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动心
第六章 动心
吕健柏葬礼完毕后,吕家人开始索要赔偿了,吕健安前前后后地跑,递交意外死亡的证明资料,还有重伤评估赔偿金,加上保险公司的赔偿,总共赔予了150万。冯巧荷得到了这笔赔偿,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的悲痛情绪慢慢地平定下来,此时早已离开了这里。
邹雪平的亲生母亲,当她听闻女儿遭遇突然的变故之时,她忧心如焚,担忧之极。她了解的个性,生怕她会想不开,做出傻事来,可是她的眼睛模糊不清,又出不了远门。打电话来说,这几天就会回来,她开心极了,振奋极了,激动极了,就一直站在大门口守望着。
一身的素装,抱着曼文,她仰头望见了母亲,这么长时间以来,母亲明显苍老了许多。隔远就大喊出声,“妈!妈!!!”邹雪平急切的朝女儿奔驰而来。邹雪平帮接过曼文,搂进怀中,她喜悦又怜爱的,“哦,我的宝贝儿,外婆第一次见你,可想死你了!”
见着母亲后,鼻子酸了一下,百种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眼泪汪汪落下。“妈...妈...我”
邹雪平心间骤然明白,她心疼的安慰闺女,“孩子,什么都别说,妈全都明白。咱们回家!”搀扶起母亲,回屋内。
曼文不一会儿的功夫,睡着了,邹雪平把女儿叫过来。
“,我可怜的女儿,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你才和健柏结婚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怜的孩子还这么小!”邹雪平哀伤的感叹着
“妈,什么都别说了,我心里好痛、好难过,健柏死了,就像是在我的心里挖了个口一样,血滴落不止!吕家人恨死我了,我也好恨我自己,健柏发生了意外,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解”痛哭流涕
“,你别想太多了,只是个意外,并不是你的错,吕家人凭什么把全部责任都往你身上推!发生了那件事情,你又在那边一直停留着,妈很担心,你会想不开去做傻事。妈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呀!你要是撒手就这么走了,你让妈还怎么活呀!”邹雪平泪落如雨。
难过的,伸手替母亲擦拭脸上的泪花,“妈,我是想过一头撞死在健柏的棺前的,可是健柏的妈妈,不要我死在吕家,而我又实在没办法,我迫不得已。他们都不要曼文,我真舍不得曼文呀!妈妈,我错了,我太自私了,我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完全不管你,你为了我守寡几十年,我哪能不管你呢?妈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吧!”一头埋进母亲的怀里痛哭不已。
“傻孩子,你说的什么傻话呀!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妈妈是心疼你而已!三岁你爸爸就早逝了,妈妈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让你一直跟着我吃苦受罪。好不容易,你遇见健柏这么好的孩子,妈妈以为健柏他一定会好好的待你,这才放心把你交给他,没承想,你在那里,却还要忍气吞声。我这心里......”邹雪平又忍不住眼泪再次掉落下来。
“妈,健柏对我很好,他真的没有让我受委屈,真的,你别怪他!健柏因为我还跟家人决裂了,你忘了吗?说到底,是我欠健柏太多了,今生我都无法弥补!”拿出那枚‘天使的泪’她凝视着,久久不能言语。就是因为这枚戒指,健柏不顾一切,才会发生的意外,她不敢跟所有人说,就怕说出来了,她自己的内心的罪责就更大了!
邹雪平看出女儿有心事,她也不再追问了,“,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吧!你不要自责,你要是心里难过,妈妈会比你更加难过。人生路漫漫,你还那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你虽然失去了健柏,但你还有女儿呀,你不为了自己而活,也要为了你们的女儿而活!听妈妈的话,放过自己吧!”
拭去脸庞的泪,她悠长的舒了口气,望向窗外。
“妈,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的。我不会寻短见,为了你和曼文,我要更坚强的活着!”
“嗯,好。”邹雪平紧拥住女儿。
在这所古旧的老房子里,与母亲一起生活。她心事重重、形神憔悴,是远离了那块伤心之地,但是,种下的那股深情,怎能说忘就忘?她怀念着健柏,想着他,常常暗暗落泪。
这里有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每天跟随母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田园地里,种菜、养鸡养鸭,倒也悠闲自在。但是,没有经济收入,这就成了重大的问题。她抬眼看着,曼文一天天长大,会走路了。为了今后,她决定了要与母亲商量。
“妈!”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菜上来,“妈,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邹雪平其实早察觉出,想说什么,这两个月来,过得很不开心,很不快乐,尽管自己使出了混身的解数,指引走出阴影,走出雾霾。始终无法忘怀伤痛的过去,或许,这真的不可能一日两日就能愈合的伤口吧。需要时间慢慢来淡忘、调试,像这种苦痛,也就只有时间才能化解了!
邹雪平眼睁睁地,看着,“真的,考虑好了吗?确定要走了!”
犹疑了会儿,“妈,我都还没有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妈是不想再看到你受苦受累了,我们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就够了!”邹雪平激动急切的说道。
坐了下来,她不安的无奈地,“妈!我也想就这样陪着你,不离开你,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钱呀,曼文一天一天长大,她要上学要读书,你的身体也不好,到处都要花销的地方。我们就单靠在家里种菜养鸡养鸭,是不可能的。万一来个突发状况,你要我怎么办?我没有依靠了,吕家人把我赶了出来,健柏又走得匆匆,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我只有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情急的说
邹雪平知道,自己是真不能挽留住了,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好,妈不阻止你。但是,曼文怎么办,难道你也想带她一起走吗?”
恍然间想到一个特大问题,她思索着,“曼文,我不能带她走,也带不了。此次,我是孤身奋战的,根本就照顾不了她。妈,我请求你,帮我暂先照看一下曼文。待时机成熟时,我有这个条件了,再一齐把你和曼文接出来。”
邹雪平点头,“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也不拦着你了,凡事你都要小心一点儿,要注意身体,照顾自己。妈妈不在你的身边,不能管着你了.....”邹雪平千叮咛万嘱咐,心里面有好多的话要说,有好多的事情要交代,可是情急之下,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妈,妈,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答应你,一定照顾好自己,一定每个星期给你和曼文打个电话,一定小心谨慎,一定不让你担心!”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深深的将母亲紧拥入怀,泪流不止。
两天以后,踏上了旅途客车,邹雪平抱着外孙女,远远的和挥手泪别。难舍难分、泪光滢然、惺惺不惜。
孤独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汽车站。深圳,喧闹、繁荣的大都市,这里一片陌生的气息,让感觉一阵晕眩,她惊惶失措了。她到底该往何处去,何处歇息,何处安身?真的没有底。
她在路边犹豫的走着、徘徊着,茫然着,忽然她看到路边的墙上贴了张告示。‘大量招聘男女普工’。没有多想,直接拉起行李箱进去报名了。
接下来的,就是的工厂生活。没有什么特别,每天上班下班,下班了回宿舍休息。工厂就像是机械人一样,手脚跟随着机器的齿轮,来回地转动,时间一到铃声响起,一大群的员工蜂拥而上,推推挤挤。也许这样的生活挺好吧,让忘记了深深的伤痛,没有思想,变得麻木呆滞了。周而复始着,月月发了工资,准时的往老家汇。
两年后。下班回到宿舍,很晚了,她接到了母亲邹雪平打来的电话。飞快的冲到外面,急切的问,“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你和曼文在家里都好吗?我寄回去的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会想办法!”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邹雪平沙哑的声音,‘我们都好,你不要挂念。你离家两年了,没有回来,妈妈就是有点想你了。’
听闻家里一切安好,悬在半空不安的心,才定落下来。“你们没事就好,妈,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和曼文呀!可是,为了省下点钱,我不能回来与你们团聚,真是对不起了!”好抱歉,眼眶又充满了泪。
邹雪平唉声叹气的,‘,我的傻女儿啊!曼文三岁了,断断续续的学说话,我的年纪大了,视力是越来越模糊了,有时曼文跑走了,我都看不见。妈妈是担忧曼文的以后啊!,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你的心有没有复原呢?你还那么年轻,曼文也需要一个爸爸,一个完整的家。,妈妈是担心你,会不会要这样一辈子孤独下去呢?’
情难自禁,眼泪已不知不觉地从眼眶坠落下来,“妈!你不要说了!我的将来,我自己会打算好的,你不用为我操心。”执意要避开话题,邹雪平心急了。
‘啊!妈妈过去一直避开,你内心的伤痛,只字不提,是想要你早点忘记过去!妈妈年老了,你不能一直总是单身啊!健柏已经走了两年多了,曼文每每问起我,妈妈在哪里,爸爸又长什么样子,我不知如何来回答她。,孩子是天真无邪的,总有一天她会长大,你想让她在成长的路上,一直蒙受着阴影,令同龄的孩子耻笑吗!’
“好了!妈,我心里有数的!我会跟曼文解释清楚的。妈,我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我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聊吧!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天气要转凉了,要记得添衣保暖啊!”话罢,急急的就挂断了电话。此刻她的心很难平静,母亲的一席话,像波涛一样,又开始在她的内心的翻滚着、激荡着、起伏着!不为了谁,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她成长的路上没有遗憾,为了她可以幸福快乐的成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健柏啊!你来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女儿,无忧,才能让她快乐。难道,真的要忘记你吗?忘记我们曾经发过的誓言吗?
因为那天晚上与母亲的通话,让她思考了很久,曼文一天天长大了,妈妈的视力越来越模糊,照看不了曼文了。怎样才能让曼文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怎样才能减轻妈妈的负担,怎样才能摆脱这种无休无止的加班?唯有一个,就是改变自己,彻头彻尾的改变自己。去培训中心报名了,商务白领班,学习办公软件,学成之后,可以找到五天八小时文员的工作,到时候她就有充足的时间来陪伴曼文照顾曼文了。
三个月后,辞去了工厂的工作,应聘上了一家公司的前台文员。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开始学习了解这个工作。其实每天的工作,并不复杂,给董事长的办公室清理杯具,擦洗桌面,打印填写报告,管理办公室的花花草草,招待来宾客户,工作就那么简单,一个月也能拿个三千块钱。不用再熬这么长时间,不用再日夜颠倒,不用再紧紧张张、急急忙忙的赶货加班。实在轻松了许多,自在了许多,舒服了许多。
上了几个月的班,的另外一个烦恼,又出现了。在进这家公司之前,就撒了个谎,她未婚未育,也实在没有办法呀,他们什么要求都没有唯独婚育这个问题。现在,她慢慢地稳定下来了,接下来的计划就是接曼文过来,和她一起生活。万一的,她有小孩的事情被公司的人发现,会怎么样呢?又犹疑了一段时间,没把曼文接过来照顾。
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皮肤,清亮闪烁的的眼眸,只是这对眼眸有好多的幽伤,好多的哀怨,好多忧郁,从不言笑,在公司里头被同事们统称为冰山美人。尹伟祺是这个公司的工程师,他年轻、帅气、英俊、他每次经过前台都会忍不住看上两眼,在他的眼里,就像个谜题,她为什么不爱说话,不爱微笑。为什么总是望着窗口默默地发呆,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她长得这般优雅细致,是个如花般的年龄啊!本不该有这些忧愁的。她应该是个快乐的鸟儿,无忧无虑的,她应该有天使般烂漫的笑容,等等。这么浓重的迷雾缠绕着尹伟祺的思绪,他好想近距离的接触这个女孩儿,走近她的内心世界里去......
公司组织的一次聚会,全体人员都参与了,这天被他们这帮人灌得烂醉,他们就好像逮着机会,先下手为强。看看这个冷面美人,给不给面子,买不买单。他们个个说得振振有辞的,一个也推脱不掉,一杯一杯往下喝,喝得面红耳赤,脸红通通的,粉嫩嫩的,别有一番风韵。
尹伟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毅然的站起来,挡住了那杯酒。
“点到为止,喝到这里够了哦,别太过分了,欺负人家是女孩子。”尹伟祺严肃的制止了。
一个男生,手举一杯红酒,不急不徐的走来,开玩笑的说:“哦,尹工。想英雄救美吗?你替她喝下这杯,怎样?”
尹伟祺不动声色的,接下酒,一口猛灌下去,他再侧翻过来,对大家说,“看,我喝完了,可以停止了吧?”
的头昏昏沉沉的,很迷糊,她的脸红红的,滚烫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方向,走路摇摇晃晃的。她想上一趟洗手间,一站立起来,整个人难受的快要倒了,尹伟祺箭步如飞,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的整个身子。她好轻好轻,柔弱无骨的,她的脸蛋儿红晕的像个核桃,这酒就像是给她施了脂粉一样,让她变得更加俏丽了。朦朦胧胧的眼睛,凝视着尹伟祺,仿佛看见了健柏温柔的目光。她有点陶醉,飘飘然的,无力自拔的,就如此倒在尹伟祺温柔的怀抱里。尹伟祺忧心忡忡的,喊道。
“!!你醒醒!醒醒!”
大家伙儿,看到这样的情况,彼此交换眼神,都自发的纷纷退出来。厢房中,只留下尹伟祺和两人。
尹伟祺叹气,“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儿,故意把你弄得酩酊大醉,就撒手不管了!你还真是傻,他们都是整蛊你的,没有一点防备心。”尹伟祺笑笑。他横抱起,大踏步走出了厢房。
待尹伟祺和走远后,那帮人现身了,他们透出讶异的笑容。
出租车上,无力无气的瘫在尹伟祺的肩膀上,无论尹伟祺怎么唤她,都无济于事。根本就听不到,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快醒醒,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吱吱唔唔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了。”醉醺醺的混身的酒气。
车一直行走着,尹伟祺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士司机转头看向尹伟祺了。
“先生,我们现在开去哪儿了,你又不知道,这位小姐住在什么地方。”
尹伟祺抬头,对着司机说,“那去我家吧,到龙观路三和大厦。”
尹伟祺将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简单的一室一厅,收拾的整洁明亮,客厅摆了张沙发,和椅子,有电脑,冰箱,厨房里全套的设施灶具。尹伟祺把放到了卧室,细心的给她褪去外衣,和鞋子,盖上薄薄的被子。他转到浴室,拿备用毛巾,浸湿了,匆匆地进入卧室,给擦拭干净。在梦中呓语,模模糊糊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尹伟祺想凑前去倾听,又没有声音了。他叹息了一声,从橱柜里抱出一床备用棉被,到客厅里忙活起来。
今晚,尹伟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思绪,总是停留在倒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那股娇嫩的红晕,还有身上的一股幽香,浓郁的酒气掩盖住了一些香味,但是那种莫名的清香,还是被尹伟祺给闻出来了。那个雾蒙蒙的眼睛,盛满了好似泪花,成串成串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忧郁,那么的难解,那么的迷蒙。在那一刻,尹伟祺显然是动了凡心了。他站了起来,体内男性的气息,在翻滚澎湃着,他几次打开了房门,看着优美的容颜,他真的好想上去占为己有,可是理智他又冷静下来。
尹伟祺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趁人之危吗?他努力的摇曳着自己的神经,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有没有把被子盖好。他低下头时,窗外昏黄的灯光,照射进来,洁白无瑕的肌肤,娟秀细致的脸庞,他咽了几口口水下去,心跳的异常猛烈。他正欲起身离去时,拽住了他的手心,嘴里边喃喃自语着,“别走,别离开我!我好怕。你在哪里,我一个人好孤独,好无助。”
尹伟祺显然明白了,梦里唤着的是另有其人,并不是他。为什么,的眼睛会如此的哀伤,可能就是这个人的缘故。究竟是谁伤了她?尹伟祺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