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椰香酸奶麻薯

“岁岁, 吃早餐了。”

“妈,我不想吃。”迟岁岁嘟囔几句,翻了个身。

隐约觉着这声音不太像江女士。

她又翻回来, 迷迷瞪瞪睁眼,对上床边沈女士慈祥怜爱的脸。

她啊了声吓了一跳,瞬间弹起来, “阿, 阿姨。”

环视一周, 是林瑾年的房间, 她昨天居然没回去吗?

那她和林瑾年岂不是……同床共枕?!

迟岁岁羞死了, 可又有点开心是肿么回事。

沈媛温声解释说:“你昨晚做作业太累了,就睡着了,我做了香菇鸡肉粥和你最爱吃的牛肉酥饼, 岁岁你要不要起来吃点呀?”

迟岁岁点点头, 甜声应道:“好。”

“妈,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说好的豆浆油条呢。”

男生站在门框, 他早起洗了个头,懒洋洋倚在那儿, 骨感白皙的手指捏着干毛巾, 一边擦头发一边拖着音诉说着不满。

沈媛出门时别了他一眼, “自己买去。”

迟岁岁偷偷笑,林瑾年耸了下肩。

从小到大, 凡是他和迟岁岁在一起,沈女士眼里哪次不是只有迟岁岁。

迟岁岁跻上拖鞋走过去, “哥哥, 你昨晚是不是……”

迟岁岁脑子里飘过那句半梦半醒时听到的话。

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呢?

林瑾年的眉毛微微挑起, 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迟岁岁抿抿唇,话头一转:“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呀?”

万一是梦,那说出来多尴尬呀。

男生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湿润的碎发垂在眉眼上,他眼皮耷拉着,隐约有丝困倦,闻言,轻哂了声。

“是啊。”他弓着腰,忽的俯身靠近,淡声:“还不是因为你。”

迟岁岁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刷牙,捂住嘴后退了一步,背抵在门上。

“啊,因为我吗?”迟岁岁声音有点闷。

迟岁岁忽然想起妈妈说过的话,她从小就认床,一旦睡别的地方就会踢被子,那年回老家过年,她就因此重感冒了,后来只要在外面过夜,江女士都不敢让她一个人睡。

所以是因为她踢被子,所以才害的林瑾年没睡好?

那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他昨晚真的和她睡一张**!

小时候父母聚会,迟岁岁困了,爸妈为了方便,习惯把她放在林瑾年的**,让林瑾年照顾她,林瑾年每次都照顾得很好,然后他们就放心地在客厅聊天和搓麻将。

可那时候他们毕竟才几岁,即使睡一张**也没什么。

小姑娘捂着嘴,仰头瞪着他,一双水润瞳眸圆溜溜地转着,一抹微红爬上脸颊。

林瑾年猜她脑子里多半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了,抬起手臂在她发顶揉了揉,笑了声,“你脸红什么,我开玩笑的。”

“而且我晚上睡的是沙发。”

啊?!迟岁岁瞥了眼沙发,上面的枕头被子还没有收。

“哦……”她呐呐地应了声。

可恶,又逗她。

“笨蛋,你再不收拾,就要迟到了。”

迟岁岁顿时警铃大作,压了压毛躁的头发,收拾好书包,赶紧回家刷牙洗漱。

她盯着镜子,满嘴泡沫,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个早上过得心惊动魄,迟岁岁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新一期的板报主题确定下来,班上负责板报的文艺委员却中途生病了,班主任让班长林瑾年重新安排人员。

温可原本就是负责写字的,在林瑾年的询问下,她也犯起了难,“就咱们理科班啊字写的好的倒是不少,至于会画画的还真没几个,不是没时间就是怕自己画砸了,要不我去文科班搬救援吧。”

文艺委员自我要求高,而且也是学过画的,设计的板报稿子于一般人来讲难度系数极高,除非擦了重新画,否则还真难找到合适的人愿意接着画下去。

可擦了多可惜啊,上次一等奖就是他们班的。

“你们在聊什么呀?”迟岁岁刚和郝芸去了趟学校超市,快上课了,咬着一颗棒棒糖回来。

便见林瑾年勾着唇瞧她,像看到猎物一般,悠悠道:“搬什么救兵,这不是有个现成的。”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

迟岁岁看了眼手上的画报,又看了眼黑板上的半成品,捏着一根粉笔,小脸苦巴着:“我……我不会画。”

温可:“岁岁,相信你自己。”

“你忘了上次你在陶艺坊画的猫了吗?我觉得画得挺好看的。”

林瑾年真诚地赞赏。

“我那是随便画的,而且这么简单,就是换个人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

林瑾年恍若未闻,搬了条板凳放她面前。

迟岁岁还是不敢下笔:“……我要是画砸了怎么办?”

“那就重新画。”林瑾年嗓音清淡。

见她依旧犹豫不定,林瑾年拽过迟岁岁,垂眸对上她的双眼,口吻有些认真的说:“岁岁,还记得迟叔叔对你说过的话吗?”

小姑娘凝着他的双眼,里面倒映着窗外的夕阳,还有她的身影。

爸爸说,我们从来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现在,是眼前这个少年给了她去尝试的勇气。

她点了下头,站在椅子上,握着粉笔,跟着手上的画报资料,一笔一划地勾勒描绘。

林瑾年耐心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扶着椅子,夕阳透过窗户,在地板上安静地投下两个影子。

第二天早上,大家陆陆续续走进教室,后排黑板前围了很多人。

这期板报的主题是“扬帆起航”,黑板上画出了翻涌的浪花,海风仿佛扑面而来,船上有几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年少女,她们挥舞着手上的书本,向远方呐喊,线条流畅,细节逼真,青春洋溢。

“画得也太好看了吧。”

“徐大文艺委员回来了吗?该不会拖着病弱的身体连夜画完的吧?”

“不会吧,她昨天还在医院给我打视频来着。”

温可咳了声,把迟岁岁推出去,“隆重介绍一下,这期板报的新绘画主笔——迟岁岁。”

虽然迟岁岁的成绩在吊车尾,但她性格不错,在班里的人缘很好,大家投来赞赏的眼神,甚至捧场的爆发出一阵掌声。

迟岁岁有些不好意思,“温可的字写得也很好,艺委的素材找得也不错啦。”

说完,她目光下意识看向林瑾年。

那天他们画到很晚才回去,迟岁岁沉浸画图,修修改改,腰酸背痛,再抬头天都黑了。

要不是林瑾年一直鼓励她,默默陪伴在那,她恐怕早就放弃了。

男生在座位上,也看向她,目光柔和了几分。

果不其然,在这次板报年级评比中,高二(1)班获得了一等奖。

文艺委员徐妍知道后,特意买了一杯奶茶放她桌上,“多亏你救急,才保住了我们班第一的位置。”

迟岁岁谦虚道:“应该的。”

“岁岁,你学过画画吗?”

“小时候我妈给我给我报过绘画的兴趣班,不过我只上了一个周的课就没去了。那时候性子活泼好动,根本坐不住。”迟岁岁讪讪笑笑。

徐妍:“可我觉得你很有画画的天赋诶,正好市上举办了一个绘画比赛,还在报名阶段,你要不要试一试呀,奖金还挺丰厚的。”

“我吗?”

温可也在一边怂恿道:“报名试试嘛,说不定就得奖了呢。”

还没等迟岁岁回答,上课铃就拉响了。

老师还没进来,她心不在焉地翻开书。

旁边传来林瑾年清冽的声音,“想去就去吧。”

迟岁岁偏头看他,小声问:“林瑾年,你也觉得我有画画的天赋啊?”

男生嗯了声,不予置否。

“万一……这次绘画比赛我得奖了,我去走艺体怎么样?”

如果换做别的人听到,大概会惊讶,甚至会觉得迟岁岁异想天开,毕竟她这人手残脑子也迟钝,没什么绘画基础,更没多少艺术细胞。

可林瑾年听到后,并没有多惊讶,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转过头看着她说:“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的。”

迟岁岁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到把书角卷起来。

下午放学,电梯到达楼层,迟岁岁正准备指纹解锁,肩膀被人拍了拍,“岁岁。”

迟岁岁在想事情,迟钝地啊了声。

林瑾年垂眸看着她,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嗓音低沉又缓慢,“去做你喜欢又最有把握的事情吧,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迟岁岁那点逃避退缩的心理,因为这句话坚定了许多。

当天夜晚,她就去林瑾年的房间,用他的电脑在网上报了名。

绘画比赛的时间是下周末,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迟岁岁挤出时间去准备,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去问徐妍,毕竟类似的比赛她参加过好几次。

一眨眼就到了比赛那天。

林瑾年掐着比赛结束的点儿,发信息问她结果,迟岁岁只回复了五个字:晚点告诉你。

便没有后文了。

林瑾年微拧了下眉,所以这是不太理想?

也难怪他这么想,迟岁岁平时就是进步了一分,也会对他进行一番狂轰乱炸,活力满满的表情包是一个接一个。

吃完晚饭,迟岁岁带着没弄懂的功课去找林瑾年。

开门的时候,男生见她表情恹恹,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没敢多问什么。

直到进了他房间,林瑾年才把一盒草莓味酸奶递给她,轻哂了声,温声安慰道:

“迟岁岁,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场小比赛嘛。”

小姑娘长长地叹了口气,打开书,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x市绘画比赛一等奖”。

表情瞬间破功,精致小巧的眉眼间蕴满了甜甜的笑意。

她俏皮又嘚瑟地眨眨眼,“那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了。”

林瑾年愣了愣,最后冷哼了声,“好啊迟岁岁,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男生捞过一本课外书,卷成筒状。

迟岁岁知道他生气了,求生欲极强地后退几步,仍不忘作死地吐吐舌,笑嘻嘻:“是你变笨了,居然这么好骗。”

毕竟吃瘪时候的林瑾年实在是太少见了!

然而下一秒,迟岁岁实力演绎什么叫乐极生悲,她忘了后面就是床,膝弯撞了下,趔趄着往后面仰,林瑾年也正好起身,本能想护她。

迟岁岁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东西——

于是扑通一下,俩人跌倒在**。

迟岁岁抬眸看他,灯光映衬在男生的俊脸上,眉眼清隽又深刻。

如果不是林瑾年的鼓励,和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很可能拿不到这个奖。

迟岁岁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了更清晰的规划。

她眨了下眼,说出那句话:“哥哥,谢谢你。”

迟岁岁的手还抓在他腰间的衣服上,她皮肤白皙细腻,隔得这么近,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林瑾年的喉结滑动了下,视线落在她柔软粉嫩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