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浪荡公子

言逑身着黑红相间的衣裳,坐在**把玩着手中的古红血扇,心中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宫主,柳府已灭,余下两个孩子。因属下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来问问宫主如何打算。”蒙面人突然出现在言逑床前,双手抱拳,低着头汇报道。

言逑回神,闻言想了一下,将古红血扇放在茶几上,正要开口之际。身着青衣的言柳突然推开门:“哥哥,当初柳府不是也把我们留下了?能不能看在他放过——”

原本就没打算留活口的言逑,听了言柳这番话,心中更加坚定,立刻打断言柳的话:“柳柳,他们放过了我们,如今我们灭了他满门,倘若你我今日放走一个,待他日,你能保证我们不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吗?”

言柳顿时无话可说,眼中含泪的看着言逑消失在卧房中。

断梓宫是言逑与其手下共同创立,而言柳则是在断梓宫于江湖上有一定威信时才被接回来的。

断梓宫中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花草树木一样不差,甚至还有一潭莲花池,莲花池中不仅养育着品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甚至还养了二三十条活泼又具有灵性的小鱼儿。时不时跳上岸两条,言逑的饭菜里便可以有些荤腥之味了。

断梓宫中除去灶房,卧房,书房,茶房,客房,还有一潭常年温热的泉眼,它已经被多年前的言逑改成了隔礼堂。

方才所述,也不过是主院的景物及设施而已。主院即东院。

北院常年无人居住,但依旧有安排人打扫。手下,仆从皆安顿在南院。西院即后院,后院一分为二,一半为药田,一半为花田,茅房也自是分配在后院了。

曾有传言说,断梓宫下面这块地是多年前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的住处,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突然下令把这一家给杀了,还给它上了封条。可人们分明记得,皇上当时便已把这个房子给收走了,可若真是收走了,有人将房子改名换姓,皇上又怎会不管?

尽管此事在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有虚有实,但若当真分不清虚实,便只能作罢。所以此事便没能传到现在。

街上的人们说着笑话,瞧着天色,嘻嘻哈哈的笑过今日,好让自己欢喜着迎接明日的清晨。

白衣少年扭头看到马车上打开的古红血扇,脱口而出:“诶,马车里坐着的浪**公子,我瞧着你有些面熟,想必与我是有缘之人,既是有缘之人,不妨报一下自己的喜好,如何?”

言逑闻言,瞬间看向站在自己马车旁的白衣少年。浪**公子?单看少年这样貌,还真看不出是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既不似电闪雷鸣的天空,也不似风平浪静的水面。反倒是少年的目光与他撞了一下,犹如养在狼群中的小羊一般,不敢造次。

言逑不由得好奇了起来,方才不还说的挺野的,这就一眨眼的功夫,怎的就怂了?

言逑从马车上一跃而起,跳到白衣少年身边,用古红血扇抬起少年的下巴:“你这小公子长得还挺漂亮,倒是甚得我心,不如……从了爷我?”

祈朗宁盯着他这把古红血扇,扇面画着一头等待涅槃的火凤。扇面题字:何时归。

祈朗宁曾暗中调查过言逑,对言逑的身世了如指掌。

言逑,惑卿人黑牌,有两把宝扇,另一把为清素玉扇,此扇扇面雪白,画有一株君子兰,扇面题字:我欲浪迹天涯,奈何世事不如我思,可叹无法快意恩仇。

在出生满月时,言府二百三十四口人,被柳府连同其他未曾露出马脚的皇亲国戚一锅端了。只留下了言逑和言柳两兄妹,言逑一直修炼清心道,奈何最终走火入魔,凭借一己之力创立了断梓宫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昨日言逑灭了柳府满门,一把大火染红了半边天,火势更是大到连水都浇不灭的地步。

祈朗宁看着他,又瞧了一眼他的扇子,笑的极为灿烂:“好啊。”

言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什么?

言逑回过神来,撇着嘴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走。

谁知祈朗宁一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怎么……”对着言逑的耳朵:“撩完了就想跑?”

言逑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他,继而便在祈朗宁的怀里消失了。

祈朗宁无奈,笑着摇头:“天真。”刚要追上去,竟突然担忧起一件事来,随后一想,倒也可行,便又追了上去。

言逑此时正坐在隔礼堂的温泉中,嘲笑道:“不自量力。”

不料祈朗宁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点了一下言逑雪白的天鹅颈,微笑道:“哦?是吗?”冰凉的肌肤使祈朗宁摸到脖颈的食指顿感酥麻,不自觉的将食指握在手心里摩擦了两下。

言逑惊了一下,跳出浴池,迅速裹上衣服,看着祈朗宁,神情有些不耐烦:“你究竟想怎样?”

祈朗宁面不改色的递给了他两道折子:“这些案子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

言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挑着眉接过折子,却皱着眉将折子递还给祈朗宁,极其不耐烦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断梓宫绝不涉足,也绝不参与。你回去吧。”说完便擦肩而过。

祈朗宁转身拽住他的胳膊,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可惑卿人难道不希望为朝廷,为百姓出一份力吗?”

言逑气愤又无奈的抽出胳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伟大的。”关门。

祈朗宁的态度伴随着关门声而转变,突然嗤笑了一下,仔细观望着隔礼堂的布景。地方不大,放的东西倒不少,连刀剑这种兵器居然都往这儿放,知道的说这是澡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仓库呢。放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能在温泉前面腾出一块空地,难不成这房间其实很大?果然是放的东西太多,扰乱了他的视野吗?

“吱嘎!”一位面蒙白纱,身着青衣的娇小姑娘缓缓走过来,伸出修长白皙,骨骼分明的嫩手:“案子,我替我哥哥接了。”

祈朗宁将折子递到那只嫩手掌上,朝她鞠了一躬:“多谢姑娘了。告辞。”说罢,便没了影踪。毕竟那案子无甚重要,随意转交他人,倒也未尝不可。

“如此轻松便到了手,想也是个无功麻烦事了。”说罢,轻轻扯下面纱,正是今早刚被训斥的言柳。纤纤玉手抚摸了两下折子,冷冷的盯着池水。如此便可得出,方才那人所言,无一真话,那么,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