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天份

她还是那么美,就像十几年前一般!封预之的目光更灼热了,他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又怕再度激怒了她,功亏一篑。

“阿炎,走吧。”

不止是端木绮不服,其他人也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他们也大多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想着端木绯往日里的表现,她怎么也不可能赢了端木绮啊!

只留下封预之一家四口望着安平母子远去的背影,夜风习习,萦绕不止。

他们都有自信给他们一盏茶,不,半盏茶功夫,他们一定可以算出来,但是端木绯算得实在是太快了,才不到五息的时间,她竟然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绯姐儿,”端木宪忽然出声问道,“祖父问你,这一题你是如何算的?”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端木绯,眼神疑惑而又透着些许好奇。

端木绯乖巧地对着端木宪福了福身,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回祖父,只要把每个络子都扯掉两个小珠,就可以算出来了啊!”

端木珩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抚掌赞道:“四妹妹,你这个算法有趣!不错,只要把每个络子都扯掉两个小珠,剩下的小珠就都属于第二种络子了,再除以二,就可以立刻算出第二种络子的数量。妙,确实妙!”

江氏温顺地福了福,“是,爷。”

有趣!算学之道果然是博大精深啊!

封元质和封从嫣也对着封预之行了礼。

“请祖父出题。”端木绯点头应下。

江氏随口打发了封元质和封从嫣,就转身朝另一条岔道去了,丫鬟拎着一盏八角宫灯走在前方,一主一仆一路沉默地来到了猎宫西南角的一个院落。

九宫洛书就是在一个九宫格中,填上一至九的数字,使得九宫格中任意一横行、一纵行及对角线的几个数之和都相等,也称为三阶幻方。

江大人含笑捋着胡须,看着江氏道:“五娘,快坐下吧。”

4、9、2

3、5、7

父女俩说话间,丫鬟上了茶,淡雅的茶香弥漫在书房里,衬得气氛更为静谧肃然。

这一次祖父出题,是她胜出了!

江氏的眼底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接着道:“父亲,到底是什么,女儿还没套到口风。”

闻言,端木珩眸中绽放异彩,忍不住试着心算起来,食指在右手边的案头划着数字。

江大人慢慢地捋着胡须,盯着窗外那摇曳的树影,似是若有所思。

端木绮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尝试在她刚才念的那个三阶幻方上调整数字顺序,不行……不对……

今上要当明君,不想如前朝那位夺了侄子皇位的永熙帝一般烛影斧声地永远为后世所质疑,所以今上就得留着安平,但又不放心安平,今上才特意把江氏许给了封预之。

厅堂里,再次响起一片**,众人皆是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端木绯。

三皇子渐渐长成了,他们江家当然也想争那份从龙之功,成为国丈府,封公封侯,福荫子孙。

那么江家必须有所作为,才能让三皇子在几位皇子中脱颖而出,赢得今上的青眼。

1、2、3

8、9、4

屋外,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如砸豆子般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狂风大作,将那屋子里的细语声压了过去。

还有第二个是——

今天是秋猎的第四日,皇帝不进猎场了,也就意味着封炎终于可以不用伴驾了。

1、9、3

逢人就说“美”的小八哥仿佛见了天敌般默不作声,好似变了一只鸟似的。端木纭心里有些奇怪,自家的小八一向不怕生的,脸上笑着对端木绯道:“蓁蓁,我受了伤,就不出去了,你和封公子去玩吧。”

众人飞快地心算之后,就发现这两个答案都对了,啧啧地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而端木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端木宪有些意外地打量着端木绯,精明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审视。

几乎在封炎打帘出去的那一瞬,后方的小八哥就“起死回生”了。

想他年幼刚进学时也曾被先生说他愚钝,可是他不认命,囊萤映雪,十年寒窗,方得以年纪轻轻命中探花,此后仕途一帆风顺……

在小八哥“呱呱”的申诉声亦或是抱怨声中,端木绯跟在封炎身后出了芝兰阁。

怎么会?!竟然又被这个傻子蒙对了!

“蓁……端木四姑娘,我已经弄到了火铳。”封炎笑眯眯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邀功的意味。

“多谢祖父夸奖。”端木绯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后,看向了端木绮,朝她走近了一步,道:“二姐姐,我赢了。”

端木绯缓缓地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复杂。

小贺氏急忙打圆场道:“姐妹之间切磋算学而已,哪里有什么输赢。”她意图搅和稀泥,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这点犹豫也就是一闪而逝,她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传闻”中的火铳占据了,兴奋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她也顾不上他们原本要去打猎了。

在她还是楚青辞时,曾听祖父楚老太爷评价过内阁的几位阁臣,其中对于端木宪只有十二个字:

两人便调转了方向,并肩朝着畅月宫的方向去了。

她虽是第一次见到端木宪,但她相信祖父的判断。

那把火铳就放在一个长长的红漆木盒里,簇新的黑色火铳在下方的红丝绒布映衬下闪着冷硬的光芒,一旁还放着八九颗的铁弹丸。

想到这里,端木绯故意一脸天真地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二姐姐如果不想输,以后还是不要与人比试的好。”

然后,好像想让端木宪做主一般,看向了他,双目清澈,“祖父,您说对不对?”

她的老腰都差点没被手里那沉甸甸的火铳给压了下去……

无论端木绮,还是端木绯,都是他的孙女,如今既然端木绯更胜一筹,他也不介意扶上一把。

端木绯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小胖手儿,心道:这力气是天生的,羡慕不来。

“绮姐儿,这次是你输了!”端木宪眉头微蹙,训道,“刚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要与你四妹妹比试算学,你作为姐姐,还想说话不算话不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敢发下豪言与你四妹妹打赌,自当说话算话,言而有信!”

封炎干脆摆弄给她看,告诉她是从哪里装弹丸,又是从哪里填火药,发射时如何持火铳,另一人又该怎么点火发射弹丸。

端木绯好像一个学生般,听得聚精会神,频频点头,一双大眼亮得封炎几乎不敢直视。

等封炎说完后,端木绯就兴致勃勃地问道:“封公子,我可以拆吗?”

无论端木绮,还是端木绯,都是他的孙女,如今既然端木绯更胜一筹,他也不介意扶上一把。

“你想怎么拆?”封炎一副“妇唱夫随”的做派,讨好地看着端木绯。

“绮姐儿,这次是你输了!”端木宪眉头微蹙,训道,“刚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要与你四妹妹比试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敢发下豪言与你四妹妹打赌,自当说话算话,言而有信!”

端木绯过去的两天里一直在看火铳的图纸,拆了火铳后,每个部位对她而言,并不陌生,也知道每个部位的作用。

闭关了两天,她也想过几个方案,但是现在看到实物就发现,设想与实物还是有所差异的,几个方案一下子就全部被她否决了。

要是自己真得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大喊一百遍自己是傻子,那以后还如何在姐妹之间立足?!

端木绯坐在窗边的书案后,对着书案上那些被拆开的零件时而查看,时而苦思,时而执笔,封炎在一旁殷勤地给她端茶倒水,偶尔在端木绯拿起某个零件时,解释几句。

几十年夫妻,她自然知道,端木宪一旦有所决定,是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的。

忽然,端木绯转过身来,“封公子……”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灿然而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宝石般熠熠生辉。

她那张漂亮的小脸一下子撞入封炎的眸子里,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半尺,封炎只觉得心脏快从喉间跳出,语无伦次地说道:

端木宪的声音微沉了几分,“绮姐儿。”

“我有主意了!”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不过,封炎会这么说,莫非是他饿了?

然而,端木绯对她没有一丝同情与怜悯,在原身的记忆中,端木绮曾经无数次当着他人的面喊她是傻子:

端木绯赶忙对着他微笑,乖巧地点头道:“封公子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些饿了。”

“端木绯,你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

话语间,一个青衣丫鬟捧着一个红漆木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两个白瓷汤盅,随着热腾腾的白气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

见她喜欢,封炎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璀璨的笑容,显摆道:“我昨天进猎场时,正好经过一片老松林,看见有茯苓,就摘了几筐回来。”他就知道蓁蓁会喜欢的。

小贺氏搂紧了端木绮,柔声安慰着。

汤盅里的牛奶茯苓霜看来香滑细腻如羊脂般,奶香浓郁,上面还放了一勺红艳艳的玫瑰酱和些许碎杏仁。

“《淮南子》有云:千年之松,下有茯苓。”端木绯眼眸晶亮地看着面前的汤盅,感觉自己仿佛找到了知音般,连封炎此刻看来都亲切了不少,“茯苓可是好东西,有护心保肝,益脾和胃,养颜美容的奇效,最适合女子吃了。”

贺氏目光幽深,右手紧紧地掐着手中的佛珠,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纭姐儿,绯姐儿,明天你们还要进宫,今天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大家也都回去吧。”

别的不说,封炎一向是孝子。端木绯又给了封炎一个赞赏的眼神。

众人皆是起身,向着端木宪和贺氏行礼后,就纷纷退了出去,心知肚明贺氏这是为了端木绮的面子,这才匆匆地把他们都打发了。

端木绯本来已经舀起一勺牛奶茯苓霜正往嘴里送,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手一颤,勺子里的牛奶茯苓霜差点没洒出去。

端木纭一路都是笑吟吟地,不时转头看着妹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咽下这勺牛奶茯苓霜后,她转头赞道:“封公子,你的厨艺真不错。”

她就知道她的妹妹不傻,只是年纪小还不开窍,所以才有些寡言内向。

他可是上得沙场,下得厨房,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苏洵二十七岁才开窍,闭门读书十年,学业方有成。

端木绯的小嘴动了动,真不知道封炎这句话该怎么接,只好俯首继续吃起牛奶茯苓霜来。

爹爹说得果然没错,他们的蓁蓁聪明着呢!

端木绯吃得津津有味,一勺接着一勺,一双大眼满足地眯了起来,神情间透着一种餍足的愉悦。

回想着自她重生以后,端木纭对她的种种维护、疼爱,端木绯的眼眶有些酸涩,心里暖洋洋的。

封炎也在吃,不过是一边就着她的蓁蓁,一边吃,心里还琢磨着:蓁蓁这么喜欢他做的吃食,他再给她做点什么呢?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姐姐的。”

端木绯朝放在汤盅边的那几个零件看了看,方才迟钝地想起“正事”来……咳咳,也是,她都吃饱了,也该上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端木绯又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眉眼舒展,亲昵地挽上了端木纭的胳膊。

端木绯饮了两口茶水,清清嗓子后,谦虚地说道:“封公子,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哎,今日也是自己以大欺小了一回!

封炎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绯。

自己能得这健康的身体重活一世,是莫大的机缘,接下来,她只需要在潜移默化间,让人一点点地接受她的“变化”。

所幸,这三年来,原主几乎闭门不出,端木家的人对她的了解太少太少了。

他把拳头放在唇畔掩饰嘴角的尴尬,若无其事地说道:“就照你的意思来……我找人按照这张图纸去打造。”

端木绯盯着那张草图,不太确定地想着:也不知道等她改造好了火铳后,能不能抵消了她之前的“轻薄”!

封炎见她盯着图纸眉心微蹙的样子,以为她心里没底,就笑眯眯地安抚道:“蓁……弄坏了也不要紧。我明天再弄十把火铳过来就是。”

三月初五,天方亮,一辆马车就从端木府出发,一路往皇宫而去。

按照大盛律例,“京都士庶之家,皆不得私蓄兵器”,这普通的兵器尚且不得私藏,更何况工艺复杂精细、杀伤力强大的火器了,在大盛,也只有禁军三大营的神机营拥有火器,每把火器都是登记在册的。

不到一炷香,端木府的马车就抵达了宫门处。三人下了马车后,立刻有早就候在那里的內侍迎了上来,“端木二夫人,两位端木姑娘有礼了。”他言语之间很是客气,不敢怠慢。

端木绯心里叹口气,对自己说,不想了,不想了。

皇宫之中,自是一种威仪的皇家气派,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玉砌朱栏。

“封公子……”端木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打算把这张图纸塞给封炎,而封炎被她这么一唤,立刻就讨好地凑了过来……

楚家是大盛的世家大族,有着国公的爵位,在她还是楚青辞的时候,就时常随祖母楚太夫人进宫。

一瞬间,两人都仿若雷击般僵住了。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端木绯就觉得右手一暖,却是端木纭握住了她的手。

封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巴上那柔软的红唇上,脸颊像充了血似的变得通红一片,仿佛全身都要灼烧起来了。

他整个人好似被刺了一刀连退了两步,撇过了脸,完全不敢直视端木绯,心里甜滋滋的,脑海里只反复充斥着一个念头:

到了凤鸾宫后,又有一个身穿青莲色宫装的宫女出来迎三人进殿,东偏殿的方向传来一片语笑喧阗声,已经有几家的夫人和姑娘在里头了。

蓁蓁亲了他!

三人走至殿中,恭敬地向皇后行跪拜之礼:“臣妇(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

皇后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和气地说道:“都起来吧。”

端木绯也傻眼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封炎低着头也不知道是怒还是愤,真是欲哭无泪:完了!本来指望用改造火铳来抵消前面的“轻薄”债,现在可好了,前债还没还清,罪又更重了!

皇后就看向了小贺氏身后的端木纭和端木绯,不冷不热地赞道:“这两个小姑娘看来玉雪可爱,都说端木家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端木绯回头朝畅月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瞬,她要不要再回去呢?

皇后叹道:“原来是端木城守尉的遗孤……上前让本宫看看。”

等她一路跑回了芝兰阁后,却发现涵星也在芝兰阁,端木绯一下子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太好了,有涵星在,就算封炎追来,她应该、大概、暂时也不会被灭口了!

皇后又赞了一句,然后赏了端木纭和端木绯一人一串红玉手链作为见面礼,之后,就赐了座。

“涵星表姐,我以为你和舞阳姐姐去猎场了呢。”端木绯急忙温柔小意地赔笑脸,又殷勤地给涵星剥起葡萄来。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身着一件紫色的百蝶穿花刻丝褙子,一头青丝挽着一个弯月髻,发髻间的紫色水玉珠花衬得她的面颊粉润如花瓣,然而少女的樱唇紧抿,眸色幽暗,看来心情不佳。

接着,涵星就兴致勃勃地说起“正事”来:“绯表妹,你知不知道那个柳映霜昨天回去后,都请不到太医。”

端木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目光没在大公主身上久留,心里幽幽叹息。

“昨晚她不是还去了宫宴吗?!伤口没仔细处理好,今早魏家那边是鸡飞狗跳,本宫就悄悄让人去打听了,好像是柳映霜的伤口化脓了,还肿得厉害,柳映霜在那里要死要活的……真是报应啊!”

端木纭和端木绯随着小贺氏坐了下来,看着皇后与众位夫人寒暄说笑,端木绯的心思不由飘远,就在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道:“皇后娘娘,楚二夫人和楚家三姑娘来了。”

“涵星表姐,”端木绯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这……要是轻薄了别人,还没来得及负责,就又犯了别的错,罪加一等,那该怎么办?”

很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穿了一件樱草色刻丝褙子的小姑娘款款地进入殿中。

“绯表妹,完了!”涵星故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吓唬她道,“依本宫看,那个‘别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张熟悉的脸庞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端木绯的心中,在午夜梦回时,一次次地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涵星一脸期待地看着端木绯,等着端木绯告诉她答案。

端木绯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里……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正想说什么,一旁的西洋钟忽然开始“滴滴滴”地报时,涵星朝西洋钟看了一眼,激动地跳了起来。

很显然,皇后对楚家和端木家的态度是迥然不同的。

涵星拖着端木绯好像一阵急惊风似的跑走了。

作为楚青辞的一生,她唯一愧对的就是祖父祖母了,他们把她捧在掌心里长大,对她唯一的期许就是希望能够看到她的笄礼,但就连这,她都做不到,甚至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她让祖父祖母伤心了。

这个“热闹”倒是出乎端木绯的意料,她惊讶地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端木绯总算放下心来,心中有些酸楚,祖母在这个时候抱恙,怕是因为自己的“离世”吧……

说得是。端木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完全忘了刚刚还在纠结的事。

“呱呱!”连小八哥也急切地附和了两声,涵星更得意了,对着端木绯抛了一个眼神,意思是,瞧瞧,绯表妹,本宫对你多好啊,什么热闹都记着你。

楚青语过得不好,自己就开心了!

此刻,演武场上还颇为热闹。

“这就好。最近早晚寒凉,楚太夫人身子初愈,还需仔细调养才是。”皇后叹息着道,吩咐一旁的宫女,“本宫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一支五百年的人参,如霜,你去取来给二夫人。”

涵星的到来让演武场上的一道道目光都朝她和端木绯望了过去,然而他们的目光在看到端木绯时就发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变化,不少人都退开了两步。

宫女如霜立刻领命下去了,楚二夫人受宠若惊地说道:

端木绯当然意识到众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古怪,却根本就不在意,心里还十分满意:如此甚好,正好给她留出了看热闹的位置。

“臣女替祖母谢皇后娘娘恩典。”

楚青语的声音正好和楚二夫人重叠在了一起,皇后的视线便落在了楚青语身上,又道:“这可是语姐儿?”

涵星和端木绯的到来引起的**让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二人,先是面上一喜,往她们俩身后张望了过去,却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

皇后含笑打量了她一番,道:“这才一年多不见,语姐儿也长大了。不过看着气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慕祐显差点没哭出来,他恶狠狠地瞪了涵星一眼,觉得自家妹妹真是靠不住!

慕祐显一早就和涵星说了比试的事,婉转地请她把纭表妹一起找来看他的比试,涵星当时满口应下,还说要去芝兰阁。

一时间,众位夫人姑娘不由都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下首的大公主目光冰冷如箭地射向了楚青语,冷声质问道: