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周焰,你做什么?”她哑声睨他。

一种压迫的姿势,擒住她的双手。

“秦绾绾,你说我做什么。”

他的嗓音低哑得不行,伴随着窸窣声,他单手将朝云的双手反剪控至床沿。

晃动间,他的外裳斜斜挂在身上。

清冽的气息朝她扑来,侵吞了她的唇齿,舌尖似在攻占城池一般**地一点点碾转、搅动她的唇壁。

周焰把着腰的手撤回,将自己斜挂的外裳直接扯落。

星火在他的黑眸里闪烁跳动,呼之欲出。

朝云的心跟着一起跳动不止,脑中一片混沌,昏聩的光线里,她看见他中衣贴着那层紧致有力的肌肉。

然后修长纤瘦的手被他松开些。

忽而,窗外猎猎秋风轰隆,刮动着窗牖,雨水淅淅沥沥地开始落下。

有人,路过一淙春涧游向下方,

终于穿过碍阻搜,找到了目的地。

黑夜中有一双狼眼,紧紧地锁定着她的一颦一动。

“秦绾绾,我教你可好?”

夜色靡靡中,似有一池水泼漾起波澜,水中之鱼来回穿梭,许是被雨打岸边的响动惊吓住了,从而开始游得急速起来。

让人不禁想起幼时初启蒙般,由着老师一步步引领、教习着。

他让她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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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溶溶,床幔被一股无形的风飘动着,幽幽弥漫。

朝云感觉手腕一阵酸涩难捱,伴随着静谧空间里的一道气息游离,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恢复一片阒然岑寂。

手心一片发汗与濡湿,空气中也散播着丝丝咸旎,额间乌发涔涔。

她偏过头,眼睫沾着润意,盯着搭在床边的柔荑里一片百面。

忽然一只手臂横过璞玉的要段,将距离的罅隙消散。

周焰掀眸眼底晃过她的掌心,而后闷声沉沉笑了起来。

夜深阒然,朝云眼皮子开始打架。

恍惚中,听见身后人起身动静,又过了片刻,手心一片温湿感受,她疲倦地掀眸看见周焰正捻着锦帕在仔细给她擦拭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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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时,她掀开眼眸便见有千丝万缕的白光透射进来。

朝云下意识地翻身,却听身旁人闷哼了一声,腰间横着的一只手也紧了几分,朝云陡然跌入他的怀中,男人的下颌抵在她的鬓间,温柔地磨蹭了几息。

“别动。”他沉哑着嗓子开口。

朝云抬眸看他,清晨的他紧闭着双眸,她的视线缓缓划动。从他滚动的喉结处,一路往上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还有他的唇上遗留着她亲吮过的痕迹,一点点地还有他深刻的眉眼。

似感受到了她紧随的目光,周焰眉心微抬,搭在她腰上的手掐了掐她的腰窝处,又往下,惩罚似的隔着锦衾轻拍了一掌她的臀。

霎时间,朝云的脸红成一片朝霞,眼底淌过娇嗔看着他。

周焰那双眸子倏然睁开,正巧对上她的视线,而后他唇角勾动一抹轻笑,满脸餍足地看她。

“周焰……”她低声斥道。

溘然听她唤自己的名字,周焰似有些不满,抬手捏住她的侧颊软肉,温声道:“怎么不唤夫君了?”

朝云眼底一时怔松,许是清晨的安宁让她思绪飘远一些,恍然想起初见时他的锋芒相对,再看见他此刻的温情蜜意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慨。

“我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朝云在他怀里眨眼,“而且周无绪,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单手撑起,侧眸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淡淡道:“想什么?”

“我在想,当初周大人那般拒我于千里,今儿怎么就和我躺一张**了?”朝云仰头,一双眼里闪动熠熠光亮。

周焰听了这句话,也垂下眼,似在沉思一般,过了片刻盯着她的眼眸,认真答:

“郡主手段高明,周某甘拜下风。”

“你说谁使手段呢?”朝云眼底泛着笑,语气轻轻柔柔,手中却陡然拧住他的一侧痒肉。

拨步床被二人动作晃动出一阵轻响,紫罗勾纱帘幔浮动间,透过外头的高照的日光,光晕里是二人眼底溢出深深的笑意。

屋外忽而传来一阵敲门声,**的二人停下动作。

“二位贵人可是醒了,我家老爷已在膳厅备好早膳,奴婢特来给夫人梳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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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府不大,一番梳洗后,周焰与朝云在丫鬟的带引下,来到了前院的膳厅处。

此刻正值辰时,膳厅内白淳与县令早已落座,县令的身旁还坐着一位面容温婉和善的妇人,见二人来了,也纷纷颔首示意。

一落座,县令便言辞诚恳地开口:“多谢诸位前来澧县解困,这些日子澧县百姓身患瘟疫之人不在少数,我也是时刻不得安稳,只盼着上苍可以保佑我澧县百姓。”

方才那妇人也满眼感激地凝向众人道:

“老爷这些日子忧心不已,幸而诸位贵人能来相助,妾身也替老爷感激各位。”

周焰沉默片刻后,才淡声道:“县令与令夫人不必如此,在下携夫人也是为寻家中人,能帮到一二也是荣幸。”

他将搅凉的粥交换至朝云的跟前,再度抬眼看向县令:

“不过,县令大人能否告知在下,除却已安置好的瘟疫病患之外,城中可还有其他人在?”

昨夜白淳在安置病患的营地忙了一夜,县令此刻听周焰说起这话,心中也知晓他是着急自家亲人,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才认真答:

“不瞒您说,咱们澧县前些日子又遭祸事,眼下城中人倒是尽数在营地中,只除却上山被困的一行人……”

“上山被困的人是指?”

总算问到了关键,朝云执勺羹的手一顿,垂下的眼眸微闪。

县令被被问到此处也有些踌躇,犹豫再三后还是答道:

“瘟疫刚扩散时,下官便向朝廷请求支援,朝廷便派了林相爷与秦国公前来澧县,却在十余日前因一场山崩而被困山中。澧县官兵本就不多,实在无招了,便又向朝廷请示,眼看半月过去,还是没能等到援兵支援……”

说起此事时,县令一双苍老的眼里满是愁色。

而另一边的周焰凛了眼色:“这样大的事,朝廷没有再派人手?”

县令长叹一声,摇头道:“并未。”

周焰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样说来程明璋来澧县十余日都未有人得知其下落……

早膳用完后,白淳又随县令一道去了营地救治百姓。

通过这一夜的观察,县令一家看似并无什么问题,周焰与朝云便说出去寻一下家中那位长辈,便携着几名锦衣卫离开县令府。

澧县眼下除却营地外,可以说是一座空城,走过了两条街都是空**一片。

“主上,在澧县搅动风云之人,眼下看来并未在城中。”一名锦衣卫沉声道。

周焰扫过一圈面前景象,而后眉心轻折:“周齐等人进展如何了?”

“小齐大人今晨传信说,他们已上山了,约莫午后会再来信。”

“恩。”

几人正准备调头走向另一条街时,周焰的步子却忽然停下,锦衣卫见此,全员戒备起来,却在下一刻听见主上轻声语调地对郡主说:

“可是累了?我背你。”

众目睽睽下,朝云面上泛起一层桃红,嗔怪地睨他一眼,周焰却不以为意地冷瞥了一圈四周目光,锦衣卫们见此纷纷转身不敢多看。

周焰也不等朝云回答了,只沉默着半曲下背脊,将人捞入背上,一步步朝前继续走。

女人伏在他的背上,见他眉眼不动地淡然走着,自己也便不那么扭捏了,将一双手臂勾住他的颈项,眼底泛起甜笑地看向前方。

他们走得离府衙越渐远了,此处已不是方才那空旷的城中巷弄了,只见眼前一片败落破屋,屋顶的茅草也似被人剥落一般,松松地耷挂在房梁处。

脚下一片灰尘积着,稍微一动便是沙尘响声。

忽而,周焰目光凛冽,他冷声朝身后吩咐:“备战!”

话音一落,茅草屋的四周屋顶上遽然袭出齐刷刷的几道黑衣人身影,高举着大刀直直朝他们劈砍过来。

朝云的手攥紧了周焰的衣领处,瞳仁里陡然放大朝他们袭击过来的贼人眼睛。

黑溜溜的,充满杀意的一双带着沧桑的目子,紧盯着周焰,贼人手中大刀在空中挥动一道尘沙。

周焰脚步一沉单手托稳朝云的身子,避免她落下。

而后,长靴在地面上划过一道弯线,周焰身形绷直,稳着嗓音对身后人宽声道:“别怕,有我在。”

说完,只见他单手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边提花匕首,银光晃过贼人的眼瞳,周焰脚步瞬移以迅雷之速,抵至贼人身后,脉络分明的手臂一转,匕首在他掌心翻转,刀刃朝下划破贼人的喉咙,血痕缓缓从方才那一刀的位置溢出,贼人呜咽痛呻,捂着脖颈砰然倒地。

身后打杀声响彻耳中,而那茅屋之上再度袭来一批黑衣人,杀意弥满。

作者有话说:

驾驶员就位,各位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