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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事件,却不是蓝校长所为!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莫尼卡以及蓝太太有了难得一致的共识。

很简单,那段时间,前后院的门已经开始上了锁,是我亲自上的。不见鹦鹉前,前后大门我都锁得好好的。

记得新年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后院,仔细检查现场,发现了有一些羽毛散落在地,不是连根拔起的样子,是动物用牙齿在羽毛中间咬断的,可以看到羽毛上还留有些微的唾液呢,我抬起眼,看了看太阳伞一般的柠檬树,看了看黄中泛青的野麦地,宁静中,仿佛他们要告诉我点什么。

顺着羽毛的线索,寻找着鹦鹉的下落,就走进园子的深处,走过围墙四边,再也没有痕迹。离现场最近的围墙只有五米距离,我站上一处墙下的木桩,朝隔壁的人家看了看,这一边住着一家墨西哥人。蓝校长拉过一次他家在外墙上的电闸,关过两次人家户外的水龙头,人家也报过警,目前,这一家人出入时,不和我们说话。

这个满地狗屎的院子,静悄悄的。我探头探脑,看了一会院子的四角,什么也没发现。就在我略带失望地跳下木桩,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一样东西,在风中时隐时现,那分明是一只鹦鹉的尸体,是在我家院子的草沟里。我跑上前,看了看鹦鹉的伤口,二话没说,就用脚边的松土把它埋了进去。

我告诉莫尼卡,“早晨检查现场推断,元凶是隔壁詹姆斯家的大灰猫,雄鹦鹉为了保护雌鹦鹉,被大灰猫咬伤了,但没有致命,它和雌鹦鹉双双飞走了,都保住了性命,大新年没有不吉利!”

“保命个屁啊,它们都被驯化了,根本没办法野外生存,你看满天的飞禽,哪一种是善类!”

“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反正没死就有希望。”

“闭上你的嘴,去,把大灰猫给我捉过来,我要让它知道厉害,瞧这新年第一天过的,一想到两只可爱的鹦鹉,我的那心哟,就一撮一撮地痛啊!”

半个小时后,我就把那只大鸟笼提进了停车房,里面关着大灰猫,嘴里对它叨唠着,“瞧你干的好事,今天有你好受的了。”大灰猫觉得心里有愧,低下脑袋,用爪子拨弄鹦鹉留下的两片羽毛。我蹲下身,在它打哈欠时,看到了它细密有力的牙齿,正是它咬断鹦鹉的羽毛,咬断了鹦鹉的喉咙。

我进了卧室报告,“大灰猫捉进鹦鹉笼里了,听候夫人发落!”

“你觉得怎么处置更解气?”

“想来想去,还是无声地处死它最解气。”

“无声?”

“是啊,任何一种体罚都可能留下痕迹,虐待动物可要受刑的,不如处死,而且要悄无声息,隔墙有耳啊。”

“怎么个无声法?”

“我已经放水进大浴缸,只要漫过鸟笼,大灰猫就在劫难逃,无声无息地消失。”

莫尼卡听到走廊那边厕所里的水声,犹豫起来。突然,外婆在走廊里大叫起来。

我和莫尼卡冲到走廊,发觉蓝校长躺倒在厕所门外。

蓝校长指了指厕所,说,“水,水,要淹死我了,要淹死我了。”蓝校长的手到处乱抓起来,他的呼吸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看了看厕所,仿佛那里的水正漫过他的脑袋,灌进了他的鼻腔。我跑进厕所,关掉了水龙头。

大灰猫得救了,莫尼卡提着鸟笼到后院里,亲手把鸟笼打开,大灰猫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回头悲悯地看了看我们,它震了震脑袋,抹过墙角,不见了。

元旦第三天,我们慢慢回过神来,蓝校长竟然要死要活地救下了詹姆斯的大灰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