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警察第三次来,就是因为詹姆斯家的事。他家朝向我们家的窗玻璃全被人砸碎了!共有八块玻璃,只有一块低过木栅栏的,没有碎,警察在现场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就去了隔壁詹姆斯家。我们听到那个白人老头子跟警察争了起来。这事之后,再看见到路边推垃圾桶的詹姆斯,我们都低下头,不跟他打招呼了。我们不看他也知道,他正立在路边恨恨地看着我们进出。他跟警察敢吵,我们自然不在话下啦。我们迅速进屋关上大门,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七块窗玻璃碎了,只能肯定碎的方向是我们家的院子,可并不说明就一定是我们家人干的!尽管我们也心知肚明确有一个无聊的人存在着,可这事要讲证据的!我和莫尼卡正打算在屋子的四角安装监控探头,以证实我们的清白。

那段时间天气特别冷,没过两天,那老头的子女赶来,把他的玻璃给换了。我们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安,也有点内省,怎么回事呢。可是,这份感叹没持久一个星期,白人老头家的玻璃又碎了,还是七块。警察在我们的屋角发现了一块碎石,跟落在詹姆斯家的一样,从而说明石子是从我们家院里扔过去的。

这次莫尼卡紧张起来,她拿出蓝校长做过癌症手术的有关材料,意思是如果真是我们家所为,最可能是一个生了大病、大脑受伤的八十岁老人干的,希望博得同情将事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蓝校长一概否认,詹姆斯又拿不出有力证据,我们这才表态,愿意听从警察调解。警察进入詹姆斯家大门后,就没有见他出来,听说詹姆斯年少时有过犯罪记录,警察是不是在教育疏导他呢。

直到第三天,莫尼卡打警察局电话,主动咨询调查进展,可又没有找到当值的那个人。正要松口气,大门外一阵喧哗,我们冲到大厅打开大门,只见詹姆斯满脸涨红,在大门前跳着脚大嚷大叫,有三两个邻居远远地看着,莫尼卡要我回屋,由她出面交涉。这段时期无辜的詹姆斯感觉倍受欺负,今天终于精神崩溃,跑到我们家来闹,要求我们承认错误,赔礼道歉,否则他要摔倒在我们家门前,并以在我们家门前摔伤为由,上告法庭,他激动时指着我们家房子叫道,“要赔光你们家的房产!”

他要让我们倾家**产,把我们扫地出门!他说着就躺倒在地,四肢乱动,大声呼叫,搞得我们哭笑不得。一部警车悄悄地停在附近,那个办案的警察举着摄录机走到他跟前,莫尼卡对他说,“你别耍赖了,你说的话做的事,警察都录下来了。”

他一听到警察来了,回头看了看,叫声小了。警察问他怎么样,可以站起来说话吗。他这才平静一些,站直了身体。

经过调解,我们出于同情与缓和邻里关系,愿意出资补好他家的玻璃,但这并不表示我们承认砸了玻璃,在这一点上,莫尼卡非常较真。我们决定不在房屋的四周安装探头,这岂不是给法庭提供作案的证据吗。我们决定改成前后门都上锁,进门出门全部要用钥匙开锁,钥匙一家五口人除了蓝校长,每人一把,随身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