,结果是谭氏接了名单没有任何态度,丝毫没有和政委商量的意思。今天,组织处长宁海再次递来了一份附有履历的人员名单。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增补了晋升正处名额。刚刚调到监控中心的陶圆圆也在提拔正处行列。刘笔心想谭清流是一天一个主意的啊,是不是再拖延数个夜晚又会累加名单呢。他低头翻阅履历表。其中有一个人的履历吸引了刘笔。此君工作的第二年提拔副科,第三年提拔正科。工作第四个年头,即现在就要被提拔到副处岗位上,而他今年刚满二十三岁。他抬头望着桌前站立的宁海,问:“他是谁?”

宁海伸长脖子顺着刘笔指的位置,说某某。

废话。我是文盲,请你教我认字?我的意思你是心知肚明的却装傻。刘笔索性直接问道:“他有什么背景?”

“他……背景……哦,该同志学生时代就是党员,素质高起点也高,起步早,进步也快。比其他同志优秀,成绩也出色。这就是他的背景。”短暂的犹豫,宁海顺溜地回答,“德才兼备,完全符合提拔要求。”

简直是拿村长不当干部。宁海,你也太过分了!只要今后有机会,我第一个撤换的处级干部就是你。刘笔故意用了一分钟的时间看着宁海。省委的邵紫金就是这么审视下属的,叫你心里打鼓一直到发毛。

宁海与刘笔对视了大约三秒就回避了,长时间的不见政委表态,便捏着嗓音问:“刘政委,我说得有问题吗?”

“年轻化符合干部队伍建设‘四化’方针,可这位同志也太年轻了。姑且不说他的理论功底和政治觉悟,就他的任职经历,宁处长你认为他的实际经验有多少?”刘笔不再在背景及宁海的狡猾上纠缠而是直击提拔依据,“年轻化是建立在德才兼备的基础上提拔年轻同志的,不是一味地降低任职年龄,我的处长同志。”

政委是讲究等级的人,但平时对处长们说话几乎没用过批评口吻,对待组织处长还算温和的,今天的态度让宁海意外。宁海收敛了一份随意,低下头,似乎很委屈也有很多话要说,欲言又止。

宁海你的意思是,这份名单是谭局长的意思。不用说,谁都知道是谭氏授意的。你也认为我了解这个事实。我今天突然发飙,你一定很意外很委屈是吧。刘笔不想等待宁海吐出什么理由,他也吐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他又指着另一个名单,谭冬冬。因为只有小毛透露过谭冬冬背景,他可以完全装作不了解。他说:“该同志有担任副政委三年经历,今年不过二十八岁,如果是在省委省政府,他甚至可以提拔到副厅的。但是,我的同志,你不要忽略一个实际状况,我们是省级二级局,我们也只有提拔副处权限,正处需要提请司法厅党委研究批准。我们提拔一个二十几岁的同志到正处岗位上,让他管理几百名、上千名民警,这是我们对革命事业的应有的高度负责的态度吗?”

刘笔声音不高,一如平常的,只是声音更加低沉和严峻。宁海彻底蒙了,十足是一副没有心理准备的狼狈。他嗫嚅:“刘政委,我这就回去和处里同志重新商议,您看行吗?”

宁海说回去重新审核那是蒙混人的。这一点,刘笔心里很清楚,但他没必要深究,因为他的敲山震虎目的已初见成效。他说:“我只是举个例子、个人评判而已,至于我说得是否确当,有待党委研究。既然你有重新推敲的想法,你不妨逐个审核,多听一听其他同志意见。”

“刘政委,您在名单签署一下意见,可以?”宁海说道。

“需要吗?”一对一的口头表达意见说问题,你想让我留下文字意见没那么容易。刘笔望着名单,说道,“名单放这里。”

有一种痛快叫声色俱厉地责备,有一种妙趣叫不露声色的批评。我今天就是要让宁海感受到监狱局政委不是一个摆设,是一个真实存在有威慑力的人。宁海灰溜溜地走了,刘笔很畅快地有滋有味地品茗。

关于公安厅和武警总队的朋友托请,刘笔可以做这么一个尝试的。先给监狱方面打招呼,一般情况下,监狱一把手多少也给点监狱局政委面子的,然后再暗示组织处长,最后和谭清流沟通。然而,刘笔长考之后认为不能这么做,决定暂且放一放,毕竟来日方长,有机会帮朋友的。在与宁海谈话的时候,他想,如果宁海开窍,再暗示也不迟,但是宁海的表现叫他无法开口。他决意在没有十分把握下绝不对他人提个人请求,包括谭清流本人。

滋润一番嘀咕一通,刘笔将小毛叫进办公室,问:“最近机关对人事调整有什么议论没有?”

“议论多着呢。”小毛回答。

刘笔望着小毛心说我了解议论内容的,你就这么回答我,你一个榆木脑袋的人如何进步。“你本人有什么想法?”

“我能从副主任科员晋升到主任科员我知足了。”小毛似乎很满足地回答。

“不错。”刘笔失去打探兴趣了。

小毛见政委没什么要交代的就要溜走,刘笔突然问道:“顾豆豆同志有想法吗?”

“哦,我那一口子说,陶圆圆好像要提正处了。她起步比我家豆豆晚,进步却比豆豆快。”小毛说道。

“她有想法。我知道了。”刘笔笑了笑,心说你的女人和我有过一夜情,我有亏欠你的地方,便道,“这次人事变动你就不要想了,以后有机会的。”

“啊,谢谢刘政委关怀!”小毛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激动地表示。

“拿去抽,写稿子很辛苦的,抽烟有害,节制。”刘笔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开了口的香烟,半途又放回去,改拿了整条极品龙头香烟扔到桌面上,道,“拿去!”

“不……谢谢。”小毛不安地回头要走。

“啰嗦,拿走!”刘笔以不容可否的口气命令小毛。

中午食堂里关于人事变动的议论充斥于耳的,有窃窃私语的,也有**不羁流露不满的。刘笔心说大家对此关心程度符合人们大众猎奇和愤青心理,说明谭氏举动不得人心。纪委书记肖仁端了饭菜坐到同桌对面,刘笔便问到吹风会安排。肖仁说下周一定召开,而且是全省处级以上电视电话会议。

“挺隆重的。”刘笔回应。

“谭局非常重视这一次的人事变动,对于那些跑官要官的是深恶痛绝地说要坚决刹住这股歪风。”肖仁说道。

呵呵,台上反腐倡廉,台下大肆贪污受贿。类似现象举不胜举的。我们的谭局长想演哪一出呢?刘笔问:“肖书记对跑官要官现象怎么看的?”

“我的态度是坚决反对这类人提拔的。”肖仁回答。

“反对提拔哪一类人呀?肖书记。”分管生产经营的副局长史宾朗也凑了过来。

刘笔让了让桌面,分管教改的副局长谢财煌也加入阵营中。两位副局长陆续诉说了应付登门跑官要官的苦恼。前天,分管监管改造的副局长路遥远也是有同样的感慨,都旗帜鲜明地表明坚决将跑官要官的人堵在门外。刘笔暗笑,谁都不喜欢别人的不正之风,谁都希望拥有这个权利。你们不约而同地表现了正气,从侧面印证了谭氏根本没把任何一位副手放在眼里。他说:“人事议案最终还是要放到党委桌面上的,大家都有表决权。”

肖仁、史宾朗、谢财煌三人相互看了看,彼此动作细微没能逃过刘笔的眼睛。他想,看来,党委会上,没有一位会公然站出来反对谭氏的。

回到办公室,发现门是虚掩的,推门进去,发现顾豆豆在擦着桌面,刘笔惊呼:“豆豆同志,你是在做什么?”

“打扫卫生呀!”顾豆豆抬头回答了政委仍自撅着屁股在擦茶几。

“新鲜。接待处副处长亲自干着勤杂工的工作。”刘笔笑答。

“我的任务就是为机关服务,为首长服务。”顾豆豆拿着抹布直起腰望着进门的刘笔,说道。

“很漂亮!”刘笔为顾豆豆口号式的回答喝彩。

顾豆豆误解了,自顾,抬头问政委:“我漂亮吗?”

“你……”刘笔笑道,“我不是那意思,是……”

“是什么?”

“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处级干部打杂。”

“我的能力也只有打杂。”

嗯,这不是在赌气吗?刘笔打量了顾豆豆的情绪,果然找到了点滴不满,便坐了下来,说道:“坐下说话。”

顾豆豆顺从地坐到刘笔隔壁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抹布。

“放下。”刘笔指着抹布说道。

顾豆豆折叠了抹布放到茶几上,问:“刘政委有什么指示?”

“你有想法?”

“没啊!”

“这是骗人的。”

顾豆豆沉默了,起座给刘笔倒水,小心翼翼地放到刘笔面前,双手**再次垂首。

“有想法就说出来。”刘笔温和地说道。

“刘政委,既然您问了,我也敞开心扉说透亮话。”顾豆豆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成绩大家也能看到,她能提到正处,我为什么就不能?”

“她是谁呢?”刘笔知道顾豆豆指的是陶圆圆。攀比心理人人都有,女人表现尤为出众。

“陶圆圆。”顾豆豆几乎是嘟囔出名字的。

刘笔是有把握认为当初与己发生一夜情的就是眼前的铿锵玫瑰,但是,他还不知道她的动机。不过他想过了,如果说顾豆豆是为仕途献身,那她用不着避重就轻,直接献身谭氏更加快捷,况且,她一直没有公开她就是当晚的女主角。所以说有六成的可能性就是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也喜欢这位明朗阳光的女子。今日她有情绪地给他擦桌子抹茶几的,他不能有所触动。“你找过谭局吗?”

“找了有用吗?”顾豆豆回答。

“找过没有?”

“找过的。”

嗯,这就是一位说实话的要官者,不像其他的跑了官还信誓旦旦地说只找了政委一人的。刘笔没有不喜欢顾豆豆的理由了。他说:“他怎么说?”

“叫我等机会,说一定给我机会。”

“那不是很好嘛。”

“刘政委,假如哪一天你当了一把手,每天都有人找你,全省几百几千个民警找过你,日后你还记得谁?你还记得对谁承诺过什么?”

我是不会随便对人承诺的。话又说回头,随便许诺是不容易回忆的,更不容易践诺的,但也不失为权宜之计。“你是说谭局会爽约?”

“守信的男人不多。”

“既然如此,你对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您不一样。”

“你是说我和谭局不一样?当然。他是局长,我是政委。岗位不同,职责不同。”

“您是有情有义的人。”

“为何这么说?”刘笔话说出口又后悔了,万一顾豆豆挑明那一夜风情,我岂不尴尬。他立刻说道,“相信你有机会的,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时间隔得不会太久。”

“真的?”

“相信我。”刘笔给予顾豆豆一个很诚信很安全的微笑。

“知道了。”顾豆豆领会地点头,道,“谢谢政委。”

如果对于其他要官者,我会用一连串官话将你堵回去的,但对于你,我只能这么说,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刘笔意味深长地注视顾豆豆,说道:“记住,留在心里。”

“嗯。”顾豆豆笑了,起身继续擦橱柜。

“你还要擦?”刘笔惊异地问道。

“嗯。”

“为什么?心里疙瘩不是解决了吗?”

“正因为解决了,心里痛快了,我就更想为您做事的啦!”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刘笔将顾豆豆逐走,看了手表,认为还有时间坐一坐,便喝了一口茶抽了一支香烟,回味了食堂里与那些副局长们的聊天,想到他们的处境联想自己的境遇,心说,自古独裁者都没有好下场。谭氏大搞一言堂弄得党委一班人离心离德、下属怨声载道的,他日终将遭人唾弃。假如我日后能掌舵监狱局一定适当分权给他们,至少,上任伊始就营造皆大欢喜的和谐局面。

周末下午,刘笔应邀参加了机关篮球赛。这一场比赛也正是由他倡导的监狱文化建设的一部分。接待处副处长顾豆豆是忙前忙后的围着刘笔转。刘笔惬意地接受殷勤招待之余又担心引发谭清流妒意,便刻意离得顾豆豆远远的。球赛结束,刘笔穿着球衣往办公室方向走,顾豆豆又追上来,他叫她去忙别的,便与办公室主任蔡伶龙一道离开室内体育馆。

蔡伶龙提醒吹风会的日程及程序安排,然后又流露心声。走到电梯门口,摁了开门健,刘笔回头看着第二次为到基层监狱担任党委书记而汇报的蔡伶龙,见没有旁人,问道:“你找过谭局了吗?”

“他说让我再坚持一年。”蔡伶龙郁闷地回答。

蔡伶龙是谭氏起用的主任,说实话,他确实适合担任办公室主任,八面玲珑的。如果我担任一把手,我在没有找到合适人选之前还是用他的。相信蔡氏留任有谭清流的理由。当然,其中就有蔡氏没去破费的理由。他不咸不淡地说道:“办公室离不开蔡主任。”

“刘政委,您也这么认为?”蔡伶龙很是失望,木偶似的眼望着政委跨进电梯。

“你不打算进来?”刘笔站在电梯里问蔡伶龙。

“哦。”蔡伶龙醒悟般急忙跨入电梯,殷勤地点了政委楼层,才点自己楼层,关门。

蔡伶龙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因为相信所谓的忠诚和贡献而没有去进贡,落得原地踏步走的结局,这不和我一样吗?当初,我单纯地认为,追随郭书记左右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被动接受安排,结果是被打发到二级局担任二把手。金斯在陶然山庄的忠告是有道理的。

蔡伶龙到了自己楼层还依依不舍的,“先去吧,回头再说。”刘笔支走蔡氏,回到办公室就联系郭书记的秘书,得知郭书记今晚在家,便叮嘱妙云:“天塌下也要推掉一切应酬,陪我去看望郭书记。”

汲取上次去看望郭书记被武警盘查的教训,刘笔回到家接上妙云赶赴省委大院。这一次,武警听说是找郭书记的,看着挂着省级机关车牌的奥迪A8车什么也没说,挥手让刘笔夫妇通过。刘笔叫小林先回去找地方吃饭,然后夫妇二人提着为郭书记夫妇买的两件羊绒衫和两瓶国宾酒茅台进了郭府。

郭书记毛发犹如撒上了一层白雪,年中那一位精神矍铄叱咤风云的封疆大吏已然幻化为一个黄昏老人,从中秋到现在不到两个月的时光在刘笔眼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刘笔心中是唏嘘不已隐隐的伤感。郭书记见到刘笔夫妇到来是精神焕发的,连忙招呼就座,安排晚宴。妙云找郭夫人唠嗑,刘笔便对郭书记嘘寒问暖的。郭书记问到了刘笔工作,而正是刘笔今晚来访主要目的。

“我很难过,辜负了郭书记您的期望了。”刘笔情绪低落地说道。

“这……这话怎么说?”郭书记惊讶地问道。

“我想向省委组织部申请调换一个部门。我不要职位,只要给一个称心岗位,哪怕回来继续为郭书记您工作我都愿意。”刘笔说着说着很委屈地低下头。

“干得不顺心?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对,谭清流,他欺负你了?”郭书记皱起眉头,问道。

“这不怪他。他在监狱局打拼了十年了,谁愿意让一个外人染指他的地盘呢。”刘笔貌似诚恳地说道。

“地盘?谁的地盘?这是共产党的天下,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社会,不是军阀割据占山为王的旧社会,他……”郭书记好像记忆又出现了断点。

“谭清流。”刘笔提示。

“谭清流胆敢将监狱局当做私有财产,明天我叫组织部长撤了他!”郭书记指着刘笔义愤填膺地说道。

呵呵,郭书记,您老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忘记您已经交出权杖了吧。刘笔说道:“事实是谭清流独断专行,排除异己。”

“你说一说。”

“郭书记,离开您的日子里,我一直牢记您的教诲是摆正位置、勤勉为官、勤政为民、为民服务的,可谭清流是时时约束处处阻挠的,我的政治抱负化为泡影,我的一腔热忱已化为冷水。”刘笔内疚似地说道,“是我无能,或许我不该到监狱局。总之,我让您老失望了。”

“你有什么出格举动?一把手统领全局,你是政委,只有协助一把手的责任,希望你能理解,这就是中国国情。”郭书记冷静些许,问道。

“郭书记,您担任省长的时候我就在您身边的,您的大局意识、忍辱之心、宽宏之度,您的韬光养晦风范无一不是我学习的典范。在监狱局,我只是一个政委、党委副书记而已,又是初到新岗位,我没有理由不战战兢兢地工作的。就这么样,谭清流仍然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当面刁难我,背后到省里罗列莫须有的罪名。您说,这种环境,我还能待下去吗?干脆我走就是了。”刘笔也保持了十分的清醒,小心地回答郭书记。

“你怎么知道谭清流背后说你不是?他诋毁你的动机又何在?你又没有干涉他行使权力。”郭书记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问道。

“邵秘书长出于爱护我目的,婉转地告诉我了。”刘笔高度关注此时郭书记的神态,说道,“谭清流担心我替代他。”

“谭清流年限也到了,也该轮岗了。担心你替代,别人还是可以取代他的。”

“按说是这个道理,问题是,谭清流不甘心离开监狱局。”

“他不想走就不走了?我还不想提前退休呢。”

“所以,谭清流殚心竭虑地营造出一个假象,他是专业性很强的学者型官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监狱局党委书记的。”

“以前,有人是这么对我说。当时,我没重视监狱局,所以,有人为谭清流说情,我就没再管他了。没想到是谭清流自己懒着不想走。”

“谭清流一方面在做留任的努力,另一方面在做撤退前的准备。”刘笔说到这里,等待郭书记反应。

“嗯,你说。”郭书记说道。

谭清流为留任所做努力,刘笔没打算说其一个字,因为这不是郭书记所关心的问题,他只想用一个耸人听闻的数据震撼郭书记。他说:“最近,监狱局在酝酿人事调整,这次调整涉及人数之多,岗位之广,据其他党委委员说是闻所未闻的。提拔副处是一百四十一人,正处是六十八人,听办事人员透露……呵呵,郭书记,您别笑话,这些数据我也只能听部下说,谭清流从没和我商议过一次……他说,提拔人数还可能还要增加。我不知道提拔这些干部究竟要干什么。如果说是岗位的需要,那以前的工作是如何做的呢?监狱局一直有个坊间传言,副处是三十万,正处是五十万。郭书记,这是不是骇人听闻?”

“这还了得!”郭书记再次表现了激愤。

“郭书记,您别激动,身体保重要紧。”刘笔顿了顿,说道,“考虑到您的情绪,所以有的话我就不能说了。”

此时,郭夫人说开饭了,可郭书记余兴正浓的,偏要听刘笔留下的话。刘笔表现了极大为难,很痛苦地说道:“有一次,在与司法厅长吃饭的时候,谭清流在宴席上公然说郭书记您是……”

“是什么?”郭书记焦虑地追问。

“吃饭吧,郭书记,别影响您吃饭胃口。”刘笔坚决住了口。

郭书记不满地要刘笔说下去,郭夫人不耐烦地催促吃饭,老书记和旧秘书二人的谈话暂且结束。

饭桌上,郭书记、刘笔、秘书爷儿仨将两瓶茅台喝了精光。郭夫人惊诧地说:“这是小刘来了,我家老郭才这么开心的。”刘笔知道,郭书记并不开心,因为还有尾巴给郭书记留下一个阴影。

两斤酱香型白酒,海量的郭书记今晚也只喝了半斤左右,剩下的全给两位秘书灌到肚子里去了。饭后,他头脑依然清醒地要与刘笔继续饭前的谈话。刘笔是迟疑地望着郭书记花白头发,不忍心了,说:“郭书记,您休息吧。”

“你的事还没解决呢。”郭书记说。

“是啊,老郭啊,我听妙云刚才说了,那个谭清流欺人太甚!是不是你不在位了拿你们爷儿俩不吃劲了啊?”郭夫人说道。

“郭书记,阿姨,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元旦前我找组织汇报思想,不麻烦你们二老了。”刘笔说道。

“说,一定给我说清楚了!”郭书记驴脾气上来了。

“刚才我说哪里了呢?”刘笔故意装着没印象了。

“谭清流背后说我什么。”郭书记清晰地说道。

“郭书记,您千万要大度,不要为小人势利而生气伤了身子啊!”刘笔关切地说道。

“没事,你说。”郭书记端起茶杯,竖起耳朵。

“谭清流主要意思是,郭书记您风烛残年的,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拿他怎么的。”刘笔气愤地说道,“基于这种心态,所以,他就肆无忌惮地压制我,整得我都不如一个组织处长。组织处长全程参与人事调整,我这个政委却被蒙在鼓里的。您说,我像一个政委、党委副书记么?您做省委书记的时候压制过省长吗?从来没有过,您该给省长权力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

“这……”郭书记气得有点哆嗦,渐渐失态,他是怒形于色的对秘书说,“你给我打电话把组织部长给我找来!还有,秘书长,叫他们两个都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