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爱人相伴

望舒听见四皇子说道:“日后你离她远些, 京城中的世家贵女没有一个是善茬,全都是为了利益而活,最擅长算计人心、谋害他人。”

望舒正想细究这个“她”指的是谁, 便听到曲萧萧回道:“不会的,戚娘子素来最好,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唉。”望舒叹了口气, 曲萧萧还是如同前世那般,与四皇子纠缠在了一起。四皇子意欲夺嫡, 日后免不了要刀剑相向、明争暗斗。

而那头的四皇子却摸了摸曲萧萧的脑袋, 笑道:“傻瓜,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单纯?”

“对了,听说你这些日子正与她合伙做生意呢。”

曲萧萧依偎在他的怀中,“对对对, 你是不知道,我们生意做得可好了,上至贵族妇人下至黎明百姓, 哪一个不是赞不绝口!”

四皇子听得随意,回得亦随意, “萧萧啊,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流落在外的可怜人了, 如今回到尚书家,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又何必出去抛头露面,若说错做错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是不知道, 那戚娘子声名败坏, 平日里花天酒地, 跟别人争风吃醋,还险些砸死燕国公府的殷二郎。若不是戚家势力大,我那好皇兄又怎么会跪生跪死也要娶到她?”

“你莫要与她厮混,方才不是带你去见过母妃,她说等大皇子丧期过了,便跟父皇提起我们亲事。日后有我护着你,便再也不必担心颠沛流离了。”

望舒听着听着,便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冲上前甩他一巴掌。大老爷们嘴还那么欠,街头巷尾听到的流言蜚语,硬是被他歪曲成为事实。自己心思龌龊,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曲萧萧可不是什么清纯傻子,她反驳道:“我喜欢你,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附庸,我好吃懒做,却更想自己创造价值。至于他人如何,我自有判断。”

他换了脸色,讨好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我家小娘子最最厉害,我也只是想让你多依赖着我些,你不是想做生意么,我也认识了好些个京中的富商。说到底那戚娘子也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若是知晓了你我二人关系,又岂会给你好脸色看?”

“啧。”这话说的,可真是令人作呕,望舒故意踹了脚路上石子,闹出声响来。

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人纷纷看了过来,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打个正着,他们一时间也是神情复杂。

曲萧萧讪笑着说:“望舒,你怎么在这儿啊?”

望舒不紧不慢地说道:“随殿下前去拜见太后她老人家。”

“我听说你大婚当日被人掳走,幸好安然无恙,也祝你新婚快乐。”

望舒浅笑低眉:“谢啦。”

二皇子被人听了墙角又当中拆穿,回忆起方才说的话,面色难堪,他对曲萧萧说道:“那你们好好聊会儿,本宫先去太后宫中请安。”

“好。”

望舒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指着一个闲亭,说:“走了几步腿有些酸,过去坐着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在石墩坐下后,一时间氛围尴尬。

她问道:“刚才的,你都听见了?”

“说这么大声,能不听见么?”望舒四处张望,好像目光被风景夺走,避免了与她对视。

她说:“我相信你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你对我…真的很好。”

“知道就行,说明眼睛还没瞎。”

“他是我最好的选择了。我的亲生父母给了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他们依旧更疼爱那个打小养大的假千金,就怕日后啊,为了攀附哪个权臣将我打晕了送到糟老头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不由己,将就嘛,望舒理解,只是——

“也未必非得是他,京中好儿郎那么多,你又琴棋书画样样了得,随便挑一个都不会太差。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历史上那些个皇子王孙最后什么下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说罢她又感叹道,“哎,你不会真的听了他的那些鬼话,要闹着和我散伙吧?”

曲萧萧急忙回道:“自然不会!男人哪比得上金钱重要!”

“倒也还算是个明白人,不过你放心,我总不会亏了你。”

说着说着,望舒抬头便看见了晏希白朝她走来,故辞别道:“三殿下过来了,改日再聊。”

说罢便朝晏希白走了过去,挽上他的臂弯,“殿下,既然今日休沐,又不急着回府,可要去哪里走走呀?”

晏希白回道:“明日送你回门,不如去市集上看看,你替我挑些随手礼?”

“要我挑啊,那今日殿下可得破费了,也不知道你那一丁点俸禄能不能养家糊口。”

“总不会要娘子拆东墙补西墙。”

“对了,王府中缺的少的还得一并买上。”

晏希白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放心,我再努力些多拿点俸禄赏赐,日后总不该亏了你。”

“所以呀,废太子殿下,你还当真喜欢别人这般称呼你啊?”

“唉,我可喜欢东宫那地儿了,够宽敞,去哪也方便。”

他应和道:“好好好,都依娘子的。”

两人出了宫门,晏希白才与她说:“刚去给父皇请安,宫殿中全是些术士老道,钦天监说,昨日夜里客星犯主,你我二人大婚那日又见了血,是为不祥之兆。父皇下令让那些老道来咋们王府做做法事,你说可不可笑?”

望舒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到也不会如此糊涂吧?”

他悄声道:“接连两个儿子,一个掉下悬崖失了记忆,一个被刺客杀死,若换做是我,也定当觉得晦气。”

“而且呀,前世父皇便是因为吃多了丹药包庇身亡,方才我看见他把丹药当饭吃,便出言劝了几句,他倒是把我训斥了一顿。客星犯主,天子垂垂老矣,这京中又要不太平了。”

是啊,不太平,倒不知这回,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还是被人扣个谋朝篡位的罪名。

思及四皇子,思及曲萧萧,望舒复又问道:“晏希白,你会不会有朝一日,想把我永远困在深宫之中,绣花逗鸟,当你端庄优雅的妃嫔,当你夜半无人时的解语花?”

晏希白挽上了她的腰,闷闷地说:“挺想的,但是你会不快乐。”

快乐这种东西是什么,是锦衣玉食、高官厚禄,是岁月静好、爱人相伴。

她问:“怎么,你想让我快乐呀?”

晏希白低下头来,望舒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平生最爱看美人了,可这京中那么多漂亮皮囊,却硬是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我呢,恰好认识一个画师,擅最为长画美人出浴,半裸不裸,半遮不遮,什么时候殿下能陪我去拜访他一趟便好了。”

晏希白羞恼道:“怎么,我在这儿给你摸给你看你不稀罕,还得透过一张画不成?”

“自然是画上更有韵味。”

新婚头两日,当是要亲昵些,两人牵着手,在市集上挑挑拣拣,晏希白那春风满面的样子,逢人见了都得提一嘴自己的婚事。

那些商贩见他穿得富贵,嘴上的话也说得吉祥,“恭喜郎君,贺喜郎君,新婚大喜。不如看看我们新进的这批布如何,您瞧瞧这材质,这质地,上乘货!他日叫娘子给你做件好衣裳。”

晏希白被哄得开心,十分矜持地看了一眼他所说的好布,转头与望舒商议道:“娘子,赠予泰水,何如?”

望舒上手翻了翻,又听了报价,这种布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坑他这种涉世未深、不是人间烟火的富贵郎君。

她皮笑肉不笑,说道:“你若是有那个闲钱,爱买不买。”

他听不懂望舒话里的意思,依旧傻愣愣地说:“好,麻烦店家替我包下。”

店家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好嘞好嘞,这就给您……”

望舒瞪大了眼睛,拽着晏希白便要往外走,“今日没带银两,改日再买。”

她恶狠狠地说:“晏希白,上赶着给人送钱啊,这种以次充好还卖高价的布,除了你这种冤大头还有谁会买?”

他失落地跟她道歉,“我错了,一切都听你的。”

看到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望舒哪还能生气,“过日子呢,还得精打细算,不该花的冤枉钱属实不该花。”

“殿下日后还得是多多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哪能如现在这般不知柴米油盐究竟几钱。”

“走吧,去买些糕点便回家咯。”

回到家中时,望舒已经是筋疲力尽、周身疲惫。

她倚在床榻上看着话本,晏希白洗漱过后便将她揽入怀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望舒好像能看懂他什么意思,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叹了口气,“殿下,我累了,明日还得回门呢。”

“好,好吧。”

他走过去熄了灯,静寂的夜晚,四周都是漆黑黑的一片,他轻手轻脚爬上了床,从背后抱着望舒。

躺了许久,她满满的不自在,想要将身后人推开。

他却痴痴地说:“娘子,我想……”

困死了,望舒无奈地侧翻起身,四下摸黑对着他的脸,随意亲了亲,“别闹,睡了。”

“好……”

作者有话说:

还是非常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快完结了,但是由于下一周太多考试,只能完成榜单规定的15000字,不会弃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