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晚安

手腕被扼住, 宁拂脆弱的后脑勺被托在一只温热的掌心里完整护好,他整个人被举起来腰背抵在墙板上,身体腾空重心不稳, 乱晃的小手和结实的胸膛相抵,**在空中无依无靠的两条细腿不自觉缠住身前男人的腰。

刺刺的短发戳着他颈侧的嫩生肌肤,熟悉的扎人触感根根渡过来。

虽然看不清脸, 但是这驾轻就熟的霸道作风……

宁拂懵了一下,脸蛋红扑低低叫了他一声,“沈烙?”

“嗯。”胸腔震动里发出的暗哑喉音。

沈烙的脑袋埋进宁拂温软滑腻的前胸, 情不自禁隔着轻软的布料嗅闻, 淡淡的清甜香气萦绕鼻尖,一缕幽香就能令他所有的意志土崩瓦解。

水水,宝贝儿,老婆。

他像一只凶恶威风的狼犬收敛起锋利爪牙,遵从内心嘴里低低念着各种昵称,耳鬓厮磨,极尽缠绵。

“我也想水水, 哥也想你。”

他脑子里不停翻涌回忆宁拂说过的「想他」的娇声,心里那团火愈烧愈旺,一掌牢牢托住宁拂, 头微侧无法自控地埋首亲吻厮磨, 用他那张脸。

黄豆大小的一盏灯光从俩人头顶上方罩下来, 投下一片隐约朦胧的疏影。

脱掉护甲, 宁拂只穿了一件衬衫, 最上方的纽扣解开一粒, 柔白的肤色如同涂抹了胭脂。

他被磨得双腿发软, 眸中泛起水光, 下意识攥住沈烙的一撮头发,脚趾绷紧,脚上的马靴沿着他的裤缝摩擦。

“沈烙?”舌尖情不自禁发颤,懵懂青涩的无知反应。

体内生起一股隐隐的陌生情愫,从未有过的体验。宁拂窘迫地不明所以,懵里懵懂,垂下头撑紧发抖的手用力推拒,“你别,难受……”

头皮被软绵的力道扯得一紧,沈烙的心像什么蛰了一下,他停下动作,喟叹的声音微哑。

“水水……”

浅尝辄止,不敢过于放肆。沈烙克制着喘了一口粗气,终于舍得抬起脸,仰视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宁拂。男人目光灼灼,唇边绽起一抹大大的笑,有几分傻气。

他们果然是两情相悦的。

心间酸胀饱满,欢喜无法抑制,甚至胳膊故意动换一下把人往上颠了颠。

宁拂视线模糊一片,原本清凌凌的眼光漫起似烟若雾的缭绕水汽,表情空白慌促,惹人怜惜。

沈烙使坏动弹,他晃悠几下趴到他肩膀上泣嗓低唤。

软绵紧挨,滚烫的温度隔着布料在两人相贴的地方传递。

“宝贝儿,你要我的命吗。”

宁拂茫然眨了眨眼,回神后顿觉自己大为丢脸,撑腰努力直起软绵无力的身体,“你、你不许动。”

“好,不动。”

缓了口气,宁拂额间鼻端脸蛋沁出粉汗,他嗓音颤巍巍的有些可怜,“你刚刚在做什么?”

沈烙轻抚他的背,“以后教你。”

宁拂愣愣。

水眸凝视沈烙半晌,慢慢地,捧起他的脸,顾盼的眉眼凑近。

压制沸腾狼血,沈烙忽笑:“才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宁拂不作理睬,继续专注看他,微红的眼底添了一层委屈,盈盈垂泪,晶莹的泪花晕开沾湿长睫。

“你怎么来了呀。”

沈烙面色郑重,声音低沉,“你说想我。”

水水在电话里面那样撒娇说想他,他当然卯了命也要从地球这端翻越到这边找到人。

四周安静,宁拂心弦颤了颤。

他依旧脚不沾地,慢吞吞地牵起沈烙另一只空着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依赖地轻蹭。

“这么乖。”沈烙眼中笑意明晃晃地要溢出来,手指沿细嫩的下颌摩挲,“是奖励吗?”

宁拂垂眼投去视线,“你是第一个来找水水的人。”

你是我未来老婆,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沈烙转换语调,“刘司说你被家人带走了,刚才外面带你骑马的那个人是你的家人?”

宁拂颔首,“嗯,他是我的哥哥。”

意料之外,但又十分合情合理。

沈烙只当宁拂是意外流落在外的豪门小少爷。也对,要不是金玉堆砌,谁家能养出他这样娇气矜贵的宝贝。

真想把水水早点抱回家啊,只不过……目光巡睃一圈宁拂身穿的精致奢贵的装束,被资本这样雄厚的家人找到的水水,应该很难被抢回家。

沈烙单刀直入,“宝贝儿,如果我现在提着彩礼去找你哥哥提亲,他会答应把你交给我吗?”

宁拂蹙眉,认真考虑了一下。

“从前说要向我提亲的人,最后都会被哥哥扔出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沈烙语塞:看来搞定大舅子刻不容缓。

“不对。”宁拂疑问,“你为什么要向我提亲呀,你是想把我娶回家吗?”

沈烙嘴角微挑,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柔软。

满心满肺想要倾吐爱恋的话语一波波冲昏头脑,鬼使神差,他口不择言道:“为了能让水水一边骑马一边念单词给我听。”

话一出口,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粗神经,忆起之前的教训,懊悔失言。

“不是,我的意思是……”

殊不知宁拂压根没听懂,还很自信满满,“不需要的,我现在就能骑。”

沈烙怔然,旋即低头闷笑。

宁拂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宝贝儿现在可不能骑。”

宁拂不依不饶,“你不相信吗,水水会的东西很多。”

“是是,水水厉害。”沈烙哄小孩儿似地哄他,“不过,你现在能骑,我现在就敢上门提亲。”

不明白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宁拂不舒服地动了动,“你先放我下来。”

脚尖沾地的刹那,他腿根倏忽发软,被沈烙及时扶住才没跌倒。

攀住他的臂膀,宁拂轻微红了脸,又朝后望了一眼。

“只有你一个人来的吗?”

闻言,沈烙明亮的眼色蓦地蒙上一层郁气,他漫不经心笑了笑,“除了我,谁还会千里迢迢追到你身边。”

宁拂愣了一下,怏怏道,“哦,这样呀。”

“笨蛋,是不是换手机了,回去记得把我微信加上。”

宁拂挣脱开他的胳膊站稳,乖乖点头,“知道。”

“出去吧,不然你哥哥该起疑心了。”按捺不舍情绪,沈烙唇角微勾,语气柔和,“水水,等我。”

——

分明没做坏事,但宁拂出去时还是不由自主心虚,脚步鬼鬼祟祟。

宁寻歌一见他就沉下脸,“衣服怎么这么皱?”

“啊?”宁拂当即紧张,他忙不迭将胸前衣襟伸伸平,生怯道:“刚刚不小心弄得。”

他仓皇得厉害,生怕被哥哥发现什么,好在宁寻歌只看他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从马场回家的路上,宁寻歌第二次开口,问他之前的问题有没有答案。

宁拂从后视镜里飞快瞥他一眼,眼神躲避,并不说话。

“拂儿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和南朝不一样,爱人之间需要遵守一夫一妻的诺言。”

如果可以,宁寻歌宁愿养弟弟一辈子。但是……他垂眼冷睨宁拂被揉乱的衬衫,眸光暗下去,握住方向盘的手掌不停收紧。

要是不教宁拂,任他无知懵懂下去,是个玩意都能把他拐走。

宁拂沮丧回答,“我知道。”

“怎么,听上去你很失望?”

“没有。”宁拂连连摆手。说完,他扭过身子望向窗外,摆明态度,不愿意再和哥哥探讨这个话题。

宁寻歌抽空撇过去一眼,手臂伸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并不是不想教诲弟弟游乐人间,但在这样的事情上,总觉得最后吃亏的还是弟弟。

以宁拂这幅小身板,不管将来和男生还是女生在一起,顶多一个,再多他也承受不住。

宁寻歌面色如常,操着老父亲的心。

因为白天的意外遭遇,宁拂夜晚睡得极不安稳。

睡梦里,他像是坠落进一片黑暗无垠的深海,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正似有若无地沿脊背一路游走,四肢脉络宛如触电一样,酸麻鼓胀。

宁拂躺在大床中央,脸颊晕染酡红,腮边粉汗盈盈,他唇角微张,嘴里无意识发出绵绵的轻哼呻吟。

少年眼眸紧闭,衣摆卷起,他侧过身体,细白的小腿伸出棉被外,难耐地沿床单胡乱蹭了蹭。

“水水,水水?你怎么了?”

是谁在叫他……

宁拂从如坠云端的梦境中睁眼,檀口呼出的气息灼热滚烫,他意识仍旧模糊蒙胧。

“水水,你刚才怎么了,还好吗?”

房间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宁拂晕乎乎坐直身体。恍惚之间,他找到发出声音的来源。

是那只摆放在床边的叮当猫,是他的宝贝。

“猫猫,是你在说话……”宁拂目光惺忪,额头抵在叮当猫的玻璃眼珠球上,呓语般喃喃:“怎么是觉寒的声音……水水在做梦吗……”

“是我。”

宁拂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无意识坦露心声。

“觉寒,水水好难受。”

“怎么回事,水水是不是生病了?”叮当猫里发出的男声不掩担忧焦急。

“没有,不是……”宁拂脸色微醺,梦呓的软声里含着虚无缥缈的欢愉。

低软的尾音不小心溢出。

另一端的焦急询问猛然凝滞,半晌,裹挟着浓浓涩哑压抑的声音响起,“水水在做什么。”

宁拂完全陷入陌生的情潮里,全身发软,说话也颠三倒四。

“不知道……”

“沈烙来找水水了,弟弟和影帝哥哥也都陪我说话,觉寒怎么不来找我呀。”

讲到这里,他已经略带哭腔。

“小猫,觉寒是不是不喜欢水水。”

“水水……”

宁拂一边低泣纾解,一边抚摸叮当猫,声声句句委屈的软甜控诉简直折磨地觉寒要发疯。

“觉寒,小猪好想你。”

宁拂磨蹭的动作慢下来,懵懂地想……是真的真的好想你。他把最浓最多的思念都给了觉寒,可是觉寒怎么能不来找他呢。

如果白天见到的是觉寒,他肯定不止像对待沈烙那样,左边脸右边脸都要贴贴,额头鼻子也要贴,嘴巴……

嘴巴暂时不可以。

宁拂水眸半阖,难耐咬唇。

“好想你。”

此刻的觉寒完全隐匿在黑暗里,周身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他眼底猩红,缓缓开口:“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水水,觉寒没有不喜欢你,他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不知过去多久,宁拂终于再度睡过去。

被扔在床边的叮当猫里,传来觉寒筋疲力竭的叹息。

“宝宝,晚安。”

作者有话说:

感谢那个男人(沈烙),教会水水成长。感谢在2022-08-30 20:58:20-2022-08-31 20:5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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