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比酒示威闻硝烟高额回报不思迁
一
元宵节中午,秦董特意召集新鲁班企业集团的主要高管成员聚餐,让新到岗的诸葛南淼与大家认识,以利下一步开展工作。聚餐地点是105国道旁的“第三道菜”粤菜酒楼。
这家酒楼的每个包间都是两层楼的别墅式格局,一律用百家姓命名。任何一个东道主来这里聚餐,既可以按照自己的姓氏预订包间,营造一种家宴的氛围。也可以按照被招待对象的姓氏预订包间,让客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受。
酒楼老板和秦董是老熟人,预留了一套“秦宅”包间,安排新鲁班企业集团的高管人员聚餐。钢化玻璃转盘的大圆桌,可容纳十五人同桌进餐。秦董坐主位,他的左手依次是新到任的总裁行政助理兼行政总监诸葛南淼、总裁秘书李哲学、监审部总监余有权、工程总监兼新鲁班建筑公司常务副总经理朱豫信、新鲁班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行政总监王贤华。秦董右手依次是总裁办主任姚富遥、总裁财务助理兼财务总监张积福、新鲁班物业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赵翠霞、新鲁班文化事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黎记祖、行政人事中心行政经理张益阳、秦董的司机兼保镖方长春。
餐桌上的菜肴几乎上齐了,大家也喝了汤,秦董首先端起水杯,以水代酒祝大家元宵节快乐,紧接着向同桌的各位介绍了新上任的诸葛南淼,又分别向诸葛南淼逐一介绍了在座的各位高管人员。
秦董说,在座的十一位高管人员,除他的秘书李哲学和物业公司的赵翠霞总经理是七零后生人,其他人员都是五零后的,经历过三年困难时期和特殊时期,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希望大家以后在工作中能够精诚团结,携手为新鲁班企业集团的发展尽职尽责。还特别介绍了总裁办主任姚富遥、监审部总监余有权、财务总监张积福、工程总监朱豫信。
诸葛南淼十分自觉,明确表示不胜酒力,主动以茶代酒先敬了各位,希望大家以后支持他的工作。在座的各位同事,也给了他一个面子,分别举杯自饮一杯酒,向他表示欢迎。
这时,油光水滑,梳大背头的总裁办主任姚富遥,却主动提议,要大家一起举杯,共同敬秦董一杯酒,祝秦董身体健康,事业兴旺发达。
据秦董介绍,姚主任原来是广西某地级市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退居二线的副厅级干部,纡尊降贵受聘新鲁班企业集团总裁办主任一职不到两月。看他那举止,听他那说话的语气,虽然动作不是十分得体,普通话也半生不熟,但多少可见他曾经混迹过官场的功底。
酒,这东西是水做的,莫看它中间就那么一点点乙醇。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环境,它是有阶级性的。它可以把你紧紧地黏在一个小团体里,它又可以把你拒之千里之外,它可以让几个经常斗争的人突然结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它甚至会说话,可以发出攻击你的声音。
姚主任的酒杯刚刚放下。财务总监张积福酒杯里酒开始说话了,带有浓重的安徽口音:“姚常委、姚部长、姚主任、姚老弟,你是我们新鲁班企业集团目前行政级别最高的领导。秦董也只是一个省人大代表,论行政级别也在你之下啊!我单独敬你一杯,请以后手下留情,多多关照。”一大杯茅台酒这样说着,刹那间就跑到张积福的肚子里去了。
诸葛南淼上班的第一天,行政经理张益阳带他熟悉办公场地时,已简单地向他介绍过秦董身边几个助理、总监的情况。张积福原来是安徽省一家国营上市公司的财务处长,具有高级会计师和高级审计师双重职称。他在穗城各金融机构和税务部门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他到新鲁班企业集团不久,通过整合新鲁班企业集团各子公司账内、账外的资产,在银行融入了一大笔新鲁班花园项目开发急需的资金。他融通银行资金的实操能力深得秦董赏识。但此人个性极强,争强好胜,不允许别人抢占他的风头。自从姚富遥应聘到新鲁班企业集团掌管总裁办的日常事务以来,张、余、姚三者之间,时不时发生龃龉之战。
姚富遥捋了捋那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似乎发丛中冒出了一股具有煽动性的号召力:“常言道:资金是企业之血液。更何况新鲁班企业集团,是以房地产投资为主的企业。你张总在新鲁班企业集团的地位和作用除了秦董之外,有谁敢匹敌?就连跟秦董共同打江山多年的余总、朱总也要敬你三分啊!我提议每人敬张总一杯酒好不好?”
“好的!好!好!”在场的人齐声响应,那酒就更加活泼、放纵、张扬了。
烟酒不分家,一定的时候,它们是人的“双枪”。张积福的烟瘾也十分了得,他把两支掐掉过滤棒的香烟连接成一支,猛吸两口,喷出一股浓烟,起身,端着酒杯,指挥酒说:“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更何况是喝酒,安徽自古产名酒,种子酒,口子酒,安徽人喝了有劲头,哪有安徽人怕广西人的?喝!我喝一杯,你小姚必须跟着我喝一杯,看谁先倒下。”
什么形状最稳定?三角形最稳定。这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答案。方脸盘正中,嵌有一个蒜头大鼻子的余有权,闻酒猛醒,更加明白,如果张、姚成为同一战壕的战友,那麻烦就大了。老余是新鲁班建筑公司的老员工,已届退休年龄。新鲁班建筑公司原属国营所有时,老余做了大量的工作。秦董是一个重感情,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他念及老余曾经对这家国有建筑企业有贡献,在收购这家建筑公司时,顺便返聘了老余,并委以他集团公司监审部总监的要职。诸葛南淼没到岗之前,他还兼任行政总监一职。老余虽然年龄较大,但不肯服老,习惯以老干部自居,尽管不是山西人,也爱吃醋。生活上爱吃醋不是什么坏事。爱情上和工作上爱吃醋,倒是说明他不够自信,有危机感。老余是工作上的危机感吃醋,是担心他在新鲁班企业集团的地位被动摇。他对张、姚戒备很大,总希望这两只老虎打架,打得越凶越好。
“我越来越听不懂你们二位的对话了。姚主任不是1950年出生的吗?比张总还大两岁哩,怎么又突然变成张总的老弟了呢?”老余说。
“余总以前是国企做纪检工作的,现在又是新鲁班企业集团的监察专干。你可以查一下姚主任的身份证嘛,他在身份证年龄那个‘0’上面加了一个小尾巴,变成了‘6’,想必姚主任改小年龄做一个冒牌中年男是为了金屋藏娇养小蜜吧?哈哈!”张积福继续揭姚富遥的短。
“呵呵!我现在又不是在政府部门和国企工作,在年龄上做假有这个必要吗?你赶快用一杯酒堵住你的嘴巴。”姚富遥不知是喝了酒脸红,还是情绪化的红脸,不轻不重地对张积福反驳道。
“行了,行了,开玩笑如斟酒,点到为止恰好。姚主任说得对,在新鲁班企业集团这种民企工作,不论年龄大小,不分级别高低,只要有真本事,就有用武之地。”秦董虽然对酒不感兴趣,但懂酒的脾气。他见气氛有些紧张,担心引起高管之间不团结,马上说话当和事佬。
老余煽起的风,没有点燃张姚之间的酒火,马上转移了进攻方向:“张总监,你来自产酒大省安徽,你的中国酒文化底蕴深厚。你看我们新到任的诸葛总,就用一杯淡茶水敬我们大家的酒,太没浓情了吧?”
“对对!余总说的没错,诸葛总必须拿酒敬在座的每人一杯。”张积福恍然大悟地说。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胜酒力,我还是以茶代酒敬各位吧。”
“那怎么行?哪有做行政工作的人不会喝酒的?难道诸葛总也是冒牌的?”余有权半真半假地说。
“呵呵,会喝酒固然对做行政工作有利,但并不是会喝酒就能做好行政工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诸葛总不敬我们,我们敬诸葛总,这个面子该给吧?”余有权说。
“对!”张积福呼应。
“那是必须的!”姚富遥也随声附和,很快跟余友权和张积福结成了统一战线。
“喝酒随意,不必强人所难。”秦董说。
“本人无能,请大家包涵!请大家包涵!”诸葛南淼见秦董从中解围,赶紧示弱。他心里却不会示弱,在说:“斗酒你们牛,其他的看谁牛到底!”
二
星期天上午,诸葛南淼九点钟起床,匆匆忙忙吃过早餐,在小区门口叫停一辆出租车,将所有的行李搬到了新鲁班企业集团宿舍公寓。
尔后,他乘280路公交车,赶到星河体育中心一带,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星期天办完几件计划内的事。他先在石牌路电脑城,给女儿诸葛玲聪买了一台联想牌笔记本电脑快递出去了。他在返回购书中心的途中,经过地下人行过道时,特别留意春节前给他看命相、言贵人的算命先生是否还在那里。他想给算命先生一张百元大钞谢吉言,还心愿。遗憾的是算命先生已流落异处。
他走进购书中心,买了一整套全国司法考试和ISO国家注册审核员考试的学习辅导资料。他要抓紧一切业余时间,力争年内通过全国公开考试,取得注册律师和ISO国家注册审核员资格,这对他以后在职场上打拼是十分有利的。
每周的星期天下午三点开始,陪同郝局下几盘象棋,是诸葛南淼认识郝局当初许下的诺言。只是前两周,一直因为迎春杯象棋团体赛集训、比赛耽误了。他今天第一次履行陪郝局下棋的诺言,必须按时赶到。
诸葛南淼在星河体育中心办完事,吃过快餐,乘坐公交车赶到市公安局宿舍大院郝局家里,已将近下午两点半。
唯一的观众兼裁判雷震虎还在开车途中,郝局对诸葛南淼提前到达,有点喜出望外。
“诸葛总,你刚到新鲁班企业集团上班不久,每天的工作肯定很忙,我以为你会忘记陪我下棋的闲差事,我没指望你今天能来。”
“郝局,实不相瞒,我上午刚把行李搬到新鲁班企业集团宿舍,床铺还没有安放好,就赶到星河体育中心一带办了几件事,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您这里。我现在工作和学习的压力都很大,因为不想辜负秦董对我的期望,接下来必须花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工作和学习问题。不过,即便再忙,我也要信守诺言,每周星期天下午抽出三小时陪您下几盘棋。因为您在迎春杯象棋团体比赛中给予了我很大的支持。您是我南下穗城闯职场遇到的贵人啦!”
诸葛南淼和郝局说话间,雷震虎已按时赶到。
老规矩,一人一先,下完三盘棋,已将近六点。
郝局再三挽留诸葛南淼在他家里吃晚餐,诸葛南淼谢辞了。原因是老五诸葛中垚休完春节假,下午从葫芦洲市回到了穗城。晚上,王强富和李定胜这两个老乡,也要从荔莞赶来穗城相聚。
雷震虎听说王强富要来穗城,提醒说:“诸葛总,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你那个朋友王强富,从台商曹思楚手里接过宝岛大酒店之后,好像经营的花样多了起来。据说,有涉黄嫌疑。既然你们是朋友,可要警告他,千万不要栽在黄坑里了噢!”
“谢谢雷警官提醒,我今晚顺便问一问他,他有今天的事业来之不易,我不会眼看他滑向泥潭不帮,直到最后身陷其中拔不出来的。我还有一事相求雷警官,不知是否可行。”
“什么事?都是朋友,不要客气,直接说吧!”
诸葛南淼就把屈婉湘父亲见义勇为做好事被冤枉赔钱的事说了。
“我记得去年九月份,的确发生过类似的交通事故纠纷。当时,媒体上炒得热气腾腾,社会上争论也是沸沸扬扬。但这个案子已经结案,现在插手去翻它,恐怕不容易!”雷震虎习惯地摸了一把络腮胡子,面有难色地说。
“什么不容易?你雷老虎的虎威哪去了?关键是看这个案件处理过程中有没有留疑点。”郝局瞪着浓眉大眼愤慨地说。
“疑点倒是有的。当时,为什么交警部门不尊重屈师傅的意见,主动协调治安大队调出当天事发地点的治安监控录像资料呢?”雷震虎皱眉略有所思地说。
“这就对了嘛!我给帽山区公安分局分管交警工作的副局长老区和分管治安工作的老萧分别打一个电话,震虎出面去找他们,就说当事人屈师傅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申请重新审理那一起交通事故纠纷,看他们是否还给我这张老脸一点面子。”郝局说。
“好的,有领导做后盾,我这个治安警察就演一幕狗拿耗子的戏,去管一管交警大队的闲事试试看。”雷震虎习惯地摸了一把络腮胡子说。
三
诸葛南淼和王强富、李定胜相聚的晚餐,就在老五诸葛中垚家里进行。除在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蔬菜、豆制品、姜葱等辅料外,大部分都是老五诸葛中垚带回来的腊肉、腊鱼、腊鸡、腊鸭、鱼丸、鱼糕等家乡腊味菜。喝的也是家乡麦城市的关公坊小麦酒和葫芦洲市的葫芦仙高粱酒。尽管已是农历正月十六,年尾巴早已揪不住了,架起一个电火锅大杂烩,顿时却让人回到了家乡春节的氛围中。
诸葛南淼年近半百,是第一次远离家乡没有跟父母及其他亲人在一起过春节,这是命运的使然。一杯关公坊小麦酒和一杯葫芦仙高粱酒先后喝进腹中,感慨颇多。他回想来穗城前前后后将近四个月发生的一切,不觉有些伤感,眼眶湿湿的。
“三哥,我敬你一杯酒,祝贺你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春节期间,我和嫂子、侄女、父母都在一起过年,看到他们都很好。你就放心在穗城工作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五诸葛中垚端起酒杯提议说。
“淼哥,我们三兄弟一起敬你一杯!祝你身体健康,东山再起,飞黄腾达!”王强富、李定胜附和诸葛中垚一起举杯说。
“谢谢兄弟们吉言,也祝你们新年万事如意!”诸葛南淼迎着兄弟们的酒杯一碰,喝下了第三杯酒。接着,他又自己斟满一杯酒,说:“强富、定胜二位老弟,你们实话告诉我,宝岛大酒店经营的是正当业务吗?”
“淼哥,你放心,我怎么会拿自己的钱打水漂呢?酒店经营的业务绝对是正当的,而且十分火爆。我现在急需聘一名淼哥你这样的内当家。我今天和定胜老弟来穗城,就是想请你过去一起干。”
“不行!不行!我现在承诺秦董了,想在新鲁班企业集团踏踏实实干几年,然后再回家乡摆一个象棋摊子过自己的退休日子。我干不了你那一行,我春节前那次去你酒店应聘,定胜这小子害得我差点出洋相。”
“淼哥,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那次是我自作主张做的傻事,与富哥酒店的经营业务没有半点瓜葛。我知错,自罚一杯酒。”李定胜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淼哥,秦董每个月发你多少工资?我可以加倍发给你,另外给你百分之五的红股。你现在还欠多少股债?只要你说一个数,我明天就帮你一次还清。”王强富诚恳地说。
“说实话,秦董和我从来还没有谈过工资的事,但我相信秦董绝对不会亏待我。你我兄弟之间的友情,最好不要拿雇主和雇工的利益关系来衡量。至于我那笔股债也算不了什么,你如果想帮我一把,等股市稍有好转,你借给我一笔钱就行了,我一比一补仓,很快就可以将股票解套。”
“我明白了,看来我和定胜今天又白跑了一趟。不过,我还是要劝淼哥,既然是兄弟,在钱的问题上就不要分得那么清,我有你有。商场上打拼,好比棋盘上搏杀,有执红子的,也有执黑子的,都是为了一个‘赢’字。你说谁好谁坏呢?哪个是正当的?哪个是邪门的?红黑之间仅仅一步之差,是没有绝对的界限划分的。往往是在模糊不清中赚大钱、成大事。你说我坐牢期间,股票十送十搞了两轮,价格也鬼使神差地涨了三十多倍,难道是我有先见之明?你如果把所有的风险都想清楚了,我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做了。”王强富的现身说法,还有几分道理哩!
“每个人的想法各异,不可强求一致。希望你们两位老弟好自为之,莫说以后捅出个大娄子,怪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提醒你们喽!”
“我那座小庙,请不动淼哥你这尊大菩萨,你总可以把秦董这些大客户带到我那里去消费吧?”
“如果有消费需求的客户,我自然会帮助老弟招揽过去的。不过,你也多少清楚一些秦董的为人,他是对以前那个台商曹思楚先生的人品认可,对曹思楚先生经营的宝岛大酒店文明服务质量感兴趣,他十分厌恶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淼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酒店的服务绝对是文明的,不会强求任何一个顾客消费不愿意的项目。”王强富拍着胸脯说,这话听起来既是堂堂正正的,也是进退有余的。
王强富边喝酒,边邀请老五诸葛中垚承接他酒店的营销推广策划业务。诸葛中垚以不懂酒店业务为由,婉言谢绝了王强富的好意。
四个哥儿们喝完酒,吃完饭,散场前,王强富说:“淼哥,既然你不愿意跟兄弟我一起干酒店业那一行,那我今天跟你把一笔旧账算清。”
“旧账?”
“对,旧账。就是我进去的那年,你代我还贷款利息的一万八。这笔钱,我本来早该还给你的,只是因为当年胡桂香不认我的负债,连累了你,让我十分抱愧。我是想把那一笔钱,继续放在宝岛大酒店作为你投资入股的股金,每年再分红利的。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
“那点钱你还记得,我早忘了。”
“现在不是小数目了。这样计算吧,按照我股票增值的倍数,本金应该有六十万了,再加上投入宝岛大酒店一年的利润,还你八十万如何?”
“哪有那么多?”
“兄弟之间,哪有算得那样清楚的?就这样了。”
这笔钱,对诸葛南淼来说,既是意外收入,也是合法收入,更是雪里送炭。他正需要钱偿还一笔催声紧迫的股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