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夫君

宁拂将脑袋埋进觉寒的胸膛前, 轻摇着脑袋不停碰碰蹭蹭,无声传递出自己对他的喜爱与依赖。

靠在胸口的左边脸颊挤出一团圆乎乎的软肉,宁拂牙齿不小心咬到腮帮子, 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

“水水喜欢你,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觉寒环抱住他,手臂拢起他的腿弯。

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有力安稳。气氛前所未有的温馨宁静,这一刻说什么话都是不合时宜的。他姿态温沉,静静听着宁拂咕哝, 沉任由他的甜言软语将自己淹没。

宁拂细白的腿悬在空中摆动, 他牵起觉寒的手放到自己头发上,撒娇道:“要摸摸。”

朝露般的漂亮眼眸里蕴着羞怯,他用这双楚楚可爱的眼睛巴巴地和他相望,娇嗔满脸。

“趴趴?”等了一会儿,宁拂还不见他有动作,疑惑歪头。他稍微挪动了一下坐在觉寒手臂上的小屁股,直起身板, 双臂搂紧他的脖子,嗓音软绵:“夫君,要摸摸。”

夫君。

摸摸。

肺腑里的重担卸下, 宁拂心情欢喜, 晃动他的手臂叽里呱啦, 毫无自觉地引诱。

“摸摸摸!”

“理我理我理我!”

太超过了。

觉寒的心像掉进一壶烧开的沸水里, 心尖烙上的滚烫热度几乎令他无法自持, 烧得他自制力全线崩盘。

怎么就对他这么不设防, 笨宝真当他是柳下惠了。深吸一口气, 他闭起的眼再睁开, 乌黑深邃的寒眸因为忍耐变得通红。

“傻不傻,水水……”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宁拂感到十分委屈,“你不可以这么生疏地称呼我,水水都叫你夫君了的。”

觉寒收紧扣住宁拂腰肢的力道,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绕着房间走了几圈,一边哄人一边给自己降火。

他面上生起一抹极其不自然地红,宽厚的掌心放在宁拂后背沿脊背抚弄,手背上的青筋隐忍到根根暴起。

「娘子」的称谓堵在喉咙里,临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觉寒低问:“夫人在玩过家家?”

宁拂对待婚事俗礼有一套自己的理解,纠正他的用词,“水水是小新娘,还没过门呢,才不叫夫人。”

“那,妻子?”

“不好听。”

“太太?”

“不喜欢。”

“老婆?”

“不行不行。”宁拂赶忙摇头,这会让他想到沈烙。

觉寒叹气,埋首在宁拂的脖颈处,侧头轻咬他微凉的耳尖,直到将那只白玉小盏吻红了才肯松开,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乖宝。”

通关密码终于输入正确,宁拂唇瓣扬起弯月弧度,呢喃着回应:“嗯夫君,乖宝在呢。”

沙哑的轻笑声响起,觉寒托住他的后脑勺把人压进柔软的床铺里,拥紧宁拂温软的身子,用力到恨不得就这么揉进身体里。

乖宝,夫君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理智在热烈的燃烧中一点点消磨殆尽,觉寒开始吻他。

锁骨处舔弄的触感弄得宁拂禁不住哆嗦,细碎地呜呜了两声。

男人涩哑的声音压得极低,循循善诱地问:“乖宝和谁学的,还叫过谁夫君。”

“没有别人,只有你。”宁拂害羞得要蜷成一团,但还是勇敢地坦诚自己的心意,“觉寒,水水真的好喜欢你,愿意做你的新娘。”

一滴热汗滴落到宁拂颤动的睫毛上。

窗外万籁俱寂,屋里,隐约酸味儿的番茄酱被另一股细细密密的香气掩盖,散出甜蜜的芬郁。

隐匿在暗处的527直看得目瞪口呆。

剧本后半段明明没有这场啊!?你们主角怎么还擅自加戏?

“该死的觉寒,放开宝宝!!”

527刚想跳出来拯救小主人于虎口,谁知动弹一下眼前忽地一片漆黑。

系统空间小黑屋里。

527 无能狂怒,抱头尖叫:“觉寒!狗男人!本统出来以后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啊!”

——

第二天。

苏醒过来的宁拂用被子蒙住脸,唇边溢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人类和系统的悲欢并不相通,重见天日的527只想把这件屋子的房顶给掀了。

宁拂蜷在被窝里卷起软和的棉被滚了一圈,他傻乎乎地咧嘴笑了几下,然后向好朋友叮当猫汇报自己的斐然战绩。

“小猫,昨晚水水幸不辱命,狠狠欺负了觉寒一整夜噢。”

吧唧。

是527心碎成两瓣的声音。

宁拂趴在**,又细又白的两条小腿翘起来在空中晃来晃去,睡裤滑到腿弯处,**在外的小腿肌肤上洇着一些深浅不一的红痕。

“我演得很好,还把觉寒欺负得很惨。而且……”而且他自己也好快乐呀。

要上天的快乐。

会上瘾的快乐。

宁拂有点害羞,心头又忍不住莫名泛起一股甜意。

527欲言又止,一整个面如菜色。

宁拂也不在意它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咕哝,“欺负觉寒原来这么开心,水水以后还要欺负他。”

527:苦笑.JPG。

然而它再怎么抓狂,也清楚地明白昨晚宁拂是自愿的。

系统的诞生,从起初就安装了自动保护宁拂的程序机制。

昨晚它被关进小黑屋的事实,就足以证明宁拂并不是被强迫的,他甚至幸福得冒泡。但凡宁拂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它的牢房铁门也不至于会被焊得死死的。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527看了宁拂半晌,恍然大悟道:“宝!你为什么还能说这么多话?还有精力在**滚来滚去?”

宁拂以为他在担心自己身体,安慰说:“不用担心,自从上次病好之后,我的身体就一直很健康。”

527捶地,痛心疾首地揭某人的短,“我的宝!傻不傻,你都和他春风一度了,现在还能说这么多话,说明觉寒不行啊!”

万万没想到,觉寒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527气急败坏,“宝宝!听我的,麻溜踹了他!”

它还想说服小主人,恰好外边传来门锁被旋开的声响。

宁拂倏地眼睛一亮,“夫君来啦!”

那双纯澈的眼睛里立马变得只有觉寒一个人的身影,再次被忽略掉的527自抱自泣:……

如果本统犯了错,请把我重新关进牢里惩罚,而不是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兴冲冲地喊别的男人夫君!

宁拂已经十分自觉地朝觉寒伸出手臂。

没眼看的系统自愿躺平,恨恨进入睡眠模式。

“觉寒!”

觉寒单手接住扑腾进自己怀里的香软团子,另一只手端着盛满燕麦粥的瓷碗,笑问:“乖宝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但是一醒来就好想夫君。”宁拂环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紧紧贴住他,娇得要命。

“先吃饭。”

**心意的宝贝丝毫不压抑自己,觉寒完全没办法招架。他抱起他坐到床边,握住宁拂作乱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捏了捏,眸光晦涩不明,“大清早,别招我好不好。”

宁拂下巴搭在觉寒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说:“好喜欢你呀,还想和夫君贴贴。”

“吃完饭再贴贴。”

觉寒一勺一勺喂他吃粥,宁拂双腿岔开坐在他身上,眉眼间尽是欢喜娇意。

喂到一半,宁拂就有些吃不下了,他摇摇头,略显惫懒地道:“夫君,乖宝腰酸。腿也酸。”

“水水。”

“怎么啦。”

觉寒搁下瓷碗,把人按进怀里,替他揉捏腰腿。

“乖宝现在好像一个新婚小妻子。”

“我本来就是呀。”宁拂奇怪,“昨夜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们都已经睡在一个被窝里了,还做了羞羞的事情。在宁拂心里,他们已经是夫妻。

觉寒沉默吞咽下欲解释的话。

该不该说,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洞房。虽然被折磨了一整夜,他到底舍不得。

算了,乖宝还小,以后再教。

“要亲一下。”宁拂满含期待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觉寒从善如流侧首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慢慢移至颈窝,浅尝辄止。

亲密间,宁拂发觉自己脖子上多出一丝沉坠的触感。他唔了一声低眼,胸前被挂上一条银链,细链末端坠着一颗色泽莹润的玉石。

觉寒的手绕到他后颈,替他拧紧项链卡扣。

“很早之前就想送给你的礼物,花了些时间找来了一枚更好的。”

宁拂将微暖的玉石滑进衣襟里面,黏糊糊地轻哼,“谢谢夫君。”

觉寒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抵至唇边啄吻,眸光一错不错锁住他,“水水,到底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你想知道呀?”

“想。”

宁拂:“想念就是喜欢,我想念你。”

“可是乖宝不止想我一个。”

“对呀,所以水水后来把对沈烙的想念都给了你,很多很多的想念凑在一起,就变成了喜欢。”

住在觉寒家里那段时间,这个人将自己仔仔细细从头护到脚,连吃饭也都抱着去,甚至不让他脚尖沾地。

对待感情他稀里糊涂,宁拂弄不明白自己对觉寒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但至少从那时起他就想过,要是能欺负觉寒一辈子就好了。

双手揪住觉寒的衣领,他认真告诫,“记得要给我补婚礼,你昨晚说过,不能委屈水水。”

觉寒轻抚他的背,柔声答应道:“好。”

清晨的山峰雾海弥漫,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

两个人起得很早,当宁拂趴在觉寒背上出现在刘司眼前的时候,导演整张脸差点没绿了。

偏偏宁拂生怕别人不够误会,抢先说道:“是我欺负的觉寒,他昨夜被我叫去欺负了一晚上。”

觉寒是水水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能欺负。

宁拂枕在他的肩膀,自以为义正言辞,完全不知道他这幅软糯娇憨的情态,看起来有多让人误解。

更何况,他脖颈边还印着几道交错的暧昧吻痕。

刘导瞪大眼睛,表情惊恐。

觉寒什么时候拐进的别墅?他怎么背着宁拂出来了?还有宁拂为什么露出这样被人狠狠疼爱过的表情?

四周俱是鸦雀无声。

雨棚里,刘司猛然从监视器后起身,台本差点都拿不稳。他向觉寒投去狠狠警告的一瞥,然后清了清喉咙,亲切问候宁拂,“昨晚睡得好吗?”

宁拂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没睡多久,但是很快乐。”

刘司:“……”

宁拂拍了拍觉寒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地。

他跑过去,仰头懂事地说:“导演放心吧,虽然水水没睡好,但是也不会耽误自己干活的。”

表完决心,他接着问:“今天我要摘几篮蘑菇呀?”

“今天不摘蘑菇。”

何止是今天不摘,昨天也没有任务说要摘蘑菇啊?!他们节目组的任务清单里什么时候加上的这个选项?

刘司抹了把脸,望向棚外稀稀落落的雨帘。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是个晴天,待会等雨停了,咱们得出发去另一边的山顶景点,下午的节目行程有一场跳伞约会。”

宁拂好奇发问,“跳伞是什么?”

觉寒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绪,语调平静没有起伏对刘司道:“跳伞具有危险性。”

“这也是节目原本的计划,主要是让晏阳作为带跳教练,他有专业的跳伞证和丰富的经验。”

“霍先生事先也知道?”

“他知道。”刘司也很不解,霍修斯明明担心宁拂,还是不允许他改策划。

觉寒垂眼,无声质问。

“你会保护好他吗。”

527的电子音出现在空中,冰冷回答:“用不着你操心。”

毫不知情的宁拂攀住觉寒的胳膊,迷糊问:“怎么啦?跳伞很可怕吗?”

觉寒握住他的手,笑了一下,“没什么,一项游戏而已,不用怕。”

他弯下腰和宁拂平视,黑漆沉郁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宁拂。觉寒一字一顿,语气郑重,尾音却缱绻。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你来说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但是没关系,无论遇见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刘司背过身去,没眼看。

宁拂身上还留有少年人的青涩,现在又多出一丝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惑人欲态,每说一句话都在撒娇撒痴,脸蛋明媚得跟春天的桃子一样。

觉寒更别说了,他今天笑了好几次。

想起霍修斯的冷脸,刘司不由打了个战栗。他趁宁拂不注意的时候,一脸严肃地拉过觉寒对他说:

“我知道你不缺钱,也知道你在圈子里混到了一个不错的地位。但宁拂不一样,你以后不能再动他。”

刘司半警告半劝诫,面上情不自禁带了些可惜。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宁拂和觉寒确实挺相配的。

自己是站在监视器后的导演,统筹整档节目,忠实记录下一切的镜头总不会骗人。他不止一次留意到,宁拂在哪里,觉寒的目光几乎就停留在哪里。

因为T台和广告事业的缘故,觉寒习惯了维持冷表情的面具,眼神也是漠然虚无。但这些在碰到宁拂之后,通通都被打碎了,他的目光变得克制内敛,虽然并不明显,但瞒不过刘司。

“这么跟你说吧,宁拂已经有主了。”刘司深厚的声线压得很低,语重心长,“那位霍先生对宁拂不是玩玩而已。节目组谁不知道,他把我们这班子人重新搭起来,不过就是哄哄宁拂开心。”

他在圈内混了半辈子,这么大手笔的还是第一次见。

觉寒抬眸,简单解释,“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说说你,何必这么犟呢!”刘司恨铁不成钢。

宁拂一个孤儿,十八年来无人问津,偏偏上节目因为相貌红了一把,紧接着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有钱有势的哥哥,谁信呐。

再说了,他和霍修斯看上去压根也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娱乐圈心照不宣的事,他见多了,但在霍修斯面前,也只能苦哈哈地配合着装瞎。

知道他误会了,觉寒也懒得再和刘司说。

“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你单打独斗能闯**出今天这番成就确实厉害。但是觉寒你得明白,当你站在台阶上被万众艳羡仰望,抬头的时候会发现,台阶之上还有台阶,你也需要仰望其他人。”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真想和霍先生抗衡,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认清自己。

觉寒扯了扯唇,他认识得够清楚了。从卑劣的基因,到骨子里的冷漠,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要抗衡的,从来都不是霍修斯。

捻捻指尖,昨晚宁拂的唇瓣曾经在那里停留吻过,闭眼就能忆起当时柔软湿热的触感。

尝过一回甜头,已经不舍得再放手了。

零星的雨珠稀疏落了几滴,厚厚的云层延展开,湛蓝的天空很快放晴。

宁拂蹲在晏阳面前看他养花,他今天穿了一件松石绿的针织衫,抱膝团在那里,和背后的葱绿融为一体。

透明的玻璃瓶盛满水,新鲜的花苞洒上去,半个小时过后,花瓣陆陆续续施展开,娇色盛放。

宁拂崇拜地看向晏阳,“秦哥哥好厉害,还会养花。”

晏阳被夸地脸红,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野外生活惯了,经常会观察一些动植物,时间久了,多少也能懂点。”他没有别的本事,也只会这些。

一束光破开云层,照到姹紫嫣红的花朵上。

宁拂喜欢花,现在却碰都不敢碰,他伸出手指比划一下,忽然开口道:“花花开得好努力。”

晏阳神情一顿,“是啊。”

宁拂小心地撩了一下瓶子里的水波,轻轻泼到花瓣上,很自然地说:“就和人一样,每个人都活得好用力,才会在别人眼中看起来这样美丽。”

“秦哥哥。”

“嗯?”

“你也要好好活,活得像它一样美丽。”宁拂说得认真。他和觉寒的剧本已经顺利演完了,希望节目里的其他人也都能顺遂。

晏阳心一软,扬唇笑开。他拿起玻璃瓶中盛开得最艳丽的一朵太阳花,将花瓣上的水珠抖落掉,俯身别在他的耳朵上。

他们第一次视频通话的时候,宁拂就是这样,在碎发边绑了一朵杜鹃。杜鹃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也将他的心撞得七上八下。

“它开得很努力,但是花开堪折直须折。”

水水妹妹,可爱。

虽然说了一通大道理,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眼巴巴的纠结情态,明明透出渴盼,伸手想拿却犹犹豫豫。

宁拂摸摸花,眉开眼笑,踮脚圈住晏阳的脖子抱了他一下,“谢谢秦哥哥。”

甜甜的笑,刺进不远处觉寒的眼中。

出发前,六个人围坐在棚屋里的一条木漆长桌边。

刘司念完稿,欲言又止。

他在原本的分组游戏安排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自暴自弃地说:“你们自己讨论,谁和宁拂一组。”

用不着按照原计划安排两两分组,反正他们争着抢着的心仪对象也只是宁拂一个。

宁拂捧着一杯热茶暖手,目光转向觉寒,“我听夫君的。”

其余四位:“……”

沈烙气到胸闷。夫君?是觉寒的绰号或者小名吗?他只接受这一种解释。

真够恶心的绰号。

觉寒面不改色道:“水水和晏阳一起,玩一次就好。”

宁拂疑惑眨眼,怔怔看向他,有点困惑为什么觉寒把自己推给别人,虽然秦哥哥也很好。

觉寒轻捏他的脸,眼神放得柔和,“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你。”与其让其他陌生教练带着宁拂,他宁愿那个人是晏阳。至少他的专业毋庸置疑,并且真心爱护宁拂。

晏阳坐在桌尾,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早在接下节目组的邀约时,他就知道刘司有这个安排。

他要带水水妹妹跳伞。

他们会在蓝天上空纵身一跃,继而抵达身体和灵魂的双重巅峰。

紧攥锅铲的手指用力,晏阳蹭地起身,一个不慎差点把吊锅给踢翻了。

“抱歉,手抖。”他的嗓音听上去显然比他的手更抖,锅里洒了的红油汤跟泼在他脸上似的。

简单商议过后,几人坐车开了很长时间的一段路,转过好几个180度的山路弯道,视野变得开阔,道路也平坦起来。

抵达跳伞基地时,晏阳给宁拂提前讲解需要注意的事项,他们屈膝坐在柔软的斜草坡上,等待天气条件达到最佳再上小飞机。步寻歌临时有通告工作没能来,只剩下陈冬至一人往旁边凑。

身后,沈烙抱臂冷嗤:“真会给自己戴绿帽。”

觉寒嘴角平直,淡淡道:“看来你还没学聪明。”

沈烙脸色瞬变,“你!”

胸闷气短,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没学聪明?

沈烙将袖子撸起来,露出两只结实的手臂,腕骨到手肘的地方全套上了花色各异的小皮筋,这些都是为宁拂准备的。

藏起眉目间的凛冽,沈烙薄唇噙笑,他双手插进裤兜,高声朝宁拂喊了一声:“宝贝儿。”

老婆不让叫他老婆,那他就不叫。总有一天,他会把宝贝儿这个称呼升级变成真正的老婆。

听见喊声,宁拂下意识转过头,他性情单纯,又是个不记仇的性子,如常回应沈烙,“讨厌鬼有事吗?”

沈烙心平气和地走近,坐到他身边,“跳伞最好将头发扎起来。他们都不会,哥给你弄,昨晚我练到半夜,今天咱们换另一种样式的小皮筋。”

宁拂其实不太愿意让沈烙碰自己。他们都说好了以后各自找各自的朋友,怎么沈烙还是要往自己身边凑呢。

看出他的不情愿,沈烙眼底滑过一丝受伤,闷闷补充了一句:“皮筋是带小草莓和粉色的蝴蝶结的。”

晏阳&陈冬至:这厮好不要脸。

宁拂一向喜欢草莓和蝴蝶这些可爱的小玩意,闻言果然没有纠结多久,叮嘱他,“要轻点弄哦。”

沈烙咧嘴笑,挪到宁拂身后,拢起他被风吹乱的黑发。

“宝贝儿,早上为什么那么叫觉寒,他逼迫你的吗?”

“没有逼迫,你不要这样总把觉寒想得很坏。”宁拂勇敢为自家夫君正名,“我们已经成婚了,虽然婚礼很仓促,但他就是水水的夫君,而且觉寒答应过要给我补婚礼。”

当着其他三个男人的面,宁拂掰着手指头,不停说着觉寒多好多好,无知无觉地为老公拉仇恨值。

他说话的时候,晏阳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笑容染上苦涩。

果然还是来得太迟了吗。

陈冬至更多的是疑惑,其实他到现在还没搞懂,为什么一夜过去,竟然好像是觉寒赢了。

他一直自信认为,能够和自己一争高下的勉强只有沈烙,连步师兄他都没放在眼里,更别提如同隐形人的觉寒了。

沈烙压住胸腔里的戾气。要不是自己脑子抽筋,推波助澜了一把,他吗哪能轮得上觉寒。

偏宁拂现在对他没有半分信任可言,他歪了歪脑袋,板起小脸强调,“讨厌鬼不要打坏主意,如果你想拆散我和觉寒,那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没有,我怎么敢!”

沈烙吓得一惊。

他真的学聪明了,也学乖了。前段时间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噩梦,比起拈酸吃醋,他更加无法忍受失去宁拂。

心窒得厉害,沈烙膝盖跪伏在草地上,眼底忍不住充血泛红,“不拆散你们。水水,他是你的夫君,我也可以做老公。”

宁拂恋恋不舍从路过的蚂蚁身上移开目光,他抬头目露疑惑,“不是一个意思吗?”

“老公是老公,夫君是夫君,组成两个词的字完全不一样,当然不是一个意思。”

宁拂蹙眉怀疑,扭头向旁边两位请教。

“是这样吗?”他觉得沈烙多半是在骗自己。

迎上一双雪亮纯净并且充满求知的眼睛,晏阳结巴了,他唾弃沈烙也唾弃自己,最后罪恶地点了点头,“是吧。”

陈冬至也忍不住帮腔,他酸得不行。

“妹妹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觉寒这个人很不好相处,既不风趣幽默,还爱摆冷脸,怎么能照顾好你。”

“我还听过觉寒的传闻,他出身不好,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才到今天的地位,这种人城府深不可测,你玩不过他的。”

宁拂起初还懵懂听着,后面渐渐地乖巧安然垂下了头。

沈烙最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沉下脸拧眉冲陈冬至低吼,“闭嘴,别说了。”

“宝贝儿?怎么了?”

宁拂别过脸避开他的手,半晌才蔫蔫哒哒抬起脑袋,他眼尾红红的,吸了吸鼻子,“不许欺负水水的夫君,为什么要说他坏话,我不喜欢。”

觉寒刚好跟随装备师傅检查完跳伞设备走过来,就见宁拂哭唧唧扑进自己怀里,他看上去委屈得不得了,揪住衣袖呜呜垂泪。

“他们都阻止我们在一起,水水偏不听,我们就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

宁寻歌:小猪叛逆期到了。感谢在2022-10-07 14:57:26-2022-10-08 19:0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苦艾酒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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