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多管闲事

烈女求偶记 (八)多管闲事

晚上九点,飞扬草正窝在chuang上看张嘉佳的小说,忽见冲凉房传来马小云的呼叫声:“救命呀、救命呀,飞扬草,你快过来……”

“什么嘛,掉屎坑了?”飞扬草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比掉屎坑还麻烦,快来呀,不然我出不去。”马小云大喊大叫。

“真是麻烦的东西。”她不舍地放下书本,走到冲凉房门口,喊:“开门呀,喊我过来又不开门,作死呀。”

“喂,我突然来那个了,借你两片巾巾,我的刚用完了。”马小云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左眼说。

“巾巾?我的也用完了,没存货。”飞扬草说。

“吓……咋办?”

“我咋知道咋办,叫它改天来吧。”

“你有毛病哦,快下去买呀,不然我出不来。”

“现在?现在正是最多流氓喝洒、泡妞的时候,我不去。”

“都什么年代了,还怕这个?小学三年级的男生也知道女人每个月那几天是什么回事,快去了,别迂腐。”

飞扬草用眼神无声抗议,一百个不愿意。

马小云急叫:“快去快去呀,难不成让我裹条浴巾蹭下去?”

“这主意也不错嘛。”她一边咕嘀一边拿起钱包下楼去了。

刚出厂门口,那小店门前横七竖八的人群扎堆在一起,唱酒声、嘻笑声、叫嚣声混成一片。

飞扬草皱了皱眉头,憋气快速穿过,中途冷不防被一个声音唤住:“夷,这不是飞扬草吗?”

飞扬草余光斜了他一眼,瞥见那个可恶的SanJiao眼正煞有用意地盯着自己,她收回余光,视若无睹地直行通过。

“喂,人家叫你叫喔,怎么一点反应也没,难道高傲就是你的修养?”SanJiao眼挖苦地说。

“飞扬草是谁呀?”傍边一女摸着他的xiong膛问。

“奥,这个得郑重价绍,她是我们公司,不对,应该是全市最难泡的人之一,高傲、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SanJiao眼冷讽热嘲地说。

“这么说,你被拒绝过?”女孩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小的双唇凑到他下巴边。

“想当日我们五个兄弟变着花样连续约了她五晚,她竟然屁也不放一个,长这么大,我最糗这次了。”SanJiao眼说完用张开嘴ba狠狠地han住女孩的红唇,仿佛报当日的屈辱之仇。

飞扬草权当遇着瘟神,脸不改容脚不停地往前走,越过他身傍时手脘被拉住,SanJiao眼正吊儿啷当地府视她:“正跟你说话了?”

“放手,我没话跟你说。”她甩开了他。

“哈哈哈,你看,多灵牙利齿,好一只不知好歹的小狮子,想走呀,可以,把这一瓶啤酒干了。”SanJiao眼从桌面抓起一瓶燕京啤洒提到她眼前。

“你有毛病,你叫我喝就喝,白痴。”飞扬草鄙视地瞧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心想天底下竟下如此可笑之人。

她的手又被拉住,这一次更大力,猛甩也甩不掉,只见SanJiao眼说:“不喝也行,让老子亲一口,之前的恩怨一笔勾消。说完脸宠正俯身压过来。

飞扬草惊愕地盯着他,只见那张流氓的脸皮正邪笑地越凑越近,她想挣脱,但无效,只能头一边往后移嘴上一直骂:“无赖无赖无赖......”

“我就是无赖,最喜欢征服假装清高的人,哈哈哈哈。”他邪恶地大笑。

飞扬草避无可避之时拎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掴了过去,“啪”一声,如平地一声雷,震惊了所有人,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扭头聚焦在这两个人身上。

SanJiao眼脸部肌肉抽搐地抖动着,眼角鱼纹也跟着细胞跳动了一下,他骇然地摸着自己微红、发烫的脸颊,抖着下巴说:“哼,没想到呀,一个小文员竟敢打我?从来只我揍别的份儿,今天都逆天了。”随着一声吼叫,他举起巴掌向飞扬草脸蛋盖下去。

飞扬草咬咬牙,本能地侧头掩脸时,强劲的气流煞时停止了,仿佛一切没发生过一样,良久,她小心翼翼地移开挡住脸的手臂,露出一只眼睛。

“老陈,欺负女生不像你的风格。”一只手臂抓住SanJiao眼的手脘,停在空中。

“叶一树?关你屁事,别多管闲事。”SanJiao眼恶狠狠地说。

“我也不想管这点屁事,可同事一场,干嘛非要动手动脚,而且对方还是一位女生,这事传出去有损你副厂长的名誉。”叶一树不急不慢地说。

“你还知道我是副厂长吗?在工作上不听我使唤就算了,泡妞也要跟我对着干,你是存心的吗??”SanJiao眼咬牙切齿地说。

“你光明正大泡妞我绝对不干涉,可你现在打人……”叶一树盯着他的眼睛说。

“是他先掌掴我,如果我不还手,别说我的手下、我的女人看不起我,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他暴跳如雷,手臂猛用力挣脱。

“别忘了,是你先挑事,你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别为了一个倔强的丫头自损名誉。”叶一树咬了咬牙,用内劲制住那只手臂。

“这么说,这事你管定啦?”SanJiao眼摇了摇动弹不得的手臂,眼放狠光地说。

“不能不管。”叶一树说,仍是不急不缓的镇定。

“哼哼,既然你非管不可,那你说说理由,我老陈做人最讲道理,有理的我会斟酌斟酌。”SanJiao眼松开飞扬草,叶一树见状也松开他的手。

“理由?看不过眼,算是吗?”叶一树望着他说。

“你为什么不老实点说是英雄救美呢,这样我会容易接受点。”SanJiao眼甩着被抓痛的手脘说。

“随便你说,事情能平息就好。”他转向飞扬草,说:“快回去吧。”

“回去,我还要买东西呢?”飞扬草淡淡地说,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你……”叶一树被呛了一下。

“站住,谁说她可以走了,事情也不会这样就平息。叶一树你算老子呀,丈着厂长对你的信任,你一个小小的主管还想压住我这个副厂长,你还嫩着呢。”SanJiao眼戳着他的xiong膛一字一顿一说。

“你想怎么样,喝酒吗?好,这瓶我干掉。”叶一树说完拿起酒瓶正要喝。

“干掉?你用什么身份干,人家飞扬草已澄清跟你没任何关系,示爱的人是马小云,不是她,你有什么资格代她喝?”SanJiao眼夺过他的酒瓶说。

“同事关系。”叶一树说。

“我看你是想做她男朋友吧。”SanJiao眼敲拍他的xiong膛说。

“没有。”叶一树ting直xiong膛,干脆而镇定地说。

“敢情你喜欢上人家,想英雄救美吧?”SanJiao眼的手敲完又敲,完全没停下的意思。

“没有。”叶一树ting直xiong膛,响亮而镇定地回答。

飞扬草咬紧下唇,脸涨得通红,一副被羞辱的难堪。

“这又没有哪又没有,小弟你会不会做人呀,要不哥哥教你做人的道理。”他喝了一口啤酒,起哄说:“大家要不要听听。”

“好好……”众人一呼百应。

他清了清嗓子,说:“朋友圈流传一个小故事,说在门口看见一个小孩吃雪糕,出于关心,上前告诉他,这么冷的天气会吃坏身体的。

小孩告诉我,他奶奶104岁。

我问:“吃雪糕吃的?”

他说:“不是,我奶奶从来不管闲事。”

哈哈哈哈……众人笑倒一遍,只有叶一树和飞扬草笑不出来。

“多么痛的领悟啊,小弟,这个故事专门献给瞎操心的人。”SanJiao眼得意自鸣地抖着脚。

“五瓶,我一口干了,如何?”叶一树不屈不挠地说。

飞扬草怔了一下,上前说:“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听到没,人家也嫌你多管闲事。”SanJiao眼怒指着叶一树说。

叶一树望着飞扬草紧张又倔的脸,说:“男人的问题,会有男人的解决方式。”他转向SanJiao眼,说:“如何?”

“五瓶?五瓶一口干了?”SanJiao眼绕着他身体转围,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叶一树一杯就脸红,两杯就耳根红,三杯就倒下。凭这点能耐,你竟敢说一口气五瓶,五瓶呀。”

三个眼思量一番,说:“好,你如此拼了,我没理由婆妈。”他转向小店大门,喊:“老板,再来四瓶。”

“你先走。”叶一树转身对飞扬草说。

“不。”

“别倔好不好?”

“你管不了。”

“喂,嘀咕什么,再磨蹭我就要改变主意了。”SanJiao眼不耐烦地说。

叶一树拎起桌上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往嘴ba里灌,飞扬草看着如水龙头般的啤酒通过他的喉结往胃里流进,一阵难受。

他干完一瓶,紧接着就拎起第二瓶,没有犹豫地继续灌下去,通红已爬上脸膛,喉结上下急速跳动,诉说着五脏的不满。

第三瓶时,他单掌撑在桌面上,不停地打酒嗝,一副撑不下去的样子。

“唷,好难受哦,难受就别死撑,撑死了就不好了。”SanJiao形摊开双臂坐在椅子上,恶毒地说。

叶一伸手去拿第三瓶,被飞扬草按住了,说:“别喝了,这些流氓,无需跟他们讲什么承诺。”

“游戏有游戏规则,江湖有江湖规矩。”叶一树推开他的手,继续喝下去,但他明显不如之前了,喝了两口就喷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唷,洒掉这么多,再吐,我可不算数喔。”SanJiao眼跷着二郎腿说。

他深呼吸,又把酒瓶塞进嘴ba。此时的叶一树早已脸红耳赤,连脖子也烫红烫红的,神情有点模糊了。

第四瓶时,他几乎是喝一口停一口,停一口心就一阵揪紧,敢情满肚子的水要把大小肠撑破了。

飞扬草再也看不下去,拎起桌面最后一瓶啤酒,对着嘴ba倒下去,还没咽两口就难受起来:好苦的味道呀,谁发明这么难喝的东西?”

“喂,你们这样作弊有问过我吗?信不信我不承认结果。”SanJiao眼站起来严肃地喊。

“好呀,我还想整个事件都是作弊,而推手就是你,我相信老板会明事理。”飞扬草仰起脸盯着他眼睛说。

SanJiao眼听到“老板”二字,被什么呛到似的,一阵语塞,憋着气把头撇向一边。

酒真得很难喝,但飞扬草总算一小口一小口地挑战自己,而叶一树也咽一口停一口地完成使命。

残月下,陋店傍,看人闹的人群,滋事的SanJiao眼。

两个不向强势屈服的人儿,早已瘫坐在椅子上,就着那半瓶没喝完的啤酒,继续努力,此刻的他们,已经忘记赌约,像两个对喝的朋友一样,时而自嘲低笑,时而为对方加油……

SanJiao眼越看越气愤,最后脖子一扭、拂袖而去;看热闹的人群也无趣地一哄而散,剩下鹅黄灯光下,两个半醒半醉的小“情侣”。

“你,还要买东西吗?”叶一树红着眼睛问。

“要呀,马小云还在宿舍等着,不然她今晚要睡冲凉房了……”

: :09 15 2015 9:06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