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恋爱预兆
我一直以为恋爱是离我很遥远的事，对我一直这么认为。
可是那天……
“染染，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消夜好不好？”说话的人是我的室友谢悠，这个女人跟我一样明天都要考试，只不过她考两科，我考三科，真不知道她现在是哪来的勇气敢我面前在哭饿个什么东西。“我不要，我个经还没完。”盯着课本，我继续画图，头也不抬地便回绝。可恶！为什么我要懂这个鬼模型？
“染染，你小考跟期中考都考八十几分，老师不会当你啦！”
“我不要，我要拉大跟你们之间的距离。”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拉开差距，我要怎么拿奖学金？“染染！”悠手伸了过来，轻轻晃着我的手臂。“不要动手动脚啦！”我连忙拍掉悠的手，悠讲话一向嗲得要命，软绵绵的手一缠过来，害我立刻就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染染，人家好饿咩。”悠睁大眼，一脸可怜兮兮。
“你不会找立玟啊？”我转过身指着那正在计算机前逛P照片美妆板的邱灵玫。“邱灵玫明天没有考试。”明明我跟邱灵玫同样都是大二生，但企管系的邱灵玫竟然在期末考周只考两天，实在是有够不公平的。
不过，邱灵玫在听到我说不公平后，倒是差一点把手上一百多页的报告往我头上砸下去，邱灵玫说她光报告就快要歇斯底里一个月，如果可以话她宁愿选择只痛苦一个礼拜。可是，本来在考试期间看到不用考试的人在面前闲晃，就是很碍眼的事嘛！“我不吃消夜的，吃消夜会很容易胖的。”邱灵玫水悠倩说着，也拒绝了，跟着她转过身，忽然对悠露出笑容，“不过，我很乐意陪你走过去，我可以、看、着、你、吃！”
“我才不要！”悠扁嘴，又伸手抓着我开始晃，“染染，我们走啦、走啦！人家才不要跟竹竿一起吃消夜。”竹竿，这当然不是邱灵玫的外号，只是每次悠一对邱灵玫生气，她就喊邱灵玫是竹竿。因为邱灵玫很苗条，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但仅有四十五公斤，两条腿还真的是像竹竿一样修长。甚至邱灵玫不仅仅是瘦而已，她苗条的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可说是气煞了不少斤斤计较身材的女同学。
“喔喔，那你的意思就是跟染染去吃会比较没有罪恶感，对不对？”邱灵玫扬起她修得漂亮的眉毛，细声细气地说。“啊？”罪恶感？我向右睨了悠了一眼。“我哪有……”悠鼓起腮帮子，一副气呼呼的模子，“邱灵玫！你不要挑拨我跟染染的感情！”“我是在陈述事实。而且你上个礼拜不是才跟我说，你一定要瘦到五十公斤以下吗？”邱灵玫飘了悠一眼，然后便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吃消夜可是很容易胖的呢……”悠扁嘴了，“邱灵玫我讨厌你！”“我也讨厌你们好不好？”我瞪着她们俩。可恶，来打扰我念书就算了，现在还来打击我的身材。
邱灵玫、悠以及我，我们三人从外观来看，就是标准的三种体型，分别是很苗条的瘦子、看起来很刚好瘦的瘦子，以及真的是胖胖的胖子。苗条的瘦子是邱灵玫，即使已经瘦得像竹竿了，还是三不五时在嘴边挂着，“我不要吃，我会胖”。哼，会胖？最好是啦，如果通通胖到胸部也叫胖的话。
而看起来很刚好瘦的瘦子是悠，悠不高，是四舍五入号称的一百六十公分（只不过她进位的尾数我实在不清楚），体重始终在五十出头那边左右徘徊，看起来就是很好抱的刚好，所以我觉得真的一点也不胖，只不过她若和邱灵玫站在一起，要被立刻放大却是很容易的。如此一来，似乎也怪不了她三不五时就嚷着要减肥了。那么我呢？我觉得啊，邱灵玫跟悠真是够了。以我一百六十二公分，配上六十Ｘ的体重，对，是Ｘ呢，因为自从两年前的的攀到六开头之后，我就开始逃避现实似地省略掉个位数了；但我就算如此，也没不会靠夭地想吃又想减肥啊？更不会打扰他人的期末考！
“染染……”悠拉着我的手像小狗一样地呜咽着。“哎，你既然要减肥就不要吃嘛！又不是把我变得更胖，你就会变瘦，那一切都只是幻觉好不好？”“染染，人家没有啦……”悠的眼睛睁得大大，满脸的好无辜。其实悠真正的绝技是三秒钟掉泪，而我偏偏就怕这招。“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我低下头继续盯着书，只是原本的情绪一被打乱，实在是很难再衔接。所以……好你的谢悠，你成功了！
“唉，你等我看完这一题，我们再出门吧，你也赶快想要吃什么。”“谢谢染染，你最好了！”悠欢呼着。“染染你这样不行啦，所有的败家子背后都有太宠溺
小孩的父母，而且败家子最后还会埋怨父母呢！”邱灵玫的口气很风凉。
“邱灵玫！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悠恶狠狠地说，只是悠的声音就是娇滴滴的，天生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其实我可以了解悠的心情，每个女生都会希望变漂亮，尤其电视上又总是充斥着瘦巴巴的漂亮女星，"瘦"俨然是成为现在美丽的指标之一，而当自己的朋友也是又瘦又美时，怎么会没有压力呢？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悠很幸福，因为当她想减肥时，她可以看着邱灵玫吃减肥餐以激励自己；而当她偶尔想放肆自己大吃时，她就会找我陪同以减轻罪恶。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何其残忍啊？明明我明天就要考试了，然而现在一个在打击我用功的心情，另一个则想让我的身材日渐堕落，还真的是——人生有友如此，夫复何求？这就是可恶的所谓的人生啊。
话说我没有想过要瘦吗？我从小就圆圆的，我的娘亲在看到我小时候的照片时还会指着说，“这腿真是肥滋滋的！”不过就算再肥，也是您生您养的啊，娘！过去的一十九年，只要是在家的时候，娘每天都是三餐加点心再加消夜，若是不吃还会露出受伤的表情。只是，娘，您是以为您在养什么啊？“可是染染，胖胖的也是很可爱啊？”还在咬蛋饼的悠，忽然含含糊糊地冒出这一句。染染？胖胖？好吧，我得承认我的小名有一半是这样来的。“染染你不吃？”见我只拿杯豆浆，悠忍不住问了。现在晚上十二点半，我和悠在学校附近的四海豆浆吃消夜。“不吃啊，吃饱就会想睡了，我还有十几题没看。”一想到个经，我就恨得牙痒痒，嘴里的吸管更是用力咬。
“哎，老师才不会当你，老师把你当掉的话，全班就要被当光光了。”当然我对自己是还满有自信的，只不过……我不由得抬眼想了想，“悠，你该不会是奉命来干扰我读书的吧？”因为个经老师的加分方式是把学期全班最高分的加到九十八分，若我加得少后面的人自然是完蛋。悠干笑了两声，“我哪有……”可恶，人心真的是太险恶了，我就知道上礼拜班上那一群女生会突然围着悠说话，肯定不是说什么好事！看我不说话，悠又赶紧开口，“那是她们在开玩笑的啦！”我忍不住叹口气，“我用膝盖想也知道，更何况也不过十五个人来修，老师能当几个？而且只要一当人，恐怕下学期也开不成课了，毕竟也不过就是选修课。倒是你，你到底念得怎样啊？明天你中会再不考好，就一定会被当掉，你现在竟然还敢把我拖出来吃消夜！”
“哎，该放松时，还是要适度放松嘛！”悠笑mimi的，颊边的酒涡好可爱，看起来很有甜姐儿的味道。虽然说以悠不是系上最漂亮的女生，但悠受欢迎的程度绝不逊于邱灵玫。所以即使我明白女生总是爱美的，但也还是常被她计较身上那几斤肉的举动搞得好气又好笑。“悠！好巧喔……”我背后的桌子忽然有人向悠招呼，同时间悠的笑容也愈见灿烂。我转过头，说话的人是三年级的学长程真海。“染染。”学长对我笑了笑。“学长好。”我对学长微微一笑，“学长要不要一起过来？”“会不会不方便？”学长的目光望着悠。悠连忙摇头，“不会！”悠的脸，红了呢。我笑着拉开椅子，等学长入座。悠和程真海学长其实已经暧昧了好一阵子，说得白一点，便是已经双方眉来眼去了好一阵子。不过程真海学长人长得帅，个性又稳重，一年级好几个学妹还有外系的女同学都是对他爱慕有加。因此，我跟邱灵玫一致都认为悠应该勇敢跨出第一步，毕竟女追男是隔层纱，优秀好男生更应该要主动巴着不放。只不过我跟邱灵玫说了好久，悠还是只敢看着学长脸红，而学长也还是没什么明白的表示，难不成暧昧真的最美？
“染染，我听说之前你们班期中考只有五个人及格，你还拿九十分是不是？”原本和悠聊得正热的学长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那个喔，是老师有一题送分，不然我应该只有八十分吧。”学长笑了起来，“你这样子不怕被班上围剿？我看老师会很难加分。”“对啊，染染真的好厉害，有够变态的！”悠也笑着附和，不过这时我只会觉得她是在见色忘友。“那才不是我厉害。”我挥挥手，“是班上的人都忙着玩，没时间念书，才会只有我考高分，不然大家都是考进来的，程度会差距到哪里去？”大部分的大学生就是这样的，忙着联谊、忙着社团、忙着打工，唯一不忙的就是念书和考试。
“可是你不是也要打工？”学长知道我是系上的工读生。“没办法，我想拿奖学生，我视钱如命嘛！”我笑了笑。大一下学
期时，曾经是公司主管的老爸因为什么新上路的劳退新制被公司资遣了，虽然老爸拿的资遣费并不少，其实也是将届退休的年龄。
而且老哥跟老姐都有不错的工作，向来都会定时上缴部分薪水，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从升上大二后，除了在外租房的房租外，我就不再向家里拿钱了。因此，每学期的校内校外奖学生，和在学校打工的薪水就变成了我主要的生活费来源。“可是期末考后，系上的工读时数就变比较少了，我想我可能要其他的打工才行。”明明还是考试中，但一想到这件事我就烦恼。
“那你想不想到餐厅打工？”学长问。“什么餐厅？”“就学校对面的卡卡希，因为我也在那里打工，最近我们有两个工读生要辞职，现在又要放假了，老板很烦恼，怕会一时间忙不过来。如果你要做的话，我跟老板说一声就可以了。
时薪谈不上有多高，不过有供中餐跟晚餐。”有供餐！一听见供餐，我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尤其卡卡希的东西又是出名的好吃。“好啊，我当然可以去，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赚钱赚到小年夜了！”学长笑了笑，“那礼拜五你考完试，我去你教室找你。”“好好喔，我也想去卡卡希打工。”悠露出羡慕的表情，不过我想她觉得好好的，应该不是我可以去卡卡希打工，而是我要和学长一起打工。“咦，学长不是说有两个工读生要离职吗？那悠应该也可以去吧？”我可是不会见钱忘友的！“当然可以啊。悠？”学长望着悠。悠扯扯唇，有些沮丧。“可是，我妈叫我一考完试就回花莲。”悠是远从花莲来高雄念书，也难怪悠的父母会思女心切了。“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学长微微一笑。
“那染染，礼拜五我十一点半去你教室找你，会不会太早？”“不会，宪法我半小时就写完了。”真的是忍不住就露出得意的笑！可以继续赚钱囉！“那我先回去了，悠、染染再见。”“嗯，学长再见。”我和悠同时说。一直到学长走出店门了，悠也还是念念不舍地望着学长离去的身影。“走远了啦！”我好笑地在悠眼前挥着手。“唉，人家好不容易才遇到学长的！”“好不容易？”我总觉得我抓到凶手了。“就就……”悠吞吞吐吐着，脸也红了，“我前天出来7-11买东西刚好有看到学长离开……”我的天啊！“谢悠！我真的服了你了，搞了半天你不是肚子饿，你是想守株待兔啊！”
“哪有！人家只是刚好心血**……”悠娇嗔，而脸好红。“好啦好啦，那现在你心愿已经达成了，我们可以回家念书了吧？”“嗯，回家念书。”悠笑得一脸心满意足。真的是很可爱呢，为心上人脸红，为心上人所有举动患得患失，悠真的是好可爱。而这些，或许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的，即使这辈子还是好长好长。在四海豆浆结完帐后，我和悠慢慢散步走回住处。悠跟邱灵玫都是我大一时的室友，升上大二搬出要学校宿舍时，我们便决定一起住。因为曾经住在一起过一年，我们对彼此的坏习惯也算是知之甚详。所以在决定一起住之后，我们花了两个多礼拜的时间找到现在的住处。
虽然是位在四楼的旧公寓，也没有电梯，可是三房一厅的格局，基本家电又应一俱全，就算热水器偶尔会透逗，但也算是符合我们的基本要求。只不过诡异的是，每次只要一到考试，悠跟邱灵玫总爱窝到我房间来，说是可以省电又可以互相激励。但是上次期中考跟这次期末考，我跟悠最后都是激励到出门吃消夜，而邱灵玫则会在我们出门时，直接躺上我的床睡美容觉去。真是好个互相激励呢。人的意志力果然是很可恶的薄弱。“咦？染染你看那边……”悠突然拍拍我，眼光示意前方不远处的大厦门口。
“看什么？”我困惑地向前望，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面对面站着，我猜想是情侣，毕竟已经是这么的时间了。忽然间，我听见男生大喊。“赵米娜你够了吧！”那男生说话的声音在此时过份安静的巷弄里特别引人注意，我也听得清楚，清楚而熟悉，或许是从来不曾忘过。“染染你怎么了？”悠困惑地看着我。我无法向前，连迈开步伐轻轻走过也没有办法。“没事。”我轻轻拉过悠，“前面好像是情侣在吵架，我们走别条路好了。”
“染染？”悠一脸不解地任我拉着。但我没办法再解释什么，原来回忆就是这么一回事，会躲在某处突然蹦出，拉扯人心。“染染！”是谁喊我？我不想回头，只是身体怎么也移动不了。“染染你认识的人吗？”悠轻轻拉着我的手。笨悠，我不是说了吗？不认识的人喊我晓染，认识的才叫我染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