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强势之下须懂得进退,学问大
推辞了几个饭局,离开办公大楼的路上,刘笔陆续谢绝三个饭局邀请,驱车赶到了古玩店,言明来意。古玩店老板愣了愣,说账已经结清了。
“不是吧。”刘笔从包里往外掏银行卡,说:“我们只结了四万四千元的账,还有十五万六没结清呢。”
老板看着有点傻劲的刘笔,笑了,道:“你别管是不是二十万,都没你的事了。”
“怎么回事?有人替我结账了?”刘笔握着银行卡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老板,问。
“嗯。先生请回吧。”老板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刘笔走开几步,联系上金斯,问:“怎么回事?你给我结账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结账的吗?”
“你婆婆妈妈的怎么做大事?”金斯数落起刘笔,“不是我说你,以后你当局长了,假如还是分不清小节和大事的,别指望升厅长。”
“别给我打岔,告诉我你在哪里。”刘笔问。
“正好,我想找你喝酒聊天呢。”金斯开心地说道。
“你还没有饭局?”刘笔不相信如今的金斯会有空闲等着和他喝酒。
“陪主任的,我觉得累。”
“一把手要你陪客的你敢溜走?”
“我们的主任不是你们一人独大的谭清流,他很开明,放权给我们副主任,喝酒也很随意。除非特别重要的酒会,指定的副主任必须参加。”
一把手也有给副手相应权力的,而谭清流确实是紧紧将权力攥在手心的。这不,两位兄弟的请托我正犯难呢。刘笔被戳到痛处了,说:“喝酒,我和你有话要说。哪里?”
“陶然山庄。”
陶然山庄是给刘笔印象极深的休闲场所。当初,谭清流携带陶圆圆、顾豆豆两人邀请了他。结果当夜,他是鬼使神差的与一位神秘女子销了魂。究竟是因吃了致幻剂或性药还是酒精作祟才失控,总之,他是捋不出头绪来。邵紫金警示的,可能源自这里。这一夜后,他再也没来过这里了。金斯邀请,故地重游,他不知道是愉悦还是不快,犹豫着,问:“为什么是陶然山庄,太远了。”
“清净。我都定了房间了。”
“你都定了?你肯定我会赴约?”
“秘书长那一头事情搞定了,你会找我的。”
“这么说我是没有选择的了。”
“陶然山庄又不是你的伤心地,为什么不能来。来吧,我等你。”
此时的陶然山庄是天高地阔的,秋意浓郁得让人觉得穿着长袖有点冷。刘笔瞭望一字排开的各种高级轿车,回头望了望自己的省级机关车牌,小林立刻领会换上民用车牌。
与同学简单寒暄两句,刘笔便打量房间布局,发现与上回吃饭的房间差不多。金斯请刘笔点菜,刘笔说随便,问:“就我们两个?”
“嗯,啊,你想请艾琳来?”金斯明白了,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刘笔装得很自然。
“等吃了饭,再见也不迟。”金斯狡猾地笑了笑,说道,“艾琳有点事,晚点来。”
等野味上了桌,金斯打发了招待举杯说道:“祝贺老同学马到成功。”
“谢谢你。”金斯精心挑选青瓷安排周密,刘笔是打心眼里感谢金斯的。
“同学之间不言谢。”金斯说道,“干了。”
喝了第一杯吃了几口菜,刘笔说到费用。金斯嘴里吃着摇头不提那个茬。
“这笔钱我是一定要给的。今天没来得及提现,明天我就还了你。”刘笔认真地说道。
“你就是一根筋认死理的。这在官场是行不通的。”金斯用筷子指了指刘笔没闲下拣菜吃。
“当我的我拿着,不是我的我不能拿。这是我做人原则。”刘笔没去动筷子,说道。
“我又没说不叫你还。”
“明天我就给你。”
“我又没说眼前就要归还。”
“今天给你是给,明天也是给,我早点给你,心里踏实。”
“你现在的心思不要纠缠在是什么时候归还青瓷的费用,是认真考虑你的前程。”
“不影响的。”
“邵紫金秘书长那一头,你基本搞定了,但并不代表你一定能坐上监狱局长宝座。变数还很多呢。话又说回头了,即便你某天当了局长,你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去开展工作?”
“这话怎么说?”刘笔心说金斯你比我还了解监狱管理局的,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安庆就了如指掌的吧。
“你们的局长又在搞人事变动是不是?”金斯问。
“你的耳朵真长,都伸到省级机关了。”刘笔笑道。
“我是认真的,我说的是不是?”
“是。规模之大涉及人员之广,闻所未闻的。”
“照这样下去,你入主监狱局,你将面对的是谭氏势力。老同学,你将寸步难行哦。”
刘笔何尝没想到这一步?想到日后与这些部下处事是有点恐怖,他不自觉地吟道:“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意思?”
“谭清流收他的钱财安插他的亲信,你一个政委的难道就袖手旁观的?”
“据理力争?”
“依你现在的实力,那是以卵击石。”
“呵呵,那我默默接受?”
“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金斯拿上电话走开了。
刘笔潜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苹果手机,发现艾琳一条短信,打开阅读:“岁月匆匆,暮然回首,你的笑容是否依旧?”呵呵,这才有多少天没见,还岁月匆匆呢。不过艾琳呀,你每次出现都让我心旌飘摇的,每次伤感情绪都会影响到我。
刘笔简短回复:“你,可好?”
少刻,艾琳回:“尘封的思绪不经意间被你唤醒,久违的感动在你面前奔涌翻腾。”
“言重了。”刘笔回。
“一会儿见。”艾琳道。
“刚才我……说到哪里了?”金斯回到座位问道。
金斯所说谭氏势力问题,刘笔反复考虑过。但他确实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应对此次大规模的人事变动。他说:“进一步,你说我是以卵击石的;退一步,你又会说我是逆来顺受的。是进是退,你教我。”
“收起锋芒,以柔克刚,保得全身,方可来日再战。”
“呵呵,我本没有锋芒可言。”刘笔笑着说,“你说具体一点。”
“谭清流强势,你如果一味顺从,他非但不领情,反而会把你当软柿子捏的;你若是强行阻挠,必将闹得玉石俱焚的。这一点,谭清流会考虑清楚的。你不妨讲究策略,偶尔对他的要害部位点一下,敲山震虎,谭清流多少忌惮你的。”金斯给了刘笔一支香烟,抽着烟说道,“当前人事变动上,你可以暗示他做事不能太猖獗。”
“怎么暗示法?”
“谭清流安排的人当中一定有他的亲戚的,而且不止一个,就这一点你就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叫他有怒不敢当面发。有了你的抵触,提拔名单拿到党委会议上,他的中气也不足的。”
“较量的最后,我做政委的还是要让步的,满足谭清流的要求,但须得让他明白我的存在。”
“就是这个意思。你在省政府和省委都待过,通晓省委书记和省长之间权利较量奥妙的。”金斯说道,“谭清流拍屁股走人留下的烂摊子你日后慢慢收拾就是了。”
“言而总之,副手要有雅量,也要有睿智,懂得进退。”刘笔玩弄没有点火的香烟,说道。
“呵呵,其实,我这是替古人担忧。老同学是何等的精明,用得着我自作多情么。”金斯自嘲。
“哎,别这么说。毕竟我从政经历比你浅得多。我那些浅学是应对不了错综复杂的现实。”刘笔话题突转,问,“你说那一只笔筒是不是就是真品?”
“为什么这么问?”金斯伸长了脖子,问。
“从秘书长掌眼的神态和付款的爽快来分析,我认为高仿是假,真品是真。”
“我相信邵紫金还会请专家鉴定的,是真是假,日后见分晓。”
“你一定瞒着我什么。”刘笔盯着金斯,念道。
“待会儿我们俩就会赤诚相见的,你看我有什么瞒着你的。”金斯诙谐地回答。
“你想洗澡?”
“酒后泡一泡。”
一男一女在浴缸里**镜头立刻在刘笔眼前展映。
“喂,别发呆,喝酒。”金斯重新举杯,说道,“安庆是我的兄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这次谭清流人事调整,他对我说,他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呀,有执掌监狱局的那一天再重用他也不迟。”
安庆是一块心病,刘笔很担心安庆也想凑个热闹的。金斯这么一说,他释然。“那就好!”
“你呀,听安庆说,你这人很正派的。我给你一句赠言。”
“哦,你说。”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金斯导师般开导刘笔,“做人不要太认真,广交部属,日后各有用处。”
“哦。”刘笔玩笑地说道,“我敬官场大师一杯。”
两个人喝酒聊天一瓶五粮液见底,因为高兴,刘笔很乐意接受第二瓶的两人厮杀,一直喝得两眼朦胧,艾琳款款而至。刘笔信马由缰地说道:“艾琳总是姗姗来迟的,而且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谜一样的人儿叫人充满了期待。”
“哥,有你这么夸奖小妹的吗?”艾琳笑吟吟地回答刘笔,坚持陪了大家每人三杯酒,然后金斯倡议,说是沐浴。离座的时候,艾琳挺认真地说,“金斯啊,你没请小姐陪酒?”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呐,寻欢作乐的暴发户和无聊官员啊!”金斯不屑地回答。
“沐浴请小姐也不错啊,听说这里的小姐个个都是美人胚子,而且学历不低呢。”艾琳还是不带笑的说着。
“低俗。艾琳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庸俗的?”金斯鄙视地望着艾琳,说道,“要不要我请一个男招待陪你?”
“哥,你看看金斯太放肆了!”艾琳撒娇地对刘笔说道,“帮我好好出口气。”
刘笔有点脑昏眼花的,但还是心明眼亮的。艾琳这是有意在考验两位喝高了的大男人。他嘿嘿地笑着未答。
来到院落里三个单人间的浴房前,刘笔脑子清醒了。那一夜那一幕在脑海里回放。金斯和艾琳各自进入单间,刘笔发现招待接待了就消失了,和上回一样的,再次认定那一夜就是顾豆豆。顾豆豆献身是受谭清流指使还是心甘情愿的则无法推敲,也无法考证。有了上次教训,他在池子里泡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赶紧出水,躺下歇息。喝茶半杯,艾琳裹着浴巾敲门而进,与刘笔并排躺倒另一张椅子上。
“哥哥事情办得满意吗?”艾琳吮吸果汁,问刘笔。
艾琳这一句话,如果有他人在场准会叫人意**的。但刘笔知道艾琳问的是什么。“还可以吧。谢谢!”
“哥哥不用担心款子的,有我做你的坚强后盾,希望哥哥前程远大。”艾琳说道。
“我今天要还金斯的,他没让,这叫我很是不安。”刘笔说道。
“金斯没出一文,你不必挂怀。”
“是你吗?”
“嗯,能为哥哥尽点微薄之力是小妹的荣幸。”
“多少?”
“八十万。”
“多少?”刘笔坐了起来,直愣愣地望着艾琳。
“哦,总价不止这些,我垫了八十万。”艾琳浅笑说道,“金斯实在是掏不出了,就叫我帮一把的,不过,我事先交代过他的。”
“是真品,不是高仿?”刘笔自言自语着,颇有被金斯蒙蔽的尴尬。
“金斯找了一百万,剩下的是我的。”艾琳真诚地说道,“哥哥不要慌张,我用不着钱的。”
“这……”艾琳说话很轻松的,刘笔却轻松不了了,两肘支在膝盖上埋头思量。当他抬起头来时,艾琳已悄然坐到身边,他便默默地看着艾琳,说,“我想办法还你的,给我一点时间。”
“哥哥不必挂怀,我确实不需要用这笔钱的。”艾琳依偎刘笔小手抚摸他的胳膊,说道。
“艾琳……妹妹。”刘笔心慌意乱地躲闪移动屁股。
“你再让就掉下去的啦!”艾琳一把拉住恐慌避让的刘笔,“我又不能吃了哥哥的。”
“对,你是小妹,我是哥。”刘笔不想犯同样的错误,暗示艾琳。
“就这样我们说说话。”艾琳双手抱着刘笔一只胳膊,说道,“哥哥对官场是怎么认识的呢?”
“啊,我想……方便一下。”刘笔的胳膊在艾琳胸前摩挲,虽说是隔了一层浴巾,但仍能感受到女生**的弹性,他克制了心猿意马,抽身,想改变一下气氛,幽默地说道,“关于洗手间,我看到这一副对联,很形象很有意思,我说给你听。”
“嗯。”艾琳歪起脑袋望着刘笔有线条的肌肉。
“上联是,烈女解带,下联是,英雄屈膝。横批一个字,爽。”刘笔笑着问,“有趣吗?”
“哈哈,想到哥哥也有没有正形的时候。”艾琳开心笑着又习惯性去掩嘴,说道,“这才像是真实的男人。”
刘笔趁机逃到洗手间,洗了冷水,回到休息间,坐到艾琳对面,虔诚地说道:“谢谢小妹倾力相助,容我日后报答。”
“兄妹之间说一个谢字见外了。”艾琳收拢了浴巾裹紧了双腿问刘笔,“官场太深太黑,哥哥做官小心了啊!”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刘笔感叹着。
“哥哥读过屈原的楚辞《渔夫》么?”
“嗯。”
“既然读过,应该还记得渔夫的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艾琳收束浴巾的动作令刘笔敬意油然而生,她对官场的理解又让他钦佩。他出神地望着艾琳说道:“谢谢小妹。请相信我。”
“你有短信。”艾琳指着手机对刘笔说道。
“我走了。”金斯短信留言。
“你什么意思?”刘笔当着艾琳的面直接致电。
“我有事先走了。”金斯笑道。
“你别走,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留着明天说吧。”
“老兄,你真舍得,一百八十万就这么送给人了?”
“老兄,你要记得,但凭你和郭书记的关系还不足以叫秘书长为你效命的。拜拜!”
“那也用不着,我还不想当那个局长呢。喂,喂。”刘笔突然发现金斯已经切线,没趣地喃喃自语,“鬼催着你的,说走就走。”
艾琳欣赏着刘笔,扑哧笑了。刘笔大惑不解的。
艾琳说:“别看哥你平时一本正经的,其实啊,你骨子里很可爱的。”
“是吗?我可爱?我是孩子吗?”刘笔被她说乐了。
“官场真的需要带着刻板的面具吗?”艾琳问。
“中国特色。”刘笔说道,“我们也走吧。”
艾琳回自己浴房穿衣,刘笔整装等到她回到车边。
“师傅,你辛苦了啊!”艾琳从包里掏出一小盒巧合力塞给司机小林。
“我不吃巧克力的,谢谢!”小林是睡眼惺忪的立刻显得受宠若惊的,要将巧克力还给艾琳。
“收下吧。”刘笔早已恢复了往日做派,对小林说道。
“我们走一走,好吗?”艾琳望着月色朦胧下的山庄大道尽头,回头对刘笔说道。
刘笔瞟了一眼小林,点头,与艾琳漫步林荫大道,拖着影子嗅着秋香指点幽暗夜色走着说着。
银色的月光像一池没有涟漪的水,静静地撒下大地。偶尔有汽车咆哮离去,瞬间山谷又恢复宁静。山谷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轻轻脚步声和彼此心跳声。刘笔回眸,艾琳怡然信步,脸色安详,宛如她的灵魂也是这般的温柔和恬淡。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艾琳吟诵着,她今晚是穿裙装扎丝巾披风衣,在徐徐山风中,仍觉得风寒,两手拢着胳膊,贴近刘笔。
刘笔心生爱怜情不自禁地怀抱艾琳,接着吟道:“‘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天太凉了,我们回去吧!”
“嗯,哥哥抱我一下,好吗?”艾琳回转娇躯仰望刘笔,说道。
此时的艾琳是,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刘笔心灵发出“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的呐喊,他深情的无声地将艾琳搂在怀里,艾琳吊着他的脖子幸福地闭上眼。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犹如一尊雕塑,静静的伫立天宇下旷野中。良久,刘笔温柔地说:“回去吧。”
刘笔回到家,妙云丢下鼠标追问银行卡,他便唉声叹气起来。
“有话说话,叹气什么?”妙云是茫然不解的有些焦虑。
“金斯自作主张,给我们捅了大窟窿。”刘笔郁闷地低头,准备接受一场暴风雨。
“什么意思?他……二十万不够?”妙云问。
女人对钱财很敏感的,而妙云对钱财有着异乎寻常的感官,超过一般女流。我不用说,她就猜到了。刘笔一筹莫展地望着女人,道:“你说怎么办?”
“你不急,慢慢说。”妙云却冷静起来。听了男人陈述,她沉默许久。刘笔硬着脖子准备接受她那歇斯底里的咆哮,还下意识地回望女儿房间。妙云默默无语足足有五分钟,在刘笔心里差不多等了一个世纪。终于,她有反应了。她狠命一拍茶几,刘笔吓一跳。
“好,好事啊!”妙云尖叫道。
“你……你不是吓傻了气疯了吧。”刘笔紧张地再次望了望女儿瑶瑶房门,担心女儿惊醒。
“你一定认为我是视财如命的人,是吧;头发长见识短,是吧;一定认为我会向你发火的,是吧。”妙云瞪着刘笔,连珠炮似的质问丈夫。
“我……我没那个意思。”刘笔就是这么想的,口是心非地回答女人。
“什么丈夫?有那个想法就是不敢承认,狗屁男人!”妙云又瞪起眼睛。
刘笔心里闹腾了:你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一百八十万吗?老娘卖一套房子就能拿得出。既然砸了这么多,等你做了老大,叫监狱局加倍偿还。”妙云激动地说道,“还有那个邵紫金,以后你就不要低头哈腰的,就挺直了胸膛找他。有什么要求直来直去的,不要绕弯子。还有,我副厅长的梦想就找他实现,最迟明年上半年,我一定进入交通厅党委里。”
我的祖宗,你的算盘一向打得精,没想到气魄也不逊于须眉哦。刘笔没有喜出望外的,而是非常吃惊地望着手舞足蹈嘴皮子说得冒泡的妙云。
有了妙云的支持,刘笔第二天上午就给金斯电话,态度坚决地要求偿还。
金斯问:“想通了?”
刘笔苦笑:“你都帮我做主了,你说我能要回青瓷吗?”
金斯说道:“你早就应该用大手笔的。当初你要是在郭书记身上砸它个二十万,你现在是一个正厅长,不至于屈居谭清流麾下的。”
刘笔不相信郭书记就是这么一种人,便回答:“过去的话别提了。”
金斯问:“为什么急于还债?”
刘笔答:“我没有欠债的习惯,至少说我不习惯欠个人债。”
金斯说:“不算是债务,算我们的投资总可以的吧。”
刘笔道:“投资回报率可能为零,你还打算投资?”
金斯说:“愿意。就像当初我投资股票,结果遭到腰斩,但我无怨无悔。”
刘笔说:“我不接受你们的投资!”
金斯不再坚持,答应,先让刘笔归还艾琳的八十万元。刘笔昨晚并没说到艾琳,只说是金斯一人的。而妙云不放心,说是由她负责偿还债务。刘笔交代金斯务必代为收下。说是要偿还债务,但刘笔知道就凭现在两口子的积蓄是远远不够的,真的需要出售一套房子的。于是问妙云能否先凑八十万。妙云说砸锅卖铁的也只有五十万。
刘笔问:“真的要卖房子?”
妙云回:“等一等再说吧。反正是同学的,拖一拖。”
刘笔问:“莫非你反悔了?”
妙云答:“谁说不还了?等凑齐了归还。”
女人善变,刘笔担心妙云改变主意,便嘱咐妙云提现尽快亲手交给金斯,然后才安心处理眼前的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