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国企改革新常态：迈向国资证券化_发展混合所有制

发展混合所有制

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现代公司制的企业通常股权是多元化的，除原有国有资本外，还应包含其他非国有资本作为战略投资者，发展混合所有制是实现国有企业建立现代公司制的有效途径。

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指财产权分属于不同性质所有者的经济形式，可在微观和宏观两个层次考虑。微观层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指不同所有制性质的投资主体共同出资组建的企业。宏观层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制结构的非单一性，在所有制结构中，既有国有、集体等公有制经济，也有个体、私营、外资等非公有制经济，还包括拥有国有和集体成分的合资、合作经济。

中国存在的混合所有制主要有三大类型：一是公有制和私有制联合组成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可进一步分成国有经济或集体经济与外资联合组成的企业，国有经济或集体经济同国内私营经济联合组成的企业；二是公有制与个人所有制联合组成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包括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造中吸收本企业职工持有部分股权的企业，以及集体经济实行股份合作制的企业中集体所有与个人所有相结合的混合所有制企业；三是公有制内部国有企业与集体企业联合组成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如城市国有企业与农村乡镇企业或城市集体企业组成的联合体。这是公有制企业之间的联合。随着经济的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形式也将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

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能促进技术进步、创造就业岗位、培养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客观上也有利于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发挥各种所有制资本优势，实现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提高企业运营效率。改革开放后，国有经济快速发展，控制力、影响力不断增强，为国家现代化做出了很大贡献。但因产权问题不明晰、监管体系不完善等，国有企业相对于同业民营企业效率低、赢利能力差。据统计，2010年、2011年、2012年、2013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资产利润率，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分别为4.9%、5.4%、4.6%，股份制企业分别为6.6%、8.4%、7.6%。可以看出混合所有制企业效率更高，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有助于进一步发挥国有资本功能，提高国有企业竞争力。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混合所有制经济是中国“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在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发挥国有经济主导作用的基础上，积极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把发展混合经济当作扩大国有资本支配范围、巩固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加强国有经济主导作用、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一种形式和手段。这也是新形势下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的一个有效途径和必然选择。

在新形势下，发展好混合所有制经济，最大限度地释放混合所有制经济的红利，需要考虑好三个问

题。一是需要细化落实具体的细则和方法，制定好混合改制的路径图和时间表，否则可能会出现即使放开国有企业资本进入也无投资者参股的现象。二是要坚持适度原则，需要把握好国有企业在混合所有制经济中的控制力，同时也要避免国有股压制民间股东的现象，这些都是发展好混合所有制经济所必须探讨和解决的课题。三是要维护好公平。在微观层面上，单个国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势必要实施员工持股、股权激励等方法，这个过程中需要防止分配悬殊、两极分化，造成社会不公。而在宏观层面上，也需要合理确定好国有资本收益上交公共财政的比例。只有比例合适了，才能让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在“平等负担”下公平竞争。

可以通过以下4个方面，发展好混合所有制经济，从而实现国有企业改革的破局。

首先，通过混合所有制盘活国有资产存量，以促进国民经济快速增长。资产要做到保值增值，必须同时抓好生产管理、经营管理和资本管理三个环节，其中，以资本运营为核心的资本管理，是最高级、最有效率的环节。资本运营的过程事实上就是通过资本有日的运动和资本形态规则变化，实现资本增殖的过程。资本管理大致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优化存量资本，即优化存量资本在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合理比例和结构；第二，扩充增量资本，即不断追加新的资本，扩大资本规模；第三，资本集中，即通过多种形式聚集其他资本，迅速增大资本总量；第四，资本分散，即把总资本分割成规模较小的资本，实行分立经营；第五，要素流动，即改变要素在生产过程中或生产过程外的形态，使资本在运动中增殖。归结到一点就是必须使资产从停滞状态转化为运动状态，以便随时根据市场变化实现最优配置，而要如此，资产就必须顺利流通。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使资产实现市场化，盘活好国有资产存量。

其次，确定好产权，以实现政企分离的日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从一开始就把政企分开作为企业改革的主要任务，但收效甚微。主要原因是在原经济体制下，国有企业运行的产权基础是单一的国有制，政府是国有企业唯一的投资主体和利益主体。政府作为企业的所有者，必然会关心自己所有的资本的回报，在不存在其他利益主体与之制衡的情况下，政府要插手和干预企业的生产和经营决策。国有企业与政府保持联系也能获得诸多便利，如企业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通过政府出面，会加快处理效率，结果也往往对自己更有利。即使企业因为经营不善发生亏损，也不用领导人自己承担责任，因为政府会帮助筹集贷款和救济职工。在这种情况下，企业领导人和职工没有动力创造利润。如要真正做到政企分开，只有一条出路，即必须构建能够实现政企分离的产权基础，在国有经济内部，引入其他形式的所有权，使原国有企业的投资主体多元化，造就不同利益主体相互制约的混合所有制。混合所有制将打破国有所有权铁板一块的格局，企业不再是单一国有经济的利益载体，而是各种不同经济利益的代表，不同经济利益主体之间相互制衡，在企业

的发展问题上相互协商，政府作为股权持有人之一，已不可能任意支配和左右企业的投资、生产、经营和分配决策，这样，企业一方面不再受政府的操纵，另一方面也不能再依赖政府，政企分开在混合所有制基础上变成现实。

再次，通过混合所有制为资金大规模聚合运作提供机会，以使生产要素实现最优配置。在当今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各国企业对全球市场的争夺越发激烈，而这种竞争实际上是规模和实力的较量，依靠资本的联合和集中增强市场竞争能力已成为世界潮流。面对跨国公司竞争中国市场的巨大压力，通过企业重组与合并、发展混合所有制以形成业务多元化和竞争力强的大型企业，从而能与外国工业巨头相抗衡，已成为当务之急。需要通过打破地区、行业、部门乃至所有制的限制，把全社会分散的资金按市场效率的原则聚合运作，并实现所有生产要素的最优配置。可以通过所有权的聚合机制和配置机制，最大规模地动员全社会生产要素。不同的聚合和配置机制有不同的生产要素组织形式，而生产要素利用的范围和深度不同，其利用效率也不相同。单一的所有制形式由于不能使不同性质的所有权相互兼容，因此其吸收和调动社会经济资源的能力便受到种种限制。只有混合所有制，才能做到使不同种类、不同性质的经济要素自由组合、任意配置，并在不断运动的过程中达到最优。在迅速把社会闲散资金吸聚为大规模资本的能力方面，混合所有制具有其他单一所有制不可比拟的优势。与此同时，混合所有制还造就了资产所有权的流动机制，使资产的存量结构和增量结构遵循市场效率原则，在动态中不断得以优化，以促进国民经济的持续和稳步发展。

最后，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以实现国有企业顺利转制。中国国有企业长期缺乏活力的最根本原因，是企业既无外在市场约束，又对内不负盈亏责任，产权不清，权责不明。只有改变现有的经营机制，按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将其改造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市场竞争主体，才能使国有企业走出困境。在单一的国有制下，企业的资本所有权归国家，资本的各种权利和职能都由国家一个主体承担和执行，企业只是行政的附属物，产供销由主管部门决定。这种国家直接占有、经营的国有企业，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自然人”企业，因此，该所有制形式不仅难以使企业成为真正的独立法人，而且国家也不得不对企业承担无限责任，企业既不存在有效的外在硬预算约束，也缺乏竞争生成的内在激励机制。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引入市场化的手段，增强企业领导人的市场意识，才能有助于实现国有企业的顺利转制。

中石化引入社会和民营资本参股，开展赢利能力巨大的油品销售业务，实现混合所有制经营，备受市场欢迎，被认为是新一轮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起点。此外，广东格力集团的实际控制人珠海市国资委也宣布，拟将不超过49%的股权通过公开挂牌方式引进战略投资者。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释放混合所有制红利，正在成为国资国企改革的主流思维和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