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铁建人的礼赞2
崔淑斌,河北保定人,中铁十三局集团渝怀铁路总工程师,1985年石家庄铁道学院桥梁专业毕业。他中等个头,圆脸,可能因长期在施工一线工作劳累的缘故,有点过早谢顶。
在上渝怀铁路之前,崔淑斌曾在公司技术开发科副科长、科长、副总工程师的工作岗位上,都取得过显赫的成绩。
他在大学里学的是桥梁专业。三跨乌江大桥建成后,他的名声更是大震,地方许多建桥公司慕名找到他,以高薪、房子、车子等优厚的待遇拉他加盟,可他没有动心。
我问他:施工一线艰苦流动,有些人挤破脑袋往外跑,你为什么不走,你是怎么想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给我讲了下面这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一位人称“老刘头”的筑路工,架了一辈子桥,修了一辈子路,工作从来是兢兢业业。他参加工作三十多年来,每年都是出满勤,没因故缺过一天工。
老刘头的家住在深山里。离他家最近的火车站,步行也得走三天。也许,他深受交通不便之苦,所以非常热爱筑路工作,在施工中很是吃苦耐劳。老刘头在技术上是把好手,瓦工、木工、修理等工程上的活计,他样样都能拿得起,是队里的一个“技术大拿”。
就在老刘头将要退休的那年冬天,他回去休冬假。每年休冬假,队里规定过了正月十五返队,可他家离火车站远,害怕迟到耽误工作,总是正月初十就从家里动身。年前山里下了一场大雪,过了初三他就对老伴说:“今年下雪路不好走,我要提前动身。马上就退休了,咱是党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老伴知道他的脾气,没有阻拦他,默默地为他准备好路上的干粮。正月初六那天,老伴与儿子和女儿一块步行三天,送他到火车站。多年来,全家人每年都这样送他。
他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车,终于到了修路所在的工点。
打老远他就看到队长、书记和工会主席三个人站在队部门前向他招手,欢迎他。每年,队干部欢迎休假归来的职工,这已是他们队的惯例了。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大伙接过他的提包,把他迎进队部。队长为他张罗饭菜,书记为他点烟,工会主席给他端上一杯热茶,大家对他很是热情。在热情的气氛中,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种不详的征兆,可还没等他细想,立刻被队长端上来的热腾腾的饭菜所打消。
他坐了三天四夜的车,累了,也饿了,到队里也就是到家了。他没有客气,狼吞虎咽猛吃了一通,对众人说:“这顿饭是我多年来,吃得最香最饱的一顿饭。”
饭后,队长摔了两条他平时最喜欢抽的烟,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书记和工会主席对他说:“老刘,你今年就要退休了,上级要求对所有的退休职工搞家庭调查和走访,你得陪我们回去一趟。”
他说:“我家路那么远,又住在大山里,翻山越岭路很不好走。再说,我刚从家里回来,家里的各方面情况都在我心里装着,我告诉你们就行了,没必要跑那么远的冤枉路。”
书记和工会主席说:“不行!这是上级组织的决定,一定要进行实地了解,防止有人谎报情况。”
他是党员,受党教育多年,知道“组织决定”这几个字的含义和分量,没有再争辩。
他带着书记和工会主席又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车,爬了三天的山路,终于回到了家。
到家他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那天妻子带着儿子和女儿送他上火车后,在返家的路上,遇到暴风雪,全部冻死在途中……
面对老伴和儿女的遗体,他悲痛得已没有了眼泪。
他默默地对老伴和儿女的遗体说:“我们修的铁路太少了,要是咱们家乡也通了火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
讲到这儿,崔淑斌一条铮铮汉子,竟当着我的面哭了。
我合上采访本,不再问了。
我明白了崔淑斌和他的同志们是靠一种什么力量,战胜了那么多的困难,在乌江天险上架起了三座大桥,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有调走的原因。
我走过去,紧紧地握住崔淑斌的手说:“谢谢你,崔总。”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知道只要看一眼,就一时半会难以离开他的办公室。
“灰姑娘班”的故事
修铁路栉风沐雨,艰苦危险,历来被看作是男人的事业,可我在中铁二十局渝怀铁路指挥部采访中,办公室副主任宋晓明却给我讲了一个“灰姑娘班”的故事。
中铁二十局集团参加渝怀铁路施工的五队,有71名职工,而女职工就有22人,其中有一个女子混凝土工班,一色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们热爱筑路事业,对筑路事业不仅有男子般的豪迈气魄,而且有女性特有的痴情和细腻。
上渝怀线以来,由于工期紧、任务重,常常通宵加班,可她们从不叫苦叫累。打混凝土是个脏活苦活,姑娘们每天是一身迷彩服,一个大口罩,上班时衣服是黄色,下班回来从上到下一身灰色。
男职工开她们的玩笑说:“靓妹都变成灰姑娘了,你们吃得消吗?”
姑娘们回答说:“你们男同志是铁打的,我们女人也不是泥捏的,你们能吃得消,我们同样也能顶得住。”
从此,“灰姑娘班”就成了她们混凝土工班的别称。
灰姑娘工班的施工机械,全是现代化的设备。她们对自己的“无言战友”爱之深切。配料司机解亚莲,每天施工前,总是提前上工地,仔细检查传送带上的传感器是否连接好,皮带松紧是否合适,机械各部件是否完好,等把一切检查完后,才开始作业。打完混凝土后,她又总是把机器里里外外擦拭干净,把机器上200多个黄油孔注满油后才下班。
一次,解亚莲病了,在医院住不到一个星期,没等病好就急着出院,她是放心不下那台配料机,怕代班的小姐妹不熟悉机器的性能,委屈了它。
解亚莲在开好配料机的同时,还积极学习钻研配料技术。她认真了解掌握各种材料的性能,根据各种材料的干湿程度,合理调整配比量,在实践中总结出一套快速实用的配料技术,成为全队的配料高手。经她配出料的抗强度、和易性,都超过了工程的设计要求标准。
给配料机上料时,材料常常飞溅,影响工作效率。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她吃饭走路都在动脑筋。有一天夜里,她在梦中突然大叫:“暂停、暂停。”同伴们把她叫醒后问怎么回事,她高兴地说:“我找到解决配料飞溅难题的办法了,按下配料机的暂停键就能解决。”事后,她按照此法进行实际操作,果然材料不再飞溅。
搅拌机司机杜国芳是外秀惠中、不善言辞的姑娘。她和新婚丈夫同在一个工地,丈夫是混凝土输送车司机。施工中,小两口工作比着干。由于任务吃紧,小杜常常在工地上加班,有时一干就是两三天不休息。回到宿舍看到丈夫总是腼腆地一笑,从不在丈夫面前撒娇叫累,家务活抢着干,因为她知道丈夫和自己一样辛苦。后来,丈夫得病回陕西基地治疗。她把丈夫护送回家后,托家人照看丈夫,自己又匆匆赶回工地参加施工。在工作中,她吃苦耐劳,多次出色完成所担负的施工任务。
19岁的毛红霞,在学校学的专业是工程测量。她通过竞争走上搅拌机司机岗位。专业虽然不对口,但没有难住要强的她。她买来有关搅拌机的技术书籍,学中干,干中学,理论联系实际,很快就成了技术熟练的搅拌机司机。
林红、茹延庭、李其利……灰姑娘班的姑娘们,一个赛一个,个个都是干工作的好手。她们用自己奋战渝怀铁路的实际行动,向人们展示了自尊、自爱、自强、自立的新时代女性的风采。
2001年9月,中央企业工委副书记王瑞祥率领慰问团来渝怀铁路工地慰问演出,特意跨过乌江看望了五队的姑娘们和“灰姑娘”工班。当他看到姑娘们在陡峭的乌江岸边安家扎营,将如花的青春贡献给祖国铁路建设事业的时候,感动异常。他说:“她们不相信眼泪,不相信软弱,相信的是和男同志比高低,心里想的是为渝怀铁路建设多做贡献。她们是新时代的‘花木兰’。”
演出队为姑娘们专场演出。演出结束后,王瑞祥带着慰问团就要离开了,女职工们簇拥着将他们送到山下的乌江码头,站在江边久久不愿离去。
王瑞祥说:“同志们请回吧!同志们再见!”
他连说了数遍,可姑娘们仍然站在那里,眼含泪水,面带笑容,任江风劲吹。
没有办法,王瑞祥对船上的队员们说:“姐妹们,请为我们的筑路女工同志们再唱支歌吧。”
于是《青藏高原》那首动人心魄、催人泪下、让人回味无穷的歌声,又一次回**在乌江上……
我是在乌江边羊角镇的码头上,听完这个故事的。我自认为曾经历过太多人生的风雨,心早已坚硬如铁,可还是被它深深地感动了。
渝怀铁路主体工程完工后,姑娘们又转场到一个新的筑路工地工作。今天,我不知道她们又在哪一座大山里、哪一片荒原上架桥筑路,辛勤劳作,我向她们致以一个筑路记者深深的敬意。
“中国牌”大学生
在渝怀铁路工地采访中,我遇到了许多风华正茂的青年大学生。他们不追求享受,不贪图安逸,在大山里,在荒野中,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为祖国铁路建设事业默默地工作着,奉献着自己的知识和青春。他们就是人们经常赞扬的那种:把个人前途和祖国命运与企业发展紧紧地连在一起的“中国牌”大学生。
冯涛就是他们中间一个突出的代表。
冯涛是中铁十八局集团渝怀铁路指挥长,目前全渝怀铁路最年轻的集团公司指挥长。
他30出头,高挑的个子,英俊潇洒,浑身上下洋溢着一派青春的气息。1991年,他从石家庄铁道学院铁道工程专业毕业后,就一直奋战在施工第一线。他曾参加过京九、南昆、内昆和地方一些重点工程建设,是属于新一代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实践经验的铁路建设专家。
上渝怀线初,冯涛担任集团公司指挥部总工程师。他和雷升祥指挥长、刘胜书记一道,率领职工顽强拼搏,用18个月打通18里长的彭水隧道。2004年初,由于工作的需要,雷升祥调回集团公司工作,他接替了指挥长的职务。
上任之初,他就遇到了一次严峻的挑战。为彻底消除水害对彭水隧道的威胁,渝怀铁路总指挥部要求他们再打一条3公里长的泄水洞。这时离铺轨只剩下5个月了,5个月要完成3公里的泄水洞,谈何容易。困难没有吓退冯涛和他的同志们。他和刘胜书记率领职工优化施工方案,科学组织施工,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在铺轨之前完成泄水洞施工。
冯涛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部队干部。他告诉我,面对施工一线的艰苦,起初他也曾动摇过,也曾向上级打过辞职报告,可他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
我问他:作为一个当代大学生,在一线工作这些年来,有什么感受?
他说:“施工一线艰苦,但很充实。在这里我把自己所学到的知识立刻用于工程建设,造福于祖国和人民,人生的价值马上就能得到实现,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到欣慰和幸福了。”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豪。
中铁十六局集团渝怀指挥部总工程师陈炳祥,人称是我国长大山岭隧道施工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1992年,陈炳祥石家庄铁道学院毕业分配时,集团公司本来要留他在机关工作,可他要求上施工一线,从最基层工程队的技术员干起。他说:“施工一线工作虽然苦累,但能锻炼人,是干事业的地方。”
就这样,他在施工一线一呆就是12年。
12年来,他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1995年在横峰至南平铁路3190米长的弯山隧道施工中,经过技术攻关,将硬岩单线隧道深孔爆破循环进尺,由过去的4.5米提高到6米,提前完成了工程任务,被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评为先进科技工作者。
1998年,在湖南江垭水电站施工中,他大胆创新,将焊管改为双管注浆,攻克“岩锚梁”核心技术,获当年全国QC成果奖,后又荣获国家级工法。他因工作成绩突出,被评为铁道部“青年科技拔尖人才”,享受铁道部特殊津贴。2000年,他破格晋升为高级工程师。
2000年,他荣获全国岩石力学工程协会第一届青年科技奖。要知道1.2万名会员中,大多是大学教授和博士生导师,评奖的名额是一千个会员中评一个,全国施工企业中获奖的就只有他一人。
在长大山岭隧道施工方面,他取得引人瞩目的成就。2000年上渝怀线后,他结合所担负施工的9108米金洞隧道和4545米的旗号岭隧道,开发出连拱隧道两导洞施工新技术。这种技术在全国首次使用,经中国工程院士组成的专家组评审,达到国内领先水平。
他结合施工实践撰写的《连拱隧道两导洞施工力学特性分析与应用》、《复杂岩溶隧道施工技术的研究与应用》、《长大隧道施工地质超前预测预报技术的研究》等技术论文,引起全国隧道施工界的关注。在他的技术指导下,他们承建的金洞隧道,比计划工期提前20个月贯通;旗号岭隧道,比合同工期提前18个月完成。
目前,他在攻读上海交大研究生的同时,正在写《岩溶隧道施工技术》和《长大隧道快速施工技术》两本书。
采访中,他说,他渴望有一个更大的发展平台,在长大隧道和地下工程方面干一番事业,用自己的成绩回报祖国、回报企业。
2000年12月,中铁十七局集团中标渝怀铁路第9标段。谁来挂帅出征?集团公司领导几经斟酌,钦点曾在内昆铁路花土坡特大桥施工中做出突出贡献的青年大学生文珂,出任该标段指挥长。
有人担心:文珂没打过隧道,没主管过工程,做主帅行吗?
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瞿观鄞答:“长征的老将军中,哪一个是第二次长征的?没干过,不一定就干不好,谁都会有个第一次。”
文珂不负众望,运用所学到的知识科学组织,勇于创新,把整个项目管理得井井有条,工程进展迅速。
在渝怀铁路工地采访时,我没见到文珂。他接到新的命令,带领一支队伍,参加亚洲铁路第一长隧——20.50公里的乌鞘岭隧道会战去了。那是一场更为艰巨的硬仗、恶仗。
文珂走后,十七局集团把渝怀铁路第9标段指挥重担,压在了青年大学生、高级工程师眭爱宏的肩上。
此刻,眭爱宏就坐在我的对面,接受我的采访。
他30多岁,精明强干,刚一接触,立刻让人觉得是一个性格爽朗、学识丰富的知识分子。
眭爱宏,1987年从石家庄铁道学院毕业后,一直奋战在施工第一线,先后参加过南同蒲、大秦二期、宝中、南昆、内昆等多条铁路修建。他把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所修过的每一条铁路。长年累月与大山大河为伴的筑路生涯,使他养成了一种无比坚强的性格和改天换地的精神力量。
上渝怀铁路之初,他是项目副指挥长兼总工程师。工作中,他认真负责,精益求精。施工的所有图纸,每一份他都经过亲自审核后再下发,所有的施工技术方案,都是在他的组织领导下完成的。施工中,他率领项目技术人员勇于创新,结合所担负的工程任务,先后总结开发出“隧道大断面偏压大跨施工技术”、“长大陡坡斜井快速施工技术”、“软弱围岩光面爆破技术”等多项隧道施工新技术、新工法。这些新技术、新工法的推广应用,对管区磨溪1号隧道、龙桥隧道的顺利贯通,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2002年,他被渝怀铁路建设总指挥部评为“优秀科技工作者”。
窗外,雨在不停地下着,远山近景一片朦胧。屋内,眭爱宏向我谈施工情况,谈到在施工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技术难题以及解决办法。
我从他对工程条理清晰的叙述中,很快就感觉到,他除了好学、多思、勤奋、冷静等可贵品质之外,他的才干还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有一种勇于探求和实践的勇气和胆识;一是有一种善于把一切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调动起来的凝聚力。
他和他的战友们,正是依靠了这种精神和勇气,在施工中战胜了各种困难,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所担负的工程全部提前顺利高质量完成。
我忘不了对二十局集团渝怀铁路总工程师史常青的采访。
史常青,1987年毕业于石家庄铁道学院,后又读了研究生。2001年初上渝怀线后,他先是担任集团公司指挥部副总工程师,主要抓安全和环保工作。
他们集团公司承建的施工标段峡谷深切,地质复杂,隧道石质破碎,有断层、岩溶、暗河、高瓦斯等自然灾害,这些给施工安全带来极大的威胁。他们的施工管区又紧靠乌江,施工中稍不注意,就会造成江水污染,被地方环保部门罚款。
队伍上场后,他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结合工程实际,编写出简明实用的施工安全手册和环保工作手册,供职工施工中学习执行。尔后,他又一个队一个队给职工上安全和环保课,一个工点一个工点地抓制度落实。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下,他们标段被武隆县评为“环保先进单位”;全标段施工期间没有一个职工死亡。
史常青的身世很苦。他六岁父亲去世,十五岁母亲去世,是跟着姐姐长大的。也许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地瘦长青松,柴门出俊杰。苦难使他过早地成熟。他发奋读书,成为陕西省兴平县南卫乡张里村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
采访中,史常青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干大事要从小事开始,本职工作是一个人进步发展的基石。”
史常青是一步一个脚印,在平凡工作中做出不平凡成绩的人。采访时,我听说企业要派他到国外工作,可能已经成行。我希望能听到他新的胜利的消息。
十七局集团四公司副总经理兼渝怀铁路项目经理张耀军,是1997年石家庄铁道学院铁道工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
凡是认识他,和他工作接触过,或听过他工程情况汇报的人,无不夸赞他是项目管理的行家,企业难得的管理人才。
1998年,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仅一年的张耀军,因工作能力超群,被企业破格提拔,挑起了一个综合工程队的重担。当时,他是全集团公司最年轻的工程队长。
2001年在西安至合肥铁路施工中,他率领的工程队负责外资第15标段14座桥梁、85座涵洞和210万立方米路基土石方施工任务。施工中,他率领职工优化方案,科学施工,比合同工期提前6个月完成任务。他和他的工程队名扬西合铁路,受到建设指挥部的表彰。
2002年8月,他到渝怀铁路工作后,先是担任项目副经理兼总工程师;2003年元月,原项目经理田克锋因工作需要调回机关后,他接过项目经理的重担。当时,全线重点工程——干溪沟隧道特大溶洞治理刚刚开始,他率领职工,努力攻关,采取钢管桩注浆加固,中间夹多层通水管涵,然后用片石混凝土砌筑,使溶洞治理一次取得成功,工程质量一次检测全优。
工程进入收尾配套施工后,活比较零星,工点多,人员分散,管理跨度大。这时,再次显示出他高超的企业管理才能。他组织有关技术人员,对管区的剩余工程量,统一进行核实登记,标明数量、单价、完工日期和质量标准要求。然后,在全项目职工内部公开招标,实行工序承包,避免了吃大锅饭和打乱仗现象。他们管区的收尾配套施工,都按计划保质保量完成,使铺轨提前顺利通过管区。
在重庆秀山,认识十二局集团渝怀铁路指挥部工程部长卢忠后,我立刻被他对工作敬业的精神所感动。
卢忠是1996年石家庄铁道学院铁道工程专业毕业生。在项目上,工程部长是个工作最忙、最难当的角色,工程管理、变更设计、技术管理、贯标工作、竣工资料、工程调度和各方面的工程检查等工作,样样都要管,样样都要去牵头,整天没个消闲的时候。
卢忠说,工作忙的时候,就连吃饭、走路、睡觉做梦,满脑子想的都是工作。可他从来不叫苦叫累,更没耽误过工作。他们管区重难点工程少,可却在全线评出47个优质样板工程,他这个工程部长是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的。
他还是个对学习对事业不断追求的人。他结合工作实际写出的《铁路涵洞病害整治》、《顺层滑坡路基施工》、《路基岩溶整治》等技术论文发表后,受到专家们的好评。
二十局集团四队青年大学生雷卫东,一上场负责接桩工作。他带领4名技术人员,住在乌江边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活动房内。由于远离村镇,买不到菜,他们每天吃的是盐水煮面条。就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他们不叫一声苦,不喊一声累,白天勘察现场,晚上汇总资料,圆满完成管段的接桩复测任务,为工程按时开工赢得了时间。
十三局集团工程师蔡维放热爱筑路事业。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工作在施工第一线,都30好几了,仍单身一人。他对事业的追求精神和工作成绩,终于赢得了一位姑娘的芳心。可他看到工程吃紧,几次推迟婚礼,一直到大桥合龙后,2004年春天,在项目领导的关心下,才和等了他3年的姑娘,在工地上喜结良缘。
铁路施工企业长年流动、艰苦,一些人千方百计想走出去。可走出去的张云飞,却又“飞”了回来。
张云飞,青年大学生,二十局集团四队副队长。上渝怀铁路前,他曾被借调到一家合资企业从事施工监理。与施工单位相比,那是一份吃香的喝辣的、收入很不错的差事。
2001年初,张云飞听到集团公司参加渝怀铁路建设的消息后,坐不住了,打报告要求辞掉监理之职,回单位参加渝怀铁路建设。
他的此举第一个遭到的是爱人的反对:“你把这么好的工作辞了,到时候养不起老婆和孩子,我跟你没完!”
张云飞业务能力强,人缘也好,大家都舍不得他走。总监理跟他说:“云飞,你是知识分子,爱看书学习,只要你留下来,我保证给你买最好的书看。”
爱人的反对,总监和工作伙伴的挽留,都没有动摇张云飞回单位参加渝怀铁路建设的决心。他说:“我是学铁路工程的,只有在铁路工地上,才能找到我的事业。”
张云飞毅然辞掉了监理工作,走上了渝怀铁路建设工地。在二十局集团他是第一批“抢渡乌江”的先遣队员。在施工中,他把自己所学到的知识用于工程,带领职工攻克了许多技术难题,促进了工程任务的完成,被职工们称为:“我们的大学生。”
还有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渝怀铁路指挥部工程师吴冰,十七局集团指挥部工程部工程师范登云,十二局集团大学生出身的项目经理宛国建、赵西民、贾康田、谭雷平,十八局集团指挥部工程部长崔永杰,十三局集团一公司渝怀铁路项目主管工程师兼质检部长秦文强,二十局指挥部物资部长钱铭、办公室副主任宋晓明……他们都是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为渝怀铁路建设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他们是中国铁路建设事业明天的太阳。
筑路人的情怀
渝怀铁路建设者们的事迹,虽不能惊天地、泣鬼神,但他们为祖国铁路建设事业平凡而又崇高的奉献精神,同样弘扬着时代的主旋律。
程世吉,中铁二十局集团渝怀铁路指挥部副指挥长兼总工程师,陕西眉县人,1976年从兰州铁道学院毕业后加入铁道兵。30多年来,他先后参加过青藏、大秦、侯月、西康等多条铁路的建设,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截成一段段,无私地献给了祖国的铁路建设事业。
二十局集团在渝怀铁路担负施工的第11标段,山势险峻,地质复杂,是全线环境最艰难的标段。一上场,他带领有关技术人员,翻山越岭,在短时间内就走遍了施工管区近百个工点,迅速制定出一整套科学合理、符合本标段工程实际的施工方案,为工程顺利开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程世吉对工作认真负责、精益求精,标段施工的上万张图纸,他都亲自审核后再下发。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技术人员说:“在施工最紧张的日子里,夜里,程总办公室的灯光,12点之前很少熄灭过。”
施工中,他强化项目技术管理,积极配合指挥长张志军,率领职工攻难克险,顽强拼搏,使管区的所有工程的主体都提前顺利完成。
在渝怀铁路采访时,我没有看到程世吉。因工作需要,渝怀铁路主体工程一结束,他就被调到集团公司宜万铁路指挥部担任总工程师。
李永福,中铁十二局集团渝怀铁路指挥部现在的负责人,1973年参加工作,山西运城陶村镇人。
他中等个头,举止潇洒,说话办事,处处显露出山西晋南人那种特有的精明和强干。
上渝怀铁路前,他是集团物资公司副总经理兼总会计师,到现在大家仍喜欢叫他过去的职务,称他:李总。
到渝怀线后,他开始主要负责指挥部的计划财务工作。那是项责任重大、庞杂而又繁琐的工作,但他凭自己的学识和责任心,把工作做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多次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夸赞。从2004年8月起,他负责项目的全面工作。
我去的时候,十二局集团管段刚铺完轨没多久,线路正在补上道碴,准备搞大型机械养路施工。
李永福对工作认真负责。我在他们指挥部采访的两天里,看到他每天带着工程部长卢忠等几员大将,吃过早饭就出发,一直忙到天黑得不见人影才回来。
采访中,他说:“企业把咱放到这个位置上,咱就要看重责任,不辱使命,尽职尽责把工作干好,不辜负领导和职工们的期望。”
两天后,我结束了十二局集团的采访,要离开秀山返回重庆。吃过早饭后,我去向李永福告别,他办公室的门紧锁着。指挥部值班的同志告诉我,今天,他们管区开始大型机械养路施工,他天不亮就上工地了。
在返回重庆的路上,路过十二局集团施工管区,打老远我就看到,李永福站在高高的路基上,在向职工们交代什么工作……
看着、看着,我的心头一阵发热。我想,把企业交给李永福这样的人来管理,没有管不好的。
在中铁十四局集团采访中,我听到了一个在生死危亡的紧急时刻,把希望让给别人,把危险留给自己的感人故事。
2003年5月21日,武隆隧道横洞工区发生特大涌水,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隧道里水深就达1米。由于涌水来势凶猛,在洞内施工的28名工人,已无法从原路撤出,情况十分危急。
正在跟班作业的五公司总工程师办公室副主任张怀胜和工班长许和杰见状,当机立断,组织指挥作业人员迅速向上坡方向的隧道出口撤离。由于发生涌水,电源已全部切断,隧道里一片漆黑。张怀胜和许和杰带着大家手牵着手,在齐腰的冷水里摸索着前进。
肆虐的涌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水位在不断地上涨,经水浸泡的隧道随时都有可能塌方的危险,在这里多停一分钟,就会有一分钟的危险。
可到隧道洞口后,张怀胜和许和杰安排职工们一个个撤离,他俩又返回救助落在后边的职工。当他们把所有的职工都救出后,这时洞内的水已上涨到了3米多,他俩已无法撤离,只好就近爬上衬砌台车,等待救援。
在多方的努力下,24小时后,张怀胜和许和杰被救出。
在渝怀铁路工地采访时,我没见到张怀胜和许和杰,他们又转场到另一个新的工地去了。但他们在生死关头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希望让给别人的精神,在渝怀铁路工地到处流传。
在中铁十七局集团工地,我见到一位名叫倪世国的人。他1977年参加铁道兵,曾参加过青藏、大秦、南昆等多条铁路的建设,现在是十七局集团重庆公司渝怀铁路项目经理。
倪世国的家就住在重庆酉阳县的大山里。在部队时,按规定干部探亲假为一个月,他却提出:“我回家的路难走、时间长,希望多给10天探亲假。”起初,干部部门不理解:“你们酉阳不是离重庆不远吗,怎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倪世国解释说:“我乘火车到重庆后,坐船到涪陵要一天;从涪陵坐船到彭水要一天;从彭水到我们酉阳县城坐船还需一天。从县城到公社80华里山路全靠步行,至少得一天;从公社到家70华里山路,还得走一天。”
倪世国这位大山里走出的孩子,深受交通落后之苦。当他听到单位参加渝怀铁路建设的消息后,高兴得一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在单位他第一个报名参战,出任公司渝怀铁路项目经理。
开工前,他回到家乡报喜讯。村长说:“世国,听说你带队伍给咱们家乡修铁路。你要多少兵马,我来给你派。”
倪世国说:“不要、不要。我们那儿都是技术活,咱们这里人干不了,就是打工都不行。”
年近80高龄的父亲说:“我不去打工,也不挣你一分钱,我去给你当监工。”就这样,父亲跟着他来到筑路工地。每天父亲在工地上到处转悠,谁干活不用心,就说、就批评。老人说:“我一分钱不要,要的是修出一条高质量的铁路来。”
倪世国没有辜负老人的期望,他领导修建的那个标段一次性检查质量全优,其中沙溪沟大桥被评为精品工程。
十六局集团承建的旗号岭隧道,由于大山的阻隔,进口到出口,要绕行200多公里。
上场后不久,隧道出口要急送一批钢材、水泥、砂石料样品,到位于进口的集团公司实验室进行试验。如果背着材料样品乘汽车走公路得要一天,半路遇上修路堵车什么的,有时两三天都赶不回来。这时又传来消息,说因下雨山体滑坡,公路少说一个星期后才能通车。
目前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直接翻越旗号岭。但山高路险,山上气候复杂多变,据当地老乡说还有狼、豹子等野兽出没,很是危险。
这时,工地上机械、人员全部到位,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材料试验报告一通过,就可以甩开膀子大干,在这一刻千金的渝怀铁路工地,窝工一天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
正当项目领导为送材料试验一事发愁的时候,共青团员周邦国挺身而出,主动请求去完成这项艰苦而危险的任务。小周背上20公斤材料样品,在崎岖陡峭没路的山上跋涉了8个多小时,完成了任务。
还是在十六局集团旗号岭隧道工地上,人们经常会看到一个身材魁梧,脸膛黝黑,整天忙碌的汉子。他就是模范共产党员、出碴车司机吉力成博。
他来自四川大凉山,彝族,骠悍勇猛,开车技术熟练,整天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出碴工作成天和烟尘打交道,苦累不说,而且危险,刚暴露的岩石还没有进行封闭支护,随时都会往下掉石头;再加上上下班没有准确的时间,人的生物钟都被打乱了。可吉力成博从不叫苦叫累,最危险地段的出碴活,他常常抢在最前面。
上渝怀线以来,从隧道开工到贯通,吉力成博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为加快工程进度,缩短出碴时间,他总是在炮响之前,就预先来到隧道口,检查好车辆整装待发。炮响之后,听到出碴的哨音,他总是第一个驾车冲进掌子面。
像这样感人的故事,这样默默奉献的职工,在渝怀铁路工地到处都可看到。
2002年3月15日深夜,当歌乐山隧道发生特大涌水时候,十一局集团职工从指挥长到每一个普通的职工,人人奋勇当先,个个冲锋在前,表现的是那样勇敢和顽强。
在施工日志上,我抄下了这样一组数字,在堵水的12个日日夜夜里,十一局集团渝怀项目职工中,先后有600多人受凉感冒;100多人输液,但没有一个职工退却……
那天,在重庆街头,我碰到了歌乐山隧道堵水英雄杨明亮。他当时是现场抢险堵水组织者之一,现在是中铁十一局集团四公司总经理。
我们谈到歌乐山隧道堵水抢险。他说:“歌乐山隧道堵水抢险施工的经历,是我一生的财富。每当想起,我浑身就充满了信心和力量,与抢险堵水的日日夜夜相比,生活和工作中的任何困难,都不在话下。”
2002年3月的一天夜晚,在渝怀铁路干溪沟隧道进口,一个僻静的山坡上,一个汉子跪在地上,面向东方,泪流满面地说:“父亲,自古忠孝难两全,请原谅儿我不能送你。”
这个汉子名叫田克锋,中铁十七局集团四公司渝怀铁路项目经理。
田克锋是安徽亳州人,1976年参加铁道兵。他上无兄,下无弟,父母膝下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长年在外架桥铺路,先是青藏、大秦、侯月铁路,后是南昆、内昆铁路,接着又是渝怀铁路,别说照顾父母,就是每年见上一面都非常困难。
母亲想他都想疯了。他家里养有一只大鹅,母亲把鹅当成了他,整天用馒头喂。有时大鹅啄母亲的手,母亲就说:“克锋,你多大了,还咬妈的手啊。”
母亲因想他而得病,又因得病而去世。母亲咽气的时候,田克锋没在身边,当时,他是公司内昆铁路项目党工委书记,领着人正在建墩高110米的花土坡特大桥。
上渝怀铁路不久,家里来电报说父亲得病住院,要他立即回去。接到电报的那一刻,他在心里给自己施压,母亲走了,就剩下父亲了,这次就是天大的事也要放到一边,赶回去看望父亲。可当他看到队伍刚上场,工作千头万绪,狠了狠心,还是把电报悄悄地压了下来,等把工作理顺、安排好,一个月后才回故乡探望父亲。
他在父亲身边整整守了12天,12天中,他每天给父亲刮胡子、洗脸、擦背、换尿布,恨不得把多年来父亲的养育之恩,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全部补上。
父亲心里过意不去,对田克锋说:“你走吧,你是国家的人,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工程,不能光守着我,要是工地上有个三长两短,对组织不好交代。”
父亲说:“我的病我知道,你看不好我的病了。等我死了,你叫人把我埋在咱田家的园子里就行啦。”
田克锋为了圆一个为祖国修路的梦,多病的父亲一人在家里生活无法自理,只好寄住在亲戚家。他老家的房子由于常年无人住和维修,塌成了一堆瓦砾,宅基上野草齐腰。父亲说死后要埋在园子里,就是希望能守住那点祖辈传下来的基业。
田克锋是项目经理,工地上的事情千头万绪,他不能老呆在家里照看父亲。等父亲病情稍微好转后,他把父亲托人照看,自己匆匆赶回工地。从他们田庄到火车站40里,他流了一路的泪。
田克锋赶回渝怀铁路的第二天,干溪沟隧道掘进中发现了大溶洞。在发现大溶洞的一个小时后,家乡来电话,说他父亲去世了。是溶洞抢险,还是回去安葬父亲,他选择了前者,把父亲的后事委托给乡亲们办理,坚持在工地组织职工抢险。
十三局集团黄草乌江大桥项目副经理姜明秀,被职工称为“拼命三郎”。在大桥悬灌梁施工最紧张的日子里,他每天常常在工地上一干就是十五六个小时。在他的带领下,先后解决了深水基础施工、瓶胆式模板拼装和长距离混凝土输送等多项技术难题,为大桥的顺利完成立下了汗马功劳。
二十局集团渝怀项目六队担任白马2号隧道掘进任务,队长焦晓辉患骨质增生,医生让他住院治疗,他看施工任务重,工期紧,放心不下,只拿了药就又回到工地,带领职工施工。施工中,他处处带头,用自己的模范表率作用鼓舞大家。在他带领下,圆满完成所担负的工程任务,受到上级的表扬。
在渝怀铁路工地采访中,我遇到了许多像程世吉、杨明亮、张怀胜、许和杰、周邦国、倪世国、吉力成博、田克锋、蔡文英、焦晓辉……这些普通平凡的筑路职工。他们常年两地分居,四处流动,栉风沐雨,架桥铺路,他们用汗水和智慧,修筑出一条又一条飞跨天堑的人间彩虹,他们把青春和汗水洒在了所修筑过的每一寸铁路路基上……
他们常常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那里的一切是那么落后、原始、艰苦,他们开始修路架桥,等路通了,火车叫了,生活好起来的时候,他们又打起行装,到另一片荒原没路的地方,开始新的筑路生活。
他们走了,带走了风雨漂白的帐篷,带着印着碱花的工装,把带不走的青春和那山中蜿蜒的铁路,永远地留给了这片土地。他们走过的路上,贫穷渐渐消退,繁荣迅速生长。
他们是当代的盘古、女娲、夸父、愚公……
他们是山河之子,他们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不过,我想,他们为渝怀铁路建设做出的贡献,祖国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记,渝怀铁路沿线的山山水水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