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误会引起的“救赎”

枭雄金尊松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太险了。你们黑牌也不见得有多轻松嘛。罢了罢了,我还有其他的事,便先行一步了。”言逑点头:“嗯。”

枭雄金尊走后,言逑死死盯着桌上的两把宝扇久不吭声,像是害怕两把宝扇凭空消失了一般。

祈王府的门敞开着,门前两名侍卫见王爷回来了,便低下头退到了一旁。言柳跟着祈朗宁经过院子,走到书房:“你堂堂一个王爷,院子竟还不如我们断梓宫气派 。”

祈朗宁淡笑着拿出一张画纸,右手捏起毛笔:“小丫头,可否愿意为我研磨?”言柳闻言,走了过去,研好墨:“你这是在作甚?”

祈朗宁瞧了言柳一眼:“为你哥哥作幅画。”

言柳怀疑道:“可我哥哥又不在这里,你如何能作好?”

祈朗宁一边认真作画,一边回答:“你哥哥无须在这里,他在我心里便可。倘若你哥哥真在这里,我倒未必能作好了。”

言柳似懂非懂:“可……你与我哥哥,并未见几面吧?”

祈朗宁忍不住笑道:“一眼即可。罢了,如今的你是不懂这些的。待你心智成熟一点,自然便懂。”

言柳有些用力地研着墨:“你与哥哥净说这些,着实可气。罢了,我也懒得与你们计较,不过你刚刚为何阻止我问哥哥问题呢?”

祈朗宁极其认真的画着嘴:“啊?”言柳看向祈朗宁,看了眼画:“我方才说,你刚刚为何阻止我问问题呢?”

祈朗宁画完嘴,毛笔一顿,一滴墨滴了上去。祈朗宁紧蹙着眉,顿时觉得一切都白费了。

祈朗宁把这幅失败的画窝成一团,放到书桌上,重新拿了一张纸:“这个啊……方才你话刚说一半,我就瞧见你哥哥满面通红。若我不阻止,你哥哥他怕是要钻进地洞里去了。”

言柳撅着嘴:“才不会呢。你净瞎说。”

祈朗宁此时此刻无心与她争辩,也就没说什么。

“七哥,七哥。”推门而入。言柳看着发丝凌乱,气喘吁吁,莽莽撞撞飞奔而来的红衣男子,皱着眉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那红衣男子眉头稍拧,指着言柳:“你是……你也是红牌?你竟不认得我?那想必你并非是这祈王府中的人了,你问我是何人,我倒还要问问你是何人呢。”

言柳盯着对方的红瞳一言不发,许久才淡淡应答:“你无需知道我是何人,用心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红衣男子笑了一下,懒得与言柳争辩。考量了一番画中之人:“呦。这画中之人如此之美,莫不是柔情坊最近新选出来的头牌娘子?七哥竟也看上这头牌娘子了?当真实属不易。”话音刚落,便对上了祈朗宁的死亡凝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想死吗?

红衣男子立即双唇紧闭,又看了一眼画,笑嘻嘻道:“这如此美妙的人儿……莫不是七嫂?”见祈朗宁眼中有一丝笑意,便抓紧了这个梗使劲夸:“这人一看就是从天上下来的吧,怪不得惹得我们七哥神魂颠倒,不知这神女儿是柔情坊的哪位呀?”

祈朗宁把毛笔放到笔架上,就那么冷冷的盯着红衣男子:“你这嘴这两天是吃什么了?为何如此欠打?”

红衣男子眼尾稍眯,黑长的睫毛将红瞳笼罩:“所以……这位娘子是?”

言柳实在听不下去了,瞪着红衣男子:“我哥可是堂堂断梓宫宫主,岂能与那些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红衣男子稍稍有些吃惊:“你哥?如此美貌的男子我还未曾见过,失态失态。不想七嫂如此品貌非凡,认成女子实属抱歉。”对言柳鞠了一下躬,又转身向祈朗宁鞠躬致歉:“失敬失敬。”

祈朗宁朝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指着红衣男子就是一番斥责:“你快些拿个铜镜照照你那模样罢。放眼整个星都,皆无人同你一般整日散着头发的。竟也不知梳洗梳洗,身为男儿郎就要有男儿郎的气概。否则将来如何娶妻生子?堂堂英武男儿,整日比女人还妩媚像个什么样子?你现在这般模样,放在柔情坊,或许还能跟头牌一争高下呢。往后那种烟花之地,还是少去罢。一位皇子,逛花楼都逛成什么样子了。”

红衣男子倒显得有些委屈了:“父皇母后把我生成这样,又不是我想的。比女人妩媚……也未必是件坏事嘛。你看七嫂,我方才不也将他认成女人了?再说了,我不逛花楼,如何知道相关命案呢?更何况,将来不娶妻生子不就行了。”冲着祈朗宁笑得像个孩子。

祈朗宁真心说不过他,愤愤坐下:“行了,若非是有要事相商,我倒还真想再说你两句。”

红衣男子把玩着头发,不服气的嘟囔着:“若非是有要事相商,我压根就不会来。”

祈朗宁随手把桌上的一团纸扔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顺势躲开:“我错了,我错了。究竟何事相商啊?”

祈朗宁也知道事态轻重,与红衣男子对视一眼,站起来向言柳介绍:“这位是三皇子夕源,乃是我同父异母的胞弟。惑卿人,如今已修成红牌至尊境态。言语之间多有得罪,并非有意冒犯。”

祈朗宁刚要向夕源介绍言柳,不料被言柳抢先一步:“小女言柳,也属惑卿人。”

夕源点头微笑:“多谢原谅。”

言柳看向祈朗宁:“我先走一步。”祈朗宁点头。言柳走的时候考量了一番夕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祈朗宁坐下:“此次怨灵已经害死两条人命了,你净化的来吗?”夕源闻言,唇角上扬:“实不相瞒,我昨日便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便可。只是有一事不得解。”

祈朗宁蘸了一下墨汁:“有何不得解你会来问我?难不成……此题连白公子也难住了?”

夕源坐在窗口:“这倒不是。并非是难住了白公子,而是这出题人就是白公子。昨日清晨,我去找白公子一起去逛花街,白公子几次婉拒,但终究驳不回我的面子。我们两人还未曾走到花街,就在路途中,我们路过明春楼,白公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此地怨气甚重,还是早净化为好。”

祈朗宁并未听出有何不妥:“这话并未有何不解啊。”

夕源回过头来,一下从窗口跳了下来:“啊?这还未有不妥?你细想啊,白公子并非惑卿人,并非同你一般是神凤。但是他却能比我更快,更细腻的感受到怨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他却感受到了,你说白公子究竟是何人啊?诶,你为何没有一点反应啊?你不会是知道什么罢。”

祈朗宁颤了两下墨汁:“嗯。一直都知道啊。不过他竟未曾告诉你,这倒挺让我匪夷所思的。但他没告诉你,一定有不告诉你的理由。你还是别瞎猜了,就你那心智……八条街一甩,给你甩到胡同口儿,你也猜不准。”

夕源指着祈朗宁,不知指了多久:“白公子那可是我师父。我身为他的徒儿,他都没告诉我。究竟何事……竟会让你比我先得知。你们当真是合伙欺负我。当真合伙。”气得满面通红,但也不知究竟气什么,于是便挥一挥手:“罢了罢了,我当真是懒了,先行一步。”

祈朗宁放下毛笔:“你去哪儿?”夕源回头,无奈道:“净化怨灵。”

祈朗宁闻言,随即站起:“我同你一起。”

明春楼。此地本该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之地。可因怨灵聚结,再加上昨日午时两名男子遇害,今日此地便被怨灵笼罩,无人问津。

祈朗宁拍了一下夕源的肩:“我就在这里等你罢,你一个人能应付吗?”夕源点头:“不在话下。”说完便进去了。

“砰!”大门自己关上了。夕源吓得一激灵,急忙扭头,见大门关上了,心里的警惕便又多了一分。

夕源看着院中逐渐浓起的黑雾:“岚音姑娘,这种小把戏就收起来罢。如今只有你我两人,这种小把戏也只能骗过旁人了。”

黑雾中显现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就那么站着,许久才挤出一句:“我并非岚音。”

夕源盯了黑影一会儿,红瞳射出一缕光,黑雾瞬间消散。但只是那一瞬罢了。待红瞳恢复平静之际,夕源随手朝黑雾挥了一下袖子,笑得有些得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英蕊姑娘,看来这怨气就是您带来的了。也罢,我今日来本就是解决这些事的。可否麻烦您让个道?”

英蕊周围尽是黑气,听到这话,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冷笑着嘲讽道:“呵,解决?原来星都最废物之人,竟还能解决我这般事。这可当真是稀奇。不过也对,整个星都竟无人知晓你是红牌,这倒也真是你的本事。那你倒说说看,我这事如何解决?”

夕源笑着拍了一下手,随后将双手摊在眼前:“你与岚音之事,皆是误会所致。误会解开,不就圆满了吗?”

英蕊瞬移到夕源跟前,吓得夕源心颤了一下。夕源这下算是看清了英蕊的真面目,英蕊的尸体早已下葬,但因怨气无法消散,导致怨魂在外漂泊太久,早已面目全非。

夕源清楚的记得,英蕊生前可是明春楼的头牌,就连最清醒的太子殿下都做了一件千金包下明春楼,只为博美人一笑的荒唐事。而如今……只怕是身在深宫的太子殿下看到此等容颜,都会呕吐不止,且万分后悔之前所做的决定。

英蕊并无眼珠,眼睛也只是两个圆形的黑洞,能看见东西无非是怨力所为。鼻尖上能隐隐约约瞧见有一只虫子在蠕动,说的更直白一点,便是能看到有不少虫子在她脸上不停的蠕动,甚至还有几只虫子还在她脸上拉出了几根银线,此情此景,惹得夕源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