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宿舍楼偶遇
果然，江夜抬脚从他身边走过去：“我没交过女朋友。”
凌暄兴奋的拍掌，他一定要把江夜带去让他爸见见，人家都二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呢，他十八没交过女朋友算什么！
话说高处不胜寒，但高处却可以一览众山小。
江夜忽然十分理解古人为何都喜欢登高望远了，俯瞰而下，那些琐碎和细小那么微不足道，心胸瞬间开阔，心绪忽然就打开了。
不知道当年的他是不是也在江海和张明华的陪伴下这般坐着摩天轮看脚下的风景呢？
看那些植物，那些游船一点点变得渺小，眼中的景致一点点变得辽阔。
“怎么样？是不是不吓人？”
其实江夜还是紧张的，握着扶杆的手就没松开过。凌暄以为他恐高，所以全程坐着一动不动，手机震动了好久都没有接。
只有江夜知道，那只汗湿的手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触碰到了曾经遥不可及的幸福。
“我觉得可以和明哥提议，下次的拍摄就在摩天轮上。”清风习习，凌暄额前的头发被吹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少年意气风发。
江夜不置可否，极目远眺，蓝天白云下，一片敞亮。
后面的日子里，两人各自拍了一本杂志，工作量并不大，齐明明也鲜少叫他们回公司，江夜倒是有足够的时间为江春容租了一套小公寓。
江春容如今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他问了秦阳，下个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他不准备再让江春容回红椿县了。
忙碌了好些日子，这天江夜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见到了凌暄。
凌暄正站在路旁和一个女生说着话。
江夜向来没有听别人墙角的爱好，他连半分停顿也没有，径直朝着宿舍走去，刚走没两步就被人叫住。
“江夜！”张浅笑着跑过来，“远远看着就知道是你，正好不用打电话叫你下来了。”
张浅也是红椿县人，比江夜大两届，是罗聪当年认的干姐姐，对他和江夜一直很照顾。尤其是江夜考进b大之后，她对这位弟弟更是尽心尽力。江夜大一找的家教就是她介绍的。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凌暄和他身旁的女孩都听见了，此刻正扭头看过来。
“什么事？”张浅和罗聪是江夜灰暗岁月里少有的光，所以对张浅一向温和友善。
“没事，回学校办点手续，最近工作怎么样？”张浅大四，没有准备考研读博，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平时很少回学校。
江夜将微微下滑的书包往肩上送了送，轻声道：“还行，待遇不错，工作也不算累。”
“而且，很适合你。”张浅笑着补充。
江夜的每一期杂志张浅都买了，和她合租的室友知道她和江夜关系很好，还闹着让她找江夜要签名。
“姑姑那边怎么样了？”她今天来找江夜就是想问问江春容的情况。
一阵风吹过，张浅一头长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发丝轻扬，发梢扫到江夜脸上，有些痒。他侧头躲闪，视线刚好与凌暄对上。
秋天的风还有几分夏天的燥热，吹的人耳根泛红。
“恢复的不错，秦医生说过差不多可以回家休养了。”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似乎想咳嗽，眼睛瞥向张浅头顶的落叶，条件反射地抬手替她拿了下来。
两人身高相差较大，这个姿势暧昧了些。
大概没想到江夜会有这样的举动，张浅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低垂眼睑，轻声道：“那你姑姑出院了，你准备怎么安排？回红椿县养身体吗？”
缓了好一会儿她脸上的滚烫才消下去。
“不回去，我已经在梨花街那边看好了房子，等姑姑出院就搬去那里。”
梨花街距离b大有些远，在市北。这些年恒陵市大力发展东区，许多年轻人都选择到市东区租房、买房，市北那片倒逐渐冷清起来。不过商业成熟，环境也不算差，适合喜欢清静的人住。
江夜是用心挑选过的。
张浅：“那到时候我来帮忙吧！”
江夜：“不用，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搬的。”
对于江夜的拒绝张浅并不在意，笑道：“姑姑出院是值得庆贺的事，再说多一个人去接她，她应该也会更开心吧？”
江夜避开旁边若有似无的视线，沉默片刻道：“好，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江春容挺喜欢张浅。
张浅走了之后江夜才发现凌暄靠在梧桐树下，双手抱胸，煞有其事地看着他。江夜被他脸上的戏谑弄得不耐烦，并没有理会他，转身往宿舍走去。
凌暄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江夜停下，刚转身凌暄就径直撞到他身上。
他俩身高相差不大，他走路的时候腰背挺得很直，凌暄却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走路一摇三晃，因为跟在江夜身后，也不看路，只顾低头看手机。
“你……”嘴角一阵火辣辣的痛，凌暄的额头刚好撞到他嘴角。
“抱歉，没看路。”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一丝歉意也没有，眼睛扫过江夜薄薄的嘴唇，凌暄关掉手机，塞进裤兜里。
江夜：“……你跟着我干嘛？”
凌暄：“谁跟着你了，我也回宿舍。”
江夜表示怀疑：“你住这栋？”
大一新生的宿舍和大四的一片，都在西侧竹林那边，梧桐树林这片是大二和大三的宿舍。
“怎么，不可以吗？”凌暄没有丝毫撞到人的尴尬，抬了抬下巴，“我住405，要不要进去坐坐？”
江夜不说话，凌暄挑了挑眉从江夜身边走了进去，刚走两步又回过头，眼睛再次从江夜嘴角扫过，喉结微动，“齐明明是不是没有告诉你，进公司十年内不能谈恋爱？”
江夜：“……”
江夜回到宿舍的时候邱恒他们三个都在，不光他们在，白阑和张小磊也在。
“夜哥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去图书馆？”邱恒坐在上铺，拿着手机正在厮杀，“张小磊快快快，右边有人，房子那儿，狙他丫的！”
“哪儿？哪儿？”张小磊一张娃娃脸，眼睛瞪得老圆，打游戏的时候身体也跟着不停地晃动。
“我靠！谁她妈这个时候打电……”白阑还没骂完，一看来电显示赶紧住了嘴，“喂，凌暄。圆儿打篮球去了，我和磊子在……江夜他们宿舍呢！”说着瞄了一眼江夜，继续道，“行，我们马上回来。”
白阑因为接电话，来不及躲，直接被人狙死了。朱耀重少了掩护也死了，他退出游戏气道：“我日，有点儿游戏精神好不好，关键时刻接什么电话？”
“其他人的可以不接，凌暄的不接等下回去我们就死定了。”那位小少爷看着眉清目秀，发起狠来就是方圆也未必是对手，惹不起。
江夜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白阑和张小磊已经走了，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他们是凌暄寝室的？”
“是啊！”朱耀重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寝室建交的事江夜和凌暄还不知道，于是解释道，“他们就在咱们这栋，405。”
江夜“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