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夕:......

尚可尚可又是尚可,他这么惜字如金怎么不做一个哑巴算了。

转身正欲离开时,她突然问他,“我要上山采点药,你要去吗?”

像是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太过荒唐,又道:“我们云隐山的风景挺好的,适当锻炼有助于你恢复。”

章见月则立刻否定,“不能上山。”

现在上山说不准就碰到了什么人,说不定会遇到追杀他的人,如果他完全恢复还有得一拼。可是现在他完全使不上力,身边还带着一个弱女子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得到了他的回答,林夕表示同意,没有过多坚持,“那好吧,我自己去。”

“不能上山。”

林夕:“......”

“我知道了,你不上山,所以我自己去。”

林夕耸耸肩膀准备走出门外,被他拉住手腕扯了回来,“我说不能上山,是指你和我都不能上山。”

章见月神色淡然地看着她,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让她有轻举妄动的机会。而林夕则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脏怦怦直跳,目光和他对上,又小心地收回看着两人相交的一点。

糟了,这死娘炮会美人计!!!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立了一会儿,谁都不肯先低头,林夕有些无奈,她是真的要上山采药。

而章见月则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完全忘记了男女大防,好像说那个不知羞耻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峙一会儿,林夕缴械投降,她实在没办法面对这样一张脸说出狠话,“好吧,好吧,我不去了。”

说着就在椅子上坐下,作出一副放弃的样子。

章见月看了她几眼,确认她没有撒谎后,才一根根松了自己的手指。林夕立刻把自己的手腕抬起来看,只见原本白嫩的皮肤已经有了瘀青,表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心想他这是没好全的样子吗,她怎么感觉这人已经好了现在是在这装病呢。

摇摇头散去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泄气得想,得,她就当伺候了一次大爷,等他离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无瓜葛。

门外传来狗狗的声音,林夕突然意识到自己早上忘记了一件事,她忘记喂狗了。

这一天只顾着他的事,倒把这只狗忘得一干二净,连狗也忘记了喂。

罪过罪过,说着便要起身去喂狗。而章见月见她起身立刻有了反应,目光飞来一记眼刀,“你去哪?”

林夕无奈叹气道:“我去喂狗,它一晚上没吃饭了。”

说着便要往厨房方向走去,章见月则是跟着她,走哪跟哪,“我跟你去。”

活像一个小尾巴,林夕彻底无语了,她又不会跑,而且这是她家。

刚推开门,狗叫声立刻停止了,院子里传来一个意外之人的声音。

只见林虎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手指指着两人,声音颤颤巍巍,“妹,妹子,你这身后......是谁?”

林夕彻底变成了死鱼眼,手腕无力地从门框上脱落,得,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林虎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用木槌狠狠地击打了一下,本想着闲下来看看妹妹。顺便告知一下家里的近况准备接她回去,没承想看到这一幕。

一时之间空气被尴尬充斥着,任谁也不敢先行开口。

林夕眼睛慌乱地滚动着眼珠,望求急中生智,思考良久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而章见月则是悄悄靠近了林夕的后背,他屏住呼吸悄声靠近,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别动!”

林夕身体一僵,这死娘炮又要做什么!!!

“别出声,想办法让他离开。”

林夕勉强显得不那么慌张,小声道:“我......我有什么办法,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先让他走,否则我砍他手脚,挖他心肝,再掏他肠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夕:!!!!!!

救命!!!这个死娘炮威胁人啦!!!

林夕面色一僵,决定先发制人,她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走出门外,“小虎哥哥你怎么来了。”

林虎仿佛刚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摸摸后脑勺扯出一抹憨笑,“妹子,我之前想着你屋子里没有镜子,之前给你带的圆镜太小了,这不,托人给你打了一个铜镜。女儿家没有镜子可不成,更何况你已经十六了。”

说着从身后的小包袱取出带来的铜镜,那镜子做得简单,没有任何雕花却让林夕心生感动。

她接过镜子真心实意地笑着,“谢谢小虎哥哥,上次给哥哥的药哥哥可给阿奶用了?阿奶可有好一点?”

一说到药林虎立刻露出放松的神色,他点头道,“阿奶吃了你的药果然好了不少,原先还躺在**不能下床,吃了药后能起来走动走动了。”

“妹子可还有这种药材?”

“真有那么好?”林夕露出怀疑的表情,虽说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妹子,我何时跟你说过假话?”

这话说得倒是,他没必要骗她,而且这关乎到阿奶的病,想来定是真的。

“那哥哥不嫌麻烦,我等会儿给阿奶再配上几副药,你带回去让她服用。”说完又想起来还有一点山参,可以带回去让林虎补身子用,这村里起了疫病,身体若不强壮一些定会染上这病的。

“还有一点山参,哥哥回去将它泡在酒里,每日喝上一碗,也是极好的。”

“山参?”

“是的,我平常无事便从山里采些药草来,上次便挖到了一根山参,还剩下一点,给哥哥泡了一些酒来。”

说完便将昨夜泡好的酒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来,用竹筒取出一点来给他喝。

林虎本就爱喝酒,这一闻到香味酒瘾上头,也顾不得其他,用竹筒喝了一口。

眯着眼睛好不痛快,“此酒入口醇厚,又优雅细腻得喷香,若是在地里忙完一天小酌几杯,第二天定不会感到疲累,绝对是酒中的上上品。”

“哥哥既喜欢便带回去,晚间小酌一杯也是好的。”

眼见两人越扯越远,章见月忍不住出声提醒。

“咳嗯!”

两人目光瞬间聚集在卧房门口,林虎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想问她的问题。

“妹子,这是谁?”他指着那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高瘦男人面容凝固,眼睛不住往那边嫖,见他衣着普通却气质不凡怕是有些来历。

心里十分疑惑,此人到底是何来历,虽然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却隐隐感觉到一丝贵气和冷意。

“啊!这个人是我从山上救回来的,他上山打猎不小心伤到了,我正好会一些医术便把他带回来医治。哥哥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避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夕一番话并没有让他打消怀疑,心情更是凝重,怀疑自己的妹子是不是被坏人给威胁了,怕连累自己才说出这样的话。

不得不说林虎真相了。

“他是哪里的人,看着不似寻常人物,不像是我们村里的人。”

面对接二连三的问题林夕感到一阵头痛,她只含糊地解释一番,接过林虎完全不上套。她有些难以置信,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变得这么固执。

“哥哥,他真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等伤养好就回去了。你不必担心的,我这不好好地没事吗,再者说,还有黑子呢。”

她说的黑子是那只黑犬,林夕嫌这个名字太硬,叫起来有些羞耻便不怎么叫。

说到黑子林虎才逐渐打消怀疑,若是坏人强行进入这里,黑子不会是这么安静的状态。

他记得有一个有个贼人半夜想翻墙进去被黑子咬成了重伤,这杀伤力可绝对不低。

“可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可以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传出去可怎么是好。”林虎依旧没有松口。

“我并未和他共处一室,这两日我都睡在灶房的,哥哥不必担心。再者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这二哥马上就要考进士了,这时候遇到这种事,当然要好好处理,也算给哥哥积福了。”

林夕心里吐槽道,她当然不想跟他住在一起了,可是不救他自己的病会加重。真是的,待他身体痊愈说什么也要将他赶走。

“可是,我本想着今天来接你回家的,这可如何是好。”

林夕眼珠子一转,说道:“这位公子还需两日便可痊愈,哥哥何不再等两日,回家也好帮我住的地方收拾收拾,到时候住下也方便。”

好说歹说终于将林虎劝住了,可也只是暂时的,临走时林虎还频频回头,最后大喊一声,“妹子,我明天再来看你。”

小竹院终于又回归了平静,而林夕则是大发了脾气,“公子真是好本事,我救公子一命并不图什么回报,只求大家都能平安罢了。可是公子竟一言不合便威胁小女子,甚至要扬言伤害我的亲兄弟,我这庙小怕是容不下公子这尊大佛。公子自请离去吧。”

从刚才林夕便想好了,回来一定要好好说好这件事,不能让他这样一直对自己喊打喊杀。原本就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可这天天胆战心惊倒不必没救他的时候来的恐慌。

思及至此她便想着大闹一场,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了,自己只是救他一命,不图什么回报只让他当自己是寻常人,不要再这样动不动就杀人什么的。

章见月紧绷着唇角,没有想到她会反应如此之大,之前明明看着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是触及到她底线了吗,原来家人才是她最不可触碰的逆鳞吗。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过去数十万个日子里,他承受了世间所有的白眼和诋毁,心里唯一的净土便是自己早已故去的家人。

“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就是说还要再白嫖她的医术几天,林夕有些无语这人真是不会说好话,即便态度软和下来说的话也是那么硬气。

她感觉自己养了个小白脸,还是个软饭硬吃的小白脸。

“既然你还要再住下去,那你便要答应我几个要求,我保证不过分,只是想我们之间更加融洽一些,不要再那么针锋相对了。”

针锋相对?章见月嗤笑一声,如果这也算针锋相对的话,那他平日里那些到她嘴边该是多么严重的描述。

作者有话说:

昨晚看了花少推理会,吓得我一整晚都疑神疑鬼,有点想去看密室大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