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好

腰好酸,腿也疼,就连脖颈都是酸的,昨夜果真是被蒸晕了头脑,想不开了才要去撩拨。

清晨静谧,手机振动砸的床头柜都要晃散了架,南絮抬手去摸,不慎碰翻了水杯,幸好有地毯,声音不大,杯子没碎。

他还迷糊着,只以为是闹钟响,看都没看就熄了屏,随手塞进了被窝,一转身窝进秦屿洲怀里打算睡个回笼觉。秦屿洲的体温比他稍高些,空调一夜未关,现下抱着睡刚好。

秦屿洲似有所觉,侧身过来将人搂紧,手机在被窝里闷闷的震,贴着南絮后腰,将人搞得再难入睡。

不是闹钟,是电话,是南秉勋的电话。

“喂,”南絮揉揉不清醒的发,将手机搁在脸上,“这才几点你就给我打电话,好困啊。”

“小兔崽子,”南秉勋语气并不好,“昨晚怎么说的,让你落了地就给我来个电话,你电话呢?吃了?我等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寻思着打个电话来问问,又怕你已经睡了被打扰,辗转反侧啊小兔崽子,你还嫌弃我。”

声音低哑,显然是故意压着,一串牢骚砸的南絮咯咯直笑,他能想象到南秉勋坐在床边给他打电话,端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也能想象到此时的南秉勋马上就要被他母亲教训。

“你能不能睡觉?”电话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儿子多大的人了还要你操这个心,秦屿洲不是还在吗?俩男孩儿能出什么事?”

“男孩儿就不用管啦?”电话像是被拿的远了些,“男孩儿还有被拐卖去做劳工的,你不担心我可担心。”

说着他又把电话贴近耳朵,听着语气比方才还要差:“秦屿洲在你身边?你俩睡一块儿?”

“昂,”南絮翻了个身,电话换了只耳朵听,眼睛依旧睁不开,“不睡一块儿睡哪?让他睡天花板吗?”

秦屿洲才清醒些,就听见这句让他睡天花板,他轻声哼笑,将翻出怀的人又拉了回来:“欺负狠了就让我睡天花板?那你教教我,该怎么上去?”

电话那头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南絮握着手机,倏然睁眼,他缓缓扭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秦屿洲,那人双眸朦胧,张口像是又要说些什么。南絮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我打电话呢,”南絮低声说道,“我爸的电话。”

那头南秉勋适时的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说:“小洲啊。”

南絮听着想笑,他老爹这是又端起架子来了,他把手机递过去,贴上秦屿洲的耳:“我爸叫你。”

他无声口语。

秦屿洲头一次醒床醒的如此快,他瞬间握住了南絮的手,带着手机贴紧了耳朵:“啊,爸。”

人还不清醒,话没过大脑,脱口而出。

“啊不是不是不是,叔叔,叔叔早上好。”秦屿洲匆忙改口,看着南絮埋在被子里笑个不停,用力捏了捏人指骨。

“你也早上好,”南秉勋也被逗笑,“俩人好好玩啊,注意安全。”

“好咧叔叔,”秦屿洲无所谓南秉勋是否看得见,连连点头,只将心意顺着手机传了过去,“叔叔您放心,我保证把南絮照顾的好好的,一斤肉都不让他掉。”

“嗯,好,行,”南秉勋也有些许紧张,“你们好好玩,我挂了啊。”

“诶叔叔再…”

话音未落,那边挂的利索。

南絮终于笑出声来,他看着秦屿洲一脸窘迫,收回手机,捧着人脸狠亲了一口:“改口改的倒是快,这声爸喊的真响亮。”

窗外泄进灰蒙的光,秦屿洲像是被刺到了眼,他抬手覆面,又将南絮摁进颈窝,耳畔全是这人的低笑声:“别笑了,”他也笑了出来,“丢死人了。”

“不丢人不丢人,”南絮钻出来,又亲上秦屿洲下颌,“不就是恨嫁嘛,攒上几年的钱,咱去国外领证呗?我把你娶回家。”

这时候南絮已然写好了那张纸条,他在等着秦屿洲发现,等到同居以后就放在显眼的地方。

“谁娶谁?”秦屿洲骤然侧目,接着翻身将南絮压在身下,“看来昨晚还是不够,絮絮这是还没想明白谁要娶谁,谁要嫁谁。”

“够!够!”南絮腰还疼着,翻个身都要费好大的力,他可不想现在与这人硬碰,更何况这一大早的,这人有些精神,“你娶我,我在家穿着红嫁衣等你来娶我。”

他笑的谄媚,挪了挪身子躲开那处的精神。

今儿个还有些行程要走,秦屿洲倒也没想把南絮怎样。他把挪歪的人摆正,压着人又小睡了一会。

这三日都没什么晴天,却也不像要落雨的样子,云压的很低,海风从未停过,鹭岛人热情,转一圈下来如同吃过百家饭,东尝西尝,这三日南絮几乎不需要晚饭。

两人将鹭岛逛了个遍,上山下海钓虾摸鱼,或许是热恋时激素扰乱,或许旅行的确会让感情升温,这次是他们初次旅行,也是玩的最好的一次,那时的南絮只想着若是每年能出来一次也不错,和秦屿洲一起。

可后来好像再没有这样让人舒心的旅行,秦屿洲像是突然变得怕累起来,南絮做完攻略,他只听了一遍就说:“行程是不是太紧了些,我还是比较适合度假。”

“度假?”南絮反问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吃个饭随便逛逛?”

“嗯,”秦屿洲看着电脑,鼠标依旧在飞,“就三天,你安排这么紧做什么,要把人家一座城都逛遍吗?”

南絮回忆着攻略,一日也走不过两个地方,哪里安排的紧?难得去一趟陌生的城市,难道不该看看人家的风土人情?他不理解,不理解如秦屿洲所说的度假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那你想怎么逛?”南絮轻叹口气,拽过椅子坐了下来,“去鹭岛那次你不也是这样安排的吗?”

“那次是我想让你玩的爽,”秦屿洲头也不回,指尖在键盘上飞,“可是真的很累,我压根不想起的那么早。”

南絮闻言一怔,查攻略时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憋闷,他冷笑出声,说:“那你怎么不说呢?”

“啊?”秦屿洲似是没听清,愣了一会才回道,“我说了我想让你玩的好啊。”

意思是这次南絮要让他玩的好。

南絮不知秦屿洲是否做此想法,可他确是这样理解的。

它看着秦屿洲侧颜,那双眸子从不侧开来半分,就连余光都似是盛不下他,他问道:“那你想怎么玩?”

“随你啊,”这是多么令人讨厌的一句话,“上次我也没问你,你不也玩的挺好。”

南絮彻底说不出话了,这算是刁难吗?他玩的好,难道不是因为有秦屿洲吗?

他没有谈过恋爱,秦屿洲是第一个。秦屿洲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也是第一个。

南絮不知道别的情侣如何,只觉得秦屿洲好像突然变得计较。他盯着秦屿洲许久,可那人再没说过半句话,南絮无声叹息,起身回了卧房。

那次的旅行并不完美,秦屿洲发了三天牢骚,后来的计划被尽数打乱,南絮再没期待过任何出游,从此他也学会了秦屿洲那套说辞。

随便,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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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半了,谢谢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