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约会
没从孔叔那里得到有用信息, 倒是他那个许久不联系的父亲突然发来消息，意外的跟阮黎有关。
[魏望：儿子，你看你妈又被小黎坑了，哈哈哈哈。]
[魏望：/视频]
[魏望：我都给录下来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嘲讽我, 呵呵。]
魏洛南：……
[魏望：对了, 小黎出门有跟你打招呼吗？他这样很危险啊, 万一不小心把鱼缸里的人鱼弄死, 搞出人命怎么办？你得盯紧他，毕竟人鱼还是很罕见的。]
魏洛南：…………
他先看完消息, 然后才点开视频。见某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揭开红布, 跟自己母亲介绍什么, 小鲤鱼历险记？鱼缸里躺着的那位也很眼熟, 好像是……
阮恩？
再联想到阮黎口中的“老乡”，他皱起眉，拨电话给自己那位母亲。被接通的时候, 音孔里响起女人疲惫苍老的声音，无力道：“洛南, 我正打算跟你打电话。”
“你们现在在哪？”
“……你都知道了？”
钱方扶着额, 已经快没脸见自己这个亲儿子。
魏洛南收到位置以后，开车赶过去。到茶园时某人还在热情洋溢的给自己伯母牵线，听到动静后歪头看过来, 眼睛瞪的溜圆，连头顶那根呆毛都自己竖了起来。
“洛南。”
钱女士犹如看到救命稻草，立即迎过去。
面子也比不过命重要，她开口想解释, 话还没说出口又被身边人率先打断。
魏洛南垂眸瞥她眼, 询问：“妈, 小黎给您带的这条人鱼怎么样？喜欢吗？”
钱方：……
老脸通红。
“我也不知道他带来的年纪这么小。小黎说是适龄的，我真不知道是小黎他哥哥……”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漏嘴。钱女士装作没察觉自己亲儿子的视线，闭嘴，回头去看坐在角落里的某人。
现在面子已经丢了，但正事不能忘。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洛南和小黎断清楚。
阮恩有所领悟，很默契的比了个OK的手势。钱方又去留意桌边男孩的表情，见阮黎埋着头拨弄手指，一副不太想见魏洛南的表情，还撇着嘴。
钱方脑筋一转，接话：“洛南，你也别小黎，他也是好心。况且小黎是已经打算跟你分手了，所以才想着送我份礼物，他都打算自己偷偷离开了。”
魏洛南心脏紧绷，低头去看遮阳伞底下的人。见青年疑惑抬头，眨着眼，小机器人迟顿开机似的延迟了好几秒，才卡着带出声：“伯母，我、我没有说要和洛南分手啊。”
钱方：？
眼看自己好不容易搞来的钱又要张翅膀飞走。阮恩忍不住站出来，“小黎，你忘了你刚才在车上怎么跟我说的？只要我有钱，你就愿意跟我走。”
“是啊，”
阮黎不解道：“但是你没钱啊。”
阮恩：？？？
无语之中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他勉强按下情绪，压低声：“你忘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说着还眼神暗示，瞟眼面前的男人，又迅速收回目光：“这样的男人你也要？”
“我为什么不要，我老攻又帅又有钱，对我也好，”阮黎本来打算继续吹彩虹屁，但话到嘴边，又想起车上见到的那几个人，话音一转：“就是眼神不太好。”
“不过审美问题可以拯救。以后他多看看我，眼睛自然就救回来了。”
阮恩：…………
看来阮黎那边是翻车了。他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求救看向另边：“魏夫人。”
“魏什么夫人，我姓钱。”
钱方见状不妙，立即跟这人划清界限，偷偷用余光打量自己亲儿子。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八成是已经看穿她背地里那些计划，
只好打起感情牌，无奈道：“洛南，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是都看见了？小黎他病的太重。”
“病的再重也会痊愈。”
魏洛南眼神示意，规矩坐在遮阳伞下的青年便立即跑过来，猫似的躲在他身后。他捏了捏这人手心，阮黎便重新探出头，道歉：“伯母对不起。”
他虽然没太听懂，但也听出来，老攻的父母并不希望他跟老攻结婚成家。阮黎上车后都还在打算盘，琢磨着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再去拉拢伯父伯母。
但现在的重点不再这里。
他一想起那位老乡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忍不住醋。想要开口问一问这人，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和洛南是老夫老夫，就应该保持相互信任。
“老攻，你放心，我会无条件相信你的！”
坐在副驾驶上的某人冷不丁冒出一句。魏洛南从后视镜看他，没其他念头，就是在思考要不要把人关在家里，以防止这条人鱼三天两头跑出来建立丰功伟绩。
阮黎也没注意他的分神，询问：“你下午有时间吗？”
“怎么了？”魏洛南回。
“我认为，越是像我们这种已经相恋很多年的夫夫，越是应该找机会向对方散发魅力。”这人严肃板着脸，有模有样说教：“老攻，你这么多年没见我，肯定不知道，我已经和数年前你偶遇的那条小人鱼完全不一样。”
“生育过两千多只后代的我，更有魅力、技术更好！”
男人握方向盘的手一松，差点打错方向，
偏头时露出的耳廓微红，魏洛南平静盯着前面的红绿灯，回话：“可能会没时间，我稍后问一下林助理。”
阮黎有些失望：“哦。”
-
彼时。
林助刚整理过办公室的一些琐事，在接待突然到访的两位客人。
谭深接过茶，笑着摆手：“没事，我听说小黎又失踪了，才从医院赶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人了。”说着还不忘眨眼，坏笑道：“我还是头次见你们魏总这么着急。”
林助礼貌笑笑：“这是您见识少了。自从魏总遇到阮先生后，我经常见。”
谭深：……
他形容：“比我发工资的频率还勤快。”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来自“魏董事长”的一条未读讯息。
为了保证自己的工作效率，他把手机上收到的所有消息弹窗都设置成锁屏可见，故而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坐在旁边的谭深、苏医生也看到了消息：
[魏董：下午的工作安排推到明天，紧急的改成线上。]
[魏董：对了，林助理，稍后小黎要和我约会，他想问一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林助理：…………
谁家助理还管提供恋爱宝典？：）
“啧，还小黎想问，我看就是他自己想问。”谭深敏锐嗅到八卦的气息，瞥眼林助理满脸为难的表情，心生一计。他放下手里的茶，安慰道：“没事，你就说你不知道。魏洛南那个人虽然脾气臭，但还是有脑子的，他之所以问你，只是觉得你情商高，或许能给出建议。”
林助重新振作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拒绝也没什么，你就是个助理。”谭深循循引导他：“这种事，交给我和苏医生就好。我是你们魏董事长的朋友，苏医生是小黎的医生，撮合他们两个约会，再合适不过。”
正在品茶意外中枪的苏医生：？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热衷于凑热闹的某人揽住脖子拽过去。谭深压低声，提醒他：“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要跟我一起帮魏洛南跟小黎表明心意。”
苏医生面露迟疑：“可是……”
“而且你之前还差点把魏总和小黎拆散了。这人情不还，你不怕你刚买的房烂尾？”
“…………”
“再说也不用你做别的，我都已经想好了，你陪我过去看热闹就行。”谭深摩拳擦掌，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小黎现在不是以为自己是人鱼？我特意查了人鱼的设定，对于他们来说，尾巴是谈恋爱必不可少的工具。”
“所以我就给他弄了条鱼尾巴，你看看。”
-
停车入库的时候，魏洛南又瞥眼手机，没看到助理的消息，倒是看见谭深一口气给他发了大串文字。
实在太长，他粗略扫过去，只看到最后一句：
[谭深：我和苏医生已经提前到你家布置好了。放心，你和小黎的幸福包在我们身上！/握拳]
魏洛南：？
妇产科医生不赚钱，跑来当红娘了？
他照旧输入开锁密码、拧门，迈进房门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哪里特殊。魏洛南抬头环视整个空间，在二楼杂物室里发现某两位疑似要转行做红娘的医生，神秘兮兮跟他打招呼。
阮黎迟缓的发现，佣人们和孔叔都不在，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花。
“我跟你讲，这种无声的表白最能捕获人心。尤其是像小黎这种天真浪漫的男孩，一捕一个准。”谭深胜券在握的炫耀自己的计划，压低声：“只要魏洛南不傻，这招肯定能奏效。”
捧着花的青年果然满眼幸福，还没等魏洛南换鞋进屋，这人就已经举着花从客厅里飞跑过去，猛地扑到男人怀里，感动道：“谢谢老攻，这还是你头一次为我准备惊喜。”
魏洛南看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花，愣神。
“不过老攻，我看到这个花，突然想到一件事。”阮黎搂住他脖颈，甜蜜不设防的笑，询问时的口吻还有些撒娇意味：“老攻，如果猴子和人鱼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啊？”
魏洛南：“……”
大脑告诉他应该先救猴子，但是理智告诉他似乎应该先救人鱼。
他沉默良久，抱着身上的人回客厅，试探着反问：“小黎，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人鱼是会游泳的……”
“那你就是先救猴子？”
就一句话的功夫，这人变戏法似的红了眼眶，松开楼他的手。
魏洛南毫不犹豫道：“先救人鱼。”
但很显然，有过犹豫的回答并不能令这人满意。阮黎悻悻从他身上跳下去，没再理他，自顾自从阳台上捞出个花瓶插花。插完花后发现花瓶上有个猴子的图案，还十分愤懑的把花塞到了厨房的抽油烟机旁边。
魏洛南僵立在厨房门口，想哄又不知道该怎么哄。正无奈时，视线掠见餐桌上摆成爱心形状的小龙虾。
虽然很俗……
他趁着阮黎还没看见，捂住这人眼睛，不太熟练的哄：“别生气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藏在杂物间的两人实时关注情况。谭深得意指着餐桌上的作品：“看见没？我找专业人士摆的，小黎现在不是人鱼吗？肯定特别喜欢吃海鲜，对这种表白方式可以说是毫无抵抗力。”
魏洛南松开手，青年看见满桌肥美鲜亮的小龙虾，忍不住吸溜，眼睛也瞬间亮起来：“老攻，你现在好有魅力。”
魏洛南看着这人对一桌小龙虾说这句，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不过只要能把人哄开心就好。他松开眉心，刚打算进厨房去拿塑料手套，身边人冷不丁再次拽住他。阮黎抱着他胳膊，深情期待的问：“老攻，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如果猫和人鱼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啊？”
魏洛南：…………
正常人的智商导致他还是犹豫了短暂两秒，等把“人鱼”的答案说出口时，阮黎已经抿紧唇，四十五度角望向他身后，一副看穿红尘的表情：“我知道了，看来我在你心里也不如那只猫重要。”
他意识到什么，追问：“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里，我有着什么样的位置。唉，不论我魅力再怎么大、再怎么努力散发，我也挽救不了一个眼睛出问题的老攻。”
说完后也没去看男人是什么表情。阮黎揣着满肚子气上楼，本来还打算穿个性感一点的小衣服勾引这人，说不定天雷勾地火，能把旧情重新勾上来。这样的话，他和老攻之间存在的信任危机也可以解除。
没想到，现在信任危机非但没解除，反而越来越严重。
他走到卧室前，拧着把手推门而入的同时，屋里冷不丁响起一阵音乐声。阮黎迅速找到声音的来源，是**正中央放着的音乐盒，里面还有一条人鱼再跳舞。
魏洛南跟在后面，也隐约听见声音，进屋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某人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扑在他背上，吧唧一下亲了他耳朵，给他看个小巧玲珑的音乐盒：“老攻，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海底的时候是歌手呀？”
他分神去看还在运转的音乐盒，挑眉，这个物件倒是很不错。
没想到谭深居然还能想到这种浪漫的小摆件。
“你喜欢的话，以后给你办个演唱会，好不好？”他把人从背上扶下来，见似乎已经不生气了，尽力放轻语气：“刚才的鱼干也没怎么吃，饿吗？我去找点其他吃的。”
“不饿，老攻。”
阮黎握住他的手，眸底光芒**漾：“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先救人鱼。”
他麻木回。
“不是那个问题，”青年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深呼吸：“你觉得，我和你们人类娱乐圈的小爱豆唱歌相比。就是那个想要怀猴子的小爱豆，谁唱的更好听？”
魏洛南：“……”
他坚定回：“你唱的更好听。”
这次才算勉强过关。
阮黎弯着眉眼笑，很宝贝的把音乐盒收起来，又故弄玄虚说待会也有惊喜要送给他。
魏洛南暂时得以喘口气，去楼下厨房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下楼梯时在楼梯口看见某两个鬼鬼祟祟的医生，谭深满眼求夸奖，询问：“怎么样？小黎是不是被撩得很开心？”
“是挺开心的。”
魏洛南捏了捏他肩膀，皮笑肉不笑：“但下次希望你提前跟我说一声。”
“诶，这种惊喜就是得你和小黎同时发现，才能把浪漫的效果放到最大。”谭深跟在后面，神秘一笑：“而且，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还有什么？”
他在冰箱里翻出些菜，准备简单炒一下。瞥见这人一脸震惊的表情，没好气：“你是没见过我下厨？”
“差不多，”谭深诚实道：“比见苏医生放假的次数还要少。”
看来爱情真是很恐怖。他啧了两声，言归正传，“小黎现在不是以为自己是人鱼？我专门在网上定做了一个投影神器。只要你跟他发生肢体接触，尾巴就会变化。”
魏洛南思索半晌，偏头看他：“是光线感应原理？”
“不是，是我在外面手控的。”
“……”
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么，端着菜往厨房外走，“辛苦你了。谭先生，你以后要是真的有发展红娘行业的想法，可以联系我，我给你投资。”
谭深也觉得自己很有天赋，他还是头次见小黎跟这人相处的这么像情侣。
本来打算亲力亲为，但大抵是刚才在厨房偷吃，肚子突然反痛。他只好把操纵机器的遥控塞给正在打游戏的苏医生，叮嘱：“你待会就守在门外面，小黎和魏总一旦发生肢体接触，你就按遥控。”
苏医生满脸迷茫，莫名其妙被这人拍着肩膀，托付重任：
“苏医生，小黎和魏董事长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
趁自家老攻去厨房的功夫，阮黎特意尝试了一下。自从上岸以后，他已经太多年没变鱼尾巴，都快忘记该怎么变。上次咸鱼时的鱼尾都是装出来的。
几番尝试无果，已经开始严肃思考，如果老攻怀疑自己身份该怎么办。
魏洛南把餐盘放在桌上，冲他招手：“来吃东西。”
阮黎盯着这个人，想，或许只有老攻在的时候，他才能把鱼尾给变出来。
他偷偷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蹭到桌边，看到满桌老攻为自己做的菜，眼眶忍不住发热。老攻这么爱他，他却连鱼尾巴都不能给老攻吃、
啊不，给老攻看。
魏洛南把碗筷摆好、落座，一偏头就看见青年皱着小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
他以为这人是还在生气。
“老攻，你应该知道。在我们人鱼族，能把鱼尾给自己爱的人摸一摸，就是一条人鱼毕生最幸福的事。”阮黎低头去看自己的腿，叹气：“可是我的鱼尾好像出了问题。”
魏洛南恍然，刚准备起身去找谭深，让他把那个机器贡献出来。
坐在面前的人突然凑近，偏头过来时，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他僵住身、垂眼，目光恰好落入青年澄澈见底的眸，看他眼睫都在不受控的抖，明显很紧张。
大抵是发现没反应，阮黎眨着眼看他，又试图探舌尖。
湿润在唇瓣间弥散开，还略微带些甜。
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经常干这种事，怎么临到头又忘了步骤，连呼吸都快喘不上来。
阮黎下意识想跑，
后撤时又被对方按住后脖颈，探出去的舌也被咬住。
苏医生刚打完一局游戏，揉着手腕抬头，惊觉屋里两人居然已经亲上了。他手忙脚乱按遥控。
阮黎冷不丁被道强光照住，条件反射躲开。他半遮着眼，再低头时，发现自己下半身居然真的变成了鱼尾，而且还是——
绿色的鱼尾。
“老攻，”他反应迟缓的愣了几秒，抬头：“我记得我之前的尾巴好像不是这个颜色？”
魏洛南：……
他揉着漫开灼烧感的耳廓，抿唇，思索半晌后试探着回答：“可能，你的尾巴会变色？”
阮黎：？
“你想，连壁虎都会变色，你是人鱼，”魏洛南板正表情，认真道：“肯定也会。”
“你说得也有道理。”
这人琢磨着：“壁虎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变色，我为什么会变色……”
魏洛南抬眸，突然察觉到某人的视线落在他唇上。以为这人猜到某些东西，耳根的灼烧感更重，正打算解释。
阮黎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
鱼尾从绿色变成红色。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像是领会到重点，兴奋的又伸手拍了下他的脸。
鱼尾从红色变成蓝色。
魏洛南：…………
“老攻，我明白了！”
阮黎笃定道：“拍你一下，我的尾巴就会变一次色。就和蓝牙耳机一样。”
魏洛南：？
蓝牙耳机？？
这人聪明的脑瓜以此类比推理，恍然睁大眼，惊喜道：“那我要是想变出条七彩的尾巴，是不是连拍你七下就可以？二十四色、三百六十色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以，你老攻会被拍肿
待会修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