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雄性的争斗

有了这次重大发现,刘成斌自以为掌握了薛平**其他男人的切实证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抓住下一次机会,让这对狗男女的肮脏行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这种活动多在晚间,没有光天化日,只要能让他们暴露在表弟王军面前,也就相当于暴露在众人面前。到那时候,看妖精薛平如何假装正经,看偷腥的曹老板如何丢人现眼!

23、神通广大

对妻子忠贞的怀疑,以及夫妻大吵一场不欢而散,给王军心上留下了阴影,再次出差跑运输,便有些负气出走的意思了。因为心思重晚上睡不好,因为神情恍惚注意力不集中,王军竟然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大货车追尾撞上了前面的一辆车。

车伤得很严重,被救援车辆拖出了高速路,王军和同车的另一位司机都受了伤。他的内脏受到挤压,但不是很严重,最重的伤是一条腿被挤断了,粉碎性骨折。另一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师傅伤势较轻,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

出车祸的地方距离省城不远,受伤的王军被弄到省上一家医院救治。薛平作为家属,接到厂里的通知,暂时放下厂办室的活儿,专门到省城去伺候老公。

薛平赶到省城医院的时候,王军的左腿已经进行了一次手术,医生说,还需要再做一次手术,继续整形矫正腿骨,尽可能不让王军变成瘸腿儿。

尽管王军出差之前两人曾经吵过架,但薛平第一眼看到王军头部脸部有伤,腿被夹板固定着,整个人好像脱了一层皮,也难免生出心疼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王军也喊了一声“薛平”,然后咧着嘴哭了:“我要是残废了该咋办哩?”

“没事。我问过大夫了,再做一次手术,骨头能弄好,不会留下残疾。”薛平伸手给丈夫擦拭眼泪,“甭哭。男人家哭哭咧咧的,让人笑话。”

王军又咧着嘴笑了。无论如何,他心里深爱着这个女人。薛平能赶到省城来伺候他,王军起码在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其实,医生告诉薛平的情况是,王军的手术如果不成功,他的右腿有可能废了,即使手术很成功,恐怕将来走路也要一瘸一拐。为了让王军有信心和勇气配合治疗,薛平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关键的问题在于,薛平并不愿意让王军变成瘸子,更不愿意他的腿彻底坏了。那样的话,且不说王军有多痛苦,薛平也会跟着受多大的累!

第二次手术需要王军做身体上的准备,并非马上施行。薛平心里琢磨,能不能想想办法走走门子,让医院安排最好的大夫给王军手术,尽可能让他恢复得好一些。正苦于没有办法,刘成斌以厂领导和王军亲戚的双重身份来到省城医院看望表弟。

刘成斌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男人,又是厂领导,他一来,薛平觉得有了依靠。她对刘成斌说:“表哥,我听大夫说了,你表弟的腿严重着呢,第二次手术很关键。万一做不好,有可能留下残疾。您得想想办法,让医院最好的大夫给他做手术。”

刘成斌听了薛平的请求,阴阳怪气地说:“平妹子真是个好妻子啊,这么关心我表弟的安危?你放心,这儿是省城的大医院,医疗水平没问题。咱们企业又是省上有名的企业,厂里出面,医院一定会重视,不用再想办法走后门。”

薛平看刘成斌的态度不积极,大大咧咧,心中更加看轻了这个男人。心说,你刘成斌是什么人哪,且不说王军是你亲表弟,就凭你和我之间有那种关系,我说的事情你总不能不往心里去吧?想想在我跟前那个德行,现在有求于你了,竟然牛哼哼的,牛你老娘那个腿儿!看来这个人靠不住,我还得想别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光这家医院,即便是整个省城,薛平也没有得力的熟人或者朋友,无奈之间,她想到了神通广大的曹建辉。曹哥做生意经常跑省城,各方面交往十分广泛,说不定给王军治伤他也能想出好办法来呢。于是,薛平抽空跑到医院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曹建辉打电话,说明王军受伤以及在省城医院治疗的情况,问曹建辉有没有办法干预一下王军的治疗,想方设法让他能得到最好的医治。曹建辉听清楚了薛平的想法,让女人告诉他王军所在的医院、科室、病床号,然后说:“你放心,平妹妹,我会积极想办法,也一定会有办法的。伺候病人又操心又累,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和曹建辉通完电话,薛平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果然,仅仅过了一天,王军的主治大夫告诉薛平,他们院长说了,上面有一位大领导很关心这个病人,医院决定聘请北京一位骨外科大夫专程前来为王军的第二次手术主刀。

“你们家的马力真大呀!我听说打招呼的是咱们省主管医疗卫生口的副省长,卫生厅领导专门到医院来,院领导班子专门召开会议研究。从北京请大夫过来主刀的事以往非常少见,你家老公享受的是大领导的待遇啊,医院都在传,说你们家是副省长的亲戚。”主治大夫在薛平面前感慨说。

“谢谢大夫,谢谢医院领导,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谢意了。”薛平内心也很激动,含着眼泪表示感谢。

薛平又给曹建辉打了个电话,说:“曹哥,您简直神通广大呀。王军的腿治好了,我让他当面向你磕头致谢。”曹建辉说:“平妹妹你不必这样。你托付的事情,我当然会尽全力。也是赶巧了,省上主管领导正好是熟人,我在他面前说话管用,他在医疗系统说话更管用。事情看谁办,到了大领导手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其实,曹建辉和副省长的关系也没他说的那么铁,只不过为了薛平,他甘愿花了一大笔钱,才买来副省长对下面的一个叮嘱,这就叫有钱能买鬼推磨。

省城这家医院给王军的医疗待遇立即提升了许多层级,连病房都换成了单人间,医生护士对病人的态度,也比原先好到那儿去了。想必请来了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医疗技术,治疗效果也一定能达到最好,薛平感到心里轻松多了。

虽说对王军医疗待遇改善的原因不知其所以然,刘成斌仍要在薛平面前表功。来到省城以后,看过表弟的伤情,他就去给厂里办事,至于帮表弟改善医疗条件,刘成斌没做任何努力。临回去之前再次来到医院,也不知是为看表弟王军,还是想再看看薛平。当他知道了医院对王军的特殊关照之后,对薛平说:“我就说嘛,咱们企业在省上名气大,我又亲自来这里关照表弟的治疗,医院敢马马虎虎吗?你放心,王军的腿没事,一定能治好。”

听了刘成斌表功,薛平脸上挂着冷笑:“听表哥的意思,医院对王军很关照,是您的功劳?那您看,要不要我感谢感谢您?要么在这儿陪您睡一觉?”

“这儿怎么能成呢?”刘成斌压低声音说,“你要真愿意,咱俩出去,我到宾馆开个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刘成斌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离我远远的,不然的话我对你不客气!”薛平突然翻脸了,指着刘成斌的鼻子怒斥。

“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得罪你了,平妹子?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我好心好意来省城看我表弟,也给医院和大夫说了,让好好给他治伤,我这样做有什么错?你对着我乱发脾气什么意思?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走,马上回沙枣花市去。我一走你是不是没有主心骨了?你的脾气要改改,喜怒无常,这样没好处。”刘成斌心虚,且战且退。

“你赶紧滚,滚得远远的!”薛平一点不客气。

不管王军前段时间对妻子薛平有多少质疑,也不管他出车祸是否与家庭生活出现危机相关,仅从妻子来到省城以后的所作所为,王军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来自薛平的至亲爱人的关怀。也许因为人在遭遇灾祸时更需要来自亲人的关心关爱,所以薛平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让王军的内心充满了温暖和感激。他真心准备原谅妻子,哪怕薛平以前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平,你真好。”老实巴交的丈夫当着妻子的面不吝表扬。

“我不好。好不好是一回事,你受伤了,我必须好好照顾你,这是另外一码事。”薛平说。

“别的我不管,我就知道,真遇到事情了,还是自家媳妇好——我爹妈也不如你,他们谁也没有像你这样照顾我,为给我治伤想尽一切办法。平,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王军由衷地说。

“唉,看你那傻样儿。这会儿对我表什么决心呢?好好治伤、养伤才是最要紧的。”薛平说。

“平,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但有件事想不明白。这里是省城的大医院,我是沙枣花市一位普通货车司机,在这儿怎么能享受到这么好的待遇?住普通病房挺好,调个单人间是不是要多花钱?还说要从北京请大夫来给我主刀,咱哪儿来这么大的面子呀?虽说我表哥代表厂里来看我,看他那大大咧咧不在乎的劲儿,也不至于能给我争取来这么好的医疗条件。咱背后是不是还有贵人帮忙?你打听清楚,谁帮了咱,等我伤好了,得好好感谢人家。”王军说出他心中的疑团和感受。

“这些事情你不要想了。你的任务是配合医生好好治伤,一定争取不留任何后遗症,健健康康站起来,照样能跑能走能干活儿能开车,比啥都好。你刚才提到你那个好表哥,我告诉你,他来看你只是走走过场,也是厂里分配给他的任务,你在这家医院得到的种种照顾,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说他大大咧咧不在乎,我看也是。指望他照顾你,怕是要把治伤耽误了呢。”

“不是表哥和咱们厂起作用,谁有那么大的马力,让医院对我——一个普通伤员这么好?我一直为这事纳闷儿,你让我别想,怎么可能哩?是不是你啥啥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这有啥好隐瞒的,你应该让我知道是谁帮助了咱,我也会感激人家呀。”

“其实,事情不复杂,你实在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医院之所以对你好,是我找了一个朋友帮忙。他有通天的本事,通过主管医疗卫生系统的副省长给打了招呼,让医院照顾你,这才有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对你的重视和关照。”

“我的妈呀,我一个小小老百姓住院治伤,竟然惊动了副省长?你这朋友是啥背景,有这么大本事?你和他又是啥关系,人家能帮咱们这么大的忙?”王军觉得太出乎意料,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也不用大惊小怪。这说明一个道理,人在社会上混,就得认识几个朋友。现在这社会,办啥事都靠关系,没关系,不认识人,到处都是困难,有了靠得住的关系,看上去特别难办的事,说不定会变得很容易。咱是小人物,认识的朋友层次高些,说不定也能办大事。副省长也是人,也为朋友办事,就看谁求他。”

“看你说得轻松的!你这么一说,我更想知道你的朋友是谁,他为啥给咱帮这么大的忙?”

“你实在要问,我也不再瞒你。是我来到省城以后,看你腿上的伤很严重,怕万一治不好落下残疾,是一辈子的事。一着急就想到了一个朋友,是咱们沙枣花市的曹老板,曹建辉。他生意做得大,在省城认识不少人,副省长的确是他托人找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个热心肠,李霞的老公出事了,昏迷在**啥都不知道,曹老板还说他愿意花钱给请个护工,李霞不让,才没有请。”

“原来曹老板李霞也认识?他这么乐于助人,是雷锋叔叔在世啊?你俩跟他怎么认识的,人家凭啥对你俩这么关心?”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只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没有啥,可你在曹老板面前说话咋这么管用哩?你和他得有多深的交情,人家才能帮这么大的忙?对了,我想起来了,咱家那些来路不明的首饰,还有别的东西,是不是曹老板送你的?他再有钱,那是人家的,咱可不能莫名其妙占别人的便宜啊。”王军一番话,证明他心中有很大的疑团,然而薛平对这些事情也不能完全自圆其说,只好采用逃遁法:“你看你是个啥样子啊?有人帮忙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别的都不重要。不管咋说我是你媳妇,我想办法把你治好有错吗?这时候疑神疑鬼,还数落我,你简直不知好歹。”

王军看薛平不高兴了,便自觉地闭嘴。他知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关键在于妻子并不愿意说清楚,以他目前的状况,先安心治好伤是第一要务,心中有些疑惑,以及不快,都只能暂时压下。

有从北京请来的大夫主刀,王军腿上的二次手术效果不错。出院的时候大夫说,再好好养一阵子,估计不会留下后遗症。只不过受伤部位决定了他今后不再适宜开大卡车,最好小汽车也不要开,换个别的工种比较好。

24、当面致谢

医生说王军受伤的右腿不适宜继续开大货车,从省城回来以后,他找了汽车运输队的头儿,说准备换个工作,实在不行还回原车间开天车去。汽车队队长说,当初调你来这里是厂领导的意思,厂里还花钱让你考了开大货车的B照,你现在要走,我也做不了主,你去找找领导吧,找你表哥刘副厂长就行。

王军只好去找表哥刘成斌。刘副厂长听表弟说明了来意,心中咯噔一下,想:王军要是调离了汽车运输队,以后就没有出差的机会了。他不出差,整天守着薛平,自己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机会也就不多了。可是,表弟的腿的确受了重伤,医生说不适宜开大货车,你总不能硬逼着他继续跑长途运输吧?但立即答应了他的请求,心中的不甘又拿什么来弥补呢?于是刘成斌王顾左右而言他,竟然和亲表弟打起了太极拳:“你离开现岗位的事情咱慢慢商量,目前先休息一段时间,让腿上的伤好彻底。军呀,你这次在省城治伤,运气挺不错嘛。我听说给你主刀的大夫是从北京请来的,估计这家医院有别的重要病人,人家马力大,专门请了北京的权威专家,顺带着给你也做了。就凭这一点,你得感谢咱们厂,或者说,这件事和你哥我在手术前去了那家医院,叮嘱他们好好照顾你有关。目前看你的腿,恢复得挺好嘛,估计再长长,也不至于颠了瘸了,正常上班没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车祸,完全由于自己不小心、注意力不集中才发生的,也就是说,事故责任本该由你负。因为你表哥我在这儿当副厂长,所以厂里没有责怪你,也没让你赔修车的钱——当然了,车有保险,主要的费用保险公司赔了——还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医疗条件,把你的腿治好了。所以说,军呀,你应该感谢咱们厂,谢不谢我就不用说了,咱们是亲戚,我为你做啥都应该。不过我认为,人是要讲良心的,既然工厂对你这么好,身体如果恢复得没问题了,工作岗位能不调整就别调了,尽量不给单位添麻烦。你说对不对,表弟?”

刘成斌口吐莲花,王军半天插不上话,好不容易对方给了他说话的机会,王军赶紧说:“表哥,医院给我治伤用了最好的设备和技术,我咋听说这事情和咱厂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都是我媳妇求人帮忙,才有了医院对我的特殊关照。照您刚才说的,功劳都是厂里的,都是你的,没让我赔偿损失就不错了。表哥,你咋说话不负责任哩?再说,我的腿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继续开大货车,让受伤的腿再去承受难以承受的负担,是不是怕我成不了残废?表哥你到底安的啥心呀?我的工作一定要调换,你要不给办,我直接找厂长去!”说罢,一脸的愠怒。

“看看看,我一片好心,军你咋还急了呢?我又没说不给你办调动,只是说让你再养一段时间,看身体恢复的情况再说,我有错吗?你是我亲表弟,我能给你操坏心不成?至于你住院的时候我有没有尽力关照,表弟你要凭良心说,靠你媳妇的关系,她有那么大本事吗?人要知恩图报,做事情要想得长远。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回去好好想想吧,事情要慢慢来,一步一步办,急有什么用?”刘成斌对以往温顺的表弟持这种态度颇觉意外,应对起来显得不大从容。

“表哥,我不是傻子,你不用拿冠冕堂皇的话来应付我。我只问你一句话,调工作的事你说了算不算,能不能给帮忙办?给个痛快话就行。”王军比他的表哥还要不耐烦。

“行,我给你办,回去慢慢等着,先把伤养好。”刘成斌也不想和表弟再继续纠缠。

过了几天,王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琢磨着一定要见见那位给他治伤提供了重大帮助的曹老板。

“薛平,你一直说我在省城的时候,姓曹的老板找省上领导,叮嘱医院给我好好治伤。他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我现在治好了,回家了,不得去当面感谢感谢人家?”王军对妻子说。

“算了吧,我已经打电话表示过了。”薛平不大乐意让王军见曹建辉。她岂止打过电话,自从陪老公从省城回来,薛平单独会见曹老板不止一次,甚至假借给单位陪酒,也和曹老板幽会过了。她知道,这才是对曹建辉最好的感谢。

“光打个电话能行吗?咱得给人家买礼物。哪怕曹老板是有钱人,啥啥不缺,咱也得表达个心意不是?”王军很坚持。其实他并不相信帮他的曹老板是活雷锋,想当面考察一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和薛平有特殊关系。要不然,媳妇那些首饰以及莫名其妙的存款是什么来路,对他来说都是不解之谜。

“你想当面致谢,我也不反对。其实我早就说过,等你治好了伤,当面给人家磕个头都不为过,他帮了多大的忙啊!”薛平觉得王军犯一根筋了,不让他见见曹老板,说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来。既然这样,见见又何妨,无非事先告诉一下曹建辉,他俩共同在王军面前演戏罢了。用心演,不见得会穿帮,退一万步说,即使王军能看出点啥来,又有什么了不起。甚至哪一天真被捉奸在床了,大不了离婚。离婚都不怕,你个王军还有啥好怕的?杀人、拼命,这一类事情自家老公干不出来,再说,帮你治伤总不是害你吧,无论谁的好心都不应该被当成驴肝肺。

“去给拿点啥?好烟好酒?反正是个意思,穷人拿的东西再好,人家也不见得稀罕。”王军和妻子商量。

“曹老板根本不抽烟。他那么有钱,啥好烟抽不起?人家怕伤害身体。哪儿像你,整天三、五块一盒的烂烟不停地抽,呛得咳咳咳,满嘴烟味臭死人,估计肺管子都熏成黑的了。酒好像喝一点。”薛平借机贬损一下王军抽烟的习惯,她不喜欢男人有烟味,刘成斌抽烟也是惹她讨厌的原因之一。

“那就给弄点好酒,豁出去我一个月的工资,买两瓶五粮液吧。”

“他好像喜欢喝红酒,说葡萄酒保健,白酒喝多了伤人。你干脆给买两瓶好些的葡萄酒,最好是礼品盒包装,再给弄点营养品啥的,加起来估计比两瓶五粮液便宜。”薛平说。

“曹老板抽不抽烟,喝什么酒你都知道?看来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啊!”王军的话有点醋意。

“又吃醋了?那你问我干什么?我帮你出点主意有错?你爱拿啥是啥吧,我懒得管。”

“那好吧,都听你的。”

薛平背着老公先给曹老板打了电话,约好带着王军当面向他致谢。曹建辉说:“致谢不必了吧?我帮他治伤完全是因为你,何必搞这些过程?”薛平说:“王军这人一根筋,不让当面致谢,他说不定会有别的想法。去就去吧,我早就说过,他当面给你磕头也应该。要不是你帮助,弄不好王军就是个瘸子。”曹建辉说:“你觉得让他来合适,那就来吧,我无所谓。”

于是,美女薛平领着货车司机老公,去拜会沙枣花市赫赫有名的私企老板曹建辉,此人既是王军的恩人,更是她的情人。

曹建辉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远远胜过王军往常见过的厂领导办公室。王军和薛平被让到阔绰的真皮沙发上就座,这里距离曹老板宽大的老板台有一段距离,让王军觉得坐在转椅上的男人很牛皮,高高在上。薛平觉得眼前这一切像演戏,有几分滑稽。

“曹老板,我这次在省城治伤,多亏您帮忙。我和我媳妇今天来拜访,表达一点谢意。礼物太轻,不过我们心诚,您别嫌弃。”王军说出打了半天腹稿的几句话。不知怎的,他有一种压迫感,觉得面对着曹老板,他太弱小了,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

“呵呵,王师傅,不不不,叫你‘王师傅’显得生分,我估计,咱俩比岁数,我要年长几岁,干脆叫你‘王老弟’吧。王军老弟,你太客气了。”曹建辉的语气比王军自信多了,居高临下,“我这人喜欢助人为乐。挣的钱花不完,认识的人也多,用我的钱、我的人脉关系帮助别人,自己也能得到无穷的快乐。再说,我和薛平女士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之间算朋友。你想想,你这么漂亮的媳妇为了给你把伤治好,主动打电话求我帮忙,我能不尽心尽力吗?要说感谢,感谢你媳妇就行。给我拿礼品更不应该,打电话或者当面说说足够了,花钱买东西没必要。”

“话虽这么说,礼轻人意重。我知道拿这点东西并不能报答您,但我想让您知道,我这人知道感恩,也能分清好坏是非。谁对我好,我都知道,谁说的一套做的一套,说人话不办人事我也知道。”

“王军,你在曹老板面前说这话啥意思?谁说人话不办人事了?”薛平听出王军话里有话,赶紧拦截住。

“我说谁你还不知道吗?咱那个表哥就是。人和人不能比,曹老板做了多大的善事,不表功,也不图谢,我表哥没做什么,却好像他对我有多大恩情似的。”

“在这儿说你表哥干什么?多余!你要向曹老板表达谢意,表达完了咱就走吧。你给曹哥磕个头才好呢,不过我想曹老板不会接受,咱告辞吧。”薛平说。她怕在这儿待得久了,王军再说出什么不妥帖的话来。

“小薛呀,不急。既然你们来了,咱一起吃个饭吧。你我认识时间长了,早已是朋友,王军老弟是你老公,通过这次的事情也算认识了,同样是朋友。我做东吃个饭,加深加深友谊行不行?”曹建辉主动提出要一起吃饭。

“曹老板,感谢您拿我们两口子当朋友。我来向您表达谢意,礼物太轻,不好意思,再让您请吃饭,更没有道理。薛平,咱俩走吧。非常感谢您,曹老板,我们告辞了。”王军觉得留下吃饭太没面子,于是站起身来要走。

“吃个饭算啥,薛平你看呢?”曹老板看薛平的眼神里有一份期待。

“吃个饭就吃个饭吧,反正一顿饭又吃不穷曹老板。”薛平莞尔一笑。她和曹建辉之间,比和王军更默契。

“这怎么好意思呢?”王军仍然想走。

“王军老弟,坐吧坐吧。我马上让人去安排,咱转移到饭店再说说话。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曹建辉挽留说。

王军觉得无力抵抗,无力挣扎,只能就范。

因为薛平带着王军,所以曹建辉也叫了一男一女两位助理作陪。去的地方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大包厢,大餐桌,大酒大菜,曹建辉不经意间出手,弄得王军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处处显现出窘迫和不适。薛平倒无所谓,有了和曹老板以前的交往,这样的大饭店大包厢大餐饮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所以显得比王军从容多了。另外,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本来应该窘迫的是她,可薛平偏偏不窘迫,反倒有点坐山观虎斗的味道。从一开始她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角力,王军不是个儿。曹老板出手阔绰,器宇不凡,让王军自惭形秽,且战且退,根本无力招架。薛平心中暗自感慨: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呀,王军你不自量力,自找别扭,包括戴绿帽子,看来都是活该!

曹建辉大获全胜,王军狼狈不堪。薛平心中冷笑:看你们这些雄性动物,都在老娘我的股掌之间。她觉得,最大的赢家是她。

25、打错算盘

王军的右腿并没有留下明显残疾,走路看上去很正常。自我感觉开大货车应该也没问题,但他却借这个机会,放弃了经常出差挣差旅费补贴费的工作,重新调回原车间当天车工去了。

王军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他感觉到了开大货车出差这段时间,妻子薛平和别的男人有染。为了多挣几个钱,为了让妻子孩子过得好,结果导致头上泛绿光,这对一个男人来讲很窝囊,哪怕本来就有几分窝囊的男人,也不会心甘情愿忍受如此的窝囊。

丈夫王军不再出差,对于薛平来说,自由度比起以前大打折扣。同在一个厂子,两人各自上班的规律对方了如指掌,所以薛平想要创造机会和别的男人幽会,大半很难逃过王军的眼睛。尽管和以前一样,薛平在厂办室干活儿,陪酒是她的工作任务之一,借着陪领导出去吃饭喝酒,也能有点自由,但总归晚上要回家,太晚了必然会引起王军猜疑。而且王军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但凡薛平外出陪酒,回到家他总要求欢,死缠烂打,让薛平难以拒绝。毕竟他是老公,和你干这事儿天经地义,只要身体能支撑,薛平也不好拒绝,于是有时候借着酒劲儿软瘫在**,任由王军瞎折腾,直到男人累得精疲力竭才肯作罢。

这样以来,薛平想和别的男人干点事情,难度简直太大了,但是她并不甘心。那个讨厌的刘表哥也就罢了,不让他有可乘之机薛平巴不得呢。尽管刘成斌一如既往地巴结薛平,给她的各种小恩小惠也在继续,但薛平却从心底里厌烦了他,尽可能躲着,再加上王军不出差,将薛平盯死看严,弄得刘成斌的确没有多少机会。但另外一个男人却不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曹建辉曹老板已经焊在薛平心里了,赶也赶不走,况且不想赶,她发自内心地盼望着能有更多和他在一起的机会。不仅仅因为男人的慷慨赠予和不吝帮忙,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对于女人来说,心中同时装不下两个男人,眼下薛平昼思夜想的,正是曹建辉。不言而喻,和丈夫之间的性事活动,对她来说岂止是应付差事,简直就是被**、被强暴。而曹建辉完全不同,能和他在一起,薛平觉得那是绝对的享受!另外,曹老板为她所做的一切,都让她那么感动,从内心感激他,所以说,与曹建辉身体的融合,对薛平来说是自觉自愿的。

问题在于,自打王军不再出差,能和曹老板在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啊!无非是上班中间请个假出去,匆匆忙忙约会一下,也没有肌肤之亲,毕竟两个人都不愿意潦草,不愿意只要过程不要质量。个别情况下,薛平也大着胆子借口厂里有应酬活动,跑出去和曹建辉幽会一次,弄得提心吊胆,然后回到家还少不了让王军再**一次。想想眼下过的这叫什么日子,薛平真有点恨丈夫王军:你不好好开车,偏偏搞出个车祸来,害得我劳心费神,还拉上曹建辉帮忙,好不容易把伤治好了,结果却是给我添堵。早知这样,还不如不管,任由你的腿落下点残疾,看你拿啥张狂?

对于薛平被老公管死看牢,王军的表哥刘成斌更着急。每每遇到单位有应酬,散场的时候他总要找机会搭讪薛平,提出再找个地方坐坐,或者干脆到宾馆开间房搞点身体娱乐活动,却往往被表弟媳妇严词拒绝:“表哥亏您想得出来!如今不比从前,你表弟在家眼巴巴等着我哩,我要是回去太晚,他不光要跟我干那事,还会盘问得我别想睡觉。咱都是有家的人,如同你也不敢把我领回家去一样,我得赶紧回家陪老公。您要真有办法,让您表弟再回汽车队去,他如果能经常出差,咱俩也许还有机会,您要是做不到,咱俩之间就只剩下表哥和表弟媳妇的关系了。这关系得摆正,不能乱了纲常。”于是刘成斌眼巴巴看着美人扬长而去,心痒难捱,却无计可施。他明明知道薛平不愿积极配合,但总归心存不甘,心有不甘就会主动想方设法,后来刘成斌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

王军所在车间近期生产任务比较繁忙,原因是对外加工签了许多订单,需要生产一线的工人加班加点干活。刘成斌在生产计划会上提出,根据目前生产任务的需要,以及今后对外加工仍会呈现出发展扩大的趋势,这个车间今后应该改为昼夜不停生产。这项措施如果得以落实,包括天车工王军在内,大家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上长白班,而是在增加人力的基础上三班倒作业。刘副厂长的提议被一把手坚决采纳了,于是,王军上班也改成了三班倒,每4天总有一天上小夜班,一天上大夜班,这两个夜班,或前半夜,或后半夜,王军必定会坚持在生产一线劳动,她的漂亮媳妇也一定会独守空房,刘成斌就会有机可乘。一个当表哥的,算计亲表弟的媳妇竟然如此用脑用心,可谓不易。

王军开始三班倒之后,刘成斌急不可耐遵循着表弟上班的规律,借着夜色妄图在表弟媳妇身上寻求快乐。但是,刘成斌能不能达到目的,最关键的因素不在于有没有时间和空间,而在于女方能不能积极响应主动配合。经过实际操练,刘成斌才发觉他打错了如意算盘。

遇到表弟不在家的时候,他打电话给薛平,对方不知人不在家,还是故意不接——固定电话也可以开通来电显示功能,主人依据显示可以选择性地不接讨厌的电话。打传呼对方更是没有任何反应。打过电话和传呼,没有效果,刘成斌干脆直接去敲门,总也敲不开。他怀疑薛平在家,故意不开门,但也不能深更半夜大呼小叫,更不能用力砸门,要不然被邻居听见看见不是个事儿。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刘副厂长挫折感特别强,弄得晚上失眠,唉声叹气,被老婆追问缘由又不能明说,只在心里怒骂薛平是个妖精。

刘成斌也尝试过用街上的公用电话往薛平家里打,大概对方能看出是陌生号码,照样不接。会不会这个女人根本不在家,趁表弟上夜班的机会,跑到不知什么地方,搞不知什么名堂去了!可是,愤怒归愤怒,薛平毕竟不是刘成斌的什么人,他对薛平无可奈何,只不过心间的邪火熊熊燃烧,烧得刘成斌简直要崩溃了。

有一天晚上厂里有应酬,按照厂长的意思,薛平又被叫去陪酒。刘成斌知道,这天他的表弟上小夜班,12点以后才能回家,所以他无所顾忌地尾随着表弟媳妇。当薛平从出租车上下来准备进楼房单元门的时候,刘成斌出现在她身后。薛平听见响动,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身后站着刘表哥,心中立即涌上烦恼和义愤:“您也是个领导干部,咋还跟踪盯梢哩?你要吓死个谁呀,表哥?”

“别在这儿说。上楼吧,到你家再说。”刘成斌说。

“深更半夜的,你表弟不在家,到我家去方便吗?万一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儿?”薛平并不往里走,想在单元门之外打发了这个不速之客。

“王军不在家才方便呢。既然你怕人看见,赶紧往家走呀,在这儿磨蹭啥?”刘成斌说着拽住表弟媳妇的胳膊,将她拉进了单元门。

“一个当表哥的,一个厂领导,你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嫌丢面子?真是的!”薛平很不情愿,但今天眼见得摆脱不了。她在心中一盘算,打算让刘成斌到家去,当面把话说清楚,让他死心,以后少来纠缠。于是薛平前面走,刘成斌跟在后面上楼,他尽量让脚步声轻一些,以免惊动楼上别的住户。

“表哥,您请坐。还喝茶不?在酒桌上喝得不少了,我这儿开水没有现成的,您就不喝了吧?”薛平虽不是故意给刘成斌制造尴尬,但也表现出对他不欢迎不友好,“您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说吧。”

“装,这会儿就咱两个人,你还装什么装?”刘成斌看来不准备装,而是要**裸直奔目标,“这些天你故意躲我,快把我急疯了,今儿让哥爱你一次吧!”

“您别急,先坐下。真想喝茶的话我去烧开水,不喝就坐下说说话。”薛平动作虽然不太激烈,但却很坚定地推开了刘成斌。

“平妹子你咋了?咱俩又不是刚认识,啥事情没经过,啥事情没干过?你这阵儿装清纯有意思吗?”刘成斌难免有点气急败坏。

“表哥,刘厂长,人可以犯错误,也可以改正错误嘛。咱不说以前谁是谁非,反正您知道,我的家庭、夫妻关系已经有危机了,您的表弟疑心太重,时时刻刻提防着,我再不检点,恐怕要出大乱子。我承认您对我好,和您在一起做过的一切我不后悔,可现在我不愿意和您保持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了,我想您也应该理解,应该放过我。”

“怪不得我打你电话永远打不通,打传呼也不回,原来你故意躲着我呀。可是平妹妹,我对你是动了真心的呀。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你是要让我活活痛苦死?既然这样,起初你甭和我走得太近嘛。咱俩在一起**,是人世间的最高享受,享受过了,再让我戒掉,有这么折磨人的吗?不行,平妹妹,今儿无论如何你得答应我!”刘成斌依然不屈不挠要往上扑。

“表哥,您当我的面说什么**、享受,我羞臊得受不了呀。我是您亲亲的表弟媳妇,你难道不觉得和弟媳妇不清不白是没羞没臊的事情吗?咱是人,不是畜生,总还得讲点规矩,总得有所顾忌吧?您难道不怕王军知道了,气急败坏耍二愣子,揍我一顿倒不要紧,万一他跟您去拼命怎么办?你们弟兄俩血拼,别人一定会觉得稀奇,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咱俩的事情万一败露,你我就都没脸见人了,你难道不怕丢了乌纱帽?”薛平似乎很平静,但却显得义正词严。

刘成斌被表弟媳妇一席话弄得有点泄气,心中那股子邪火也熄灭了不少,但仍不死心:“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今天晚上哥进了你家门,妹子你就可怜可怜哥,咱俩再爱一次好不好?过了今天,哪怕你不再搭理我,我也认了。”

“妹子,你现在说啥都没用,你信不信我这会儿一定要了你!我的力气肯定比你大。”

“您非得强奸,我只能报警,除非您掐死我。”

刘成斌最终未能得逞,只好悻悻地离开。临走他指着表弟媳妇的鼻子说:“薛平你是个妖精,盘丝洞的女妖精啊!”

薛平在他身后说:“表哥您也不是唐僧啊,猪八戒还差不多。”

刘成斌从薛平那里出来,心中的邪火无处发泄,只好又去了一家名为美容理发、实质提供色情服务的夜店,连续要了两位“小姐”,非常粗暴地在她们身上发泄兽欲,直到后半夜才回家。回家之后仍然睡不着觉,寻思着薛平这样的女子绝不可能改邪归正,绝不可能完全忠实于丈夫,她身后一定有别的男人。这样一想,由不得刘成斌妒火中烧,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薛平和别的男人**的证据,一定要让她栽在我刘成斌面前!我就不信,你一个胸大无心、脸蛋儿漂亮但却没脑子的女人能斗得过我?

26、捉奸闹剧

刘成斌也没有什么高招,只能采用跟踪盯梢外带蹲坑的方法,非要找到薛平与其他男人有染的证据。心中的嫉妒和焦灼让他发疯,本来是股邪火,在他身上却演变成了一股邪劲儿。

但凡遇到王军上夜班,刘成斌就像表弟媳妇薛平的守护神一样,非得要弄清楚她的行踪和所作所为。比方王军上小夜班,他能一直守在表弟家楼下,躲在暗处观察,以期能够抓到证据,或者能发现点蛛丝马迹也行。尤其表弟家黑着灯,他会一直守候到薛平出现,看看是哪个男人送她回来,有没有和她一起上楼。万一等不到表弟媳妇,他宁可守到亲表弟下班回来,心想薛平身边如果有别的男人,一定会让表弟逮个正着,如果没有猫腻,也就算了。

遇到表弟上大夜班,蹲守就更加不容易了,总不能整夜整夜不睡觉吧?况且**这种事做的人主动,探寻就里的人无的放矢大海捞针,完全有可能白辛苦做无用功,要想有所收获,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于是刘成斌最多采用“抽查”的方式,偶尔在表弟上大夜班刚走的那个时间点,到他家楼下蹲守一个半个小时,有情况就好,没情况也撤岗,毕竟下半夜瞌睡难熬。还有个办法,是在表弟上大夜班的次日上午观察表弟媳妇的神情,看看是否有夜里劳累付出的迹象,或者有无女人得到男人滋润过后的那种春色。作为有经验的男人,刘成斌自认为他这方面的具有超强的观察力。

有了这次重大发现,刘成斌自以为掌握了薛平**的切实证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抓住下一次机会,让这对狗男女的肮脏行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这种活动多在晚间,没有光天化日,只要能让他们暴露在表弟王军面前,就相当于暴露在众人面前。到那时候,看妖精薛平如何假装正经,看偷腥的曹老板如何丢人现眼!

盯梢蹲守终于有了重大发现,据此,刘成斌决定调整工作重点,将逮住表弟媳妇**并使之丢人现眼的着力点主要放在王军上小夜班的日子,毕竟表弟上大夜班时,想发现特殊情况,必须后半夜盯视蹲守,实在太累了,且命中目标的可能性很小。

又一个晚上,王军上小夜班,刘成斌特意到表弟家楼下观察,发现他家灯亮着,证明表弟媳妇在家。想象着那个漂亮小媳妇独守空房,十分无聊的嗑瓜子,看电视,以刘成斌心中的冲动,真想奔上楼去,再次向美女发起进攻,但考虑到近期薛平对他的态度和应对方式,冷静分析一下,冲上去肯定自讨没趣,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他强咽了几口唾沫,决定再认真观察一阵儿。没想到过了不长时间,刘成斌心目中最恼恨的情敌曹建辉果然来到薛平家,径直上楼去了。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呀,刘成斌觉得报仇雪耻的时机到了。他估计,此二人在这个时间段凑到一起,除了行苟且之事,绝不会有别的选项,只要能让表弟王军在较短时间内赶回来捉奸,想必一定马到成功。只要抓住了薛平和曹建辉的现行,有点二愣子劲儿的王军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薛平理屈,肯定会服软,曹老板必然出丑出大了,传扬到社会上,看他今后还怎么招摇过市人五人六?等到薛平服软了,蔫了,老实了,自己再想办法曲线救国,迂回前进,将漂亮小娘子再次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成斌打的来到车间,编了一套谎话欺骗表弟:“你媳妇从家里打电话到厂值班室,说她突然肚子疼,不清楚啥原因,叫你赶紧回去。值班室的人要守电话,正好领导值班今天轮到我了,过来通知你一下。你看,要不要表哥和你一起回去?”

王军说:“上班的天车工就一个人,我走了影响生产任务怎么办?”

“我给车间当班领导说一声,需要吊装转移的先调整一下,哪怕影响一点生产,你也不能不回家呀,啥都没有你媳妇重要。要是疼得不厉害,估计她也不会打电话。赶紧的!”

“我上班时间从来没离开过岗位,从来不耽误工作。”王军说。

“你太老实啦,老实人吃亏!”刘成斌说。

从厂子里出来,刘成斌说:“打个的吧,越快越好。”

王军有点儿犹豫,打的得花五、六块钱,这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以前从来没打过的。

“我掏钱。看你那窝窝囊囊的样子!”刘成斌说。

来到楼下,刘成斌往上瞅了一眼,发觉表弟家的灯还亮着,他心里犯嘀咕:这两人干那事喜欢开着灯?狗日的,够疯狂!上楼的时候,他提醒表弟:“脚步轻些。”王军觉得诧异,我回自己家,干嘛要偷偷摸摸?刘成斌又掩盖说:“邻居家睡觉了,动静太大影响别人休息。”王军仍觉得奇怪:我表哥啥时候变得公德意识这么强?

王军急切地打开门,一边嘴里喊着:“薛平,薛平你咋了?要紧不要紧?”一边往里闯。可是,眼前看到的景象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薛平和曹老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曹建辉面前一杯清茶,似乎还冒着热气,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王军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正上班干活吗,你走了天车谁开?”薛平对王军突然闯进家门也颇感意外。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我表哥说你肚子疼得厉害,打电话到厂里,叫我赶紧回来。肚子还疼不疼了?要疼得厉害咱赶紧上医院。你肚子疼,怎么和曹老板坐着谝闲传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军被弄得一头雾水。

“你表哥?刘成斌说的?他怎么瞎说八道?到底是他说的,还是你编出来的?你上班时间突然闯回家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王军你这么干究竟啥意思吗?”薛平突然意识到王军来者不善,背后一定有名堂。尤其丈夫提到他的表哥,薛平一下子想到了,肯定是刘成斌贼心不死,故意制造事端。估计他知道曹建辉在我家,而且往肮脏处想,鼓动着王军回家来捉奸。

“表哥说你往厂里打电话了,他能瞎说不成?表哥和我一起回来了,当面说说不就清楚了?”王军说,“表哥,表哥,哎,我表哥明明跟我一起上楼了,我拿钥匙开了个门,他咋不见人影了?”

“他跟你一起,现在又不见了?”薛平觉得不可思议。

“是呀,上楼的时候他还提醒我脚步轻些,说怕影响邻居休息。我开门进家,谁知道他又跑哪儿去了。”

“你是个猪脑子呀?刘成斌说啥你都信?我平常根本没有肚子疼的毛病,他糊弄你你也信?你表哥根本不是好人,他把你骗回家来肯定没安好心。你等着,我明天再找他算账!明明跟着你来了,说溜走就溜走,像个贼一样,不像个男人,什么玩意儿!也就是你这头猪,才会上这当。王军你说你干的这叫啥事?好像我和曹老板在咱家干坏事了?你不好好上班跑回家来干啥,是要捉奸吗?王军你得说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薛平越想越气,把气都撒到王军身上去了。

事情到了眼下这地步,王军脑子再迟钝,也能咂摸出点味道来。表哥为什么要编造谎言诓他回家?肯定是刘成斌发觉曹老板来我家单独会见薛平,认为这两个人不清不白,这才欺骗、怂恿我回来,目的正是“捉奸”。但问题在于,曹老板在客厅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着品茶,两个人衣冠整齐,言谈举止也没有不正常的地方,我能捉个什么奸?而你刘表哥不打招呼就溜了,反而显得很小人。话说回来,王军对媳妇和曹老板的关系,并非没有怀疑。拿自己在省城治伤的事来说,曹建辉那么尽心尽力帮助,要不是和薛平的关系不一般,人家认识我王军是谁?平白无故能帮那么大忙吗?但事后他和薛平之间理论不明白这些事,只能默认理亏,只能把曹老板当成善人、活雷锋。既然没有人家行非礼之事的证据,你总不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吧?至于今天晚上曹老板干什么来了,还得仔细问清楚,假如能抓住点把柄,借此机会警告警告他们也好。

“表哥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又没说什么,更没有怀疑曹老板,薛平你朝我乱发脾气干什么?”王军为自己辩解,“曹老板您说是不是?别人说我媳妇病了,很严重,我能不赶紧跑回家来吗?我又不知道您在这里。再说,您是我的恩人,帮过多大的忙,我能不识好歹吗?您晚上到我家来,一定有事。不管啥事,您和我,和我媳妇都是朋友,串个门很正常嘛。我又没说啥,是薛平乱发脾气,您千万别生气啊。”

“呵呵,我生什么气?你们之间有啥没啥,不关我的事。我是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朋友给我推荐一种有利于骨伤恢复的名贵中药,我想起你的腿需要继续恢复,就给你带了些回来。我想这也不是坏事吧?你该不会反对吧?”曹建辉遇见刚才这一出,难免脸上有尴尬之色,但他尚能稳住,阵脚纹丝不乱。

薛平的老公回来了,曹建辉觉得他该告退了。于是站起身来说:“我该回去了。你们两口子不要吵架,小王你不要胡想哦,你媳妇多么优秀啊,你要对她好。”

王军口不由心地说:“哪儿能呢?我急急忙忙回来是我表哥说薛平病了,要知道您在这儿串门,我才不来打扰呢。”

送走了曹建辉,薛平反过来继续收拾王军:“你咋这么容易上当呢?长脑子干啥用的?我要真想背着你干点啥,你能看得住吗?再说啦,你表哥本来就不是好东西,撺掇你不上班跑回家来,明明不怀好意嘛。他既然是个人,就该和你一起来捉奸,怎么像做贼一样溜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我明儿上了班得去问他,到底啥意思吗,是不是害怕咱们家平顺安宁?是不是怕你过上好日子他心里妒嫉?我告诉你王军,如果说有哪个男人打过我的主意,你表哥肯定算一个。事到如今了,我可以告诉你,以前我拿到家来的许多东西都是刘成斌给的,他想用小恩小惠拉拢我,你想想是什么意思吧?我后来觉得他这人不咋的,有意识离他远些,你表哥嫉妒了,才想出这样下三滥的办法,想给咱家整出点事儿来。遇上你这种没脑子的人,才让他的阴谋差点得逞。你刚才亲眼看到了,我和曹老板只不过坐着喝茶、说话,我要是和他有那种关系,今儿还真让你逮着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好好想想吧。以后能不理你表哥,尽量别理他。我明儿上了班一定去问问,看刘成斌是不是不想让咱俩好好过日子,问问他捣的什么鬼,为啥要在咱夫妻之间挑事。他要是不给个明确的交代,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嚷嚷出去,让厂机关的人都听听,看刘成斌是个啥货色!”

“算了吧,薛平。今晚上是个误会,表哥没有露面,你明天去找,万一他大瞪两眼不认账,你有啥办法?到时候把我装进去了,丢人的是你老公。再说了,往常我表哥也挺关照咱俩,你到厂机关上班,我的工作换来换去,不都是他帮忙?有了今儿这事情,我也知道他这人爱搞事非,今后会防着点,你也要保持警惕,不叫他在你身上占便宜。媳妇呀,你一定要忍住,咱图个平平安安过日子,人家不光是咱亲戚,还是厂领导,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吧。”王军反过来息事宁人。

“哼,我才不管他是厂领导哩。不管是谁,欺负人总不成吧。咱虽说是小小老百姓,但谁都有人格有尊严,谁要故意惹我,我也绝对不客气!”薛平当着老公的面继续嘴硬,其实她内心也不想到厂里和刘成斌说长论短。今天的事儿,只有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想起来真有点后怕,假如王军回来“捉奸”再晚些时间,她和曹建辉说不定**难抑,让王军抓个正着也不是没有可能。看来今后还得小心再小心。至于刘成斌这种小人,更得小心提防。

王军走后,薛平久久难以入眠,想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