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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河流发出凝重的吼声。河边上的水位簌簌往上涨。水面漂浮物越来越多,洪水不断抬高船只。拴船的纤绳就要被没入水下了。大家看着不断涨高的河流紧张起来。船工们有些惊慌失措,不顾倾盆大雨纷纷跳入水中各自保护自己的船只。

天空中哗哗的大雨,从上游倾泻而下的河流中浊浪奔腾,一浪高过一浪,夹杂着木头和树枝。

舒青才看着河流有些心急的样子。

陈士林对他说:“老杂毛,你在想啥子嘛?你看河里涨水干什么,你背过身子看这些石头旮旯,这些石头旮旯里空间大,虽然可以躲雨,但也可以做坏事。我告诉你们吧,平时那些划船的爱把坐船的婆娘带到这些石头旮旯里干事。整得这些地方霉气很重,现在来了这么大的洪水,你们还要等在这里要倒霉吧?”

罗先贵:“我幺爹说得对,这些石头旮旯里都散发着霉气。”

舒青才盯着罗先贵:“你还是个毛桃小子,还不知道女人气味呢,你懂个屁!不要听你幺爹那个畜生说骚话。骚话说多了才要倒霉。”舒青才转身轮了一眼陈士林。

老憨头:“陈骚棒,平时你说点不叫人的话也就算了。看这天气的样子是上游发大水了,我们划船的人都是有讲究的!大难临头了你还在说这些霉气的话,恐怕是不倒霉都不行了!你自己在这些石旮旯里干了畜生干的事情,你赌老子甩你两竹竿!”

正说话间“咔嚓!”一道闪电把河流两岸照得白灿灿,船工们被闪电刺得头晕目眩,什么也看不见。

老憨头被巨雷震撼站立不稳,他狠劲地躲了一下脚,犟劲使自己得以站稳:“他娘卖皮的!那些冒犯天神的话是陈骚棒说的,连老子也要遭雷劈?老雷公,有本事你把我劈成两半!”

舒青才揩了一下眼睛急切样子:“这可不得了哦!大白天变成黑夜。这恐怕就是老一辈人常说的天要塌下来了。王红泰,你们把船上的绳子都拿出来,把船拴得牢固些。老幺,拿你的艄竿站到船头上去,防止洪峰卷木头撞破船舷。”

舒青才走到停船跟前,整理帐篷盖严船上的物资。然后对其他船只喊道:“你们这样不行哦!必须马上把纤绳固定在高处,各条船上的人各自抓住自己的船,保护好自己的船只,然后留出一个手脚利索的人出来,专门防备洪水冲来的木头撞船。这么猛劲的洪水,一根木头冲到你的船上,你的船就报销了!”

陈士林遥望大雨倾盆的天空,眨巴两下眼睛,甩一下头发,干脆把自己身上的羊皮褂拔了下来,嘴里念叨:“怪了,这么大的雨你们还穿着衣服干什么?一个个都是些划船老汉,你们平时都是光溜溜。该穿的时候都不穿,吓得那些婆娘都不敢坐你们的船。这下着瓢泼大雨倒要穿衣服,瞎子戴眼镜,多余的圈圈。”

陈士林像是提醒了大家,船工们都把自己扒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