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 是两人第一次坐在一吃这么久的饭。

叶则伊怀疑自己在这一个小时内,吃了平时三天的量。

邵闻濯看了他许久,看笑了:“阿则这么喜欢吃红烧肉?”

叶则伊盯着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红烧肉, 迟疑了半晌, 余光瞥了眼邵闻濯,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放下了叉子,尽可能地挽尊:“这盘子里就这么几块,也不多啊……”

说完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邵闻濯目光在他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移开视线时喉间不自觉动了下,他拿起公筷将剩下那块红烧肉夹起来,递到叶则伊嘴边,笑说:“吃吧。”

叶则伊微怔,察觉到周围的目光,他脸颊上迅速浮现一抹淡淡绯色,有些难为情道:“别吧,我自己来。”

邵闻濯定定看着他:“红烧肉太腻,这是今天最后一块, 不准加餐, 不吃就没了。”

叶则伊心说这个时候倒不见惯着他。

他抿抿唇, 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张口含住了那块肥瘦均匀的红烧肉,心满意足, 又干巴巴地冲邵闻濯解释一句:“你知道的,我平时不吃这么多, 主要是他家做得还不错。”

邵闻濯笑着没戳穿他, 放下筷子:“我倒是希望你每天都能吃这么多。我把他们厨子请回家吧。”

叶则伊失笑:“厨子是人店里的招牌, 你请走了, 让人家的店怎么办?”

邵闻濯思忖了两秒,说:“那我把这家店买下来。”

“……”

叶则伊没忍住笑起来:“总裁,您要不把这条街买下来送我吧?真没必要,我口味换的快,过段时间就不爱吃了。”

邵闻濯却很坚持:“至少你现在爱吃,这段时间我让他们每天往家里送道红烧肉,等你吃腻了为止。”

“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邵闻濯说:“钱不就该花在这种地方么,重要的是你喜欢。”

叶则伊沉默了片刻。

他伸手拿起餐巾轻拭唇角,垂眸时不由得弯起了笑眼,忽然觉得刚才的红烧肉也没那么甜,居然还比不过邵闻濯的一句话。

“阿则笑什么?”

“笑你傻。”

“……”

叶则伊看了眼时间,“九点了,小夏那边该有动静了吧。”

邵闻濯站起身子:“嗯,该收网了。”

两人刚走出饭店就接到了夏艾锦的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有点喘:“老板,逮到了!巴鲁一个过肩摔给他撂地上了,人赃并获!”

邵闻濯眉梢微挑:“请他回家喝口茶。”

“懂了。”

——

湖心岛的别墅。

“你们谁啊?!你们放开我!你们在这是绑架!”

巴鲁将他的胳膊反手扣住,凶狠道:“别动啊,再动折你一条胳膊!”

男子疼得嗷嗷叫,表情惊恐:“你……你别他妈拧了!你别乱来啊!”

邵闻濯和叶则伊并排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男子身材魁梧高大,脸庞长得黑黄粗糙,手臂上还留有一些深褐色的疤痕,一头金黄色卷曲短发油光发亮。

叶则伊啧了声:“邢主任平时一身白大褂,清风明月,真看不出来你们是亲兄弟。你叫邢昭是吧?”

邢昭满面怒容地抬起头,看清沙发上的男人后表情顿了下,接着露出戏谑的笑:“原来是你们啊,我不就是在医院骂了你两句吗,这就把我绑架了?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一块破手表至于吗?那就是把我绑回来博美人一笑呗!”

说着看向叶则伊的眼神变得露骨暧昧:“啧-在医院里没仔细看,小美人果然长得好看啊,连你戴过的手表都是香的……唔!”

巴鲁狠狠抓着他的手臂往下拧:“你活的不耐烦了!”

邢昭被摁在地上吱哇乱叫。

叶则伊被这人无礼地调戏,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去看邵闻濯,果然,邵闻濯神色不动,眼里的阴鸷气息却仿佛要溢出来了。

“阿则。”

“嗯?”

“过来一点儿。”

叶则伊依言靠过去,邵闻濯转头冲他柔和地笑了下,缓缓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叶则伊只听到面前的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啊——”

两只眼睛完全被邵闻濯的掌心遮住,他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情况,却能感觉到邵闻濯刚才出脚的动作,带动着他不受控地往他怀里靠。

邵闻濯的声音沉冷:“我说了,嘴巴放干净点儿。”

他这才移开了挡住叶则伊眼睛的手掌,叶则伊睁眼,只见邢昭捂着肚子疼得面红脖子粗,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则伊有些愣怔,随即觉得有点意外。

原来邵闻濯真气极了,也是会动手的,上次见到他踹人,还是赵权跑到他公寓偷他U盘那次。

邵闻濯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阿则没吓到吧?”

叶则伊看了他一眼,笑了:“我以前打人比你狠。”

只不过身体太弱,每次也要反过来被打,叶则伊唏嘘地在心里摊了个掌。

邵闻濯眉梢微挑,这才看向地上的邢昭:“那块手表价值六位数,数额巨大,够你吃几年牢饭了。是私了还是交给警方处理,都由我说了算,懂了么。”

邢昭这会儿已经不敢嚣张了,却还是嘴硬:“难不成你敢杀了我?无所谓啊,反正我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你弄死我吧。”

“你的命值不值钱,得问你哥。”邵闻濯示意夏艾锦把电话拿给他。

他接过,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喂。”

“邢主任。”邵闻濯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把手机声音开了公放:“您好。”

对面顿了下:“哪位?”

“东洲集团,邵闻濯。”

对面陷入了安静。

邵闻濯直接道:“您的亲弟弟邢昭碰了我爱人的东西,现在他人在我这儿,您怎么打算?”

叶则伊听他打电话的注意力忽地被带偏了一瞬。

邵闻濯说……爱人?

“哥!哥你救救我!他们快弄死我了,你快救救我!”邢昭表情狰狞,迫不及待地冲手机喊:“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好好回去上学,我再也不出去赌了,你再救我一次吧哥!哥,我只有你了!”

“邵总。”电话那头嗓音温和,却透着浓浓的疲惫,“我弟他不懂事儿,您饶了他这次吧,他偷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赔。”

“一块市值十六万的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多……多少?”

“十六万。”邵闻濯笑了下,“不多,不过够他判个三四年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半晌,对面的声音传过来:“我知道邵总不是会为了一块表计较的人,您有话可以直说。”

“那就劳烦您跑一趟,到了我们再详细谈。”

……

不到一个小时,邢主任就赶到了湖心岛。

保镖带着他来到大堂,此时邢昭正被巴鲁扼制住手臂带离大堂,他挣扎着喊道:“哥我错了!你救救我!哥!”

邢主任全名邢志恒,年近四十,长相属于儒雅温和的类型,戴着厚重的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学者,叶则伊抬手示意他:“邢主任,请坐。”

邢志恒皱眉收回视线,目光叶则伊身上停留了两秒,在沙发上坐下,主动开口询问:“叶少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叶则伊笑了下,笑意却未达眼底:“每天都按时吃邢主任给我开的药,我身体怎么样,邢主任应该不比我糊涂。”

邢志恒神色不动,额角却不由得抽搐了下:“我只是个开药的医生,病人身体状态恢复快慢,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是谁决定的呢?”叶则伊身子微微前倾,带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他,这是个具有压迫性的动作,看得邢志恒愣了两秒。

他这下反应过来叶则伊是话里有话了。

“你什么意思?”邢志恒反问。

叶则伊轻描淡写道:“我不喜欢自己的健康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在我不知道掌控者是谁的情况下。”

邢志恒温和儒雅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神情变得僵硬起来。

叶则伊直起身子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夹,语气平静从容,却隐含着锋利逼人的气势:“我这里有份文件,邢主任看看吧,今天您和您弟弟能不能自己从这里走出去,还得看邢主任您的态度。”

邢志恒翻开文件的一瞬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

一股灼烧般的紧张和恐惧从脊背窜上头皮,他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也动不动了。

邵闻濯指尖点着沙发扶手,双眸如同黑夜里的猎豹般深沉锐利:“邢主任,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劝你早做决断。”

邢志恒面色越发苍白,额角甚至渗出几滴汗珠,他抬起头,迎视着邵闻濯审视而犀利的目光,心脏像被无数只冰凉的手掌攥住。

半晌,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忽而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是我做的,没有背后的掌控者。”

邵闻濯目光冷下来:“理由。”

“没有理由,我认罪。”

叶则伊笑了下,目光说不清嘲弄还是惋惜:“那实在是可惜了。您当医生这么多年,救治了那么多病人,一直以来备受尊敬,这事儿要是被揭露,您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和名誉,都要毁于一旦了。”

邢志恒闭了闭眼睛,神情颓败疲倦。

“邢昭今年二十三岁,跟您年纪相差近二十岁,您父母老来得子,是您一手把他养大的。您想让他考成人大学,对他始终寄予希望。”

“您如果舍得放弃他,就不会这么晚过来了。但发生今天的事情,他这辈子彻底毁了。”

叶则伊笑意淡下去:“这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吗?”

邢志恒面露沉痛,双手抵住了太阳穴。

“但凡涉及到权钱感情,总少不了肮脏龌龊,我亲身经历过,明白其中的黑暗污浊。”叶则伊语气平静,“所以那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您清楚,他有办法桎梏您,我也可以,但跟他相比,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叶则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邢志恒知道,叶则伊对背后操控的人并不是一无所知,他只是需要一个证据。

沉默良久,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缓缓抬起头,神情恢复了冷静:“两年前,邢昭带着我女儿在一家非法的赌场参与赌博,聚众斗殴,他伤了人,差点被判重刑。当时我正处于升职评级的资格审查期,他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也影响了我女儿升学。”

“那时候叶尘羲找上了我,答应替我解决这些事情。”

“起初他以和我做进口药物合作为由,给了我那款药。那药非常昂贵,在我这长期就诊的哮喘病人,能用得起这药的,只有叶少爷你了。”

“我当时跟他解释过这药并不好卖,他似乎并不意外,每个月还是会给我送来,后来这药就相当于是给你的特供了。”

“直到他多次向我问起你的身体状况,加上叶少爷你身体越来越差,我才开始怀疑……”

邢志恒神情中透露出浓浓的自责和懊悔:“但那时我已经踏上贼船,想拒绝已经来不及了,他拿我的妻女和亲弟弟做威胁,我实在没办法……”

邢志恒说着深深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掌心里:“我会向单位递交辞呈,该承担的责任我都会承担……这两年来,这事儿压得我喘不过来,讲出来也好。”

大堂陷在安静里。

半晌,邢志恒红着眼抬起头来,诚恳地看着叶则伊:“这件事情,我向您道歉,实在是对不起。”

叶则伊没有说话。

邢志恒揉搓着自己疲倦苍白的脸,颤抖着嗓音道:“叶少爷,当年邢昭确实伤了人,但不至于被判重刑……还有我女儿是无辜的,求您帮帮他们。关于叶尘羲向我提供违规药物的证据,我会一五一十向警方交代清楚。”

叶则伊和邵闻濯相视一眼,都缓缓叹出一口气,叶则伊说:“我答应你。”

话音落,一群警察走进来将邢志恒铐了起来。

邢志恒肩背这时终于松了下来,仿佛卸掉了身上全部重担,他低头看着手上冰冷的手铐,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总算是熬过去了……谢谢。”

——

晚上叶则伊给江修远打了个电话:“药检结果和天鹅湖事故的调查结果,打个包发到达科董事会各位股东的助理邮箱,这么刺激的事情,大家一起分享才有意思。”

江修远:“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宝子们的生日祝福,爱你们——

这章没写完,如果晚上来得及就加更一章(没写出来就当我没说);

——

推荐一下基友仗马太太的狗血酸爽火葬场文,《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

1.人人都说戎缜的伴侣江寄厘清冷漂亮优秀贤惠,深得那位大人物的喜欢。

只有江寄厘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戎缜心情好时**的一个玩物,结婚三年江寄厘没有踏进过主卧一次,因为他不配,就连上床都只能在他的房间,戎缜像个高高在上临幸他的皇帝。

他在戎家的地位甚至比不上那条霸道凶蛮的藏獒,所有人都知道他怕狗,但无人管束,戎缜几次冷眼旁观他被那条恶犬扑倒在地,惊吓过度的他连着高烧一个星期。

淮圈一个上流酒会上,他被人下了药,倒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痛苦喘息,而戎缜衣装整洁,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录像。

戎缜一直把他当个笑话看。

后来戎老太太想要孙子了,他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垃圾,秦家千金高贵优雅,一定能为戎家生下一个优秀的孙子。

他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戎缜的面前。

戎缜慢条斯理的威胁:“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就把你所有的资产冻结。”

江寄厘走得干干净净。

等到戎缜反应过来时,江寄厘已经消失了。

2.江寄厘不见后,戎缜成了那条疯狗。

他多疑阴郁,如同一个密密麻麻的雷区,而在这片雷区中,所有人都知道,江寄厘就是最大的禁忌。

曾经不过因为有人提了一句江寄厘的名字,就被废了两条腿。

因为戎缜想江寄厘想的快疯了。

他每晚都睡在江寄厘的房间,试图从这里找到一丝一毫江寄厘过去的影子,但什么没有。

仿佛是为了惩罚他一样,他唯一拥有的和江寄厘有关的东西就是那个视频。

青年眉眼泛红,拽着他裤脚的手指节发白,他几乎哽咽:“你帮帮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江寄厘,你配吗?”

3.一个名叫江崇的小童星在国内迅速蹿红,粉丝几千万。

江崇小小年纪气质冷然,举手投足像个小大人,有心人意外发现,这个孩子眉眼之间竟和戎家那位大人物有六分相似。

不怕死的媒体经常擦边问他:“崇崇是跟着爸爸姓还是跟着妈妈姓?”

江崇:“爸爸,我爸爸姓江。”

直到某次有狗仔爆出江崇爸爸的照片,一个眉目缱绻柔和的漂亮青年。

圈内媒体都泄了气,戎家那位却发了疯。

江寄厘。

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