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承泽察觉到她的注视,回看她,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苏垚回过神来,眼睛继续斜过去,眼角在一瞬间做了太多的动作,差点抽过去。

冯宜初余光里看到两人间的眉眼官司,心下好笑,他们越黏糊,她自然越高兴。

“好了,不用管我了,你们去玩你们的。”

冯宜初把空间留他们,还特意关上了卧室的门。

苏垚清清嗓子,“你想做什么,去睡一会儿还是出去转转?”

周承泽看着她笑而不语。

苏垚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开始闪躲,“你不说我就去楼下找乐乐了。”

“刚才好像是有个人说,要给我全方位服务包我满意来着。我要不要敲门去问问妈?”他作势要往那边走。

论拿捏人,十个她都拿捏不住他一个。

苏垚拽住他的衣角,“你要先说你想干什么,我才能给你服务啊。你又不说,还倒打一耙。”她就差明着说他无耻了。

周承泽拿指腹揉着自己的额头,“我头有些疼,刚才喝酒喝多了,你小姨夫的酒量你应该清楚,还加上一个佳佳,我哪里招架得住。”

“那你回屋躺着,睡一觉就会好点儿。”

“头疼,睡不着。”

“出去转转,透透气?”

“要是有人能帮我按一按就好了。”

那个“有人”当作听不懂,“小区里有家正骨按摩店,老大爷的手艺好极了,要不我带你去那儿按按?”

周承泽不允许她装傻,“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

“那你想怎么办?”苏垚继续绕。

“你帮我按。”周承泽干脆捅破窗户纸。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苏垚拿他刚说的话堵他。

兔子终于落入了陷阱,周承泽低声道,“你不是别人,你是我老-- ”

“我按,我按,我按。”她彻底投降,就不该垂死挣扎,绕了半天还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苏垚就只给冯宜初按过头,他躺在**阖着眼睛,她站在床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周承泽睁眼,“怎么了?”

苏垚拿手示意他抬起头,周承泽笑笑,照着她的意思来,半抬起身子,苏垚坐到床头,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周承泽又动了动,在她腿上窝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苏垚曲起食指从额头中间向两侧开始推,“只限十分钟哈。”她给出时间限制。

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她垂落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他的颈间,心间的痒意一阵强过一阵。

他想逗她说,在**,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给出时间限制的好。可话开口,必定会惹恼了人,所以十分钟就十分钟吧。

她的力道和手法都把握得很好,不过才几下,周承泽就觉得自己脑子清明了些。他心头微动,“你之前给别人按过?”

“按过。”苏垚回。

周承泽忽地睁开眼,四目相对,彼此的瞳孔里都倒映着对方的影子,一时周围空气凝结住,窗外又落回来的那只鸽子在咕咕地叫着。

苏垚伸手盖住他的眼睛,“闭眼。”

“遵命。”周承泽轻笑。

他的睫毛扫过她的掌心,苏垚飞快地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使劲蹭了两下,也没有把那股热劲儿给蹭没,反而觉得更烧的慌了。

“我给妈按过。”苏垚回答他的问题,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周承泽的身体放松了些。静默片刻,他状似无意地开口,“那个陈晨,和…家里关系很好?我看他一回来就来看妈。”

苏垚心神只留了两分在这边,其他的都飘在半空呢,对他的问题不设防,“我妈和他妈是好姐妹,两家之前又是对门的邻居,所以关系比较亲近些。”

“他之前一直在国外?”

“对,他很厉害,学霸那种的,大学就很厉害,硕士和博士都在国外读的。他当时的高考成绩在我们市是第一,佳佳去年高中毕的业,他说他在高中的时候,学校里还有他的传奇事迹呢,这都过去十多年了,大概后来再没有可以超越他的人了。” 苏垚东扯一句西拉一句,把自己脑子里还有印象的事情都给倒了出来。

周承泽抚弄着床单的手慢慢停下来,他按住她的手腕,从她腿上起身,靠上床头。

苏垚问,“怎么了,不按了?”

“好多了。”周承泽自己揉着太阳穴,态度有些懒怠,苏垚只当是他是乏了。

“那你睡会儿?”

“恩。”周承泽自顾自地躺下。

苏垚下床,找到空调遥控器调高了些温度,把**的毯子盖到了他身上。

“那我出去了,我在客厅里,你要是还有不舒服,就叫我。”

苏垚等不到他的回答,转身要离开,手被人拉住了。

“别去客厅了,留下陪我躺一会儿。”**躺着的人,闭着眼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一个位置。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从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就可以看出。

苏垚挣不开,又不能一直站着,“你这样好像一个耍无赖的小孩子。”

周承泽笑,“小孩子挺好,会闹的小朋友有糖吃。”他拍拍旁边的床,“上来。”

“周小盆友,你得先把我的手松开,我才能躺上去,你这样,我怎么躺。”

周承泽睁眼,“你先上来,我再松。”

这是怕她跑,苏垚嗤他,“我又不是小朋友,不耍赖。”

周承泽不管她耍不耍赖,就是不松,苏垚无奈,只能以这个别扭的姿势上了床,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侧着身子,冲着外面,往床边靠了靠,隔出两人的距离,“松开。”她晃两个人交握的手。

他手是松开了,结果整个人贴过来,靠在她的身后,而她枕着的那只胳膊圈起来,把她圈到了他的怀里,她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只能感受到颈间一下重过一下的呼吸。她有些后悔刚才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

她屈肘碰碰身后的人,“周承泽,太热了。”意思是让他往后退一点儿。

身后的人不退反而更加靠近。

“苏垚,有一件事情,我当你老板的时候可能没教你。”他的唇贴着她的皮肤,一张一阖间刮起微颤的电流。

“什么?”苏垚无意识地回应。

“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一个男人很厉害。”他的手慢慢拢紧,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紧。

“可他学习就是很厉害啊,全市第一,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不厉害。”苏垚往床边又移了半寸,结果又被人给拉回去了一寸,根本无处可逃。她拿胳膊肘去拐他,“如果你比他还厉害,我也可以夸你很厉害。”

他一个从初中就开始在国外读书的人,从哪儿给她读个全市第一出来,除非他重新活一遍。周承泽闻着她身上的幽香,觉得自己是被酒给糊住了脑子,才和谁去比什么学习厉害。

周承泽手上用力,直接把人翻过来,带到了自己身上,他的一只胳膊箍在她的腰上,只要稍微抬一下身子,便可以触到上方的唇。

苏垚被惹急,“耍酒疯呢,一会儿那样,一会儿这样,是不是故意折腾人。”

挽在后面的黑发纷纷散落下来,他伸手将散开的头发抚到她耳后,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腰上的力量和手上的轻柔形成对比,苏垚逐渐安静下来,可胸腔内的一颗心如煮在沸水里的鸡蛋,上下左右地滚动,温度越来越高,她整个人都快要熟了。

他倾身凑到她滴血的耳珠上,“苏秘书,我们什么时候补洞房花烛夜?”

苏垚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跟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在装死。

“你能不能放开我?”她语气威胁。

“能。”他应得痛快,“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松开我再回答。”苏垚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屈起膝盖。

只是屈到一半,被人按压到了**,在力量的比拼上,他能绝对碾压她。

“有些事,在**是没有讨厌还价的余地的,苏秘书。”

苏垚打也打不过,说不说不过,衣服外面被他裹着,衣服里面被汗裹着。身下的灼热越来越明显,就算隔着毯子,她也能感觉到,苏垚想装死都不能。

“周承泽,别闹了,求你了。”也许有些事情不用学就无师自通,她的气轻呵在他的耳边,汪着一双水潺潺的眼睛,软言讨饶。

岂不知现在这种情况,她这样一个求字是会把人逼疯的。

在谈判桌上,周承泽的一贯作风是软硬不吃,只管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现在将谈判桌上的那一套搬到了**,就是要一个答案。

苏垚抬眼瞪他,脑袋一热,话脱口而出,“就是洞现在也洞不了啊。”

窗外的那只傻鸽子没走稳,爪子下一滑,肉乎乎的身子撞到了玻璃上,咚地一下,声音大极了,傻鸽子被自己吓了一跳。苏垚也被自己说出的话吓了一跳,一人一鸽,隔着窗户两两对望,一时都不知道谁更傻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