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设套
也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谭深刚才被捂得喘不上来气, 脸红脖子粗：“当然是真的。”
说完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解释：“魏洛南！是你自己说只要小黎安生下来就行！现在小黎已经相信了，他肯定不会再为难你。”
“况且，能解开这莫名其妙的替身误会, 对你和小黎之间发展感情也有好处啊！”
阮黎听不清两人在嘀嘀咕咕什么, 只观察到男人表情有些复杂, 像是无可奈何之举, 把身边那名谭医生推开：“行了，我知道了。”
随后抬头看向他, 抿唇：“是真的。”
刚说完这三个字, 魏洛南还没回过神, 就看见某人一个猛加速跑过来、扑抱住他。小狗似的往他衣领上蹭眼泪, 道歉：“对不起老攻，是我误会你了。我差点害了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魏洛南僵硬拍抚着他的背, 安抚情绪。
阮黎揉了揉红肿的眼，保证道：“我马上就把咱们家里恢复回去。还有你的床！不会再让你睡到水里, 也不用每天做有氧运动。”
说完后还感激看向谭深：“谢谢谭医生,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又要和我老攻天人永隔了。”
谭深笑了笑：“应该的。”
然后趁他回过头，偷偷给魏洛南使了个眼色。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 老攻你早点休息。”阮黎体贴道：“我去帮你先把隔壁的客房整理出来，今晚先睡客房。”
他主动拉开卧房的门，不好意思道：“谭医生，麻烦你这么晚跑过来。你也早点回去吧。”
……
送走人的时候, 佣人们多数都已经歇下。
客厅重新恢复安静, 阮黎脚步轻盈往楼上走, 不经意间看见暖暖从房间里探出身，扎好的辫子被拱得毛躁。明显已经醒过来有段时间，小女孩冲他招手。
阮黎快步走过去，揉她的头：“暖暖怎么还没睡？不是早就让你睡觉了吗？”
“阮叔叔，我都听到了。”
暖暖眨巴着眼，好奇抱住他胳膊：“刚才那个医生说，我小叔叔是机器人，什么抽灵魂什么美人鱼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她就可以把这些事添油加醋告诉同学，同学肯定会很羡慕她。
“当然——”
阮黎弯起眼笑，认真回答问题：“是假的啊。”
“说实话，那个医生刚讲完的时候，我也差点信了。”他摸着下巴，满脸写满机智：“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你小叔叔真的是机器人，他为什么不需要充电？不需要刷油？”
小女孩恍然大悟，“对哦！”
“还有那个转移灵魂的机器。哼，如果那个医生真的有这种机器，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帅一点的身体？整件事情看起来完美无缺，但是在我这种高智商人才面前，一些细微漏洞还是无处遁形。”
阮黎叹口气，摇头：“我也能猜到，大概是你小叔叔觉得我作为替身，不够真情实感。还有自由出入海里、每天跑步千万公里这种事，对你小叔叔这种普通男人来讲，还是太难了。”
“他虽然和我的美人鱼老攻长得一模一样，但终究不是他，也无法变成他。”
暖暖似懂非懂的琢磨这番话，幼儿园大班的水平使她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最起码，她可以看出阮叔叔似乎很感伤，需要安慰，就伸着两条小短胳膊凑过去抱，
“唉，谢谢暖暖。”
阮黎用手蹭掉眼角泪意，语重心长道：“所以说，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要像阮叔叔一样具有强大的逻辑能力，这样才不会被渣男哄骗。”
“嗯，暖暖一定好好学习。”
小女孩握住他的手，“那阮叔叔，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呀？”
阮黎回头看眼身后某个男人的卧室，眯眼：“当然是拆穿你小叔叔的谎言！不过，不能直接拆穿，我们想一个有技术含量的办法，得让他尝到欺骗别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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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洛南总觉得走廊里有人在讲话，
但实在太困，就也没留意。次日被太阳穴的痛感刺醒，他随手摸到手机，看眼日历旁边的备注，才想起除正常上班以外，自己今天还有送小侄女上幼儿园的任务。
于是翻身坐起，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
笃笃笃！
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但敲门的人明显力气不大，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嗓音焦急喊：“渣男叔叔！渣男叔叔你醒了吗？”
魏洛南：？
暖暖格外卖力的敲门，好不容易把门敲开，仰着脑袋看向自己小叔叔。见小叔叔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不过小叔叔一向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她就没当回事，一板一眼的按照阮叔叔教给她的念台词：“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自己的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魏洛南眼皮一跳：“怀孕？”
“是啊，”这小家伙歪着脑袋顿几秒，卡壳似的，“就，嗯……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阮叔叔他突然吐得很厉害，还说想吃酸的。我问他，他才告诉我。”
暖暖突然拽住他衣袖，使出吃奶的劲把他往隔壁房间拽：“你快去看看！带阮叔叔去检查！”
“好，我去看他。”魏洛南托着小姑娘的胳膊，把人抱起来往楼下走：“但是暖暖要先去上幼儿园。小叔要去看阮叔叔，让孔爷爷送你去。”
小姑娘显然满脸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孔叔出了门。
魏洛南刚准备回房间看一眼情况，恰好撞见某人捂着肚子靠在墙上，艰难下楼，阮黎的脸色确实很难看，走两步都要摇摇欲坠，可怜兮兮的叫他：“老攻。”
魏洛南迅速扶住他，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不是以为你把我当替身吗？我就找各种能怀猴子的偏方，一直都没效果。但是昨天喝了个药，我立马就感觉有反应了。”阮黎偷摸用余光打量身边人的神情，继续装作很难受的样子：“我肯定是怀上了。”
魏洛南：……
“对了，”阮黎抓住他的手，眨眼：“昨天来家里的那个医生，我在网上搜过他的名字。他好像是妇产科医生？”
“是。”
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魏洛南打量这人神情，想要问两句具体症状，
小员工更加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喘不上来气似的哽咽：“太好了，让他救救我吧。正好他是妇产科医生，我又疑似怀孕。他们医院都有那种能抽离灵魂的机器，肯定也能帮我暂时缓解痛苦。”
他扬起眉，没立即回话。
“怎么？”阮黎偷瞄他，“你不信我？”
男人压平嘴角，慢条斯理道：“不是不信，是你看起来确实像在酿坏水。”
“……”
“不过既然你想去，那我就带你去找他。检查一下也没什么。”魏洛南揉了揉他头发，把他往卧室推两步：“去换身衣服，我开车到门口等你。”
“……哦。”
阮黎屏住呼吸，发现自己的心跳频率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快。他一个劲晃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美人鱼老攻的照片，告诫自己不可以移情别恋。
去医院的路上稳定发挥演技。阮黎装作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痛苦趴在桌上。
谭深一脸懵：“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说是怀孕了。”
他更迷茫的看向旁边，见男人满眼似笑非笑的打趣，也就猜到七八成。
谭深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拿起病历簿：“行吧，那就先做个全身检查。家属，你去一楼大厅交一下钱。”
反正他今天没什么病人，闲着也是闲着。
等魏洛南拿着身份证离开办公室，
阮黎扭过头，目光一路跟随，确认这人已经走远后，立即手脚麻利的把门关上、反锁。
谭深琢磨出不对劲，“小黎，你锁门干什么？”
“谭医生，”
他见昔日温顺可爱的小青年居然开始坏笑，后背莫名冒冷汗：“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你们医院有转移灵魂的机器吗？”阮黎装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板起脸：“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手下数百万的猫族兄弟想要开一开眼。我拍张照给他们看。”
“啊？”谭深缓过神，“就拍张照？”
那随便找个类似的机器糊弄过去揄系正利。应该就行。他想了半晌，琢磨着医院的大型设备不能随意使用，办公室里也只有桌子、椅子这些……
视线掠过旁边的试衣间，谭深灵机一动，颇严肃的清了清嗓子：“是这样，因为这项技术是我们医院的一级机密，所以在设备外观上，我们做的很低调。”
“你看，”他抬手去指两间试衣间，故作神秘的压低声：“就是那个，只要两个需要互换灵魂的生物各自进入单独的试衣间，我在外面用电脑进行操作，很快就能实现灵魂互换。”
阮黎很配合的装出惊讶表情：“原来如此！怎么用电脑操作啊？”
“按下空格键然后双击鼠标就可以了。”谭深随便扯了个快捷键，试图带过这个话题：“你不是要拍照吗？我特许你拍一张照片，但只能是一张啊！”
阮黎掏出手机，也没急着打开相机，倒是敲键盘发出去几条消息。发出消息后没到十分钟，林助理抱着塑料袋神秘兮兮出现在办公室外，讪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阮先生，谭医生。”
“林助理？”谭深没想到他也会在，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林助如实回答：“是阮先生，叫我过来送点东西。”
“来医院送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他一低头，听见从这位助理怀里的塑料袋中冒出很奇怪的“咕咕”声，整个人愣住。
林助小心翼翼拆开塑料袋，露出里面膘肥体壮的一只芦花鸡。
“阮先生，上次您叫我买这个鸡，我本来打算退掉。但是人家菜市场不干，说鸡没问题，我不得已就带回自己家了。可我家也没人会杀鸡，就养到了现在，”
林助面露为难：“我听您说让我带个活物过来，不如就这个？您看可以吗？”
阮黎倒是没什么要求，点头：“行，没问题。”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试衣间，“你去把这只鸡塞进那里面。这鸡还挺听话，都不怎么叫。”
谭深：？
他眼睁睁看着林助把鸡塞进了所谓的“灵魂转移机”，隐约有种大祸临头的直觉。
魏洛南翻着病历簿进屋，刚打算问一问苏医生有没有出差回来，冷不丁听到些奇怪动静、抬头，才发现自家助理居然也在办公室里。
“魏总，”林助如实汇报工作：“我来给阮先生送点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详细问送的是什么。
阮黎托着腮，目不转睛看谭深身上的衣服，羡慕道：“谭医生，你穿白大褂真的好帅，都快要比我老攻帅了！”
谭深：？？？
妈耶祖宗，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不用抬头都能察觉到来自发小的冷恻视线，谭深忙不迭圆场：“哈哈，怎么可能，你是没见过魏总穿白大褂，他穿上可比我帅多了。”
“是吗？”
阮黎眼睛发亮的盯过去，“老攻，那你穿白大褂给我看好不好？”
魏洛南顺手就从衣架上拿了件白大褂，径直往试衣间走。
圆场的话刚说出口没几秒，谭深恍然醒悟，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阮黎的计划，急的抓耳挠腮也不敢开口，只能看着魏洛南走进试衣间。
完了。
他绝望闭眼、扶额。
扶额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又被这人抢过鼠标和键盘，飞快按下空格键并双击鼠标。
阮黎操作结束后还不忘虚心问他：“谭医生，这样的话我老攻是不是就能和芦花鸡灵魂互换了？”
谭深：…………
谁来救救他。
魏洛南换好白大褂出来，看眼脸色惨白的谭深、再看眼自己，正在心里默默做比较，突然听见青年满含惊喜的声音，迎过来：“老攻，你出来啦。”
他扬起眉，抬头，
却看到阮黎快步走到隔壁另一个试衣间门口，蹲下身，把从试衣间扑棱着翅膀飞出来的芦花鸡抱起来，满眼骄傲：“老攻，不愧是你！”
魏洛南：？
“变成公鸡都这么威风凛凛！比原来帅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魏总的死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