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变
“小黎！你坐下来！”
韩池捂着快要被震聋的耳朵，老脸通红的把青年拽回座位，开口时嗓音里都带着哭腔：“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样根本起不到作用！”
罪魁祸首眨巴着眼，天真哦一声：“是吗？”
“……”
“韩部长，这怎么回事啊？”隔壁人事部部长猫着腰凑过来，坏笑：“你原来好这口啊？搞办公室恋情，不怕魏总待会来抓你？”
韩池百口莫辩，急得脸都憋红了，最后只憋出一句：“都是误会。”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带过，主持人继续组织颁奖。阮黎完全没心思去听台上人叽里咕噜说什么颁奖词，眼神一直黏在后台站着的男人身上。
韩池费尽口舌，才算勉强跟身边一圈同事解释清楚，口干舌燥的询问他：“怎么样小黎，刚才你前男友有反应吗？”
青年歪头看向他，眼里透出泪花，“呜，没有。”
“……”
“韩部长，他不会是真的不爱我了吧。不可能吧，他不会是真的不爱我了吧。”这人念经似的，眼里透出绝望，时不时还用手摸两下肚皮，“他不爱我的话，我们的家庭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韩池：？
可能是领养的孩子？他也没深想，被念叨的脑袋瓜嗡嗡的，耐心安慰这人：“没关系，是你刚才的行为完全没有杀伤力。放心，待会董事长结束演讲，来咱们这敬酒的时候，你看我怎么激得他坐立不安，抓心挠肝。”
“好！”青年满眼期待，感恩看他：“不愧是韩部长！”
韩池被吹得很舒服，眨眼功夫就忘记刚才发生的难堪。
观众席很快恢复安静。刚才闹得鸡飞蛋打的小员工重新规矩坐回去，依旧靠韩池很近。魏洛南时不时用余光去掠。
座位谁安排的？
这么大的观众席，有必要安排这么近？
没有在意莫名冒出的这个念头，魏洛南深吸口气，尽量整理好不太愉悦的情绪，在主持人热烈欢迎他上台演讲时，沉稳迈上台。
只需要简单讲两句，所以不怎么费时间，总共才用三五分钟。
魏洛南习惯性抬眼掠向观众席，见某人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看老师似的，满脸喜欢仰慕，眼里亮闪闪的盯着他。
心口很轻微的一悸，
魏洛南迅速挪开眼，清声：“我就讲这些，期待大家共同努力。”
底下响起雷鸣掌声。尤其数那人鼓得起劲，小海豹似的啪啪啪鼓个不停。
“好了，别鼓了，人都快走完了。”韩池没好气的笑，拉着人往包间里走，低声：“待会董事长会挨个包间转。等董事长一来，我立马发力。到时候你趁机往身上一贴，但凡是个要面子的都得跟你和好。”
阮黎心里稍微合计，觉得靠谱。
包间是按照部门分的。他进屋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有很多道怪异视线投过来，但也没当回事。小南给他安一个公司员工的身份，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确可以很巧妙的避开他父亲和仇敌的追杀。
落座后，阮黎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一瞬不挪盯着门口看，眼巴巴盼着人。
小南以前可是吃醋狂魔。
曾经因为吃醋，为他怒砸五百亿的小南，现在肯定同样不会让他失望！
·
“魏总，203号是销售部，您要先去那里吗？”林助很懂事的提一嘴，若有暗示的打量面前这位董事长。
魏洛南偏过头，从这位助理眼里看到赤.裸裸的“您要不要先去看自家小情人”的暗示，脚步直接刹在原地。
林助笑容僵住，后背汗毛已经立起来，琢磨自己该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好。”
男人表情冷凝如霜，从眼神并不能看出有什么特别情绪，近乎漠然的语气：“阮黎也在那个房间，我只是不希望他在庆功会上闹出事。”
林助立即笑起来，“对对对，我觉得也是。”
懂的都懂，嘿嘿。
守在门口的服务人员恭敬推开门。魏洛南刚迈进包间，容纳将近两百人的屋里迅速恢复安静，离他最近的几名员工站姿如松，拘束向他问好：“魏董事长！”
魏洛南应一声，很快在众人中找到正在发呆的青年。
身边依旧坐着韩池，两人依旧离得很近。魏洛南皱起眉，抬步想过去，落到半中央的脚步又硬生生打个转，不自在绕向隔壁桌，
“八组，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接过八组组长递过来的酒，魏洛南随口抛出个问题。
八组组长是个胆子小的，一紧张就结巴个不停，五分钟能说完的话愣是快用十几分钟：“魏、魏董事长、我、我们组下、下半年……”
魏洛南耐心听着，举杯饮酒时，余光不自觉掠向隔壁桌。
韩池夹着菜，趁这时候抓紧时间表演，装作温柔小心的递到身边人嘴边，把距离拉得很近，疯狂用眼神跟这人示意。
阮黎盯着他，疑惑：“韩部长，你眼皮抽筋了？”
韩池：“……”
他只好压低声：“张嘴。”
阮黎哦一声，听话张开嘴。韩池这才终于把菜喂进这人嘴里，任务难度堪比让他把用梯子爬到天上摘星星。
他本来是想松口气，但莫名感觉到一道视线钉在身上，后背不受控的冒出层层冷汗。韩池忍不住打个冷战，得意的想，看来某条鱼已经上勾了。
那就再来招猛的！
他把手伸进桌布底下，靠近阮黎，瞅准大概方向和位置。从其他角度来看，这应该是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动作。
正好阮黎喝酒不小心呛到，咳得眼睛通红，鼻尖也红得厉害。
韩池仔细观察周围所有人的反应，试图从这群人里精准揪出小黎的前男友，然后好好教训他的工作态度，居然敢在庆功会上迟到。
“魏、魏、”
隔壁八组那个结巴组长的音量突然拔高几个度。
韩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男人阴沉着脸大迈步过来，直接绕到他和阮黎之间，目光迅速锁定到他藏在桌布底下的手。
韩池：OvO
你看啥？跟你有啥关系？
“魏总！”八组组长连忙追过来，慌得手足无措：“是、是不是、是我说、说错，”
魏洛南面无表情打断：“你说的很好。”
八组组长：“……”
可是我还没开始说：）
“韩部长，直接由你来汇报一下部门整体的工作情况。”看清这人其实没对阮黎做什么，魏洛南才舒展眉心。
韩池松口气，原来只是来检查他工作，于是站起身，一脸认真的开始汇报情况：“销售部部门上半年销售额上涨百分之3.8，暂定下半年计划……”
他话没说完，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魏董事长提溜着阮黎衣领，薅小猫咪似的把人薅起来。阮·小猫咪·黎也乖得任人薅，满眼崇拜的盯着魏总。
魏洛南薅着人往包间外走，听到身后汇报声越来越弱。
韩池小心翼翼问；“魏总，您……”
“继续汇报，不许停。我听得到。”
包间的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屋内瞬间恢复寂静。
韩池：“……”
墙和门都隔音，您确定您听得到？
·
这个时间大部分员工都在包间里。酒楼走廊空无一人，魏洛南拉着人上阳台，反关上门，回过身用审视的目光盯过去。
“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谁让你偷跑出来的？”他皱着眉，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古怪，不自在问：“出来的时候和管家报备了吗？”
阮黎低他大半头，便仰着脸看他，一眯眼，嘴角勾起洋洋得意的笑。
魏洛南：“……”
他清了清嗓子：“笑什么？”
“小南，你是不是吃醋了？”这人弯着眼笑起来，突然兴奋抓着他手臂，跳起来：“你是不是看到韩部长和我，以为他在对我做什么，然后你就吃醋了！对不对对不对？你看你酸得脸都快和柠檬一个颜色了！”
魏洛南：？
他立即从旁边玻璃里照自己，观察脸色有没有变黄。
“我没有。”他反驳。
阮黎：“你就是有。”
“我真的没有。”
“你明明就很爱我，为什么还要推开我呢？小南，你再不抓紧我，总有一天会把我和孩子推到别的男人怀里。”
青年诚恳道：“毕竟我不像你，没有那么深情，你是知道的。”
魏洛南：……
他看着这人一脸“你不要不相信，我真的会离开你”的认真，扬起眉，双手抱臂靠在身后的门上，思酌半晌，
“我知道，”
手指轻点臂肘，魏洛南淡定笑笑，补充：“不过我叫你出来，确实不是因为吃醋，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想给你个善意的提醒。”
阮黎狐疑打量他：“你能有什么要提醒我的。”
“你不是怀孕了吗？”魏洛南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跟他科普：“我有个朋友是妇产医生，先前听他说过，如果男人怀孕期间和同性发生过份的肢体接触，很有可能会导致肚子里的孩子基因突变。”
青年瞬间如遭雷劈似的愣住，眼睛瞪的溜圆。
他盯着这人炸了毛的模样，无意识把语气放轻，安慰道：“现在注意还为时不晚。而且我是孩子的父亲，你和我接触没有任何问题。”
“那……”
阮黎都有些说不清话，结结巴巴：最、最严重的，会突变成、成什么？”
他艰难吞咽口水，见面前人俨然一副经过仔细研究调查的模样，面色凝重，开口：
“突变成猴。”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黎：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