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情

听到沈观鱼又是逃避, 赵究简直要气笑了。

“你万般犹豫是为何?是因为怕朕不遵承诺,轻易负心,便一直防着避着, 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朕的心意就如此下贱, 不值得你信一回是不是?你所谓的伤心吃醋,不过只是同朕有了亲密,才对朕不同罢了, 换了别的男人也一样!”

沈观鱼被他一席话揭穿了, 可又觉得不对,见他要走,忙抬手搂紧他的脖子,“别走,先别走。”

她柔嫩的脸颊挨得极近, 说话前软软的声息似情人呢喃,即便这对情人有了间隙,赵究还是舍不得推开她, 但寒眸如冰,等着瞧她接下来怎么解释。

“不是, 我没有因为这个, 我是真的……”

“真的什么?”

沈观鱼小声说:“我真的喜欢你, 可是又不喜欢你, 你总是逼我,为什么要逼我, 我跟你不同, 我赌不起。”

赵究觉得自己在她心中得到的喜欢当真浅薄, 沈观鱼像渡河时怕沾湿了干净的鞋袜, 便不肯扶他的手,到他身边去,而是在河对岸转身离开了。

“朕为你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却不肯放心一次,罢了,无甚好说。”

他拉下沉观鱼的双臂,见她将头低垂下去,泪珠子一滴一滴打湿了衣裳,硬下心肠离开了此处。

好似一夜秋风起,窗外西风凋碧树。

层林尽成了浅黄、橘黄、褐色……树叶儿被风带着,无可回圜地离了树梢,在风中得了生平唯一一次的自由。

沈观鱼不知昨夜何时睡过去的,好像睡了很久,做了许多的梦,但一睁开眼看向滴漏,也才清晨。

打不起起床的心思,就转头呆呆看着窗外的树枝,那些在深夜里浓烈的情感,白天都不知跑到了哪儿去,外头正是旷静清爽的天气,被风一吹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想到下边走一走。

正好这时扶秋进来了,但面上神色却是一片焦急,“小姐,析春不见了!”

沈观鱼猛地坐起,慌得根本顾不得穿鞋就下了床,怀着侥幸问:“是不是出去了?”

“没有!奴婢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床铺是好好的,外边也没有她盥洗过的痕迹。”

那是昨晚就不见了!

她匆匆穿好衣衫:“陛下在哪里?”

扶秋摇摇头:“奴婢不知道,无人敢窥视陛下的行踪,但看时辰,应是下朝了。”

沈观鱼再是着急也不能疯疯癫癫地去见

那边厢赵究确实刚刚下了朝,正要回存寿殿换下朝服,往文太后的慈宁宫去请安。

闭目养神之时,御辇忽然停住了,掀开眸子就见沈观鱼跪在了道中,仰头直望向他。

这是沈观鱼头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宫道中,不遮不掩,她出来大概很匆忙,发上只有一枚簪子,颊边落了碎发。

赵究的视线略过这些,看向她还伤着的脚踝。

“陛下可是带走了析春?”沈观鱼的话又让他收回了目光。

原来是来质问他的,赵究纤长的睫毛将日光筛成了金线,落在眼下,晕住了眼底的深邃孤寒,此时坐在御驾上帝王冷淡薄凉,尊贵又遥远。

“她在宫中擅用鬼祟邪异之术,朕自然是处置了。”

沈观鱼因这直白的话,满脸愕然,初秋的天里跟被浇了一盆冰水似,浑身麻木,犹不肯信他的话。

“是我吩咐她做的,我才是主谋,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赵究垂眸不看她:“朕没说不罚你,康业,带她回去!”

康业忙上前要扶起沈观鱼,她却不让,而是膝行向前,扶着他的御辇说道:“陛下,请让我代析春受过。”

这般卑微的姿态,却只是让赵究意识到她有多看重自己婢女,能奋不顾身到以身相替,相比起来,自己真是算不得什么。

“她已被罚入浣衣局,你若是连剩下那个也不想要了,就继续闹下去。”赵究丢下这句刺骨的话,让人继续往前走。

御辇离去,仿若一个大浪拍来,沈观鱼颓然跪坐在原地,盯着膝下石砖发呆,身形在拉扯呼啸的秋风中显得单薄了许多。

扶秋搭上她冰凉的手:“小姐,你穿得太少了,先回去吧。”

她却不理,忽然起身问道:“浣衣局在何处?”

扶秋摇头不知,但知道她要去找析春,也赶忙去问路过的宫婢,沈观鱼和扶秋一路寻过去,直走到红墙变青砖,几乎要碰到宫门了,才终于见到浣衣局的门匾,一路来就听说,这边是专罚犯错宫人的。

从门口往里张望进去,几个三尺见方的水池铸在院中,每个水池旁边都围了宫人在浆洗衣裳,她们低着头佝着背,沈观鱼找不见哪个是析春。

她直接走了进去,地上的水很快浸进了软底的绣鞋里,沈观鱼不管,大声喊道:“析春!”

终于那些洗衣的宫人里站起来一个人,析春瞧着并没有受伤,她扑上来抱住了沈观鱼:“小姐!”

管事太监听到声响匆匆从屋里出来,见浣衣局内忽然闯进来人,又瞧她素裙乱发,衣饰无品无级,便抽着鞭子问她是那宫跑出来的宫女。

扶秋忙拦在面前抓住他的鞭子,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沈观鱼见析春尚无大碍,说道:“公公莫怪,我是齐王世子妃,进宫面前太后的。”

“齐王世子妃?”那太监阴阳怪气地,他们这种看人眼色的,消息自然通达,“是前齐王世子妃吧,可莫扰了浣衣局办事,陛下怪罪下来,只怕你们吃罪不起。”

“求公公放了这个丫头可好……”她出来匆忙,将手腕上的戴着的一个玉镯子塞他手里,“出来得急,稍候定有重礼相谢。”

那管事的却推开,道:“这是昨夜陛下罚到这里的人,任你多少银钱都不能带走。”

沈观鱼拉着析春就要往外走,扶秋在后边拦住那个太监,浣衣局本就无人守卫,自然轻松出了门去。

那公公细着嗓子尖叫道:“大胆!你们只是要违抗皇命不成。”

沈观鱼根本不管,析春却站住了,扯停了她。

析春知道小姐在宫中孤立无援,除了陛下怜悯,谁都帮不了她,小姐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惹怒陛下了,“小姐,只是洗洗衣服而已,奴婢没事的,您先回去吧。”

沈观鱼摇头:“我先带你回去,再去求陛下,你别留在这里。”

“小姐,我没事,只是洗洗衣服而已,我在这儿等你。”

她晃了晃被拉住的手腕,劝沈观鱼先放手,等小姐不犟了,析春又走了回去,对扶秋说:“你也回去吧,劝着点小姐。”

管事太监叉着腰冷嘲热讽道:“这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杂家定要上报陛下,统统治你们的罪!”

沈观鱼打断了他的话:“公公,你别打她,一下都别打,”

她神情漠然道:“她不到一日就会出去了,到时我若见她身上有一道鞭痕,就要了你的命。”

管事太监跟掐了脖子的鸡似的瞪圆了眼,不知道她怎么有骨气说这样的话。

但他油滑,也不把话说死,总归一日后这小丫头出不去,再教训不迟,便冷笑道:“那杂家就候贵人佳音了,前世子妃殿下。”

析春又坐回了那个小板凳上,秋天的井水瞧着就冷得透骨,沈观鱼的绣鞋湿透了,更明白她洗不了多久一定会手疼。

她转身走出门去,又去而复回,立在外头偷偷看着。

析春打小陪着自己,没像扶秋一样习武,哪里干得了这样的重活,连拧衣裳的力气都没有,眼神还不时小心打量管事太监。

将这一幕深深刻进了脑子里,深悔自己牵累了她,沈观鱼扭头步履匆匆地走了。

心里也变得清醒冰冷,从赵究知道玉牌真相起她就愧疚,可她又何必愧疚。

自己会挂那玉牌,也是因为不喜赵究自作主张给她喝坐胎药,凭什么他想要她就得生,从不问她是什么意思。

想明白了,沈观鱼心里冷了下来,赵究根本没有半点尊重她,何必为这样的男人自苦,此时及早看清不是好事吗。

扶秋见她依依不舍,绣鞋都湿了,伤心劝她:“小姐,咱们先回去换了衣裙吧。”

沈观鱼摇头,有些虚弱地说道:“扶秋,你先回去吧。”

小姐不走,扶秋怎么肯走:“小姐,我在这儿陪你,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她知道小姐自二小姐过世后就没了什么依恋,若不是为了她们,只怕翻案之后就要随二小姐去了,后来也不会有进宫这回事。

分明去秋猎前还好好的,因为陛下,小姐也一日比一日多了笑颜,本以为陛下会对小姐好,不说一辈子,可怎么这一趟回来就什么都变了。

沈观鱼抹去她的眼泪,勉强笑道:“我不会做傻事,你们好好的,我就不会做傻事,听话,先回去吧。”

见她决意如此,扶秋到底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到看不见人,沈观鱼独自走往存寿殿的方向,湿沉的鞋子难受,可又怎么比得上析春浸在冷水里的一双手。

康业没想到沈娘子还会追来,忙迎了上来,沈观鱼问:“我可以进殿同陛下说点话吗?”

“这……”康业把着拂尘思量一番,终究是点头。

寻常陛下说不见的人,康业怎么也不敢带到面前去,但这是沈娘子,昨夜陛下一夜伤神为的是谁,怎么可能真的就不要她了。

虽然说二人如今吵翻了,但康业还是愿意冒个险,但也忍不住劝道:

“沈娘子啊,和陛下相处,就算是太后这般的长辈,也是处处退让,如今倒成了陛下迁就着你了,本已是天大的恩宠,可别因为一时意气弄丢,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回若是能见着,可要好好说,陛下总是偏疼你的。”

康业的言下之意,是她恃宠生骄了。

但他们陌路至此,大概不是因为她的娇气。

沈观鱼把康业的话当穿堂风过了,疲惫地点了点头,康业小心地进去了,她揪着手垂头在外边候着。

良久,康业才迈出高高的门槛,朝她轻轻招手,又嘱咐不休:“陛下让您进去,沈娘子别再犟了,多说点软乎话啊。”皇帝不高兴,他们伺候起来也麻烦啊

沈观鱼独自走进了存寿殿西殿后的暖阁,赵究已经换下了朝服,穿上了洁净而明朗的宽大道袍,姿态闲雅,寂冷雪霜姿,看样子是暂时不打算往慈宁宫去了。

在她走过来的时候,赵究看着她的膝节,衣裙轻薄,方才在宫道上跪着走那几步大概是疼的,再细看,绣鞋的颜色不对,竟是全湿了,便猜到她去了哪里。

等沈观鱼站住了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沈观鱼没有在臣子觐见的距离停下,而是到他面前又跪下了,手扶在他膝上,娇容在近前,裙摆似盈盈盛放的玉昙。

“陛下,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她那双莹白的皓腕自膝头滑向他的腰,抱着依进他清冷带着玉蕤香的怀中。

赵究的手下意识要环住她肩,犹豫了一下,又握紧放了下来。

眼中反倒凝聚了怒气,为了那个侍女,沈观鱼也真是费心到了一定地步,还会来跟他服软。

由此,他说出的话依旧冷淡:“朕并未同你吵,你来就是说这个?回去吧。”

说完要拉下她的手,沈观鱼不让,更是环紧了他,身子也逶迤动人地贴了上来,刻意放轻的声音带着媚态:“陛下不是说要罚我吗,待会连不敬之罪一起罚吧。”

她说话时唇瓣在动,让赵究想起从前那些夜晚,她口中因自己而发出的姝妙音色,教人夜夜流连,待一定神,沈观鱼的清绝的容色放大,赵究说道:“你……”

话没出口,她软软的唇仰头就亲了上来,轻含着他精致的唇线,甜软的气息让赵究心神动**,没意识地就回吻了她。

沈观鱼被这一鼓励,双瞳剪水莹彻动人,胆子也大到不可思议,竟然还拉着赵究的手覆上自己,软意顷刻撞了他满手。

知道沈观鱼是什么意思,赵究心动的同时更加动气了。

她还真是在意这个婢女,分明弄个玉牌对自己千防万防,现在为了个婢女竟肯主动献身,连勾引这招都使出来了。

沈观鱼根本不懂男人是什么想法,在他分神的时候还以为是默许,手已经勾上衣带了,结果那漂亮的玉手轻易挣开了她,似骤然回神,将依过来的人拉开了。

“你跟谁学的这一套?”赵究眼尾薄红,说话已经有些怒声,和强自压抑的隐忍。

被捉开了的沈观鱼听到他教训自己,整张脸都红透了,她做了多大的努力才主动来寻他和好,没承想吃了挂落。

果然她已经是被厌弃的人了吗,赵究会不会打心眼里看不上她,嘲笑她?

“说话!”赵究声音威严,“你这样就不怕给朕生个孩子下来吗,还是又带了什么药?”

“没有药,”她不知道该怎么讨好赵究,反而说了昏话,“我若为陛下生一个孩子,陛下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赵究从声音到眼神彻底褪得没了半丝温度,“拿孩子来做跟我求赏赐的筹码,沈观鱼,你就是这么当娘亲的吗?”

她被训斥得心头一痛,谁都不想如此,可是析春和扶秋早已是她的家人,自己要为她们打算好。

“那陛下能放了析春吗?”

赵究蕴了满肚子火:“不能,你别想再见她。”

她还不知死活地求:“不见也行,放她出去好不好?”

“你就这么看重那两个婢女?”他眼中闪烁的光有些妖异难懂。

沈观鱼眼眸坚定:“她们是家人。”

“那朕和她们,你挑一个。”

她不说话了,二人之间气氛僵冷成冰,赵究一再失望,起身就要离去。

沈观鱼抱住他的手臂:“我要陛下,我再不见她们,让她们离宫可好?”

这话让赵究停住,墨暗的眼几要望进她心里:“沈观鱼,你在打什么主意?”

她咬牙,快刀斩乱麻似的说道:“她们在宫里惹陛下心烦,我并不缺使唤的人,往后只要知道她们过得好便罢了,以后我在宫里,一身全系于陛下。”

“你不想回苏州了?”

“不回了,我舍不得陛下。”

她竭力忽视自己心口的窒痛,析春和扶秋还有家人,自己这株无根浮萍,漂到哪都已不重要了。

“这是你说的,朕会放她们离开,但也会盯着,你知道吧?”

“知道。”这是钳制。

最后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这样的关系。

“好,朕今日就命人送她们出宫。”

说罢这句,赵究终于不忍心,将她从地毯上抱了起来,去看她膝盖,果真擦破了一点皮,玉足也被湿透的绣鞋浸得冰凉,扭伤的脚变得更红,被他捂在怀里。

这便是没事了吗?

沈观鱼看他低首轻轻往伤处吹气,就知道赵究只怕一直挂念着这点伤。

刚逼完她做选择,偏偏又展露这样细心关怀的样子,这乍暖还寒的宠爱,她受得起吗?

“不碍事的。”她挪开了膝盖。

那俏白纤细的腿改作盘着他,赵究握着她脚踝的手被轻蹬着松开。

垂眸瞧她这胆大的举动,再移上视线,她灵巧的手指笨拙地扯起了他的衣带。

“做什么?”方才消压下去的渴望又浮了上来,赵究沉沉问道,将人揽得很紧。

沈观鱼埋头不答,她怕一说话就泄气了。

等她在道袍下逡巡,赵究呼吸都乱了,抚着她背的手血管迸起,眼神变得跟兽一样。

可再是蠢蠢,赵究也岿然不动,且看她这般勇莽,能走到那一步。

沈观鱼跟没头苍蝇一样不知章法,犹豫地对上赵究,那双眼已经变得靡丽而绚烂,里头泛起的暗光又危险得让人害怕。

他胸膛缓缓地起落,呼吸深沉,“怕了?”懒倦沙哑的声音像挑衅。

她不会再怕了,沈观鱼发了狠,自己咬着唇瓣忍着,此时冷眼旁观的人此时眼底红成了一片。

想吞吃她的渴望变得炽烈,低眸扫视着她,冷眼看她还能倔强多久。

赵究还是维持着动怒是阴沉的面色,但舌尖和指尖都起了痒,他沉默地在心底数着时间。

“别动……”

沈观鱼小声地求,那蠢动的男人害她无力地倒在他怀里,手软软扶在他宽阔的肩上,轻柔的气息拂在他锁骨上。

二人衣衫尚好,似寻常情人相拥,但沈观鱼的纤腰要摧折般,湿漉漉的眼神带上恳求,仿佛在说:她今天就到这儿了。

他咬牙道:“既然害怕,怎的还来惹我?”

赵究见她倔强又没本事,品不着快意反倒惹了两个人满额的汗,还是挑起了大梁,翻身将娇软的人儿覆了。

因着沈观鱼的主动勾引,和这几日的疏冷,赵究将之后的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雨势急骤,那道袍仿若风吹拂不休,仿佛两人只是契合还不够,他要更亲近地拥抱住她,让沈观鱼深知自己为谁所有。

沈观鱼话不成句,嘟哝着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又眯着眼看他殊丽的容色,顺从地抱住他,那态度就是随他高兴着来。

骤急又转成缱绻,赵究终于安抚似的啜吻她的唇,软红的唇瓣问出一句:“朕对你不好吗?你不该想着回苏州,离开朕的。”

沈观鱼望着近在眼前的面容,分明清如莲萼,又比三月的桃花更艳,糅合成勾人沉湎的模样。

忍着他温柔时深漫而温吞的勾魂食髓,她眼睫扑簌着,“居翮山陛下说生了孩子会送我回苏州……”

赵究干脆承认:“骗你的。”

沈观鱼心中悲哀,索性便问了:“若陛下厌弃了我,我……我还不是后宫之人,能不能请旨离宫?”

“朕不会准你离开,去哪儿都不成,若你想回苏州,朕南巡之时会带你回去看看。”赵究体贴道。

可沈观鱼清楚,她未必是一定要回苏州,从前是怕自己陷进去想离开,现在是讨厌他的控制想要离开,去哪儿都一样的……

正想着,让赵究发现她走神了,更是生气地发力捣炼起了他的娇人儿,让她连声音都捂不住。

存寿殿里只剩了一种重复的、交杂着回响的复杂调子。

“今日主动来勾引朕,不怕生孩子了,嗯?”

事毕,赵究捏住她汗涔涔的小脸,低头见壶满琼浆,戏谑说道。

“生吧,我想生一个。”她视线涣散着对上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的。

骤然听到这句,赵究心湖紊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08 21:15:35~2022-08-09 22:1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are.、59168396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