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何老爷自然知道此刻提高棉布、棉花的价格, 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在天灾下,赚这种沾了人命的黑心钱,实在是有悖良心和道义。

况且,何家布庄是金宁城数一数二的布庄, 若是连何家布庄也涨价, 其余的小布庄便会跟风盈利。老百姓的日子会更难过些。

反之, 若是何家布庄降价, 其他布庄便不会轻易提高价格。

为了此事, 何老爷特地请来了商会中几家售卖布匹的老板进行详谈。

众老板听闻何老板的计划, 面面相觑,并不是所有商人都能克制住金钱的**。

“何老板,您这不是让我们兄弟几个, 放弃到手的钱财吗?”

“是呀, 何老板您是家大业大,可咱们几个家业菲薄就靠着这些布料养活家里人了。”

何老爷眉头微蹙,他自然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配合他。

“我也知道各位生活不易, 不如这样,大家开个价吧,将手中所有的棉布和棉花全都卖给我。”

“何老爷真的要将我们所有的棉布和棉花都收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何老爷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道:“各位酒直说卖不卖吧!”

酒桌上的各位老板相互对视,有几人当即拍板决定将仓库里的棉花和棉布都卖给何老爷, 但仍有几人不肯点头。

何老爷也不在意, 何家布庄要降价的消息也告诉了他们, 收购布料他们又不肯接受。反正, 在棉花和棉被这件事上, 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第二日, 何家布庄里棉花和棉布降价的消息就传遍了金宁城,吸引来了不少顾客。

人们挤到店铺前,仰头一看,店铺上挂着「棉花、棉布低价售卖」的牌子。

还有客人不相信,试探地问了句小二:“你们店里的棉花买多少钱?”

小二大声的地报了个价格,又接着说:“就这价格比往年冬天还低了不少,您找遍整个金宁城也找不到第二个敢买这价格的铺子了。”

小二看了眼这客人身上单薄的衣裳,劝道:“您穿的实在太少了,咱们店里有现成的冬衣卖,都是用实打实的棉花填成的。只要在棉布和棉花的基础上多加十文钱就行了。”

“为什么今年这么便宜?”这客人冷得哆嗦,十分不解。

店小二叹了口气道:“唉,哪里是便宜呀!这都是咱们何家老东家自己掏钱给各位补上的,这些布匹、棉花是何老爷从其他商人手中高价收回来的。”

“如今又几乎是成本价卖给大家,老爷没赚到一分钱,还要往里倒贴。就是怕大家买不起棉花、棉布,这个冬天实在是太难熬了。”

在场的客人们一听这话,都深受触动,有几人甚至流下了泪水。

可天寒地冻的,客人温热的眼泪刚从眼眶中淌出,流过脸颊后就被冷风一刮,脸庞便冻得通红,还伴随着刺痛。

他们赶紧抹干了泪水,但只要回忆起这段日子里大雪天的艰难,以及何家布庄对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体恤照顾,便又忍不住眼圈发红。

店小二没同顾客说,何家老爷还准备将一批棉衣、棉服免费发放给一些买不起棉花和棉布的穷苦百姓。

为了节省开支、增大产量,何老爷还让布庄掌柜将早几个月挤压在仓库里的那批土布都搬了出来,全部制作成了棉衣、棉服。

布庄掌柜看着账上越来越多的支出,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着急地汇报何老爷:“老爷,如今布庄的开支都要追上近两年的收入了!再亏下去可不行!”

何老爷却无动于衷,甚至乐道:“亏得好!咱吃点亏,能救活其他老百姓的性命,这生意难道做得不值得吗?”

新来的布庄掌柜立即无言以对,看着今年布庄账本上大大的亏损,叹了口气。

恐怕今年的年底分红分不到他了。

“好了,好了。”何老爷也看出了掌柜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阵子在布庄忙里忙外也辛苦了。功劳与苦劳我也都看在眼里,年末的分红少不了你的!”

新掌柜立即向自家东家拱手道谢。

百姓们买到低价的御寒衣物,十分高兴;布庄掌柜拿到丰厚的年底分红,格外欣喜;可那日拒绝何老爷收购的几位布庄老板却笑不出来了。

这些老板一肚子的心思,他们原以为何老爷是想将他们手中的棉花、棉布全部垄断,从而对着老百姓坐地起价。

于是他们不愿意让何老爷单独吃下这份巨大的蛋糕,也想分上一杯羹。

却不想,何老爷真如他之前所说,将何家布庄的售价一压再压,几乎到了棉花和棉布的成本价。

金宁城里的客人听闻何家布庄的价低,便全部跑到了何家购买。

几家布庄顿时没了生意,几位老板也急得上火。

冬季本就是棉花、棉布生意的旺季,错过了这个季节,这批货就要压在仓库里一整年了。

无奈之下,几家布庄只好跟随着何家布庄一再降价,几乎只能跟着赔钱赚吆喝。

这几个老板看着账上的亏损,心里直滴血,想要找何老爷去理论,可何老爷又是事先同他们商量过了。最后,只好将这个哑巴亏往自己肚里吞。

不同于几位布庄老板的被迫降价,薛老板听闻何家布庄低价售卖御寒物品后,便主动找上了何老爷。

“你想将一部分的煤炭免费分发穷苦百姓?”何老爷抿了口热茶,笑着问道。

薛老板点了点头。

“这冬季正是卖煤炭的旺季,你学着何家又降价又送东西,亏损的银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薛霖爽朗一笑:“晚辈自然知道,只望能帮助百姓安度寒冬就行。那些个金银回头还能再挣,人命是如何都换不回来的。”

薛老板也过过苦日子,自然明白老百姓的不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何老爷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眼前的薛小子,满意地笑了。

不愧是他看中的儿婿,不仅挣得到大钱,还能舍得放下。

何老爷笑着提点他几句:“世人太计较眼前的得失,以为花自己的钱,救别人的命,实在桩亏本买卖。殊不知,咱们赚到的是人心!”

商人二字,「商」字表重利,「人」字乃本心。

并不是所有商人都能看破眼前的利益,懂得这个道理。

随着薛家煤炭的降价,老百姓在严冬中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至少不会再有人冻死在这个冬天了。

等到十一月中旬时,金宁城十来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家家户户开始清扫家门前和屋檐上的积雪。

待积雪渐渐融化,城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好几度。

“今年冬天实在太冷了。”红菱早就换上了新做的棉衣,她推开窗望向户外,天空中已不再飘雪了,可地上依旧白茫茫的一片。

“幸好夫人没将少爷的婚期定在十一月。遇上这么个大雪天,别说举办婚事了,人都要冻出个好歹来。”

寒风透过窗户吹了进了她的脖颈,让小丫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搓了搓冻红的手,正想将窗户全部关紧,就听见她家少爷说:“屋里烤着火炉,别把窗关死了,留条缝出来。”

红菱听话地将窗户留了条缝,搓着手也凑到何温言身边烤火。

“少爷,夫人已经让人将婚礼的喜服送来了。也不知道下个月初八天气还冷不冷?”红菱嘀咕着。

也不知道毗卢寺的主持和尚为何选了腊月初八这一日,所谓腊八腊八,冻掉下巴。腊八那天向来都是一年中最冷的一日。

好在何温言的婚礼是中式婚礼,婚服较为宽松,里面立刻多穿几件保暖的衣裳。

何大少爷倒不在乎哪一日成婚,他只希望在自己结婚当天,亲朋好友都能顺利赶来。

何温言正想着此事,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红菱快步跑去开门,原来是何夫人带着傅妈来找何大少爷。

明明是大冬天,何夫人却满头大汗,手中还拿着一沓红纸,她将东西递给了何温言,道:“这是早先订的请帖,今儿个终于送到了。”

红色的请帖上运用了烫金工艺,在封面上烫着偌大的双喜,两侧还绘制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这婚礼的请帖都是要新人自己书写的,你先将自己想请的亲戚朋友都写在册子上,过后娘再替你看看有没有遗漏,最后再誊抄再请帖上。”

何夫人嘱咐完请帖的事,又说起喜服来:“婚礼的喜服按照你的喜好,做成了长袍的款式,别忘了试一试。”

这时,何二管家又敲门进来了,他将一本册子递给何夫人。

“夫人,婚礼酒席的事情已经同汇昌酒楼的大厨商量好了,到时他会带着人手来咱家负责席面。这是厨子拟好的酒席菜式。”

何夫人简单地翻了翻,吩咐道:“天冷,再让他多加几个热菜。也让咱家厨房多采买些食材,省得不够菜不够。”

“夫人,外头装饰用的红绸都已经挂上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何二管家也忙得不可开交。

这红绸红布不仅是何家待客的门面,也有趋吉避凶的寓意,自然不容差错。

何大少爷望着母亲匆忙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明明是他的婚礼,何夫人反而成为了最忙的那个人。

——

等步入了腊月,金宁城的温度居然有所回升,老百姓也不必在屋内整日点着炉子了。

纵然今年前有霍乱,后有雪灾,可接近年关时,城内的年味依旧不减往年。

何家更是格外热闹,距离何大少爷的婚礼还有七天,便早早地挂上了红绸、点起了红灯笼,全府上下皆贴上了喜字。

整个金宁城的老百姓都知道腊月初八是何大少爷的婚期。

何夫人也没前阵子忙碌了,反而天天找大儿子聊聊天、说说话。

“你当初十来岁就留洋学医,娘也没怎么教授你与姑婆、妯娌的相处之道。”

一直以来何夫人与何老爷都将这个大儿子当作普通男子进行教养,如今临近何大少爷出嫁,何夫人这才发现自己从未教授他持家之道。

“你身边伺候的丫环只有红菱一个。红菱活泼,能逗你乐,但为人处事不够稳重,缺了点分寸。”

何夫人端坐在红木靠椅上,拿着绢帕的手指了指站在何温言身旁的红菱。

红菱有些委屈,上前几步跪在夫人面前,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调:“夫人,您就让小的留在少爷身边吧!不要换了我!”

红菱这丫头一面哀求,一面朝何夫人身旁的傅妈使眼色,希望她亲娘能帮她说几句好话。

傅妈看着眼前委屈得快要落泪的女儿,却轻声呵斥道:“快擦擦你的眼泪,过几天就是大少爷的好日子,你现在掉眼泪可不吉利。”

还是何温言主动出面为红菱说话:“娘,红菱也没做错什么,您就别把她换了吧!”

“谁说要换了她了?娘知道红菱是你身边用习惯的老人了,她也对你忠心耿耿。”

何夫人轻轻挑起了一侧的细眉,斜看向大儿子,面上带着笑意道:“只是你嫁到别人家,身边只带着一个红菱,娘实在是不放心。”

紧接着何夫人轻声唤了句「傅妈」,身旁的傅妈立即接到授意,朝夫人点了点头,走到房门外。

再进来时,傅妈身后跟着一个长着一张鹅蛋脸的姑娘,估摸着年龄比红菱还长两岁。

姑娘见到何夫人与何少爷,恭敬地行了个礼。

“言儿,这是碧柳。原本是你娘我房中的丫头。”何夫人朝她挥了挥手,将她招到何温言面前,“她也算是从小跟在我身边,做起事来也很有分寸。”

何温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小小年纪就能得到他母亲的一句称赞,看来这位碧柳姑娘的确很出色。

“到时候就让她与红菱一同跟着你到薛家去。”

何大少爷对母亲的决定没有异议,可红菱这小丫头却十分不乐意,她不敢在少爷、夫人面前说什么,只好事后拉着傅妈诉苦。

“娘,你也不替我说几句话?”红菱撅着嘴,不悦道。

从前少爷的身边就她一个贴身伺候的丫环,如今凭空多出了一个姑娘,同她竞争。

傅妈看着眼前不受教的傻女儿,叹了口气:“娘早就同你说过,让你多学着点规矩。你倒好,平日里四处多懒。”

红菱被亲娘数落得低下了脑袋,手指在棉服上打着圈。

“人家碧柳算是夫人亲自□□的,以后你同她一起为大少爷办事,可别耍什么小性子。”知女莫若母,红菱的嘴巴一撅,傅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红菱在傅妈的要求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红菱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做起事来却将傅妈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日,红菱正准备给何温言打洗脸水,却发现碧柳比她早了一步。

“唉,碧柳姐,还是我来吧。我都做习惯了。”红菱想要接过碧柳手中的铜盆。

碧柳虽略有迟疑,但还是将脸盆递给了红菱。

随后,碧柳便发现凡是自个儿要做的事情,红菱都会插上一脚。

她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跟红菱去争抢。

这倒是让红菱有些纳闷,她对何温言抱怨道:“夫人不是说碧柳特别能干吗?为什么现在反倒没我勤快了呢?”

何大少爷也将红菱的行为都看在眼底,笑道:“你自个儿先将人家排挤开,如今又嫌弃别人不跟你争抢了。”

“你俩都是领着一样的月钱,你将她的活也包下了。她不用干活就能领到月钱,为什么还要与你抢事情做呢?”

何温言三两句就点醒了红菱,小丫头气得单手握拳敲击脑袋,埋怨自己:“我怎么这么笨?”

之后,红菱憋着一肚子气,主动找了碧柳,提议同她分活干。

——

大婚前一晚,何夫人特地来找何温言,偷偷摸摸地交给他一本册子。

“娘,这是什么?”何大少爷看着眼前封面没有题字的书本,有些疑惑。

他正准备翻开这册子,就被何夫人按住了手,制止了动作。

“你先将画册收起来,没人的时候再看。”何夫人轻咳一声,撇过头说道。

“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

何温言小声嘀咕着,猜想着这又是什么家传宝典需要避人耳目。

何夫人瞧自家大儿子一脸迷茫,便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这是秘戏图。”

秘戏图?就是春宫图。

何大少爷的脸瞬间飘红,立即将桌上的画册推还给何夫人。

“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何夫人却柳眉微蹙,叹了口气,担忧道:“娘这不是怕你对夫妻之事一窍不通嘛?”

她又指着画册认真道:“这是娘特地派人从书店里预定的,你今晚记得翻一翻看一看。”

说罢,何夫人便带着下人离开了,独留何大少爷对着桌上的春宫图干瞪眼。

何温言瞧着大红封面的画册,脸上直发烫,干脆将东西塞进衣柜中,自个儿跑回**睡觉。

可一想到明日就要出嫁,何大少爷躺在**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将刚刚塞进衣柜的春宫图翻了出来。

何温言轻轻咬唇,为自己做好心里建设,最后义无反顾地翻开春宫图。

偷偷瞄了眼,瞬间松了口气。

图画上的小人是用工笔勾画的,画得很精细,却不像西方画写实,富有冲击力。

何大少爷学医时上过人体解刨课,对于人体结构十分了解,多看了两眼画册上头身比不协调的小人,便褪去了羞耻感,反倒研究起画册上千奇百怪的体位来。

何温言边看边啧啧称奇,感叹画中人的柔韧性惊人,感叹古代人玩得花样真多。

待到第二日寅时,金鸡刚报晓,何夫人便带着一群妇人、丫环进了何大少爷房间。

“言儿,快别睡了。”何夫人掀开拔步床的床帐,看见何大少爷正仰面躺在**,身旁还放着翻开的春宫图。

何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亲自将画册合上,交给傅妈,让她收到少爷的箱子中。

何温言在众人的喧闹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见眼前是何夫人,含含糊糊地撒着娇:“阿娘,再让言儿多睡会儿。”

说罢,还用脑袋在何夫人的手心中蹭了蹭。

何夫人瞧着这一幕,心底软了一片,回忆起了大儿子儿时也是这般赖床不肯上学堂。

可想起今日的婚事,何夫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哄着何温言起床:“好了,别睡了。喜娘们还等着给你梳妆打扮呢。”

何大少爷迷瞪着眼被红菱搀扶起身,换上喜服,压坐在梳妆台前。

一位喜娘正准备给何温言绞面,凑近些一瞧,小声惊呼:“大少爷昨晚几时才睡?这眼下怎么青了一片。”

何夫人眉心轻跳,面上有几分尴尬,她儿子怕不是翻了半宿的春宫图。

喜娘见何大少爷顶着这黑眼圈也不是个办法,赶紧让人去厨房煮个鸭蛋,剥去了蛋壳,在何温言脸上热敷翻滚。

等热敷消去眼下的青黑,喜娘手脚利索地捏着一个细线,咬住一端,将另一端缠绕交叉,放在何温言面部轻轻划动,面上细微的绒毛便被细线绞尽,皮肤光滑白净。

喜娘手上一面干着活,嘴上一面说着吉利话:“这叫「别开生面」,从此婚姻幸福美满。”

何大少爷仰着头,闭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仍由喜娘在他脸上忙活。

刚上完妆,屋外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夫人,薛老板迎亲的轿子已经到门口了。”

何夫人微微蹙眉,抱怨道:“怎么来这么早呀?还没到吉时,先让人在门口堵着。”

“娘,让我来!”

何家二少爷从屋外冒出头来,拍着胸脯向何夫人保证,一定让人都进不来。

何府大门外,薛老板一身火红的喜服,胸前还捆着一朵绸缎大花,骑在高大的黑马上。

身后跟着乌泱泱的迎亲队伍,锣鼓唢呐齐奏,一曲《百鸟朝凤》喜庆活泼,将何家周围的老百姓都吸引来。

看热闹的老百姓抬头一瞧,这新郎官剑眉星目,一袭红衣更衬得相貌堂堂,只是他乐得嘴角都快要上天了,怎么看都缺少几分的聪明劲儿。

紧闭的何家大门被打开,何老爷笑容满面,迈着大步走到门廊前,朝门外老百姓拱手道:“今日乃腊月初八,是我家大儿子的大喜之日。正值腊八佳节,我们何家请各位喝腊八粥,热热身子。”

何老爷刚说罢,何家的下人就提着一锅又一锅热腾腾的粥来到何府门口,支起了摊位。

何家的腊八粥是由七宝五味和糯米熬制而成,格外浓稠。大冬天喝上一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今年算是流年不利,金宁的老百姓先糟了瘟疫,后又遇见雪灾。

何老爷担心一些百姓在冬日缺少粮食,便出了这个点子,让人在何温言大婚之日支起粥摊,也算是为大儿子积德。

老百姓们从自家取来碗碟,喝到了何家香甜的腊八粥,纷纷祝福薛老板同何家大少爷百年好合。

作者有话说:

何少爷看了一夜的春宫图,眼圈黑黑,昏昏欲睡。

何少爷:说来你可能不信,对于秘戏图我一开始是拒绝的……【顶着熊猫眼圈】

——

本来以为6000字能写完婚礼,结果才写到婚礼的开头。_(:з」∠)_;

明天接着6000字把成亲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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