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是当房虫还是做政客,由你选

给谁进贡,谁就给你撑腰。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简单常识。基层监狱一把手可以用公款进贡,不用安庆说刘笔也能想到的。同样,他深信谭清流也是这么做的。监狱机关有自己的经济实体,有雄厚的经济做后盾,谭清流可以大手笔地撒出“过节费”、“慰问金”、“车马费”、“顾问金”等各种名目的钞票,所以雄霸监狱局十年,至于有没有如安庆所言的疯狂,目前尚未得知。金斯红光满面的一路寻来,刘笔第一眼见到他,心头这些杂念立刻消失,金斯红颜艾琳飘进脑海里。

金斯与安庆并排坐下兴奋不能自已地说:“刘政委你跑了,叫我们酒怎么喝呀!”

“不胜酒力,请金主任谅解!”刘笔笑道,“我,你不用管了,去照顾好你那一帮兄弟姐妹。”

“那里有晚秋呢。我和他们是天天照面的,刘政委可是稀客,我不能怠慢了。”金斯说道。

“金主任言重了,今天你是主角。”刘笔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那不成!今晚少了你,酒是喝不好的。这顿刚刚开始,还有呢。”金斯说道。

“还有什么?”刘笔不解。

“喝了这顿酒,咱们仨单独喝个尽兴。”

“还有活动?”

“当然。”金斯说道,“刘政委请吧。”

刘笔不愿意再回包厢应对金斯的狐朋狗友,对安庆说请帮我走一趟。他生怕安庆没明白,打算细说,“刘政委,我知道。”安庆是心领神会的腿脚利索地去包间将刘笔的皮包取了回来。

“安兄,刘政委就拜托你关照了,等我一时半刻的,啊!”金斯不再劝说刘笔,去应酬了。

有心多听一听安庆对监狱局的感慨,可大堂里人多眼杂的多有不便,且堂堂副厅级政委与一个小小监狱长待在一起是不适宜的,刘笔便对安庆说有事先走。安庆说肚子还空着呢,百般挽留刘笔。刘笔被安庆说得肚子咕咕叫,便同意。安庆摸着脑袋想了想,说去吃煲汤,喧宾夺主地拿出手机电召政委司机小林把车开到门口,主仆二人上了奥迪A8,驱车两公里到了鲍翅馆。安庆请刘笔上了台阶,回头邀请小林,“谢谢,我吃饱了。”小林望着刘笔背影怯生地谢绝。

“喝酒的人应该多喝汤水,注重养生的首选清淡、营养丰富的。”安庆一边叨唠着一边点着,“小姐,麻烦你给上一份冰糖燕窝,是宫燕吗?”

“百分百的印尼宫燕。先生请放心!”小姐笑吟吟地说道,“多少克?”

“一百克吧。再来两份三头鲍。”安庆问刘笔,“您看还需要什么?”

“够了够了。”刘笔稳重地回答,“不要浪费。”

“再来两份鱼翅。”安庆回头对小姐说道,“嗯,凑双,来一个野生甲鱼。要快!”

等小姐疾步走开,刘笔慢悠悠地说道:“安监狱长,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刚才酒桌上光喝酒没吃东西,我的胃里空着呢,叫的这些不一定够。”安庆说道,“喝点酒?”

如果一进门就点菜叫酒的,我是肯定走人的,安庆反其道而行之是先点汤,再请我喝酒,有点创意。刘笔笑了笑,说:“喝酒就不用来这地方了。”

“啊,对的对的,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安庆点头哈腰地回答。

吃下两口燕窝汤,刘笔感觉胃舒服多了,想听一听安庆对小说事件主角处理的态度,问:“安监狱长,你对小说事件的处理事怎么看的呢?”

“所有涉警舆情处理,只要遵循新闻管控和监狱局有关规定就没可指责的,而何吾诚只是写了一部中篇小说,用不着如临大敌兴师动众的吧。”安庆搁下调羹,回答。

“哦,这可是局党委的意见。”刘笔没有表情地说道,“你作为处级干部这么说恐怕不合适吧。”

“呵呵,刘政委请恕我直言。”安庆低头谄笑,抬头关注刘笔表情,道,“听说您也签字的,但我知道,有些事是形势迫人,是由不得自己的。”

安庆说话不合适宜,至少是明显地低估了政委的能力。但这又是事实。安庆说了真心话,就不要怪罪了。他说:“何吾诚是怎么处理的?”

“何吾诚被免掉所有职务,从天上掉到地狱里去了。我为他鸣不平。”安庆说道,“写小说招谁惹谁了?就因为个别领导对号入座就招来飞来横祸?哪有天理哪!”安庆愤愤不平了,说道,“听说当初提拔何吾诚并非是常德爱才,而是因为常德要拿文凭念在何吾诚的父亲是商学院院长面子上。现在,常德拿到了文凭了,谭局动怒了,他也就翻脸无情来个卸磨杀驴。”

官场无兄弟、同窗、战友、师生,只有利益。深有感触的刘笔没有对常德的无情而惊讶,而是深藏不露略带有一丝关切口吻说道:“你今晚说多了,到此为止吧。”事实上,安庆说话不设防,与他说话距离越说越近的,缘因信赖他,这一点,他能感受到的。

安庆暂时关闭了话匣子默默地体会刘笔的用意,忐忑地说道:“刘政委,大家都私下里议论您是一位韬光养晦开明的领导,所以,我才仗义执言的,不怕您怪我。”

“哦,同志们怎么议论我啊?”有好评,刘笔有兴趣了,面带谦虚笑意,问,“我工作上有不当之处请同志们批评指正。”

“唐太宗问魏征,何为而明,何为而暗;魏征答,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您能虚心听取下级意见,说明您拥有唐太宗的胸襟和睿智。我们基层同志私下里经常议论到您,都说您是政治觉悟高,理论功底扎实,驾驭全局能力出众,是我们监狱局未来的希望。”安庆丢掉刚才的不安,口齿流利地回答。

“哦,你就是说真话的魏征?行,我喜欢听真话。”刘笔心里很爽快,外表却不露一点痕迹。“不愿意听真话,只喜欢听假话,只有一个结果,视听蒙蔽,昏聩无能。”

“刘政委一语中的。”安庆是两眼闪烁着真切光芒的,“目前,我们认为刘政委最大缺憾是缺少一个施展政治抱负的平台。这也是我们的遗憾!”

“言重了。”刘笔望着安庆真诚面孔听着安庆的有点假的话语心里比吃冰糖燕窝都要甜,就从这一刻起,他认定安庆是目前最适合的耳目喉舌。至于那个蔡伶龙百分百的滑头,不可轻信。“吃吧,别浪费了。”

燕、鲍、翅、甲四汤轮流喝了,安庆说晚餐别吃太饱,只请刘笔吮吸了小半碗面条。安庆吃了一口面就给金斯电话,而此间,金斯电话来了两次。打完电话,安庆对刘笔说:“金主任请您过去,我有事先走,不能奉陪了。”

金斯再次邀请,安庆却要消失,说明金斯安排的内容也只有他们同学二人知道了,如果说有第三者,那么就是晚宴前金斯说到的艾琳。想到这里,刘笔不禁神往,喜悦地说他结账。

安庆死活不让,说您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虽说都是二把手,但基层报销灵活性比局机关大得多,再说了,我的兜里没有几张钞票,我这个副厅比正处安庆穷酸多了。刘笔便依了安庆。安庆回头送刘笔出门的时候说道:“刘政委,以后有公务招待的发票尽管给我。”

既然是公务发票,用不着到基层监狱去报销。刘笔认为这是安庆今晚所说的最有水准最体面的一句。他笑了笑,算是回答安庆的殷勤。

安庆将刘笔送上车,刘笔望着车外的安庆故意多余地说你怎么走。安庆低头贴着车窗说我的车立刻就到,您走吧。小林不知道方向,迷茫地回望刘笔。刘笔提高了声调说:“回家。”然后他向安庆招了招手,升起车窗玻璃。车行几分钟,刘笔给金斯电话说回家休息了。金斯不同意并叫艾琳与他通话。

这么快就将夫人晚秋打发了?刘笔心说我这老同学擅长打时间差。

“大哥,怎么回家呢?不给小妹一次机会啊?”艾琳用金斯电话说道。

“累了我,改日如何?”听了柔声依旧的艾琳声音,刘笔是不想拒绝的,却还是顺着对金斯的口风回答。

“就一会儿,不耽搁您和嫂子的,好吗?大哥。”艾琳说道。

“嗯……好吧。”刘笔表现了勉强,说道,“哪里呢?”

“您来酒吧街,我在路口等您,不见不散啊!”艾琳挂了电话。

艾琳一身裙装,脖子上围着一条黄丝巾,是孤身站在路灯下接到刘笔的。刘笔寻找金斯。艾琳婉然笑着说在等您呢。刘笔被艾琳引到一家中国古典式庭院一个包间,金斯早已在等候了。刘笔进门看到古董架上的一只青瓷笔筒,便下意识地走过去端详起来。

金斯上前问:“老同学,你对它有兴趣?”

“好奇而已。”刘笔笑了笑道,“这是玩家兴趣,你我公务员是玩不起的。”

“现代青瓷比比皆是,便宜得很。”

“我说是古董。”

“哦,你有兴趣我送你一只。”金斯说道,“元朝的青瓷。”

“开国际玩笑,一只元朝青瓷最起码也有一两百万吧。你尽管忽悠我吧。”刘笔权当做同学信口开河,离开那一只青瓷坐到了艾琳对面,抬头,发现艾琳一双瞳人剪秋水的在凝视自己,心慌意乱地回望金斯,而金斯还在念念不舍地望着那一只青瓷,口念道:“这是高仿青瓷,不值几文。”

刘笔借势问道:“金主任对青瓷有研究?”

金斯走到桌边与艾琳并肩坐着,说道:“略有研究。”

“此话怎讲?”

“先后陪几个官员鉴赏青瓷了解一点皮毛而已。”

看到这一只金斯所说的高仿青瓷一刻,刘笔心里就盘算开了。自诩是文化人的省委秘书长邵紫金喜欢收藏青瓷,我假如投其所好也送一只元朝青瓷,那邵紫金立刻成为我的囊中物,辅以郭书记尚存影响力,我何愁不能拿下监狱局权柄。当然啰,天价青瓷我是买不起的,将妙云原本买别墅的预付款用来淘一只成色品相略差点或许是可以的。有金斯做参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斩获。他便庆幸此次酒吧之行没有白来。

刘笔在想着,在金斯看来他是心猿意马的,听着神秘园的乐曲,喝着人头马,胡乱侃了半晌,金斯找了借口一去不复返。

瞧着神秘走开的金斯,刘笔心里嘀咕不已:什么意思啊?久不见金斯回头,他觉得不对劲,便要结账。有见艾琳的渴望,如今,金斯将机会留给他了,他却怯场了。他没搞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用您结账。”艾琳问道,“大哥,您有事吗?”

“哦,金斯不告而别的,搞什么鬼名堂。”刘笔望着门口微微皱起了眉头。

艾琳痴痴地凝望刘笔的眉宇,喜悦充盈,吟道:“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如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美妙幽情音乐在两人间回绕,艾琳如醉如痴的吟诵犹如她项上长丝带在他脸上轻轻滑过,迷了双眼,醉了鼻腔,刘笔真的醉了。

“大哥,您在听吗?”艾琳轻声呼唤刘笔。

“啊……你是在说谁呢?你自己吗?”刘笔听着有些耳熟的文字,却无法回忆起出自何方,走出恍惚,手摸酒杯,反问艾琳以掩饰有些失控的情绪。

“哥哥知道的。”艾琳不再称“大哥”了,“您的微笑很迷人,您皱起眉头好好英俊哦!很有男人味的!”

“一笑一颦皆西施。艾琳妹妹,我乃普通男子,不是极品。”刘笔忘记刚才为什么要跑路了。“你刚才描述对象不该是男人,至少不是我。”

“我心中的男人。”艾琳说完低下头。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刘笔认为这就是艾琳此时最贴切写照,她已微倾额头,我若是死盯着她与色狼无异了。他给艾琳倒了酒,说:“喝酒。”待艾琳回应,他问起她身世。

艾琳怅惋地望着杯中酒,娓娓诉说起背景。

艾琳父亲四川人,下放到新疆,认识了维吾尔族的她母亲,生下一子一女,父母打拼积攒了千万家产,不料兄长吸毒败家,被父亲逐出家门,她从小喜爱诗文琴棋书画,无心接掌父亲家业,父亲一怒之下也将她驱逐出门。自此,她流落他乡,偶遇金斯最后落脚此地。

艾琳说着,眼角留下晶莹泪花。刘笔默默地递给她纸巾,哀叹了艾琳身世,问道:“妹妹认识金斯几年了?”

“一年多一点。金斯没告诉你吗?”

“你们是……”酒后的刘笔没能把控自己,意识到不当,及时关住话头。

“哥哥是问我和金斯关系吗?”

“啊……不是。”

“告诉哥哥,我和金斯只是好朋友,不是您想得那样的。”

“不是哪样?”刘笔自觉问得太弱智了,好生后悔。

“哥哥认为我是金斯的小三,是吗?”艾琳灼热地望着刘笔,问道。

“没……没这么想。”明明是一个忧郁眼神下掩藏明澈清波的未婚女子却被我想象成了傍官的小蜜,我太庸俗了。刘笔好似被艾琳钻到肚子里看到他龌龊内心是羞愧难当的,低头假装品酒的时候,在《月亮女神》美妙乐曲中,一尊女神形象在心目中竖起。

“不怪哥哥的,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吧。这是命运在有意捉弄我。”艾琳擦干眼眶,摩挲杯沿,凄楚地念道,“如果相信命,一切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不相信命,一切注定都是偶然。或许,这一切都是偶然。遇见金斯是偶然,遇见哥哥也是偶然。”

刘笔感觉心被狠狠捏了一把要碎了一般,心生爱怜,问:“不要悲观好吗?你有什么打算吗?”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像当下树叶飘零,我只是生命中一个轮回。走一步算一步吧。”艾琳望着夜色下秋风中摇曳的树影,叹道。

刘笔很想鼓励艾琳从低迷中振作起来,如果换在日常工作中,他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一大堆激励上进的华丽辞藻,然而在眼前他是一句也没说出,只说:“不要颓废好吗?向前看,明天更美好!”

“哥哥心意我明白。不要劝我。”艾琳笑了笑,笑得很牵强,“哥哥是想有一只青瓷送人么?”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刘笔很是意外。

“哥哥心我懂的,只是哥哥不懂我的心。”艾琳含情脉脉地说道。

“你……懂我?”刘笔与妙云的初恋也没这个感觉。当年的妙云很妩媚,却有点俗气,从没醉人的呢喃。确切地说,他与妙云那不叫初恋,是彼此某种需要的相亲。

“哥哥有官运,但需要外力。所以你需要青瓷。金斯确实陪人买过几只青瓷,唐代宋代的都买过,懂得行情的,他可以帮你的。哥哥手头紧,妹妹我可以资助的。”

“你……资助我?”刘笔惊异地望着像只浮萍的娇弱接二连三给人意外的女子艾琳,念道。

“啊,我认识金斯一年来,没有拿过他一分钱,但我可以支援你一百万。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另想办法。”

“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妈妈私下给我的生活费。”

“谢了。不用。”

“害怕连本带息还不起,是吗?”艾琳突然嬉笑起来,问道。

“你不收利息我也还不起。”刘笔苦笑道。

“我可以不要你还的。”艾琳收起嬉笑,说道。

“为什么?”刘笔相信艾琳并非一时冲动乱许诺。

“没有为什么。怎么说呢……好比……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一样。”

“哦……你说,爱一个人当真不需要理由吗?”

“真的需要吗?”

“我不知道。”刘笔被艾琳火热的眼神逼得无处可躲了,失去争辩勇气,揣测艾琳资助的真实想法。

艾琳看在眼里,说道:“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哥哥你不要有顾虑。”

“嗯?”刘笔没明白,停止思索。

“青瓷。”艾琳回身遥指古董架,说道。

“哦。”刘笔心说很少有人了解我的内心世界,包括妙云,而你却是我肚子里蛔虫,真的懂我。“谢谢!不早了,不影响你歇息,我该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么?”艾琳凄楚地望着收拾准备离身的刘笔。

“金斯不来陪你么?”官场里说一万句废话不嫌多,对艾琳说这么一句废话着实不该。刘笔顺溜地说了,暗生悔意,真情地说道,“来日方长,我送你回家,好吗?”

“嗯。”艾琳咬了咬嘴唇。

刘笔拎过艾琳的挎包,恭候她离座。艾琳趁势走进刘笔张开的臂膀,如同情侣依偎在男人胸膛。在艾琳投向怀抱的时候,一向自控能力超强的刘笔还是没能拒绝心仪女子的馨香,拥护艾琳向外走去。走进庭院,秋风吹拂脸颊,他顿然清醒,想到司机小林还在等候,便收回臂膀,将挎包挂上艾琳肩膀,“背好了,别丢了。”然后恢复常态从容引导艾琳离开酒吧。

小林将车开到两人面前,刘笔有些犹豫。如果今晚艾琳没有透露心声,或许他还可以继续载她一程的。艾琳留恋地看着刘笔,望着小林,也犹豫了。最后,刘笔落落方方地邀请艾琳上了他的车,只是刻意地与艾琳保持距离。艾琳离开小车的时候,已经淡出爱恋恢复了往常面孔,大方地招手再见。

妙云在家看电视,刘笔得知瑶瑶已睡下,便与妙云面对面的说起了他的打算。妙云听说不买别墅了,面露嗔色。刘笔便耐心地从投资角度谈到官场投入与回报关系,又站在政府角度谈到房地产已步入密集调控区域,警告妙云慎重投资房产。

“如果说你没有郭书记,别说不买别墅了,即便你砸一百万给邵紫金我也赞同。”妙云说道。

“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如今这个世道太注重现实了。郭书记刚刚退居权力幕后尚有余威,即便如此,当政者权衡各方势力,完全可能抛弃老上级老朋友的。时间久了,等郭书记完全被人遗忘了,我更没有和他人较量的资本了。所以说,将赌注全押在郭书记身上是不保险的,也是不明智的。”刘笔说道,“利用以往资源,发挥郭书记余热,我们经营培植属于自己的生存土壤才是正道。”

“你有把握拴住邵紫金?”妙云被说服了,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邵紫金已经声明退还礼金。你试想,他若是虚情假意的,沉默就是了,用不着特意打电话的。他是未来省委副书记热门人选,他是玩真的,我们必须认真对待。有人说,不怕官员不贪,就怕官员没爱好。假如邵紫金是一只油盐不浸,水泼不进的青瓷,我扔一千万也砸不倒他。”刘笔说道,“邵紫金不是青瓷,但我们可以从青瓷开始。”

“我们厅长也是附庸文雅的,收藏了很多名人字画,我曾经听朱透幸说过青瓷价值连城,我们卖了全部房产也买不起这个玩意啊!”

“变卖所有房产去打通邵紫金这道关,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目前我只想在监狱局扶正,撒出几十万就可以摆平邵紫金了。”

“你说的……我没听懂。究竟送什么给邵紫金?”

“房子有别墅,有普通商品房,别墅有独栋的也有联排的,有市区的,有远郊的。虽然没研究过古董,但我相信青瓷有年代区分,有官窑民窑之分,有上品和下品之别。有金斯做参谋,或许二十万的青瓷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你赶快和金斯联系。”妙云猴急地指着刘笔的皮包说道。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夜深了,明天找金斯也不迟。”刘笔没去拿包里手机而是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的。攻克了夫人这道关,他已是口干舌燥的,在悠然喝水间,睥睨披着黑色睡衣的妙云,今晚与艾琳一起的情景在眼前一幕一幕地在播放,想入非非的便想借妙云之身来解心中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