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真的还有钱!

主帐篷里, 杨尧刚领着牧安把事情交代清楚,徐成给跟组的医疗组负责人发了条消息的功夫,一抬头就又多了个鹿棠。

自打《荒野三十日》开播就一直在倒大霉的导演顿时眉心一跳:“……你这丫头又怎么了?”

鹿棠一只手手腕被捉着, 另一只手拽着自己衣角, 生怕忍不住抓后面痒的地方,忍得脸蛋发红。

她不确定道:“嗯……可能,可能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徐成:“你们是去找药草还是去逗虫子,一个两个都被虫子咬了?”

出于不同的原因,这次两个伤员全都乖乖闭嘴, 没敢说话。

沉默下来后,等待的时间就显得很单薄, 细微的地方被无限放大。

鹿棠清楚地感觉到手腕上原本微凉的指腹在逐渐发烫。没过多久, 忽然被松开。

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陆淮的视线却看着地面,眉眼低垂, 宛如一幕静止的画面。只是耳尖隐约有可疑的色彩。

不久后, 医疗组赶来一位盘着头发、热情如火的年轻女医生, 提着的大箱子“啪”一下放在了地上。

或许是休息了太多天, 第一次接到通知就是两个人, 这位美人医生诡异地有些激动。

她看了眼鹿棠, 带着温柔笑意亲切地问候道:“小美女中午好, 跟姐姐说说, 哪里不舒服呀?”

又看了看牧安:“小帅哥, 你也中午好, 哪里……呦!真是肿了好大几片!看来这位小帅哥你运气不错啊!”

牧安苦着脸请求:“医生, 我们可以略过吐槽环节吗?”

医生笑得坏极了:“这不是看你们太紧张, 缓解一下焦虑情绪嘛!不要在意不在在意。小问题很快就能治好, 要是真出什么大问题,在意也没用啊。”

鹿棠热情捧场:“好像有点道理哎!”

医生:“有道理就对了,我是医生,听我的准没错!好,现在让我来看看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徐成早在医生进来的时候就出去了,成功避开了一次血压上升的危机。

这位医生姐姐检查了两个人的患处后,有点惊讶:“你们两个怎么会被洋辣子弄得这么惨啊,这才五月初,也不是它幼虫活跃的时候啊。”

鹿棠眨了眨眼:“洋辣子?什么是洋辣子?”

牧安忍着不去挠痒痒忍得眼睛都红了。然而他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在这种时候还坚强地问道:“医生,这个洋辣子,它丑吗?……如果好看的话,我觉得还能接受。”

医生一巴掌把他拍在椅子上,一边把伤口里的绒毛□□,一边描述:“还行,挺有特色的。黄绿相间,奇形怪状,一身尖毛,毒毛上还有刺。你知道克苏鲁吗?要是放大个几十倍估计是有点那个感觉。”

她在那边说,鹿棠在这边试图去摸自己的脖子,被身边的青年按下手臂。

陆淮:“不要碰,有刺留在伤口里。”

而牧安则直接抖了抖。

正在处理他被蛰到的地方的医生一脸疑惑地抬头:“小帅哥,你一直动什么?我戳到你痒痒肉了?”

牧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成功摸到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又是一个激灵。

“……医生,这虫子真的是‘挺有特色’吗?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

“是吗?那可能是我表达有问题。”医生目光微动,擦了擦手,慢悠悠地从牧安的连帽衫帽子里用镊子夹出一只绿油油的虫子。

和之前的描述完全符合,甚至上面还能清楚地看到黄色的斑点。真.黄绿相间。

医生微笑道:“你看,真巧,帽子里有个可爱的小家伙,这不就有现成的了?模样是不是还挺独特的?”

牧安偏过头:“?”

几秒钟后。

“啊!啊——”

观众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一道凄厉的惨叫,随即是桌椅挪动的声音。

【靠,这声音真的是在处理皮肤问题吗?怎么听着像是哪家孕妇要生了!】

【以安太太,呜呜,我那写权谋的以安太太……您之前的傻白甜我们都认了,怎么叫起来还这么少女啊!】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我好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回事!脖子以下不可描述就算了,脖子以上的事儿怎么也不让我们尊贵的观众看啊!】

徐成本来还因为心情不好不想给自己多找事,这会儿也纳了闷了,隔着帐篷问:“你们怎么回事?这虫子蛰了一下有这么严重?”

片刻后,杨尧沉默着从帐篷出来,看见徐成才开口道:

“应该不是很严重,徐导,我就先回去了。”

帐篷里,医生夹着那只洋辣子逛了一圈,让两个伤患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清晰地欣赏了一下这只“克苏鲁风格”的独特生物。才满意地把它无情诛灭扔进了垃圾桶。

“两位,以后看见它记得躲远点。过段时间它可是会越来越多的~”

鹿棠隔着好几米远也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现在她觉得自己不仅脖子痒,似乎手臂、脸颊这些**的皮肤都在痒。

前一个倒霉蛋把虫子装在帽子里逛了一上午的惨剧历历在目,短暂的寂静后,鹿棠紧张但果断地拉开拉链,把自己的外套也丢到一边。

今天她里面穿了件底色白色的短袖,前面是普通的黑色字母,后面绣着只粉红色的小猪。和黄绿完全不沾边,是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沾着虫子的类型。

医生逗了逗两人,又开始给瑟瑟发抖的牧安清理细刺,两个人显然都很忙。

而已经脱下外套的鹿棠低头看了看衣服前面,又拽着衣角看了眼后面的下摆,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于是,她戳了戳身边的陆淮,小声道:“陆前辈,我,我背后有没有……那种虫子啊?”

鹿棠转过身,语气小心翼翼。

陆淮看了看那只豆豆眼小短腿,长得蠢乎乎的粉色小猪,又看了看紧张得不停撩头发的鹿棠,唇角抿出一丝笑意。

“很干净,没有虫子。”

鹿棠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余光察觉边上似乎有什么在动。

鹿棠眼睛都睁得圆了不少:“!!!”

浅咖啡色的外套上,一只原本并不起眼的、黄绿交杂的眼熟生物因为外套被丢开受到惊吓,正在相较快速地移动。

很快,它就从外套内侧下摆爬到了帽子的位置。那些过于突出的绒毛和别致的色彩组合让它的身份确定无疑。

两件不同的外套,同样熟悉的场面,鹿棠顿时后退几步,直接退到墙边蹲了下去。

身前青年的影子斜斜投下一角,鹿棠藏在那片影子里,又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短袖,才抱紧自己。

医生还在和自从看到虫子原貌就完全老实不下来的牧安作斗争,也没注意到这边的鹿棠已然对她口中“挺独特”的生物PTSD。

一番紧张刺激的治疗,以一人吃了一片缓解瘙痒的白色小药片,又用肥皂水洗了伤处抹上半管药膏结束——仅仅牧安,就坚持要求使用了足足接近1/2管的药膏。

他坚称:“不行,医生,我还是很不舒服。”

之后还泪眼汪汪地拉着医生的袖子:“再多抹一点吧医生!……这药膏味道还挺大,能不能让虫子避开我走?”

临走时的医生已然磨灭了来时的热情和兴奋,她在给牧安抹上最后的药膏后,冷漠无情道:“小帅哥,我很抱歉,药膏完全没有驱虫功能,你闻到的气味多半是薄荷脑的味道。想虫子绕着你走,可能需要一些好运气哦。”

另一边,鹿棠惨遭虫爬的外套被刻意遗忘在桌上,还是陆淮提着出来的。

作为这件外套原本的主人,鹿棠从主帐篷出来时堪称颓丧,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眼都没看那被自己抛弃的小可怜。

见她这么没精打采,迟婉担忧道:“小鹿,你被咬的地方严不严重?还难受吗?”

鹿棠努力挤出一抹笑:“迟姐姐,我特别好,已经没事了。还是牧编剧比较严重。”

顾荷则拧着眉:“牧安,鹿棠一小姑娘都没事人似的,你在鬼哭什么?”

眼眶红红,一想起那只虫子被医生夹着在眼前放大特写就浑身发抖的牧安:“不行,我很痛苦,我很痛苦……”

“没事人”鹿棠则一本正经:“陆前辈,这件外套还是扔了吧,我还有钱,还可以买件新的。……嗯,我真的还有钱!”

紧紧围绕着“有钱”就作了双倍强调。

观众沉默,嘉宾也沉默。

【这两个人好像很不对劲……】

【是非常不对劲!牧安哭唧唧我还勉强能理解,鹿棠居然这么壕地发言,完全就是出大问题好吧?!】

【等一下!有什么奇怪的发言混进来了!

——牧安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哭唧唧究竟合理在哪里啊?!】

有观众则完全没有被事情的表象迷惑,发言可谓一针见血——

【呵,其实前面的一个都没找到重点。陆公子这会儿手里的外套可是鹿棠的,没有人在意吗?】

作者有话说:

医生:让你们熊,长个记性,下不为例。

今天过生日,不过还是赶在九点前码完了!我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