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母亲住到四月底,带着妹妹和妹夫回家结婚去了。我是从部队回来的,工作很自觉并很守规矩。妹在六月份结婚时,因我工作忙,并考虑到八月份父母亲七十大寿是一定要回去的,因此妹结婚摆酒时我就没回去。到南方工作后,我还按部队纪律一样要求自己,几年间,侄儿子们结婚生子,父亲的亲大哥母亲的亲弟弟故了都没有回去,疏忽了些亲情,却把全部心思用在工作上,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父母七十大寿后,我又把父亲带回了南方,让他照看我上小学的儿子,让父母到了七十多都过两地分居的日子。最让我痛心的是娘到第二年的3月底,她从花山岭老君殿烧香到我大姐家坐了一会儿回到家里,蹲着和村里的老支书谈了几个小时的话。支书要走回家的时候,娘想起来到柜子里拿两个鸡蛋送给支书,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蹲长时间了的娘脑溢血冲上头倒到了地下。湾里的南妈不知道是什么病,一阵猛刮痧,致使血液更加扩散。
当父亲接到大哥的电话说娘不行了的时候,少年夫妻老来伴,坚强了一辈子的七十岁的父亲突然老泪长流。急忙跑到我单位保安那里找我。当从保安室打电话给我时,却冷静地告诉我你娘身体不好,快回来下。
当时正在外面忙的我快快地回到了家里,打电话回家核对情况,知道了病情的严重性。立即请假带着妻儿陪着父亲往湖南家里赶。
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不能说话了,但还是有意识。见到我们回去,眼里噙着泪水。当我握着她老人家的手时,她眼里却现出了笑容,一条腿向外移动了一下,告诉她的小儿子她要走了。手却紧紧地抓住我,眼睛突然睁开望着远方,又猛烈地摇着头,似乎要告诉我什么大事一样。我知道娘想她的凡天师的女儿了,因为在离世前,娘就知道城里的女儿在这个月快要生孩子落月了,娘要我不要把消息告诉她的女儿。
家里有个风俗习惯,人死在外面是不能进堂屋办葬礼的。当湾里见过世面的老人看定,告诉我娘这种情况就是华佗再世,也回天无术。但我心里还是梦想着我娘只是累了,暂时歇息一下。于是马上找市里的战友,平生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到医生身上,从中心医院调动了两名最好的脑内科医生。医生很仁慈地给娘输上了最好的氧气,并打了最好的药,但告诉我你娘差不多脑死亡了,这么大年纪就是开脑颅也活不过来了。
娘在**躺卧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于4月1日长眠。把娘送葬后我倒在我娘睡了几十年的**伤心得嚎啕大哭起来。
送走我娘时,我含泪把娘死的过程拍了下来,目的就是要给在城里的妹回家后知道娘是念叨着她的。
最亲的人走了,这日子还得一样过。几个月后,我把父亲接到了南方。娘走后的十多年间,我知道亲情的重要,我常带父亲到处走走,甚至叫一些战友给些钱给我父亲增他的面子,战友左手把钱给我父亲,我右手就把双倍的钱或一样的钱孝敬给了战友的父母。我知道我的父亲死要面子。
父亲80岁过后,他心里总有个心愿,像娘当年到南方看我一样,就是想到城里女儿那里亲眼看看女儿在那边的生活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