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011,岁月无痕3
似乎每次旅行结束之后都会有一段相当长的倦怠期,西北之行结束之后回到长沙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了。去年从新疆回来也是这样,被一个四万字的中篇活生生逼得每天晚上哭,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废掉了,再也不会写字了。
去年冬天刚刚来临的时候,心情很低落,为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命名的感情纠葛,一个人跑到鼓浪屿去住了半个月。第一天晚上坐在鹭飞门口的白色椅子上,王大哥跟我说,有时候是这样的,出去的时间太久了,身体回去了,心还没回去。
我不太喜欢比较,每趟出行或多或少只要得到一些慰藉或者启迪,都是值得的,哪怕什么都没有获得甚至还有些丧失,也是值得的。丢弃那些吧,我们才能轻装上路,无论那些负累是什么,我始终相信失去的那天就是缘分尽了,舍不得也没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从西宁开始,我就是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旅程,我一个人搭最早的班车去青海湖,为了不买门票,想办法找当地的居民带我去湖边,给他们一些钱。
当我站在湖边的时候我既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有觉得失望,虽然我很想模仿那句著名的台词发条微博说“站在这里的原本应该是两个人”,但是一来,某些情绪没必要展示给数万人看到,二来,我确实没有感到很悲伤。
至于孤单,我反正早也就习惯了。
一个人坐在路边等回程的班车,来往的卡车开得飞快,风刮得草帽乱飞,我想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了,所以还是觉得蛮珍贵的。
离开西宁前的那天晚上,Lulu姐跟我说了很多话,当时我心里还有一些结没有解开,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说,我相信其实外在的世界是根据我们身体里的内核运转的,人都有一个能量场,我们得先把自己的灵魂休整得澄净无瑕,然后才可能遇到最美好的人。
她凝视我很久,然后说,是这样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一个爱人的,但是舟舟,你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子,所以恕我直言,你可能要等比较久一点,可能短时间之内你还遇不到那个人,但是一定会有的。
我笑着跟她说,其实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我已经不把遇到一个人,跟他结婚生子当作我这一生必须去完成的一件事。
我想说现在的我,是个彻彻底底的爱无能,但我怕这样说了,加上置身于即将离别的气氛之中,原本只是眼泛泪光会变成泪流满面。
我想你大概不会知道你带来的伤害有多持久、多深刻,足以摧毁掉我曾经坚守的一些什么。
但是我想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求仁得仁,我自有我所得。
从张掖到敦煌又是七八个小时的车程,没买到卧铺,迷迷糊糊地眯一下就醒来,然后一晚上都没睡。
正因为如此,在火车上看到了一场很美的日出。
在敦煌的那个礼拜,每天晚上,我们一群人都会在阿呆的带领下逃票进入鸣沙山,爬到很高的沙山上看星星。
在那个蛮傻逼的青旅,我和两个姑娘睡在一张可以容纳十人的大炕上说话说到夜深。
敦煌不是一个留给我美好记忆的地方,但有些地方你不去的话,永远也不知道究竟值得不值得。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用在旅行这件事上,是如此的恰当。
明天就是七夕了,年年岁岁花相似。
去年的七夕是8月16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我从丽江飞去了成都,两天后我在拉萨贡嘎机场落地,实现了我去西藏的愿望。
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好像以一种很迅疾的力量带走了我心里所有对这份感情怀有的留恋与不舍。
而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原本饱满的情感是怎样被失望一点点肢解,一点点凌迟。
王尔德在《自深深处》中说,同你的友谊所导致的恶果暂且不说,我只是在考虑那段友谊的内在质量,对我那是心智上的堕落。我同你相遇,要么太迟,要么太早了,我也说不清楚。你不在时我一切都好……我毫无保留地责怪自己的软弱,除了软弱还是软弱。
我想没有人会知道,我在一个人看风景的那些时刻,想些什么。
在那样宽广的天地之间,我忽然惊觉,人生岂止爱与恨。
这个月之内就要收拾好东西离开长沙去北京了,很多人问我去做什么,其实也不做什么。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以为它就是全世界。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更好的姑娘,我希望未来的我,不要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们做一些事情,未必是因为它有什么价值或者意义,我们能获得什么,成就或者造诣,这些都不要紧。
我相信我内心的声音就是神的意旨,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反而更能获得启迪。
昨晚有个朋友跟我说,女孩子最好的状态就是不强迫,不恐惧,不纠结。
与你共勉。
愿你想要的,都得到
2011年8月17日。
这是我们重逢又分开的第六天。
这是我微博缄默的第四天。
这是我在长沙的最后一天,明天下午三点,我将乘坐海航的航班飞去北京。
此刻,29寸的白色大箱子里已经满满当当地塞着衣服和书籍,只有一些零碎的护肤品还没来得及收拾。最亲密的闺密绣花在浴室里,今晚她会睡在我家里,我想我们大概又会聊到很晚很晚才睡吧。
很多朋友都在问我,去北京打算去多久?
我说暂时不知道。
去做什么呢?
暂时也不知道。
我一直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答案呈现在心里,只是固执地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固执地遵从着自己内心的声音,选择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方式。
从十八岁开始到现在二十四岁,中间零零碎碎走了一些路,但总体来说大部分时间我还是生活在长沙。这里有别处怎么都找不到的美味食物,有喧嚣的夜生活,有气质凛冽的烟熏妆美女,有我的朋友,我的前辈,我的记忆。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我认识的大部分女孩子那样生活呢?找一个匹配的男朋友,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周末的时候去看场电影,逢年过节去看看父母,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吗?
我想她们内心的幸福指数一定比颠沛流离的我要高得多吧。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注定是更适合放养的,这些日子我总是会想起去年在大理看到的那本书的扉页上写的那句话,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一直在漂泊。
有些话,我们以后留着慢慢再说。
北京,你好。
长沙,再见。
13号的上午我和丛丛坐车去武汉,跟谢小壳会合,为了一场话剧,为了一个十年前打动我们的写字的女人,为了自己已经逝去的、只能追忆不能挽回的青春。
这场话剧是江一燕领衔主演的《七月与安生》。
我想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即使不被人理解,比如在30℃高温的天气,赶赴另一座城市去看一场话剧。
在车上的时候边边给我留言说,你来武汉要是不找我,你就不是人!
算一算,我们有四年没见了。
虽然这几年我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去武汉的机会,但每次都只停留了一两天就走,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很多人都渐渐地断了联系。
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关心我的,你一直以一种观望的姿态在表达对我的挂念,你说的,有一些朋友是不需要定期见面的。
我知道你在,一直在我的生命里,从2007年我还是一个青涩的、为人处世很不周全的、信口开河的、冒着傻气的女孩子开始,你就透过流言蜚语,透过我不美好的外在,看到我单纯澄澈的灵魂。
然后,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离开。
看完话剧之后的第三天,离开武汉的那天晚饭餐桌上,边边说,我们喝瓶酒怎么样。
大家不着边际地说了很多祝语,祝我的书畅销什么的。
最后我说,我来说句正经的。
愿你们想要的,都得到。
碰杯,起身拥抱,然后说再见。
我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在我办好护照回到长沙的那一天下午,家里络绎不绝的客人全部离开之后,我打算睡半个小时就去跟朋友吃晚饭。
就像上次一样的情景,你措手不及地出现了。
我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但依然坦然相见。
我想念你,非常非常想念你,以至于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切是这样的不真实。
其实我很想告诉那些试图叫醒我,试图让我明白我与你不可能还会衍生出任何故事的人,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这段感情在我生命中的分量,和它所存在的价值,以及带来的意义。
你说的,只能交给时间了,时间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如你所言,我相信时间的力量。
但我也相信,面对人世间很多事情,时间或许也无能为力。
村上说的,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已经迷失了,相逢的人一定会再相逢。
我爱你,这件事情,我自己亦无能为力。
有什么不是一辈子呢
来北京的第二个周末的晚上,我独自一人去刺青,在四年前那个同样的位置,加了一条蔓藤。
面对文身师,我的状态极为放松,刺在骨头上的时候疼得有点受不了,就点根烟抽。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健一是非常专业的文身师,之前我们在网上有过短暂的沟通,末了我说,还是算了,见面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
四年前我二十岁,针刺进皮肤的时候我紧紧地握住旁边的女孩的手,四年后,我一个人拖着29寸的大箱子背井离乡,面对灯火辉煌却没有一盏属于我的北京,我告诉自己,这是我的选择,不可以有任何怨怼,亦不可以迁怒于任何人。
昨天傍晚的时候,北京起风了,我打开豆瓣FM,它给我放了一首《好久不见》。
当时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我知道,他要来了。
四年来我有过很多次冲动要去加刺青,可是每一次都没能实施,因为我没有找到一个我确定是跟我的灵魂紧密相连的图案,于是我等了四年。
我想,好吧,既然我已经等了这么久,那我不在乎多等等了。
惜非跟我说,想清楚再刺,这是一辈子的事。
可是,有什么事不是一辈子呢?动心,眼神交会,牵手,拥抱,接吻,**,旅行,拍下的照片,写下的字,以及生死,哪一件事不是一辈子?
只是刺青以一种最为直观的方式呈现出来罢了。
来北京之后拍的所有照片都被处理成了黑白加大颗粒噪点的风格。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忽然觉得什么都不用说。
流水账的书写方式没法让我内心的情绪得到完全释放,没错,我需要的不是记录而是宣泄。
到北京的第一天,大锅去机场接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北京的夕阳,大锅说,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上班的姑娘呀,职场上的女孩子没有你这样的。
那天晚上我们聊天聊到四点多,我说,女孩子经历得太多不是好事,气质会变得非常浑浊。
大锅说,你不是浑浊。
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词语了,只好说,你是特别。
我之所以保持谨慎,更多的是源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张弛有度才不至于进退维谷,与你一样,我也不愿意失去。
这是我与一个朋友写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句子,不知道原委的人就看不出玄机。晚上去拜访他。在昏黄的灯光里听他念了两篇很美的文字,那是吉光片羽,但不会再有第二次。
有些情感,当时懂得节制,就会走得很长很远,既然我们都明白,那就把一切交给时间。
S,我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在我有限的青春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一段关系,辗转大半个中国,依然如此稳固,我弄丢了那么多人,可是你一直都在,真好啊。
这两次见你,我都感觉到非常快乐,是一种轻松的快乐。
你留给我的酒在我动身来北京之前已经喝得只剩一点儿了,就像我对你那些原本很饱满的情感,只剩一点儿了。
这段感情从来不是被什么打败了,而是我自己,我自己释然了。
我觉得我没那么偏执了,真好,我不再因为无法和你在一起而感到人生是如此遗憾。
又或许,我依然还是很爱你吧,只是以一种很持久、很牢固的方式在爱。
我没法告诉你我有多害怕,害怕那些曾经像氧气一样的东西,我赖以生存的,在贫穷孤独病痛的时候,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那些东西,已经烟消云散。
我没法让你知道,在我飘萍似的岁月里,那些偶然闪回的往事,曾给我多大的勇气,直到如今。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天到来,我总是想,如果我连你都不爱了,以后我还能去爱谁呢?
Love should give a sense of freedom,not of prison.
遇见同类之前,不要停止奔跑。
这是去年我们在拉萨会合之前,雅舍在甘南地区拍的,每次看这张照片都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就像无意中窥探了某种不该惊扰的神迹。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拉萨等到了他们,时隔一年我还能很清晰地想起当时那个不假思索的拥抱,和战栗的喜悦。那是非常短暂的,且并不具备趣味性的一段时光,但在后来很多很多孤独困苦的时刻,它们是我的慰藉。
我来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里我从南边搬到北边,一个人拖着六十多斤的箱子,一个人背着用宜家的环保袋装着的零碎物件倒地铁,晚上洗澡的时候才看见肩膀上勒出来的血痕。
所以失望是不可避免的,并且不能迁怒和责怪任何人。
这半个月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着朋友们吃吃喝喝,浑浑噩噩地过,每次一个人坐地铁的时候我都会在Touch里找到校校给我的《李志和他的2009》那段现场录音听,很多次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听到李志说,我的偶像王小波曾经说过,每一个作者都希望他的读者一字一句地去看他的文章,但大多数读者都是一目十行。所以我也知道,我在很多的歌里面有我的感情,有我的想法,但我并不指望你们能够彻底地了解,可是在你们并不了解的时候尽量少说,因为那样会伤害到我。
那样。
会伤害到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好几年前的我了,人长大了也不全然都是坏处,虽然熬夜之后肤色会暗沉,虽然玩暧昧的时候会开始权衡得失,虽然眼神和心境都越来越沧桑,但我到现在真的觉得,人还是得多活些岁月才能体会到真滋味的,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已经不那么容易就被伤害了,除非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一直都在飘零,不曾被这个社会上任何一个团体、任何一个圈子招安。
F在第一次跟我喝酒的时候评价我说:很随和,但是是有棱角的随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或者出于礼貌说一些客套话,但这句评价我认为是精准的。我一直都是这么坚持的,找不到合适的人玩我不介意自己一个人玩,看不顺眼的就不来往,虚与委蛇八面玲珑那一套我也不见得学不会,但没必要,我又不指着你们谁养着我。
经济独立带来的最大好处不是可以购买奢侈品,而是人格可以独立,不依附任何人,以一个独立的人的身份,不在身上张贴任何标签,有气节地活下去。
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给花花打电话,说了一堆自己遇到的破事,其实都不能算是我遇到的,不推卸责任的话,应该说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说怎么办花花,我有些踟蹰了。
花花跟我说了很多,他说舟舟,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对世界有好奇心,有足够的冲劲,你的存在也给了我很多感动和勇气,我想一个女孩子都在坚持着,我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他说,探寻这个世界的同时一定会遇到一些伤害和失望,难道因为这些我们就放弃探寻了吗?舟舟你是有武器的,不要怕,不要还没开始就绝望了,至少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有一个姑娘可以逃避这个浮世绘中一切的洗礼,能做的就是坚强地迎上去,我们原本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与众不同。
我觉得最好的爱就是你能看到我的不凡,并能包容我的平凡。
我曾为自己内心残存的一些天真感到羞耻,痛恨自己对某些人的信任,但最后我发现我弄错了,似乎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但也未必是别人所告诉我的那个样子。
别再相信任何人传授你的生活经验,我们每个人的特质都是不一样的,而这些特质恰巧就决定了我们如何生存下去的方向,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
有些话我依然只想说给你听,你在我生命中带来的正效应远远超过了负面的那些东西,
因为你曾跟我说,除却面对天灾,其他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应该让自然反应带着走,而是应当理性思维。
所以如今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我都能够做到理智地思考,我都能够让自己跟他们处于平等的位置上进行对话。
折堕的时间已经够了,感情什么的我暂时也不愿意去想。
“如果你是一只鹿,在遇到另一只鹿之前,不要为了兔子野鸡、豺狼虎豹停止奔跑。”这好像是我十九岁的时候写过的一句话,如今我还是这么坚持。
遇见同类之前,不要停止奔跑。
我知道有些人渴望得到交流,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因喜爱而将自己的期盼强加于他人。
我不是没有成长,我只是没有按照你想要的那个样子成长而已。
与君书
我忽然很想给你写一封信,但我想你应该很忙很忙,没有时间理会我这些游离的心情和破碎的情绪。
就写在这里吧,如果你还有闲暇的时间,还有些清淡的情怀,我想你会来看我的博客的。
我想只要你认认真真看一遍,你会知道,这只可能是写给你的。
我来到北京已经将近一个月,这段日子里我似乎没有心情好过,虽然这里的朋友对我都不错。我不认为是别人的问题,症结应该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我总是在反省,为什么我这么不快乐,很多别人想都没想过的我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快乐。
后来有一次我看了一篇东西,是曾经很出名的一个摇滚歌手说他前妻的,他说离婚的时候她很难过地说,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了,我愿意离开你。他说你想清楚再说,我不快乐跟你没关系,我是那种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
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
在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被一种东西击中了。
2011年,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二年,偶尔我还是会跟别人说起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的那些人,我会直接说你的名字,而新认识的那些朋友,我会跟他们说我师傅。
2009年,算是我生命当中一个分水岭,那一年似乎发生了好多事情,写长篇,拿了版税,终于摆脱了那种朝不保夕的贫穷状态;毕业,实习,在长沙最热的天气每天早上7点多起床去挤公车;分手,住在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半夜有老鼠爬到头上来,吓得哭只好给哥们儿打电话聊天聊到天亮。
从夏天到秋天,辞职,喝酒,整日游**,去江边看风筝,去参加豆瓣上的同城活动,开始喜欢拍照片,筹谋着买一台单反,新书上市,开始做宣传,对着那些不认识的人结结巴巴地说一些稚嫩的话语,被更多人认识,被人喜欢,被人认可,被人骂。
就这样一直到了冬天,穿着紫色的毛衣,去参加某个活动,拿着《孤独六讲》在台上用一口蹩脚的塑料普通话念了其中一段,然后下台,看见你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衣坐在后边,目光专注。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早就写好了的情节。
那个时候的我,远远没有现在的沉静,也没有现在的倦怠,那个时候我的感情还非常饱满,所以我用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去找仅仅见过一面的你。
现在我不会这样做了,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对任何情感的发展都没有兴趣,连考虑和探讨的兴趣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我是决意一个人这样过下去了,自己赚钱自己花,买一堆东西,跑到陌生的地方去,喝酒,写字,拍东西,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我觉得这样没有问题,我抵触那些企图进入我生活的人。
我知道我并没有改变,但心里那扇门紧紧地关起来了,短时间之内我想不会对任何人敞开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其实没有爱过任何人,我经常说,我是对人生没有眷恋的人,尽管别人看起来我拥有这么多,但事实上我是随时可以去死的人,而如果我下一刻就会死去,在这一秒,我都想不出我渴望见到谁,跟他道个别。
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很荒诞呢,毕竟曾经写过那么多文字,那么多深情的誓言和隽永的回忆,到头来,却说自己似乎谁也没爱过。
你当我是浮夸吧。
你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分量,是你最先挖掘出我性格当中的一部分劣根性,狭隘、浮躁、急切,但在当时我是看不到这些的,我只是急于想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有些事情不等到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阅历,是想不明白的。
我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时的自己,真是太用力了,爱也爱得用力,恨也恨得用力。
当时有多用力,后来,就有多清寡,真是这样,没错。
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两个人之间默契到一定的程度就不需要繁文缛节的形式,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做到既不要在一起,也不要不在一起,就可以做到即使你身边是别人,对我来说也没关系。
我承认有些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没法原谅你一句话都没有突然就不见了,这话直到今天我才说,过去两年间我对这一点一直缄口不言,因为这是我的耻辱。
前一天还好好地在一起,吃饭,聊天,第二天突然就不见了。
换了现在的我,也不会当作什么大事,可是请原谅当时的我,是一个那么较真的姑娘。
我哭了好多次,没跟你说过吧,你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去的,每天跟游魂似的,跟朋友们聚会,大家提起你我就笑笑,转个身眼泪就掉下来了。
真他妈傻X啊,真是傻X,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傻X了。
后来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我写完一本书,快崩溃了,就跑出去旅行了。
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我真的心冷了,彻底冷了。
后来在云南,下着雨的夜里,你打电话给我,我怕吵着同屋的姑娘们,穿着短袖在院子里跟你聊天,冷得我瑟瑟发抖,后来姐姐看不下去了就给我送了一条披肩出来。
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再也不会了。
再后来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我要去西藏了,但我没提过S,也没什么好提的。
我跟你说,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做不成了。
再后来就是在新疆了吧,在和田,你又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会儿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明明事实是你先拒绝的吧,可我觉得是我背叛了这段感情。
其实你在乎过吗,我想应该没有。
再后来我就一个人东跑西跑的,很多以前只在地图上看到的地方,我都踏踏实实地站在了那些土地上,我知道以后我还会去更多更多的地方,但我也知道无论我去哪里,都不会去你在的那里。
我一直在跟你赌气吧,有一次我听说你要回来,就连忙跑去了杭州,确定你走了之后我才回来。
我那么想念你,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见你,到现在我也没后悔,当时我在太子湾看郁金香的时候,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给我打电话时重复了好几遍,葛婉仪,你真做得出来。
我就一直握着手机,不说话。
有时候别人问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安定,有没有想过好好跟一个人过日子。
一般人这样问我是懒得回答的,关你屁事啊。
但你我都知道,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确确实实说过,希望能够嫁给你。
现在想起来,真是一句蠢话。
不过那时候我还小嘛,很傻X,换了现在可能你也不过是我生命中一个模糊的路人甲,所以,你看,时机多么重要。
去年中秋的时候你跟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当时也算是豁出去了,非要逼你说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再来一次我不会问了,其实我的个性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非要回馈的人,其实你喜不喜欢我,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我爱不起了,就是这么简单,跟后来我遇到了谁没关系。
我得承认,后来我一直这么努力,的确是有跟你负气的成分在里面,我讨厌那种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白痴的局面,我想要改变那样的自己,我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跟你平等地对话。
但我知道我永远做不到,我不是说了吗,从一开始的时候,这都是写好了的。
前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小区的木长椅上,风很大,我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像个神经病,那一刻我想起你曾经跟我说你在北京的那一年,差点煤气中毒,你抬起头看到这座城市里灯火辉煌,那一刻感觉自己命如草芥。
命如草芥,我如今也真正体会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在争名逐利吧,我依然身似飘萍。
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想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这一两年来我总是在想将来如果我们还会再见面,我会是什么反应呢,我想来想去,无非就只有一种。
我肯定会哭,号啕大哭。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它都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也谈不上失望,可能只是我弄错了方向。
不是每个人都要在更广袤的天地里游刃有余地生活,对某些人而言,三尺之内已经足够盛放她的梦想、爱情和信仰。
我依然想告诉你,我不需要太多太多的钱,我只希望我想见谁的时候,可以买张机票马上去他身边。
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了,一个都没有。
中秋节那天我去朝阳公园看音乐节,压轴的是崔健,他唱了第一首之后就喘得不成样子,我当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都别折腾了,都要老的,你说是不是。
我不能保证这是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因为我发现,岁月在流逝,可你还在我心里,那么那么清晰。
人这一生,需要的真的不是太多
一个礼拜之前买好了回长沙的机票,不确定还会不会再来北京。
也不想待在长沙,干脆出国转转。
是我认识北京的方式有问题,我现在感觉糟糕透了。
这两年穷山恶水我也都走过,没有哪个地方让我觉得这么难受。
就这样吧,先不说了,城市是肯定没什么问题的,问题都在于个人,我想我大概是水土不服,但是是心理上的水土不服。
我只是有些遗憾,还不曾真正了解这里,说起来我都还没看过它的全貌呢。
不过人生中有些路是必须走的,想要到达的那个地方,那个见第一眼就觉得“我想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并且确定岁月更迭,我仍旧心甘情愿”的地方,是必须经历中间一些不那么愉悦的路程的。
如果那个地方是我们生命中的第一百座城,那前面九十九座都是没法绕开的铺垫。
无论有多么饥饿,都不可能直接去吃第二碗饭。
于我而言,这只是一段经历,虽然不那么美好。
但我试过了,就算对自己有了个交代,因为不试这一次,我不会甘心的。
终结一条道路唯一的方式就是走完它,从此之后断了这个念想,也好。
我住在北四环一个小区某栋房子的19层。
这段日子我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看日落,等着姑娘们下班回来打电话给我,叫我下去吃饭。
这是钢铁森林里唯一的温柔时刻,但我想那些行色匆匆、面容麻木着穿行于地铁站的人,大概很少会有闲情逸致抬头看看夕阳。
我觉得很难过,真的,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把年轻人都逼得没有一点梦想了。
收到Jeff发给我的PPT,是他们今年夏天支教时的一些文本和照片。
他跟我说,那时候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我的确也觉得有些遗憾,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愿**相对时,能够不伤你
从前我总以为只有愉快的时光是短暂的,却原来,虚度的光阴也是如此迅疾。
我来北京的这一个半月算是虚度吗?
我见了我最想要见的人,做了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听了一场演唱会,在秋夜里落过几场泪。
这么说来,这些时光还是有价值的吧,这么说来,其实人生并非虚耗吧。
我又开始收拾东西了,与以前每次一样,衣服、护肤品、书籍、相机,再大的箱子装的也就是这么一些东西。
随身的包包里总是会带着一本书、笔盒、本子,等车或者等人的时候随时可以翻开来看,心里有情绪的时候可以随时拿笔写下来,它比微博更牢靠,也更持久,当然最重要的是更隐秘。
慢慢就成为自己十七岁时写过的那种女生,有一点点钱,有一点点自由,独居,旅行,单身,有过一些爱人然后最终一个都没有留下,并不为此感觉遗憾,没有留下的是肉身,留下的是灵魂里的东西。。
就像时间没有消逝,它只是转化为记忆而已。
你要回到你原本的生活轨迹之中,我也要面对我永远无可抵消的孤寂和沉默。
对此我已经坦然接受,没有任何不甘。
这些日子一直在尝试写一个故事,想要跟内心的自己探讨一些事情,我的困顿和疑虑,我的坚定和摇摆。
最终它们都会以文字的方式呈现出来,我不怀疑到最后我拿出来的一定是最好的,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写了近万字的废稿。
它们很安静地在我电脑的某个文件夹里。
生命中也有一些这样安静的角落陈放着不想再提起的回忆,但它们一定不是无用的。
也许是因为说起来太麻烦,或者说起来会难过,所以就只好缄默。
对刻意尘封的一再提及,大概就是亵渎吧。
9月29日晚上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上半年的时候就约了好几个朋友,大家都说没空。
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一场演唱会跑到另外一座城市里,就算有这个意愿,也未必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人长大了之后最吝啬的往往不是钱财,而是时间,所以遇到那些愿意拿出自己的时间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的人,应当有感激。
8月到北京的时候就拿到了票,一个半月之后终于在工体跟笨笨会合。
自西宁分开之后我们没有再见过,当时她觉得接下来的路途太过于辛苦,我便在西宁汽车站送别了她,然后一个人拖着行囊继续往甘肃走。
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整个人非常疲倦。
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说,陈奕迅的人气真是旺啊。
我笑一笑,四周的姑娘们头上都戴着发光的蝴蝶结,笨笨也给我买了一个,与我那天穿的蓝色针织相映成辉。
她说,没有啊,你呢?
我说,早就没有了。
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真的有一点痛。
去演唱会之前有个朋友一直问我,你晚上会哭吗?会哭吗?
我说当然不会啦,我又不是失恋的小姑娘,哭个屁啊。
当时我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我的泪点是哪几首啊?《好久不见》?《葡萄成熟时》?《十面埋伏》?
这几首我都不确定一定能听到,但不断地提醒自己,别哭,很丢人的,晚上回去被她们看见要笑我的。
然后在听《好久不见》的时候我就真的……完全无感,可能听这首歌要流的眼泪在西安的时候已经流光了吧。
有天晚上我坐在19楼的窗台上跟绣花打电话,我说怎么办,我好像不会爱人了。
就像一管牙膏用完了,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了,拿擀面杖压都压不出零星半点了,我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特别难过。,
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人是什么样子,就像一根针刺到我身体的哪个位置我心里清楚得很,因为这样的明确和真挚,所以我才这么坚定并且决绝。
但愿如绣花所说,爱是可以再生的。
但愿遇到你时,我仍能够天真地、不计得失地去爱你。
那天演唱会的最**是王菲的出现,就在一瞬间,全场沸腾了。
后来陈奕迅说,有些东西,也许只有一次,所以今晚的你们,很幸福。
那一刻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并不是为了王菲,也不是为了Eason。
并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就是突然很想流泪。
走之前跟一个朋友见了个面。
其实我微博里很多很多很美的句子都是写给他的,但从来没说过,也知道他微博里有一些话是写给我的,虽然用的是引用的方式。
我们在某些方面是很相像的,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和黏糊的感情,讨厌被人打乱原本的生活节奏,讨厌所谓的惊喜。
在来北京之前我们神交已久,他是我QQ上难得的后半夜还经常在线的人,我们经常在很晚很晚的时候聊天,我在这边抽烟,他在那边吃水果。
他跟我讲,我感觉你来北京已经很久了。
我说,可其实在这一个半月当中,我们不过见了四五次。
他说,可是觉得非常熟悉。
我说,我也是。
这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好的一段感情,他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正能够听懂我说话的人。
而之前那些人,我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存在感,他们都站在比我高太多的地方,在他们面前,我只能聆听。
然而我有我的情绪要表达,我需要一个段位相当、情感对等的对手,这是一件很需要运气的事情。
我第一次去他家找他玩,那时北京还没降温,我穿着蓝色碎花裙子,他念小春秋给我听。
也是这次在北京屈指可数的极端温馨回忆之一。
前天吃饭的时候,我们说起一些事情,我说了很多很多,说到后来就卡壳了,我举着筷子很傻地看着对面的他,心里想怎么办,我说不下去了。
可是他说,阿花,不用再说了,你是对的,还要继续说什么呢。
我犹疑着问,我是对的?
他点点头,又说了一次,你是对的。
当时心里就觉得很感动很感动,真的不必再说了,我想说的他全明白。
告别的时候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伸出手来跟我握手,我披着披肩在夕阳里看着他笑,转眼他的背影就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我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来日方长。
这句话我没有跟别人说过,尽管我爱别人爱得更多。
因为我们大多数人,是只有眼下,没有未来的。
回长沙等签证,之后出去旅行,这段日子要把手里该完成的工作完成。
我知道我向往的远方总有一天全会抵达。
我也知道,你是我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的人。
我很多朋友都曾用“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做过签名,但我更喜欢这首歌当中的另外一句。
愿**相对时,能够不伤你。
北京,再见。
我好像一直在说再见。
我亦飘零久
很长时间没有更新博客了,这期间从北京回到长沙,日日聚会,夜夜长谈,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静下来一个人想想事情。那段日子虽然身边时时刻刻都有贴心的朋友,但仍然感觉到非常孤独。
某天跟Sean聊起,我说从前我觉得这个问题很矫情,所以一直没问,今天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孤独过。
我不轻易跟人聊我的精神世界,对我而言,书写已经足够。
那段日子很疲惫,生活中层出不穷的意外,手机坏掉之后跑去买了新的,电脑又不断地出问题,只好又换新笔记本。
签证下来之后去斯里兰卡的计划有了变动,于是改变行程直接飞清迈,舱位告急,又找朋友替我搞定机票。
放在北京大哥那里的广角镜头直到出发前两天才想起跟他说,快寄给我,怕时间来不及,再找在昆明的朋友帮我签收快递,趁在昆明经停的那五个小时去找他拿。
每天都绷得跟一根琴弦似的,似乎只要再使一分力道,整个人便会分崩离析。
房东打电话来和我协商房子的事,回国后因为没有再在长沙生活的打算,便退了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有好几次,坐在一堆狼藉里,头痛得差一点哭出来。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我的头好痛,每天我都在跟绣花说这句话。
她总是说,好,不想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了。
那种深深,深深的疲倦,达到近年来的巅峰,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我始终无法对自己满意,这便导致我一直无法对生活满意。
来到清迈之后一直跟阿星待在一起,我们也会聊起梦想和爱情之类的话题,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有一天下雨,我们去一间庙里躲雨,我抬头看到屋檐下灯笼在风雨里飘摇,那一刻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触及灵魂,眼眶里突然聚满泪水。
总有那么一些时刻,被震慑,被打动,尽管你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觉得你带来的最大伤害,不是你不爱我,而是摧毁我的自信。
过去的我,也不是一个笃定的人,但在那之后,我日日夜夜活在自我否定当中。
曾经是人群里热闹欢腾的明艳少女,现在穿着深色衣服沉默地穿越由人类构成的沙漠和海洋。
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看了很多很多的风景,我的相机和眼睛都记录了很多面孔。
可是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相信什么。
出来之前有一天晚上F跟我说,我们今晚聚餐,说起你,大家都夸你。
我说是吗,都夸我什么。
他说,××夸你善良,特别笃定地说舟舟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他说,当然我也夸你了,我说你懂事儿,价值观也正,谁谁谁还问我,为什么不娶你。
我说你别说了,你们这哪儿是夸姑娘的夸法。
夸姑娘,只用说几个词,漂亮、身材好,以及我想追她。
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我很好很好,但最终你们没有一个肯留下,我也没有为任何一个放弃自己的坚守。
我想或许只能用很恶俗的理由说是缘分不够,这个理由大家都用,所以我也可以这么说。
今晚在旅馆的院子里,一个90年的男生在夜色里问我,你是佛教徒吗?
我说我一直在找一个信仰,但未必是一个宗教信仰。
他又问,那你找到了吗?
我说,曾经以为找到了,现在想来,既然不能在生命里长存,那就不能算找到了吧。
美和罪恶总是绑在一起的,你不可能只接受生命里甜蜜的那个部分,时至今日,我相信人生当中甜蜜和创楚都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没有那么多超出预想的浪漫和沉痛,我们要活得真实些、踏实些。
很多从前我觉得离我很遥远的事物,一夕之间都已经来到眼前。
很多我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如今可以很轻易地得到。
阿星问我什么时刻会比较开心,我说我经常为一些很细节的事物感到开心,只是这种快乐不持久。
但或许我想要得到的那样,岁月不肯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